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博愛座
近年來,台灣社會因博愛座爭議頻傳,原本一個講求禮讓祥和的社會,如今有人卻為了博愛座座位而大打出手;在中國大陸、日本及一些個號稱文明社會地區,也有類似情況,看來是社會氛圍不一樣了,禮讓給老、弱、婦、孺的價值觀已然有所變化。
台灣公共運輸工具中或有些公共場所通常都設有博愛座(有些加上英文標示:Priority seats),直譯應該稱「優先席」,設立這類座位概念來自於禮讓的仁愛精神。公共運輸工具中「博愛座」的名稱各地大同小異:中國大陸稱「愛心專座」或「老幼病殘孕專座」;港澳稱「優先座」、「關愛座」;日本稱「優先席」;臺灣稱「博愛座」、「優先席」;公共場所如桃園郵局「博愛座」,板橋郵局「優先席」等。但是,對於一些自我,甚至自私的年輕世代,他們如果坐在「博愛座」,根本無心去理會需要座位者,這也是「博愛座」屢屢成為世代衝突的主要導火線,是文明退步的象徵。
搭捷運可以看到人生百態,通常,在上、下班時段,車上不論一般座位或博愛座,乘客會讓坐的可能性都比較低,因為車內擁擠,而且不少人有熬夜習慣,有座位者總是利用上班搭車時在座位上補眠或補妝;有的年輕人坐在博愛座上閉目養神,也都一路到底,偶爾張開眼睛,即使看到有需要座位的老弱婦孺,總是視而不見地閉著眼睛繼續睡。但是,在非尖峰時段,捷運車上即使是滿座,年輕乘客有的認為還夠不上坐博愛座的,寧可讓它空著,就站在旁邊;同時,讓坐的情況也蠻普遍,尤其有些年紀稍長的彼此禮讓的情況也時有所見,給人祥和溫馨的感覺。
衛福部為了解決「博愛座」產生的紛爭,研擬將「博愛座」更名為「優先席」,並修改適用對象,由「老弱婦孺」擴至「其他有實際需要者」。這種「改名」的方式,只能說是「換湯不換藥」的作法,是否有助於降低紛爭不得而知,但卻反映了台灣社會逐漸消逝中的博愛精神。讓座是愛心與同理心的表現,「博愛」不是義務,而是一種禮貌、一種教養、一種文明,所以,讓座是愛心的體現,是順其自然、心甘情願的一種良善行為,這是無法勉強的,有賴家庭教養、學校教育及社會教化的相輔相成。
在我們七十歲左右這一輩人的成長過程,敬老尊賢是我們的基本教養,禮讓老弱婦孺更是我們當年的日常美德,當年也沒有所謂博愛座之類的設置,但是在公共運輸工具上,禮讓卻是當時社會普遍的現象也是愛心的表現。民國六、七十年代,隻身在台南的部隊待了八年,固定慰勞假搭船回金門之外,逢平日兩三天的假期,常會走訪北部的親戚,通常是搭夜班火車北上,當時的普通車、平快車都沒有對號座位,所以有空位就坐,即使是搭對號車時,看到無座的長者,我們都會毫不猶豫地讓坐;某次,從新營站讓座給一位六十開外的婦人家,她在台中站下車時一再真情的道謝,讓人忘卻了讓坐的疲累。
廣義的博愛應包含愛心、禮貌、善良、熱情與人情味等。金門民風純樸,是個重視禮讓的社會。每次回到金門,通常會去享受一兩趟免費公車的福利;乘客不分年齡層,上下車都井然有序,車上設有博愛座,即使是一般座位,年輕乘客與學子也會讓坐給有需要座位者,年長的乘客也能互相禮讓;要說金門的公車不需要設「博愛座」,乘客都會隨機禮讓,或者說「車上的每一個座位都是博愛座。」一點也不為過,更不可能發生乘客為了座位而爭執的情況,說「禮貌的金門」,當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