泳者 勇者
精彩的人生,是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成功所累積的戰果,誠如冬季游泳。
晨起,往往是意志力最脆弱的時候,聽那北風蕭蕭,寒顫頓生,這是出門前所面臨的第一道考驗;緊接著,總是慣性地打開手機查看氣象,哇!14~9OC間,體感溫度4OC,數字會說話,舉凡出現在10OC以下的低溫,便帶來心中莫大的糾結與一番挑戰,這是心理作用使然,也是晨起後的第二道關卡;接續,著裝出門,撲面迎來寒風,不禁打起抖擻,心中陣陣吶喊伴隨而至:哇賽,好冷好冷啊!但仍然鼓足勇氣,勇往直前,一副無所畏懼的驅力趨向泳池報到,這已成了習以為常的生活日常的步調。若一天不游泳,似乎缺少了什麼似的渾身不對勁兒。殊不知,此時此刻,早有先行者泳畢離池。當下,總讓人不由自主的發自內心生起讚嘆佩服之情,哇!好猛啊!
而此刻的我,才要開始真正的考驗。這是冬天游泳的第三道考驗,一下水,瞬間冰涼的池水沁透心扉,上氣接不了下氣,竟不知該如何呼吸、換氣了,當下著實令人緊張萬分。常聽有人有吸不到空氣的現象,應是過度換氣症候群所引發的。冬泳,真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若非親自下水體驗是難以體會箇中滋味。所幸在同游同學(同一梯次、時段在泳池的夥伴謂之同學)彼此的相互鼓勵、打氣下,士氣倍增、信心加倍,人們總是在鼓舞之下邁向坦途,造就了不凡的成就。
通常我會先游50公尺的抬頭蛙,來適應超低的水溫並抵擋冰冷池水的侵襲,再慢慢地恢復平常的游法,然後再蛙泳與捷泳交替著游,我把「康輔精神」~改變活動就等於是休息,運用到游泳來,唯有如此,才能持續、不間斷的游,企盼達到「分秒不空過、珍惜光陰、生生不息」的至高境界,才不辜負人生好時光。
每日清晨即起,必得先通過這三大考驗,開啟了我一天的序幕,也因此而精采了一整天的美好生活。當我對別人發出了讚嘆佩服的當下,我也聽到了別人對我的讚賞,好勇啊!這麼冷的天氣,還游大池的冷水池,一句讚賞傳遞出一份的鼓舞力量,也因為有了這一句讚賞,才能支撐著我持續為之的勇氣,游出了寒冬的芬芳與驕傲。所以,每每有伴同游,或瞧見友伴前來,心隨之暖呼呼了,似乎也更加壯大了我的勇氣與十足的信心,所以,每次游畢上岸,就像成功的完成了一項壯舉,在心中默默地沾沾自喜、自鳴得意,還暗自引以為傲呢!
雖然,好漢不提當年勇,但我還是禁不住的再次重提當年高職的三大女泳士──暖金、玉鳳和我。猶記得,在寒流來襲的晨曦,突聞接二連三的撲通撲通跳水聲,瞬間盪開了滿池春水,水波蕩漾,泛起陣陣漣漪,隨之引來聚在一處室裡閒聊觀望的泳士們,循聲望外一探究竟,原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女泳士們可是不落人後的更勝一籌,不得不為她們按個大大的讚,興許女士們更耐低溫,因而換來無比讚嘆與欽佩,自是當然,當之無愧!如今,年歲徒增,歲月不饒人,如何再逞當年之勇?所以,一切皆得認份才是,畢竟曾經擁有這光輝的一刻,便已足夠,何須再如此逞能!然而,怎奈嗜泳成性的我,對游泳的熱愛竟是如此的欲罷不能。
根據體育老師給予的資訊:15OC以下的水溫較不宜游泳。當然,善勇者不再此限。此一資訊深植腦海,讓我堅信不疑,奉為圭臬,並作為準繩圭臬。今年在我的堅持下,竟挑戰成功19OC低溫的游泳樂趣,這未嘗不是我人生的一大突破,向歲月抗衡的超級挑戰啊!此時,大家紛紛改變泳道,轉向小池,或告老還鄉,在家休養生息,甚或改以慢跑、超慢跑……等健身活動來替代,唯獨少之又少的幾位勇/泳者仍然在大池中悠游、翻滾、勇猛衝浪,蝶飛浪舞,激盪出超美的絢麗浪花,羨煞多少人,更是令多少人讚賞、佩服。
