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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原上的海帶雲

發布日期:
作者: 翁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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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詩瑪身手矯健的帶領我們找到一處有著絕佳視線的制高點,她交代我們:高原上的氣候變化無窮,一定得小心衣物帽子洋傘啥的。才說著,一片萬里蔚藍的晴空,突然就刮起一陣強勁的風,把每個人都吹得人仰馬翻。等怪風掠過,嬌小俐落的阿詩瑪讓我們仰望天空:「看見我們大理的天空沒?就是那一道長長的雲朵,我們管叫海帶雲,就像海帶一樣又長又帶勁,只要天空起了海帶雲,那肯定要小心,隨時會揚起陣陣大風,就像剛剛那樣……」。
眼前這一片開闊的的洱海,就在我們和遙遙相對的紅褐遠山之間,看得見湖泊的寬度,可是極目遠眺,無論如何也望不到左右兩端盡頭,無怪乎雲南人不稱湖而稱之為海了。海拔近兩千公尺上的高原湖泊,既澄澈也有著如海一般的湛藍水色。勁風過後,我得以從容輕鬆的遠眺這一片天清氣爽的高山大水,連呼吸都愉悅、通暢了起來。原先擔心的高山症,似乎沒有任何反應。我向來反應就遲鈍,既然沒有任何身理上的不適,那麼就敞開心情,盡興的逛遊高原上的風光。
我們戲稱她為阿詩瑪,其實她是來自大理的白族姑娘,依習慣,應該叫她「金花」,而且得是「胖金花」才夠禮數。她笑笑說都好,我也稱你們阿黑哥,歡迎來到雲南、來到大理,你們打台灣來玩,個個白皙乾淨,可是如果有人叫你是大白哥,那你得當心了,肯定是哪裡得罪人家了,改天恐怕要被留下來好好晒晒雲南的大太陽囉。
空氣十分乾冷,高原上的早晨,有著艷陽高照,我們航行在看似平靜的洱海湖面上,也不時感覺得出一陣陣波浪的搖晃。南北長達四十幾公里的湖面,像一匹寶藍色的絲綢,飄搖在蒼山綿長的山谷裡,映照著蒼山上蓊蓊鬱鬱的松林。
趁著秋冬之際,一群朋友湊足了人數,也好不容易喬好時間,趕上年終這一檔期,飛到南方的高原之都,從昆明、麗江、一路玩到大理,這是犒賞自己辛苦一年後,愉悅的放鬆之旅。和熟悉的朋友一起到陌生的地方,離開工作、離開繁雜的都市,只帶了替換禦寒的衣物,和不能不帶的相機。
初抵昆明,除了心理預期的高原氣候,有些微的新奇與亢奮,坦白說面對這座城市時不免有些失望。這時期的「春城」不飛花,一座正在蛻變中的城市,處處可見大興土木,拆舊屋、起新樓,塵土飛揚,殘破老舊,彷如一座破敗的「灰城」。想起鹿橋在《未央歌》裡所描寫民國三十年代的雲南,西南聯大莘莘學子們身處的那個動盪不安卻人人意興風發的時代,年輕的熱血激情、友情與愛情,那是我對於雲南一直懷持的憧憬。讀《未央歌》時大約還在念國中,如今年過半百,終於來到這座滿是想像的「故城」……。
還好,離開昆明之後,終於逐一領會了高原上的美麗風情。玉龍雪山脈上的少數民族的豪情表演、夜晚的麗江古城歌舞霓虹古典而放肆、洱海滄山海天一線綿延無盡、九鄉與石林的奇石幽洞仿如異域般的詭譎,玉水寨與甘海子脫俗的山中奇境……。
飛機飛離大理時,透過機艙窗戶俯看一道輝映在夕陽餘暉裡的金黃布匹,在黝黑深沈的山群裡閃閃輝映著,神祕而優雅,我想著這個遙遠而仍不脫神祕色彩的高原國度,正因遠離塵世而保有她的純樸熱忱與原始的獨特,和我們熟悉的上海、北京、廈門一帶截然不同。想起巴士行駛在大麗公路漫長起伏顛簸的山巔,駕駛師傅遙指著遠方一條細細的白線說:那是興建中的快速道路,再過些時候,咱就不必再這麼辛苦的拉車穿山越嶺了,往西北還可以一路延伸到西藏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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