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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屆金門青少年文學獎徵文比賽獲獎作品》朗朗笙歌

發布日期:
作者: 金門高中/蔡思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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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高中職小說組第二名
後來他們都會記得那天,在一個炎熱平凡的夏日,穿過長廊和蟬鳴,飛機橫空飛躍幾千萬里,一個男孩默默跟在老師身後進了教室。
那是王彧第一次見到阿列克謝‧布拉金斯基。
從莫斯科來的交換生,俄羅斯人,有著一頭鉑金色頭髮和高挺鼻梁,再加上深邃的眼眶,是標準洋人臉,淺色瞳仁在一群烏黑如墨水般的眼眸中異常顯眼。學校還來不及給他發制服,阿列克謝穿著自己的米白色帽衫,蹬了一雙白色板鞋。
王彧坦誠自己的顏狗屬性,他對這相貌不凡的異國人好感直升。他稱得上交際花,社交能力令人聞風喪膽,著名事蹟是他在學校的百年榕樹下當著校長的面跟外賓嘮了不下五分鐘。對方一句他能還十句,至於裡頭營養含量就忽略不計了,這點在阿列克謝在成功落座他身旁後體會到。
王彧主動搭話「嘿,兄弟,你想認識我嗎?」不,他不是想這麼說的。
其實王彧很多次想過修改初次見面的對話,但阿列克謝通常會笑著說,那我可能就對你沒興趣了。
但王彧絕對會覺得對方只是在損自己,然後毫不猶豫的反擊回去,原來你好這一口嗎?一來一往,最後惹得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大笑。
真正熟絡起來是在十月的運動會上,不似耐力好並自告奮勇跑三千的俄國人,王彧這等極有自知之明的半級殘廢人士,主動地滾去報名運動會服務人員。
那時的王彧還不知自己將倒霉到被石板路上翹起的邊緣絆倒,扭到後光榮地從半級殘廢轉為一級准殘廢選手,最終被送進保健室,在那癱了一個中午。
阿列克謝扶起地板上嚎叫的王彧,一把將人背起,逆著人潮往與食堂反方向的保健室走去。
「好了,這幾天盡量別跑跳。」護士阿姨處理好後就離開保健室,留下想跳也跳不起來的王彧和大義犧牲午飯的阿列克謝。
王彧見人走了開始自顧自感嘆世事無常,講累了才閉嘴躺在病床上,保健室沒有冷氣,只有一台小破電扇嘎啦嘎啦地吹,藍綠色的被子被他們堆到一旁,一時間安靜的尷尬。阿列克謝拉了把椅子,坐在床邊滑手機,忽的開口:「下午接力你來不來看?」眼神裡透著期盼,凝視對方靜待回應,淺色眼瞳淌著水般清澈。
王彧表示自己會努力試試,阿列克謝則準備留下來陪他。
「太感動了,以後你就是我親兄弟!但你還是得吃飯,吃飽才有力氣跑啊!」三催四請才終於把這熱心的俄國人請走,自己也迷迷糊糊睡著了。
再醒來已是下午一點半,保健室仍舊沒人,從不那麼柔軟的床上坐起,因睡太久而有些頭昏腦脹,飢餓使他的胃不太舒服。王彧緩緩扶著床沿走了幾步,一拐一拐花了好久才磕磕絆絆的走到學校安排給各班級的觀賽區坐下,阿列克謝的脖頸上已經掛了面金牌,是上午跑三千的,在陽光下散著和他眼睛一樣燦爛的光。
「彧,還好嗎?」阿列克謝詢問傷勢,不過難掩嘴角笑容,看得出來他對自己的到來而感到高興。
「沒事。」王彧看了幾眼他的獎牌:「金牌很襯你,接力賽加油!」阿列克謝笑了,把外套和獎牌一股腦塞進王彧懷裡。
有阿列克謝,班上不意外的奪得第一,他脫下身上的號碼背心,與隊員們輪流擊掌後就一起被引到司令台領獎。
「來個人扶我一下好嗎?」王彧拽著阿列克謝的外套和獎牌,拉了個小眼鏡來搭肩,小眼鏡人很好,一聽王彧要去司令台,二話不說就扶著他過去。
「到啦,你能自己站著嗎?」
「沒事,站著我還是可以的。」王彧哪敢再說什麼,剛剛一路走得飛快,要不是小眼鏡不夠高壯,王彧估計他能直接把自己扛起來。送走好心菩薩,阿列克謝就來了。
王彧調侃:「不錯啊!阿列克謝,又拿一塊,別人拿兩面金牌是本事,你拿兩面金牌是因為只能報兩個比賽啊!」
