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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的卡夫卡

發布日期:
作者: 蔡振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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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主義文學思想的支柱之一是存在主義哲學,它強調存在先於本質,人一出生就被拋棄於這個世界,而且註定一步步走向死亡,過程中又充滿生存的焦慮,因此生命本身就是荒謬的,面對人類荒謬的存在,其意義全要靠自己去創造,創造生命的意義並表現自我,就是一種生存的勇氣。
存在主義源於齊克果、胡塞爾、尼采等哲學家,但以海德格及沙特為巔峰,此外尚有雅斯培、海格─龐蒂、英伽登等人,作家中最重要的代表人物則非卡繆和卡夫卡(Franz Kafka,1883-1924)莫屬。
少年卡夫卡和父親關係緊張,他雖然遵父命進入大學念法律,但從未想過要一輩子當律師,父親威權式的教養讓他心靈備受創傷,以致後來他寫給父親的信充滿了怨恨和不諒解。卡夫卡一生中追求過四個女人,但感情生活並未給他帶來幸福之感,反而使他浮沉在激情與幻滅的痛苦中,其實感情的追求只不過是他逃避現實的洞穴,他終究沒有勇氣結婚,獨身以終,晚年則受盡肺結核的折騰。
卡夫卡的作品表現出他對生命的領受:痛苦、孤獨、恐懼、荒謬、隔絕。誠如他在《格言集》所說:「我們每個人所擁有的不過成長過程中各式各樣的痛苦……而後迎向衰老和死亡。」他對朋友雅諾茲(Gustav Janouch)說:「我受到恐懼的無盡折磨。」他的作品無疑是這些生命感受的結晶。在《審判》中,主角約瑟夫‧K是銀行的高級行員,一天早上醒來被莫名其妙的逮捕,沒有任何人知道罪名是什麼,開庭之日,K連何時該到庭都未獲通告,到庭之後又無訊問,接下來一個禮拜,K只能天天等待出庭通告,無奈通告總是不來,K自己跑去法庭,法庭又正好休庭。別人告訴他,有位專為法官畫像的畫家熟知法庭一切,K向畫家打探自己的案情,卻一步步發現整個司法制度荒謬已極,K的幾個律師甚至從未向法院遞出庭訊申請,他從未見過承審法官。K在鬱悶中決定離開居住的城市,就在出城之際,他被兩名不知從何而來的男子刺殺了。《審判》的故事控訴的正是存在的荒謬,那從未出現的法官不就是我們從未謀面的主宰嗎?我們來到世上,然後莫名其妙就被判了死刑,這就是卡夫卡式的荒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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