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唱歌的樹──臺灣海桐
第一次見到臺灣海桐是在一次辦環境教育的研習活動上,在金門東海岸的峰上村邊的步道上,那一整排的綠樹,油亮的葉片,在陽光下,閃閃動人,原來葉片覆蓋厚層的臘質,臘質到達葉的邊緣,形成鑲邊;但是,葉脈不明顯,葉內含有揮發性的油酯,葉片揉後會發散出嗆鼻的味道,對天空看,葉脈透明、光亮,下次有機會可以試試看。
綠葉間滿是花苞,也有朵朵的小花,花香隨著海風陣陣飄來,特殊的香味恰似七里香的濃郁又獨特;臺灣海桐正因為花具有特別濃烈的香味,因此獲得十里香或七里香的別名。花初開是白色,接著變黃色,花期約在四到六月,花小但數量多,花朵可以吸引各種昆蟲訪花,是重要的蜜源植物。
最近路過一所小學,校園邊數棵翠綠的樹,一樣油亮的綠葉,喚起我似曾相識的記憶,仔細查閱植物圖鑒,原來就是我闊別多時的臺灣海桐,因為就在住家附近,常常經過,於是發現這一排高低不同的臺灣海桐,花果也各自展現獨特的風姿,有的在校園的風口,有的避開教室,灑滿陽光,有的則一樹引來吱吱喳喳的鳥群,春風吹過,哇!早花的已經褪去花瓣悄悄結果了,飽滿的綠果,果實約在秋到冬季,我何其幸運在秋季與臺灣海桐相遇,花、果、葉都這樣的充滿生命力,臺灣海桐花多,因此果實也相當多,所以餵養了無數的鳥與昆蟲。
這樣精彩的生命,引得我經過時,停下腳步,站在校園的圍牆邊,先是數著細小的小白花,有的已轉成綠果,還有的在陽光的催促下,刷上一道金黃,還有一些小小的花苞,正等待風兒來輕撫。
喜歡臺灣海桐的,不只有我,它的粉絲可多著呢,一會兒麻雀、白頭翁、綠繡眼、斑鳩,好多鳥兒爭相穿梭枝椏間,不要以為臺灣海桐很寂寞,如果你也來走一次校園邊的步道,相信和我一樣,心都被留下了。
因為還有蜂呀、蝶呀、蛾類等穿戶走巷的,一如少女般的結伴同遊,還有一些小小的蟲子也來串門,那一排臺灣海桐,用花香熱鬧了一整條步道,而陽光、春風和雨水是蓬勃他們生命的大媒人。
有一年遇到颱風,吹得臺灣海桐彎下了腰,彷佛大自然的一首海頓的巴黎交響曲,大膽創新,又如貝多芬的交響樂,第三樂章節奏強烈,磅礡而大氣,幸好只掃得滿地落葉,卻沒有多大的傷筋動骨,隨後帶來的颱風雨,如款款深情的小曲,淅瀝瀝、嘩啦啦的下著,走的是自由曲風,為悶熱的天氣,帶一絲涼意,樹上的鳥兒則唱起了和音。
宋朝著名詩人陸游有首詠〈海桐〉的詩:
槐陰清潤麥風涼,一枕閑眠晝漏長。
山鵲喜晴當戶語,海桐帶露入簾香。
酒緣久病常辭酌,茶為前銜偶得嘗。
雲北雲南動遊興,速呼小豎治輕裝。
請學中文的小妹婿幫忙解釋解釋:
夏日初來槐樹的陰涼下,空氣清新濕潤,微風帶著麥田的涼意,白天漫長我在閒適中沉睡。山鵲在窗外歡快地叫著,好像在慶祝天晴。海桐的葉子帶著露珠也帶著香氣,輕輕地飄進屋裡來。因為久病我常常推辭飲酒,偶而品嘗一口好茶,拋開俗世名利,心中卻也感到無比的舒暢、愉快,看著天邊的雲彩,從北到南,激發了我出遊的興致,趕緊叫僕人來幫忙收拾行李準備啟程。
陸遊聆聽了山鵲的歌聲,看到海桐葉上的露珠帶著香氣,引起了出遊的念頭,心動不如行動!
忽然覺得和詩人的心近了,呼喚大家來看見海桐,希望臺灣海桐花香分享遠道來的朋友,也分享附近的左鄰右舍,那些莘莘學子更和臺灣海桐一起快樂成長,讓我在一個季節中,讀著臺灣海桐的生命,看見閃閃發亮的綠葉,聞著獨特而迷人的花香,再等些時光,很快可以看見那飽滿的橙色果子,從果莢中裂開,那紅透的色彩、帶著黏液誘引著鳥兒前來覓食,餵養了數十更或數百鳥口,具有黏性的種子,一方面可以黏在鳥身上,另一方面也可能是被鳥吃入後排出,用以繁衍。
未來有機會,我還想有一粒臺灣海桐的種子,種在盆子裡,觀察它如何萌發?種出一棵臺灣海桐的小苗,俗話說: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有機會培育一株小苗,看見臺灣海桐的生命履痕,校園內則是莘莘學子的朗朗讀書聲,樹木與樹人都是值得耕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