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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創作金門歷史小說始末

發布日期:
作者: 吳鈞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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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我之外,服務的幼獅公司的金門人還有兩位,而且,正是姊弟。有一次我問弟弟,知道金門曾被日本佔據過嗎?他搖頭。今年六月到九月後,《金門日報》鄉訊版在臺灣舉辦多次宴會,我跟同坐一桌、任職報社的鄉親提到鄭成功,話鋒一轉問他,何以民族英雄鄭成功在金門只有一座廟,而且,這座廟還是軍方,為了抗衡中共文化大革命特別設立的?他也吶吶地,說不出話。我若不是機緣湊巧,從事寫作金門小說、故事多年,對故鄉明瞭更多,否則,我也只能搖頭嘆息。

系列進行多年,終於漸進尾聲,而這收尾的第三本,也添了不同的面貌,故事由金門籍資深媒體人李福井撰稿,小說仍由本人執筆,時間拉到當代,寫出更多金門人的真實人生。

當初,跟文化局、以及局長李錫隆提到本案時,正是綠色執政時期,在本土論充斥的環境下,社會上充斥「除卻我輩,其餘匪類」的氣壓,金門等離島人,在撕裂為宗的政治主張下,更加顯得無以適從。我在這樣的氛圍下,選擇企劃金門歷史小說跟故事系列,也在同樣的考慮,提出撰寫《金門現代文學發展之研究》碩士論文。

這幾年,可說是同時處在碩論跟小說撰寫的雙重壓力下,更遑論工作、家庭或其他活動了,很意外地,它們同時在今年年底完成,著實讓我鬆了一口氣。

能這麼順利,局長李錫隆幫助很多,提供文化局出版叢書,讓我的論文立論更有基礎,而文化局跟金門學協會舉辦的「金門學」研討會,對學術研究也很有幫助,同時,也勾勒了金門文學未來的可能發展。

李局長看似粗獷,其實還頗留意細節,期中會議,我拜託李福井代為參加,李福井也在會後告訴我,評審委員們的寶貴意見。不久,李錫隆到台北,途經重慶南路,短暫拜訪,他急匆匆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頭寫著期中審核會議,小說方面的疑問,比如民航機通航、跟電話開通的正確時間點等,要我記得訂正。

還一件鮮事是,我曾戒菸一陣子,返回故鄉難免惆悵,抽菸似是免不了,他知道我戒菸這事,或許也是戒菸的過來人,知道我的難處,趁筵席結束,故意塞菸給我。箇中點滴,有趣、值得玩味。第三輯裡,有篇短篇小說〈孤樓〉,即是有次跟李錫隆閒聊,被我悄悄記下成長梗概,當作藍圖完成的。〈臨窗〉取材陳榮昌的六六空難報導,〈一天〉則出自李福井蔣經國看日出的紀錄。

李福井跟過去兩位金門籍作者陳欽進、顏炳洳比起來,筆觸更多了滄桑,而其勾勒近代金門人的苦難,以及軍管時期的不合理、非人道,字字都是血淚。歷史不能遺忘,但無須悲情作縛。然而,歷史卻不能不認清,不認識自己身世,未來從何而走?李福井的故事,提供金門人認識自己身世的機會,而這些種種不可思議,也是外界了解金門的一扇窗。

我在寫金門歷史小說系列的第一篇時,就面臨文字跟敘述風格的選擇問題,幾經思量、揣摩,選擇以短句為特色的句型,不誇飾、不多做形容,希以言簡意賅的用語塑造昔時金門,而後,副刊、跟藝文界文友,紛紛說,讀起來頗有古樸氣味。其實,在寫金門系列小說之前,我是形式主義的愛好者,也就是說,特別偏愛技巧展現的,第一本寫了二十三篇、第二本二十二篇,一共四十五篇,完全統籌在一種藝術形式下,對我來說,其實很是困難,還好,我沒放棄,讓系列一跟二,維持了一貫風格。

系列三,多數篇章維持第一本、第二本的古樸筆風,卻添了一些我過去所擅長的技巧變化,因為,時代越往當下靠近,古樸風格是否合適,值得商榷。同時,我拉長篇幅,作了一些嘗試。等於是融合舊的跟新的,展現其他可能,這麼作,也為了我個人第一本長篇小說集作準備。另外,本系列小說集三本,都略列金門大事紀,因縣誌尚未出版,本書民國七十八以後的大事紀,幸得郭哲銘先生幫助,得以維持出版體例。

打拚這麼多年、已寫就近二十五萬字金門歷史小說,卻覺得挑戰剛剛開始。秋天過去,冬天就要來臨,然而,我卻遲遲還沒敲下我長篇小說的第一個字。我知道,從敲下第一個字開始,又會是無窮盡的折磨與快樂。

本系列即將出版,特在此,向鄉親報告始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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