阿列克謝接過自己的東西:「你要是沒笑我就信了。」
距閉幕式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先回去教室收拾,王彧沒再讓阿列克謝背,說是太丟臉了,有失他英勇無比的人設,雖然阿列克謝也不知這人設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但也由著他扶自己慢慢走。
忽的,阿列克謝停了下來。
「怎麼了?」王彧轉頭看他。
阿列克謝取下脖子上掛著的接力賽金牌,掛到王彧脖子上:「金牌也襯你。」
王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他當時的話,玩笑道:「那是更襯你,還是更襯我?」
「更襯你。」阿列克謝沒有猶豫。
這樣倒讓王彧有些害羞了:「你這麼看好我啊?」
阿列克謝笑著:「我家裡還有幾個獎杯,金牌襯你,獎杯襯我。」
「……」
把他的感動還來。
令人想不到的是他們班還得了精神總錦標,同學們打算一起去慶祝。
晚上七點半,一群裝著成熟的人聚集在KTV門口,狡猾的康樂股長順走自己老爸的身分證,給大家定了包廂,還順帶買了兩手啤酒,每人都帶了一點吃的,硬生生湊了兩大包。
住宿同學來得晚一些,遠遠就看見KTV門口一群人向著這邊揮手。
王彧頭髮比一般男孩都長,平時用一根皮筋扎著,下課回宿舍他洗了澡,換了身便服,還沒把半乾的頭髮綁起。平時大家都穿著校服,難有這種全部都穿著私服的機會,王彧生得好,眉目清秀卻不失英氣,又鮮少有散髮的模樣,幾乎沒人見過,這會倒是引來許多女孩子視線。
大家玩得瘋,歌一首接一首的唱,看不出來黃毛學霸有霸麥的壞習慣,被大伙轟去角落一人獨飲。幾個女孩不喝酒,便都讓給班上較會喝的男生,雖是活在高粱酒的盛地,可亞洲父母不讓孩子那麼早觸碰酒精,所以若要說酒量好,阿列克謝應該是很有發言權。
俄羅斯寒冷,人們習慣用烈酒暖身,喝酒的年紀比華人早,而且這還只是啤酒,幾個關係好的兄弟圍到一起,裝作三四十歲中年人,說要給阿列克謝敬酒,輪著灌他。
王彧看不下去稍稍制止,結果莫名其妙變成了他和班長兩人隔桌對吹。王彧氣勢洶洶的一口氣喝完一瓶,他沒喝過酒,舌尖刺麻苦澀的感覺令他不適,酒精在他體內流經過的地方都像點了一把火似的,火辣辣的灼燒。
男生都被這邊的「戰役」吸引過去,麥克風落到女孩們的手裡。
阿列克謝聽王彧的話沒再碰酒,把主意打到了海苔味薯片上,自己一人抱著一包,窩在沙發角落聽歌。
那邊的戰情其實算不上多激烈,因為班長不勝酒力,才吹到兩瓶半時,雙眼一閉就倒了,幾人合力將他扛到包廂沙發上。王彧見自己贏了,開心地跑去蹭阿列克謝的薯片。
他其實並沒有比班長好到哪去,腦袋暈乎乎的,傻笑著聽女孩們唱歌。或許是目光太熾熱,原本自己唱得高興的幾個女孩突然把麥克風遞給王彧:「彧哥,你也唱兩首啊。」
王彧接了麥克風,卻一把塞給阿列克謝:「你唱。」
阿列克謝:「……」
他拿著麥克風不知所措,王彧見阿列克謝呆呆的模樣,比他更像是醉了酒,拿手肘拱了拱他:「阿列克謝,唱一下嘛,難得聚一次。」
阿列克謝最終還是坐到了舞台麥克風支架旁的高腳凳上,俯過身在點唱機的螢幕上按著,半晌後,才有點點音符像斷線珠子一般撒落。
在場所有人都認出來了,那是《喀秋莎》。
一首在俄羅斯絕對經典的歌曲。
阿列克謝抿著的唇瓣輕啟,除卻俄文本身的慵懶,阿列克謝又賦予它淙淙溪水一樣的清澈。俄文版的《喀秋莎》之於中文版有很大的差異,華人大多將這首歌唱得鏗鏘有力,恢宏澎湃,聽了俄文版才讓人恍然記起,這原本是一首情歌。
歌聲讓原本鬧哄哄的一群紛紛安靜下來,醉倒的班長居然不識相的打鼾,康樂一巴掌捂在他嘴上。包廂不大,不知道誰硬要追求那點氛圍感,跑去把燈全部關掉,除了阿列克謝那的,所有人都坐了下來。
《喀秋莎》不算長,聽著聽著就到了結尾,阿列克謝輕輕處理好最後一個音,放下話筒等伴奏結束。台下的王彧在沙發角落一個人佔了兩個位子,還順走了薯片,阿列克謝透過些微的光看去,王彧將薯片拿高倒進嘴裡,果結了這包薯片,對他揚了揚袋子。
玩也玩過了,畢竟有女孩,不能留太晚。那些住家裡的孩子大多拿約人讀書或是吃飯做藉口,有的沒跟家長編出什麼名堂來,只隨便塘塞過去便出門。
