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日
又值一年一度的國慶日,「現如今對國慶日的感覺淡了」,想必會是所有年過半百的國人一致性的感受。至於為什麼淡了,想必許多人都猜得到原因,也能說出一籮筐的原由,在此我絕對不會想去討論那斗大如頭的國家認同問題,只是想單純的思考,「國慶日該怎麼過才是合理的?」畢竟不是有句話說,「改變不了,那就參與!」沒有參與是沒有發言權的,與其求人,不如問己。
小時候的國慶是很多姿多彩的,因為早早老師就會布置下種種課題,寫作文、畫圖畫,甚至是搞教室布置的,大家各有分工,忙得不可開交,唯一的共通處就是要強調那鮮紅色的雙十。初始只是覺得創造這個圖騰的人真有巧思,把兩個十字橫串在一起就是雙十,簡單明瞭又易懂,後來又從老師那、書本裡再深層的看懂了雙十的涵義;那自然是個潛移默化兼肅然起敬的過程,你不會問為什麼,只是會照葫蘆畫瓢的跟著做,感覺就是理所當然的事。那時的電視上也極力的宣揚著種種對於國慶與國旗的愛國行為,例如某眷村老兵數十年如一日的按時升降國旗,光輝十月更將周邊布置成旗海翻騰的壯觀場景,再加上各家戶、眾機關的自發性參與,一時間滿街的豔紅壯麗,如果當年還有閱兵儀式加持,那股熱鬧勁直攪得人人慷慨激昂、熱血沸騰,久久不能自己。
約莫上了高中後,這樣的狀態才有了一些改變。那時候知道有什麼海外異議人士在鼓吹國家的身分及認同問題;當然,老師、教官們若有幸談到這些議題,通常都是先下結論再談細節,深怕一個講晚了、談叉了,民族幼苗和國家未來主人翁就要被荼毒、污染了,豈能不如履薄冰、謹小慎微。當然,在權力、訊息都極不對等的前提下,那時的國慶一樣過得氣氛熱烈、多姿多彩,只是其間彷彿有種山雨欲來的危機感,談不上是壓抑或不適,就是悶悶的,當年哪會知道那居然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前奏曲。
一直到上了大學,也開始打工了,眼界和思路才真的被打開了。為什麼周遭總有些離經叛道的人在說一些大逆不道的話,卻美其名為言論自由?「國家認同也有言論自由嗎?」那是我問自己的第一個問題。顯然許多人會有迥異的答案。因為試卷上也不會考,就更沒有限時必須釐清的壓力,倒是曾耳聞某某老師政治立場鮮明,在相關的問題上若答題方向與其相左,便很難取得高分。到底我是沒遇過,就沒有發言權了,反是見有不少老師提及這些問題就打哈哈,矇混而過,大抵就是民主時代相互理解、互相尊重的意思;有些「思想先進」的同學對此極不以為然,私下不免抨擊,「讀書人的脊樑骨哪去了?」這讓我想起首次在廣播中聽到民進黨創黨新聞,主持人那義憤填膺,兼又如喪考妣的聲音表情;中華民國這艘大船這就風雨飄搖、傾覆滅頂了!那時更多人關心的是黨外抗爭的進程與結果,國慶除了是放假日外,已甚少被提及。
又過了好多的雙十日,其間國慶日的標誌被改得……,嗯,恐怕連它媽都不認識。最近的一次又改回來了,好像中華民國也不再是那委屈的小媳婦了,但,這就是結局嗎?
至此,我還是想不出國慶日該怎麼過才是合理的,容我阿Q的改寫陳之藩先生在《謝天》一文中的名句,「因為要問的人太多了,不如問天吧!」希望不會有人想戳我的脊樑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