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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的味蕾

發布日期:
作者: 洪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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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內人與女兒邀我喝下午茶,看她們吃著比司吉(Biscuit)飲著咖啡的陶醉樣子,讓我羨慕不已!每次當她們發現一種新口味的貝果(Bagel)或是加了迷迭香、蒜或甚麼新香料的餅乾找我品嘗,並問我:「好吃嗎?感覺如何?」還沒等我回答,她們便異口同聲代我回說:「差不多!」因為她們興奮地吃到好吃的糕點,想有人附和,我都給這樣的答案,讓她們氣得牙癢癢的。其實,這是我的肺腑之言,食物能令我垂涎欲滴激動興奮者,唯有海鮮。我羨慕有些人吃了一小塊巧克力、一片精緻蛋糕、幾個香脆餅乾…….,感覺興奮滿足的,因為這些食品總是比我愛吃的海鮮容易辦到。
記憶裡我想不出有那一種糕點經時空的沉澱,仍然在我的記憶裡煥發著光彩,想到就回味無窮的。而吃海鮮讓我印象深刻,閉著眼睛就能想到好多美好的經驗。雖然這些記憶不是吃鮑魚、魚翅之類的珍饈,但每一想起總讓我感覺幸福。
小時候母親常買回家鄉閩南語稱作「黃隻」及「凸目」十來公分長的小魚,這兩種全身銀白發亮的小魚是漁家於附近海域捕獲的,送到市場時還新鮮十足。母親將魚洗淨抹了細鹽,然後,放入鍋內煎得焦黃;還沒吃,便聞得那濃濃的香味,吃時則香脆好吃。雖然魚刺較多,但大人總是以筷子將魚從中折成兩半,魚刺多的魚頭這半留給自己,少刺的尾巴則給孩子。後來幾次返鄉,未再見這些新鮮美味的小魚。
每年大閘蟹盛產報上都大肆報導,我沒嘗過這享有盛名的螃蟹,不知其美味。不過,在家鄉吃過的螃蟹卻讓我難以忘懷。記得母親僅以簡單的清水蒸熟,下鍋時有些螃蟹仍揮舞著大螯,熟時香氣四溢;打開蟹殼蟹黃累累,再佐以家鄉生產的香醇陳高,是完美的搭配。
我喜歡到茶樓喝茶聊天吃點心的感覺,與朋友到茶樓飲茶,來自香港的朋友總會點魚片粥、瘦肉粥的。但對我來說,多年前於高雄火車站前吃的那碗海產粥,是記憶中最美味一碗粥。那時負笈台北,冬天,自家鄉搭軍方登陸艦來台,海上風浪大船搖得厲害,經過二十多小時的海上顛簸,抵達高雄碼頭已飢腸轆轆。軍用卡車將旅客載往火車站轉乘其他交通工具,到火車站已是凌晨兩、三點。我就著亮光找了車站對面的一攤小吃店,叫了碗海產粥吃。那碗粥大概僅兩個蝦子、數個海蚵,摻了薑絲及蔥花,但那湯頭的鮮美至今難忘。後來幾次人在高雄,特地走訪六合、瑞豐等夜市的海產粥,但總尋不回昔日那碗粥的味道。或許,食物的美味有時也含有情境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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