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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深凝亭台間

發布日期:
作者: 楊樹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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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終歲末,一天之內,自報上讀到幾則特別有感覺的訊息、文章:王健壯重回鄉土文學論戰現場話當年文壇的一場煙硝戰火,他說那個年代是「台灣最美好的年代」;王鼎鈞發抒〈一九四九三稜鏡〉,寫道「台灣是『小國』,只有文化能使小國變大」;另外,又從聯合報讀到〈120鄉鎮 找不到一家書店〉莫名所以的報導。
我的思緒掉入了一九七○年代的金門。
〈秋色深凝亭台間‧輸誠共話正副時─追憶正副文友小聚談〉,一九七八年十月二日的《金門日報‧正氣副刊》,刊了篇主編李錫隆以「胡迭」筆名撰寫的「浯江筆會」報導。先寫景,「一過拱門,嘯猛的秋老虎,感覺上是遽然變得更耀武揚威了」、「久違了的金湯公園,仍一如往昔的古意盎然,它胸廓所擁有的綠意」;再寫人,邀集了七位在副刊參與金門文藝筆戰的作者,「下午兩點一過,正副主編就笑迎於公園的拱門前了,最先到達的文友,是極富寫作潛力的楊樹清和陳長佳兩位同學,他們是搭公共汽車,由名山(燕南山)輾轉趕來的;榆林君,服務於彩色印刷廠,佔盡了地利與人和,不過卻沒有搶到頭彩;寫詩不俗的魯湄浯(顏生龍),也聞訊趕來赴會;其後,覺民君和建裕君,也都陸續單刀赴會來了」。
《金門日報‧正氣副刊》刊載的一篇小說,王建裕的〈兩顆寒星〉,引來許維權以「魯鈍」之名〈瞎說兩顆寒星〉,再有軍旅作者陳義棟以「覺民」之名〈冷眼看金門文壇〉,榆林、陳長佳、楊樹清等人也相繼加入論戰。風花雪月?戰鬥文藝?鄉土文學?一九七八年整個秋天,一場筆戰在地方報紙副刊開打三個多月後,終促成了在報社金湯亭的「浯江筆會」,也影響了副刊改版革新,「期待新綠昂揚」、「金門文藝復興」,在戒嚴軍管時期喊得漫天價響。
那是三十年前的筆戰、筆會記憶了。
那年我還是十六歲的「文藝少年」。在金城國中聯課活動的「城中文藝社」聆聽了文藝導師王金鍊三年的「星期三的文藝課」,從中世紀文學講到現代文學,從胡蘭成講到張愛玲,也從台灣鄉土文學講到白先勇的《台北人》、陳若曦的《尹縣長》、余光中的《蓮的聯想》。隔一道海峽的我,台灣鄉土文學論戰烽火燒起的時候,縱使一知半解、隔海觀戰,但已從文藝課、文學閱讀中吸收到不少資訊、思潮。當時《金門日報》每逢周日開闢《讀書》專刊,史美慶、顏伯忠都主編過,我也幾乎每周就繳一篇讀書報告,從一九七八年二月十九日的〈『這樣的詩人余光中』讀後〉寫到十二月十二日的〈小小談鄉土〉,把台灣鄉土文學論戰場景移植到金門來,以「燕南山」筆名發表的〈小小談鄉土〉中,我引論戰要角尉天驄的話「有些人藉批評鄉土文學而擴大苟安逃避的心態」,引論「鄉土文學,不是守舊,不是固步自封,而是對時代巨輪輾過軌痕的關心,愛鄉土,發皇鄉土,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天哪!少年的我究竟呢喃些甚麼?
王健壯從一九五○年代政府撤退來台,提出台灣成為「孤懸與歷史之外的島嶼」,既斬斷三○年代的中國文學,也不能承接日據時代的台灣本土文學,又經歷一九六○年代「沉默的一代」、進入一九七○年代國際上的孤立與挫折,這才讓台灣人覺悟,開始回頭面對島內真實的生活、學習追尋自我,因此成為「回歸現實的世代」。
金門?台灣之外的更孤懸。那真是一個戰鬥緊繃、海霧迷茫的土地與文學年代。從台灣鄉土文學論戰波動到金門的文藝思潮,我們似乎刻意忘記了有個以「戰鬥文藝」帽子套住島民的軍管政府,可以一筆風花雪月,但不容許衝撞民主禁忌,可以高談民族主義,但不能闊論地域情結。這一切在一九七○年代有了小小的改變。
〈秋色深凝亭台間‧輸誠共話正副時〉,三十年前從筆戰烽火走出、齊聚金湯亭的一群,副刊、主編、作者與讀者,在台灣鄉土文學論戰外,又有誰料見得到,那也是金門文藝種子的小小播撒、文覺思潮的小小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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