在水溫持續下探下,最終我還是告別了大池,投入小池的溫暖懷抱,瞬間,溫馨抱滿懷,一股暖流驅走寒意,與戶外的嚴寒大相逕庭,恰似寒冬裡的一把火,溫熱了身心。此時此刻,小而美的泳池,越發可愛迷人,麻雀雖小,功能俱全,唯人滿為患,徒讓蝶泳高手窒礙難行,恰似「龍游淺水遭蝦戲」,無法火力全開,瞧那一飛衝天、大鵬展翅、鷹飛千里的磅礡氣勢,轉瞬間揚起千堆雪,成了泳池壯麗的一景。但也讓「小輩」的我們,避之唯恐不及而津津樂道。
年邁的長者也不遑多讓,他們有了溫暖的池水、SPA、烤箱……,大可度過一個舒適的暖冬了,即便不會游泳,水中漫步樂悠悠;SPA紓壓,理筋順絡;烤箱蒸烤,逼走濕氣,換得筋骨舒活。聰明的長者借力使力,帶來另類的身心健康,數十年如一日,風雨無阻的貫徹始終,這份了不起的恆心、毅力毫不遜色的與泳者們相互比美、較勁兒,所以,他們一定起得比雞早,分分秒秒不空過,生活更加浪漫有致,那可是越活越快活、越活越有勁兒,賣力地活成了讓人學習的標竿,一幅逍遙自在的慢活畫面,留存天地間,昭告世人,這也成了彌足珍貴的泳池一景。
還有那無我無私、偉大的救生員兄弟姊妹們,總是悉心的守護泳者們的安全。游泳池畔來回巡守,繞它千遍也不厭倦,他們敬業到知悉誰在哪一水道快活暢游,誰的泳姿特殊……,似乎對每一位常客,皆能如數家珍般的呼之欲出、瞭若指掌,對於他們這份專業不得不豎起大拇指,發出令人佩服的讚嘆。的確,游泳猶如走路,各行各家泳姿迥異,千奇百怪,應有盡有,加之沒有經過專家的薰陶,難以悠游如魚,但,醉翁之意不在酒,只要能達到健身的目的便是圓滿達陣,設若再經過專業的技術指導,更能游出一片燦爛的春天。特別感恩的是他們常帶和煦的笑容,迎接每一位泳者的到來,問早道好、說拜拜,讓人賓至如歸,偶而有機會還會善意的、不藏私的糾正不正確的泳姿,讓人獲益匪淺,不啻是教學相長、樂在其中,更是喜見同學們的進步,這又締造了泳池的溫馨一景。
泳池更衣室的牆壁是一整面超大的鏡子,效果特佳,站在鏡前,特顯纖瘦,我常顧影自憐,十分滿意!雖然明知效果使然,就姑且試以深信不疑,這世界本就是真真假假分不清,暫且相信它一次又何妨!寧願在烏托邦的國度裡,盡情的冥想、幻化、捕捉美麗的身影……,一一留住燦爛的瞬間。
這裡是下水前相互激勵、寒暄,也是泳畢歸來交換心得、閒話家常、無所不談的處所,不但增進了泳士們之間的情誼,也切磋了彼此的泳技。這裡沒有猜忌、競爭,只有毫不藏私的互相鼓勵求進步。不管熟識與否,大家一見面總是格外親切的寒暄問候,顯現一片和諧美好,帶來一整天的愉悅好心情。這裡成了知識轉運站,亦是論是非、聊八卦,傾吐心事的心情補給站,充斥著濃濃的人情味,因而常常是笑聲不斷,如沐春風,讓人笑談人間事、無事一身輕。
嚴峻的寒冬,漸漸遠颺。在這乍暖還寒的日子,我們像候鳥般的告別了小池的擁擠,回到了大池的寬闊,突然間矯健的身手得以無限開展。雖然,一時之間還須適應、因應,但,一切都安好。相對於一位愛泳者,不得不佩服那些泳/勇者們,經年累月,無畏於嚴寒峻冬的穿梭在池水中,這份「守得雲開見月明」的不朽精神是我學習的典範,永遠的精神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