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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況味

發布日期:
作者: 洪明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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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連續兩個冬季人在台北,換句話說,已兩年沒看到雪了,但那日下雪,心裡還是感到興奮的。今年下雪頻率比往常來得多,氣溫也比以往低,溫度通常介於零下一度至零下七、八度間。這樣的氣溫對來自亞熱帶的人來說是又冷又刺激的,但溫哥華地區的溫度比起加拿大其他省分算是高的,其他地區低到零下二十幾度、甚至三十幾度。當上一次降雪還未融化清除,新的雪又自天而降,因此,道路旁、樹幹上、樹叢、遠處陡峭的山脈……,盡是一片雪白。開著車行走路上,一路所見,大地盡是由灰、白、黑三個主調所構成,形成一幅雄渾蒼茫的壯闊北國景觀。
這個時節白天遲遲才亮,晚上卻早早就天黑了,這樣的日子窩在溫暖燈光下胡亂讀些閒書是不錯的選擇。有時拿本詩集欣賞幾首詩。一本簡體字版「現當代詩歌精選集」是洛老送的,收錄自五四以來的詩人作品十八家。正如序中所言「現當代詩歌,是一種相對尷尬的存在,它缺少了古典詩歌精緻的格律美,……使人懷疑詩歌到底是否還是詩歌,或者僅是一種佔據著這個名詞的新的物種。」又說「然而,走過這滄桑的百年,穿越那參差不齊的詩行,我們不禁為那些幽深的情感和思慮所打動,它們脫去了格律的桎梏,卻依然營造著詩意的氛圍,展示著詩人們超越現實的情懷。」是對現代詩艱難顛簸發展過程的一種肯定。記得年少時,格外喜愛徐志摩的「我是天空裡的一片雲,偶而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或是胡適的「……翠微山上的一陣松濤,驚破了空山的寂靜。山風吹亂了窗紙上的松痕,吹不散我心頭的人影。」而且將這些美麗詩篇寫在國文課本的空白處,或許,也是苦悶升學的一點浪漫放鬆吧!
也讀童書繪本,「Something from Nothing」(從無到有)是朋友推介的,一本由猶太的民間故事改編成的繪本。書中孩子有位非凡的裁縫爺爺,幫孩子縫了件藍色小被單。孩子不斷長大,而被單隨著時間持續老舊,爺爺就依著可用布料大小,為孩子改成夾克、背心、小領帶、手帕、甚至最後被改成孩子背吊帶的藍色小鈕扣。故事除了發揮節儉惜物,還啟發孩子無中生有的創意。記得昔日孩子還小時,也常帶著去書店看書買書。有陣子還想幫孩子畫本繪本,但時光匆匆,轉瞬間,孩子就長大了。有些事不能即刻實踐,想法總歸成了空想。
有時隨意找本書讀,說來有趣,那日選讀「Honey Cake」(蜂蜜蛋糕)讀,完全是被書中樸實的插畫所吸引。這是本描述丹麥被納粹佔領後,哥本哈根居民對納粹的反抗及暗中破壞;蛋糕店的孩子參與了這項反抗工作,並透過送蛋糕幫忙傳遞情報。
北國的冬夜長夜漫漫,有了精神食糧陪伴,內心踏實了。而書桌一端的收音機,不時傳來古典或爵士樂,讓人沉醉在深夜寧靜優美的旋律裡,甚至,流轉迷人的樂音使得本該是睡覺的時刻,一再被推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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