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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

發布日期:
作者: 洪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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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四周白天是安靜的,望向窗口,難得看到一個人影經過,常讓人有遺世獨立之感。入夜,更是寂靜無聲,偶而只有那寥寥的車聲。
但我卻喜歡這般寂靜的深夜,一個人富足得像擁有全世界,享受著那份深邃的寧靜。通常,我會打開電視的音樂頻道,讓音樂不停的流瀉翻轉於室內每個角落。靜靜的夜裡,聆聽著那美美的音樂,有時像小溪湍急,波湧激盪;有時又像大河浩浩,水流緩緩。偶而被那優美的節奏,行雲流水般的旋律吸引,除驚歎如此美麗的樂音外,往往順手按下遙控器,讓螢幕顯示樂曲名稱,以便得知是那首動聽的曲子如此讓我著迷、陶醉?
哦!這支憂傷的曲子「她從我的生命中離開」( She's out of my life ),是月光氣氛交響樂團演奏的;其他樂團的「我實在愛著你」( I honestly love you )、「音樂盒舞者」( Music box dancer ),……支支動聽悅耳。有時聽到熟悉的曲子,像理查.克萊德門彈奏的鋼琴曲「四季」、「夢中的婚禮」。間或有一些昔日曾在台北聽過、耳熟能詳的曲子,勾起我一些回憶,回憶有時讓我快樂,有時使我感傷。
內人較鍾情於旋律優美的西洋老歌,我有時則喜歡一些較為舒緩、慵懶的爵士樂,那種感覺像是人累了,張開雙手伸個懶腰;或是停下腳步,啜飲一口水果花茶般的讓人放鬆。往往聽了一整夜歌曲,入睡前還捨不得關掉那迷人的音樂。
戶外往往是清冷的,氣溫大約零度左右。整齊的屋舍,成排的電線桿,裸露著枝椏的行道樹,不見行人的街巷,在路燈的照射下,構成一幅陰冷單純的超現實畫面。
落雪時,大地更靜了,無聲無息的,但人的心情卻是雀躍、浪漫的。看著片片如鵝毛的雪花飄落,一顆被天候冰凍多時的心,也跟著飛揚起舞。
當然,這裡也少不了那冷雨輕輕敲窗的寒夜,冬季是溫哥華的雨季,下雨是常有的。通常,雨都不大,路人很少撐傘,習慣將連在外套上的帽子拉罩著頭遮雨。還沒見過像台北夏日午後,那種夾雜著雷聲的大雨。
房間的暖氣,流轉的音樂使我溫暖。正在燈下專注忙碌的我,有時甚至忘了戶外的酷寒。
在這些冷冽沉靜的夜裡,有時東摸西摸的、有時看看新聞、有時跟家人閒話家常。有時,就著一盞孤燈,閱讀、書寫、或背單字查文法,開始重整自年少時學習的英文。不可諱言的,英文的學習沒有當初想像的容易,這是一件需花時間的長期工作,不是一蹴可幾的事。有時難免有挫折頹喪,但從中獲得的喜悅、趣味、滿足更多。
音樂頻道不時傳來婉轉悅耳的樂曲,時而純樸清澄,時而浮華豔麗,讓我完全沒有孤獨寂寥之感。在這沈寂的夜裡,也常於保溫杯內,沖泡一壺熱茶,置於書桌上。自己常竊笑自己,真是個十足容易滿足的人,只要一本書、一壺茶、一首歌、一個寧靜的夜,便快樂得不得了。
這幾天,早晚大霧瀰漫,能見度僅及五十公尺左右。好奇的拉開窗簾,望向窗外的夜色,大地已在沈睡中。那被濃霧籠罩的路燈露出一圈黃橙橙的光暈。遠處隱約燈光數點,近處的鄰居,窗內仍露著暖烘烘的燈火,主人是否像我一樣,也愛好這深夜的寂靜?
此刻,音響傳來「出埃及記」,那充滿節奏的電子樂音,迴盪在整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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