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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從哪裡來─鳳梨趣談

發布日期:
作者: 林金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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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鳳梨出口轉內銷,促進消費方式五花八門,鳳梨瞬間變成一時的日常熱門話題。
閩南語稱鳳梨為「黃梨」,取其黃肉之意,又因果實碩大稱「王梨」。19世紀末,幾位華僑殷商在南洋都擁有大片的黃梨園,經濟種植並且加工罐頭出口。陳嘉庚的父親陳杞柏,經營黃梨園數百公頃,創辦日新黃梨廠,製造的蘇丹牌罐頭銷往歐美各國。1900年,該廠罐頭的出口量占全新加坡出口量的70%,廈門集美的陳嘉庚墓園,也將鳳梨種植的情景,深刻的雕鑿在陵園的主要布景示意圖上。
20世紀初,金門掀起熱愛鳳梨的風潮,拜鳳梨罐頭商品上包裝設計(標頭)及金廈南洋通貨的交流所賜,也隨著僑親餽贈等各種管道流傳開來,吉祥討喜的寓意,深獲家鄉人士的喜愛。20、30年代的古洋樓裝飾,山頭、牆面、欄杆、瓷磚等部位,都出現鳳梨的圖案。早期有一道傳統地方宴菜,是用鳳梨罐頭切碎的鳳梨片為主的甜湯。
戰地政務實驗時期,台海運輸交通不便,金馬前線外島服役,都會配給各式的軍用罐頭,來補充部隊的伙食供給不足,補給不上的領罐頭代金。除了有豬肉、牛肉、魚肉、蔬菜罐頭等之外,水果罐頭有芒果、水蜜桃、鳳梨等,鳳梨數量最多,通常阿兵哥會加上冰塊或米酒類來消暑解乏飲用。
有些營區要求種植瓊麻來當阻絕物,部隊移防時,育苗的苗圃及數量,均要列入清冊典交。有一次剛分配到新單位的新兵第一次休假,長官要求帶瓊麻幼苗回營育種。他返台回去南部後,竟請他父親將鳳梨田裡的幼苗拔回去交差,讓長官看到此景哭笑不得。
當時並不是人人吃得到新鮮鳳梨,童年時吃的鳳梨心蜜餞,糖漬的長條,捨不得一次吃完,先浸入開水中喝湯,再吃掉纖維質高的肉塊,算是最津津有味的零食之一。中秋節的月餅中,有一部分是鳳梨餡料,收集鳳梨商標紙,最終變成一種嗜好。
回憶起以前吃鳳梨的味道,應該是甜中帶酸,味道卻香誘逼人。現在的人鳳梨吃多了,非得要看到自己喜歡的鳳梨酥品牌才吃,否則棄之不顧,今非昔比。
小三通剛開始,在廈門的計程車內,常可以看見擺設小鳳梨(菠蘿)來驅除菸臭異味。近幾年前韓國瑜還在當高雄市長,過年期間在漳州市場看到輸入的台灣鳳梨,銷售價格比當地所產的要貴得許多,大陸還開放綠色通道優惠政策,讓台灣水果直接保鮮上市。事實上號稱花果之鄉的漳州,當地所栽種的水果品質和口感,並不比台灣差。陸續幾次到漳州南靖參訪金線蓮及水果栽種,一些台商表示,很多住在台灣自己家鄉的人,並不了解目前大陸農業發展的現況及實力。
春夏之際,時而南風,忽轉北風,雲霧不定,正應了「三八亂穿衣」俗諺,也想起幼年琅琅上口一首熟悉的童謠:
「風來,風來,一塊給汝鳳梨!風去,風去,一塊給汝買葭摯(草編的提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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