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日日好出外朝朝難
有位影圈名媛在一次異國之旅中染疾,未及歸來,便已香消玉殞。這場猝然的別離,讓無數喜愛她的人陷入無盡的悲傷惋惜。
自古以來旅遊就充滿著危機四伏,有因過個山就要與虎搏命,或到國外留學要歷經81個劫難,更有的要被鬼怪殘害,還有那駭人聽聞的「人肉包子」,讓人毛骨悚然。即便時至今日,科技昌明,旅遊危機也是層出不窮,只是換了一種面貌潛伏於暗處。電信詐騙的網羅無聲無息,讓人傾家蕩產;黑心旅行社設局誘騙,使遊客身陷異國囹圄,讓許多自信滿滿的旅人淪為受害者。
然則,正是這無數的險阻,使得旅途更添一份浪漫與傳奇。人類從未因恐懼而止步,反而將一次次的挑戰鑄成壯麗的回憶。
回首三十年前,我懷念著那趟美西之旅,其中有三個家庭都為孩子們國中畢業而旅,成為別具意義的「親子畢業旅遊團」。
然而這趟美西之旅卻出現一個「大插曲」,對我而言,是場非比尋常的難題。家中我及太太、女兒、兒子四口人參加這段旅遊,卻因我家族的背景,蒙上了不尋常的烙印。作為中華民國福建省金門縣人,身份可能牽涉到了「美國在台協會(AIT)」的敏感議題,因老美疑心病重,這讓原本只是一場親子旅遊的行程,變得充滿了意外和挑戰。對於「美國在台協會」而言,或許他們面對的情勢一直處於高度的敏感之中。我理解這種防範的心態,但同時也為自己的真誠感到憤慨。懷著誠懇的心情,我們一家被請到了台北的「美國在台協會」,心想將進行著一場無以言喻的問「供」。身為一名公務員的我,準備了在職證明書、薪資證明及一切我認為有關的證件,力圖證明我們此行僅為觀光旅遊,並無偷渡「跳機」的企圖。
因為我們家族的某種特殊背景,不得不面對額外的檢驗和考驗。走進「美國在台協會」的大門,我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真實的期待。面對那位負責審核的「阿豆仔」,我試圖展現出自己的誠實和堅定。也許是她看到了我身上「高風亮節,玉樹臨風,翩翩風采」的氣質,也許是她理解了我的無辜,只是例行公事,沒有多問半句話,就蓋上了核發簽證的印章。這次經歷讓我深刻感受到了一個道理:在這個世界上,即使是一場看似平凡的旅行,也可能會因為種種原因,變得曲折而艱難。然而,正是這些曲折和挑戰,讓我們更加珍惜每一次的旅程,更加懂得感恩和珍惜。雖然浪費了我二天的假期和機票錢,但我卻多了一個無價的體驗。這段過程,讓我不僅深刻體會到了世界的複雜和多樣,更加堅定了我對真誠和堅持的信念。或許,在這場經歷之後,我會更加珍惜每一次的旅行,更加努力地追求自己的夢想和目標。
終於我們開啟了名為「大美西行程」的興奮之旅,小美西行程不包括夏威夷,為9天之旅,大美西包括夏威夷為12天之行,現在好像只剩小美西的行程了。夏威夷成為第一站,讓我瞬間回想起國小五年級老師口中的描述,他到美國一處旅遊,當地的女生們穿著三角褲、戴著胸罩在街頭閒逛的畫面,不禁讓我感慨萬分,老師當年的描述真實呈現在「威基基」街上,只是老師的描繪與我相遇差距了三十年之後。
更值得一提的是,旅途中導遊的一番嘆息:有位旅客健康未佳,不願待在家裡調養,卻要跑出來「賴賴趖」,迫使導遊陪同至醫院,結果診斷出膽囊管阻塞,醫療費用高達四萬美元。
我詳問其病徵,包括:起初肚子悶悶、吃不下飯、背部疼痛;續為發高燒及眼白變黃等;最後痛到像生孩子的痛,無法忍受。疼痛指數分10級,生孩子的痛是最高等級的10分痛,她頻頻點頭,以為我與患者有親戚關係,竟如此精確地描述其人的症兆。然我是「學醫的」,這只是膽結石阻塞膽管所致的急性症狀,若未發作,患者將不會感受到明顯的不適。是故妳錯怪他了,最後我在補她一刀說:這在台灣是個門診就可處理的醫療行為,就是用內視鏡夾出來即可,醫學名稱為:「內視鏡逆行胰膽管攝影」(ERCP),那還要什麼住院手術,如此繁瑣,金門醫院現在亦已具備此技術。
也不忘一位旅遊團中的阿嬤,她常坐在車上並未下車參與遊覽,令我不禁好奇問其原因。她道出曾經在此行程旅遊達13次之久的經歷,最後才得知那被稱為坐「移民監」,即意味著欲移民美國者須於五年內在美國居住滿三個月以上。她女兒在夏威夷擔任醫院行政業務,我則向她描述金門醫療的困境,她淡然表示夏威夷亦面臨相同問題,所以古今中外皆然,也證實「人往高處爬,水往低處流」的道理。
在我們美西之旅,途經火熱得令人窒息的高溫,炙烤著大地,熱浪彷彿掀起心靈的漣漪,在那焦灼的乾燥熱中,靜電如禍起風塵,魔幻的畫面在夏季陽光的撒播中呈現。而當我們遭遇類似台北蒸籠的悶熱,整個身軀彷彿蒸騰在巨大的蒸籠之下,皮膚上層層堆疊的「臭汗酸」更是將炎熱的氣息嚴密包覆。
然而,這趟旅程並非單調的高溫之旅,寒意也在不經意間襲來,如同寒冬襲捲的冰風。在這三溫暖交織的日子裡,我們處於情緒的躁動和自然的縱情之中。然而,這美妙的景致中,卻掩藏著一抹微妙的不安。在我們的旅行團裡,有一位年僅國小三年級的小朋友,突然間喘息起來。
其母親宣告為感冒,然而,以我這位對醫學敏銳的人來看,我卻懷疑是否是氣喘發作的先兆。小朋友的母親堅持聲稱,孩子沒有氣喘的病史,但我深思熟慮,問起於夜幕降臨時,是否常聽到孩子在「春秋」交替的季節裡夜裡咳嗽的聲音?她母親點頭承認,「是的,確實如此。」
我遂與導遊一同前往舊金山的藥房,企圖購得支氣管擴張劑,卻遭遇處方箋之限制,此藥在美國的法規乃需經醫師開立,無法隨意購得;而類固醇的吸劑則可自由購得,無需經由醫師的處方開立,但其藥效無法立即顯著。我於藥房再添購數個口罩,特意挑選半圓形的,冀望能使吸入的空氣滯留在其口罩空間內時透過一絲暖意,更主動建議小朋友即便入夢也戴上口罩。然而,即便我為小朋友準備了醫藥與防護,我仍然深切地警告她母親:一旦感到不適,不論是白晝,就是「三更半夜」,也要立即通報導遊,前往醫院就醫。
然而,導遊卻以美國法律的嚴謹為由,提醒我無執照行醫者,是會觸犯美國法律為違法的行為,我怒斥地表示:「我是在協助你!既然你知曉法律之嚴格,為何不立即將小朋友送醫?」真是「好心予雷唚」!後來……這位小朋友幸運渡過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