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遙遠的回憶
日前,群組裡我的國小同學海哥貼了一文:「城小第二屆同學會群組選出莊能秀為新理事長,並公告將辦理參觀立法院活動,邀約同學踴躍參加。」又說:「我們這群組裡少數同學是城小畢業,若想參加活動請與我聯繫。」這事讓我感到訝異,我也是城小這屆畢業的,怎麼不知道有同學會群組這事?同時,新理事長與我小學同班,更該表示祝賀。就麻煩海哥幫我拉入群組。這也讓我陷入一連串遙遠的回憶中,往日的童稚影像一一顯現於眼前。
當時,兩岸的炮戰剛過去不久,「單打雙不打」仍然持續著,炮擊聲的持續讓人心驚。記得,常常倚著門框傾聽落地砲聲的遠近,決定是否躲入避難所。就在這樣的環境下,開始了我的學校學習生活。由於學校教室嚴重不足,我低年級的上課教室被安排在離學校有段距離的許氏祠堂(許祖厝),這是借用祠堂的空間當臨時教室。導師陳瓊芳老師,是名詩人洛夫的夫人,但萬萬沒想到隔了半世紀後,師生倆又在太平洋彼岸的溫哥華見了面,真是難得的緣分。中年級的導師是鍾重慶老師,那時國小師資幾乎清一色是本地師資,而個子特高的鍾老師卻是來自台灣的外省老師。翁文潭老師是高年級導師,當時一般家庭普遍生活拮据,印象中翁老師曾幫我繳過註冊費,這是件充滿感謝的溫馨回憶。昔時台灣還沒實施延長九年義務國教,國小的補習風氣仍相當盛行。地區也受到影響,國小畢業生也有一個全縣會考,前十名學生會在報上公告。這關係各國小的辦學聲譽,學校無不全力以赴,鼓勵學生爭取。當時學校有晚自習,翁老師有時就把我找到教室外走廊,私下對我關心鼓勵。最後,忝得全縣畢業會考第三名,總算沒辜負師長的勉勵及期望。
記憶中,昔日的校園,一進大門有幾個籃球場,走上中間台階是一個大操場,上頭有幾棵銀合歡老樹,樹幹壯碩,需兩人以上才能環抱。由於枝繁葉茂樹蔭蔽空,成了孩童嬉戲追逐奔跑的場所。操場後面的第一排教室,左右各有三間,中間挑高的大空間是教師辦公室。剛開始還有庚班,大概是併班,後來六年級只剩甲、乙、丙、丁、戊、己等六個班,就安排在這一排教室上課。我對這一排教室滿喜歡的,以目前的眼光來看,這排教室與「清水模」的現代建築風格頗有幾分契合之處。牆面、柱子,展現了簡約、質樸的美感。冬天一到大夥感覺冷,下課時便沿著教室牆面「擠油」,不稍幾分鐘,大夥兒便擠得滿臉紅咚咚全身暖和起來。走廊也夠寬敞,那時流行踢毽子,成了大家表現的空間。除了毽子是自己做的,男生還流行買一種阿兵哥的黑色膠鞋,雖然尺寸大一號,走起路來鞋頭上下晃動著。但這種鞋子踢毽子最管用,不但富有彈性面積又大,隨便一踢都可上百下。女生則是跳橡皮圈,或是在走廊外的操場上跳繩,由兩人各持繩子一端搖動繩索,參與的人便可進入跳躍。在高年級教室右斜後方,記得有個平房有兩個房間,分別是保健室及福利社。高年級教室後面平行一排為中年級教室。其左右兩側各有數間教室,為低年級教室。這些教室的右邊有一片空地,擺放翹翹板、溜滑梯、盪鞦韆等遊樂設施,供低年級學童玩耍。
幾年前返金路過,曾進入校園。當時學校正舉行運動會,大門敞開著,便進入參觀。校園改變很大,幾棵老樹與大操場不見了。取而代之是蓋起美輪美奐的校舍,與我保留在印象中的空曠開闊校園完全不一樣,真可謂時過境遷了。
總之,我們已遠離那年少時光,藉由現代的社交媒體組成同學會,又可以與童年時期的老同學,交談、相遇、一塊話從前、一起辦活動,真是難得的快樂與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