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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紅燈碼頭

發布日期:
作者: 江柏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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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紀後期,新加坡已是世界重要的轉口貿易中心。但戰前的新加坡碼頭不敷使用,只能仰賴駁船運載船員及貨物。這樣的情況,造就了新加坡駁船業(lighterage)的發展。
初期,駁船業是由來自南印度的淡米爾船民所掌控。到了20世紀初之後,華人取代印度人,支配了整個新加坡河的駁船業,尤其是福建人與潮州人。新加坡河、直落亞逸一帶的碼頭也不斷更新、擴建,以滿足新加坡轉口貿易的蓬勃發展。首先是約翰斯頓碼頭(Johnston Pier)的興建,竣工於1854-1855年間。1858年,喬治.哥烈(George Chancellor Collyer)受命興建一座新式碼頭,1864年竣工後稱為哥烈碼頭(Collyer Quay),並由金文泰總督主持開幕禮。華人則稱為舊紅燈碼頭,原因是碼頭前靠紅色油燈去引導船隻泊岸而得名,前面的道路也被稱為「紅燈路」(ang theng lor)。不過,由於這一帶地勢低漥,1879年起又進行了一次大規模填海工程。
1912年,新加坡港務局成立,持續改善海港設施及直落亞逸街填海工程,並以鋼筋混凝土取代原有的木樁碼頭。之後,拆除舊的約翰斯頓碼頭,興建了新的紅燈碼頭(Clifford Pier),並於1931年竣工。新的紅燈碼頭更加延伸向外港,這也使已經不再臨海的直落亞逸街、老巴剎的時代告一段落。1930年代至1942年日軍占領前,以及戰後到1970年代之間,是紅燈碼頭的極盛時期。
新加坡的水上運輸船隻的使用種類繁多,分工極為細緻,更有不同社群的地盤區隔。同安人執大舟古和摩哆舢舨的牛耳,主要活動範圍是新加坡河內及直落亞逸盆地的渡頭,其次是潮州、惠安、金門人。舯舡業,則多為晉江人所有,聚集在小坡美芝路海邊及梧槽河、加冷河內。舢舨及電船業則是金門人一枝獨秀,地盤在老巴剎前方的海邊,後移至紅燈碼頭一帶。對行業的壟斷,是確保經濟權益的一種手段,也是新加坡歷史上移民時期的一大特徵。
在駁船業興盛的年代,河邊有著眾多地緣、血緣與業緣合一的鄉團。這些鄉團被稱為估俚間(苦力間),是早期移民捍衛地盤、照顧南來新客的地方,同時也奉祀分香自原鄉村落的神祇,作為心靈的寄託之所。以金門人為例,在新加坡河畔,至少出現34間所屬的駁船業估俚間,以及一間名為金浯江(浯江公會前身)的總會館。
在1970年代以前,不少駁船業估俚間從事公益,回饋社會。其中,每年農曆九月份義務載信眾到龜嶼(Kusu island)福山宮(大伯公宮)進香,如「合安」(合安摩哆舢舨聯誼社)就曾多次辦理義航,為醫院、社區募款,傳為美談。
1977年起,李光耀(Lee Kuan Yew)總理提出新加坡河的治理計畫,不但清理(clean up)了新加河水體及其沿岸的環境景觀(environmental landscape),也改變了百餘年來移民社會的遺產,包括駁船產業、鄉團組織等文化景觀(cultural landscape)。1983年9月,駁船業被遷往巴西班讓。2006年4月1日紅燈碼頭熄燈,所有駁船業被移往填海造陸的濱海南碼頭(Marina South Pier)。對積極發展現代化港口設施的新加坡來說,駁船業走入歷史是必然的。然而,百餘年來的新加坡河駁船業及其估俚間的文化遺產(cultural heritage),值得新加坡華人記憶與傳頌。(備註:上次本人執筆的〈華僑遺緒:睿友學校及其精神〉一文,將陳睿友先生卒年1925年,誤植為1924年,特此更正,並向讀者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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