住宿的那批就顯得輕鬆很多,兩批人馬在KTV門口分道揚鑣。眼看已過門禁時間,左右都是要翻牆,一群人便決定散步醒酒完再回。
學校附近是浯江,幾人並排走在江邊,一側是成年世界才剛要展開的夜生活,一邊是寂靜江水,這片區域半面新妝半面舊顏,江上的石墩橋並沒有改建成新式的模樣,只修補破損的地方,走近還能看見歲月在它身上留下的青綠色斑紋,而它的對面,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霓虹照著熙來攘往的人群,亦幻亦真。
阿列克謝和王彧並肩走在最後,微涼的晚風拂過王彧的耳畔,使他酒醒了大半。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腳步,又乜了一眼阿列克謝的腳步,抬頭問,能不能教我唱《喀秋莎》?俄語的。
阿列克謝看向他,王彧的雙眼因為酒精而矇了一層薄霧。問:「為什麼?」
「總覺得聽起來很不一樣。」王彧也說不上來,他只是覺得這首歌很好聽。
阿列克謝答應了,他從王彧黑色帽衫外套的口袋裡摸出手機,王彧沒有設密碼,阿列克謝很輕鬆的就打開,在音樂軟件裡找到這首歌,移到王彧的收藏夾。
「你幹什麼?」王彧看著阿列克謝拿著自己的手機一頓操作,不解的問。
「你不是要學嗎?」阿列克謝把手機塞回王彧的口袋,「我教你唱,你再回去多聽兩遍能學得比較快。」
他們在江邊小小聲的唱起了歌,聲音被吞進江風裡,夜色星辰依舊不顯,校門口的鳳凰樹花落又花開,四季悄然輪替,長溝流月,這一唱便唱了一年。
阿列克謝走的時候恰逢下了雨,淅淅瀝瀝的霢霂將人行道的石磚打成深紅色,整個操場都是泥草的腥味,泬寥的天幕間籠罩著氤氳水汽,遠處的峰巒迤邐,被雨霧遮了大半。
候機時間沒想像的長,阿列克謝和王彧還靠坐一起,畢竟同桌一年,習慣了,突然少個人還挺奇怪的,王彧滑著手機,什麼也沒看進去。
「彧,你長大後打算去哪裡?」阿列克謝突然開口。
王彧想也沒想:「自然是留在家鄉,看能不能混個作家當。」王彧的黑眸亮起,想著未來,像灑了滿天星宿。
阿列克謝說想去聖彼得堡讀大學,當畫家。
王彧聽完大笑:「那以後我寫你畫,咱倆一塊就是絕配,到時候賺他個十來萬豈不是探囊取物?」
阿列克謝看著王彧這副興奮的模樣,終於露出今日第一抹笑顏,附和道:「那是。」
梧桐葉上三更雨,葉葉聲聲是別離。
飛機穿過重重雲層,在蔚藍的天際划出一道直線,班機上的乘客大多不相識,人種各異,但他們有個共同點:終點是俄羅斯。
大客機穩當的落在一眼望不到盡頭的跑道上,人群集中又散開,直到取完行李走到出口後,王彧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裡是白雪飄零的北國,阿列克謝的故土。
如今所有人都上了大學,一間教室的人四散各地,約好了寒假聚會,就母校附近那間老火鍋店,這次阿列克謝也來。
阿列克謝是拒絕王彧特地來聖彼得堡接他的,可王彧硬說有事必須提前來,阿列克謝拗不過,只好答應。
王彧沒帶什麼行李,背包只兩套衣服。招了輛計程車,往列賓美術學院的校區駛去。不會說俄語,也就沒和司機嘮家常的份,安靜的盯著窗外掠過被雪花盡數染白的街景。
這讓王彧想起了那年他們高二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大冷天。
元旦假期提前補班,連放四天,成了小假期,住宿生都回家了,只有阿列克謝留宿。王彧怕他一人孤單,便提早了一天回學校,阿列克謝在宿舍偷煮了羅宋湯給他。
「彧!這裡!」剛下車的王彧聽到熟悉的聲音。
阿列克謝站在校門口接他,這裡的冬天暖不到哪去,他圍了一條白色的圍巾站在風雪裡,頭上已一小團積雪。
王彧快步走去,邊罵他笨,這麼冷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雪。
阿列克謝笑:「沒事,我家那邊更冷,習慣了。」他瞧見王彧的手上還提著個塑膠袋,問是什麼?
「寸棗糖,金門古早味,那年來不及帶你去沙美探險,索性帶來給你嘗。」王彧舉起袋子晃了晃,眼睛彎成月牙。。
兩人慢慢走回宿舍,雪落不停,石磚路上的雪花一直在長高,身上大衣雖暖和,但王彧手寒,捂在口袋好久了都不熱,這會兒掌心已經有些發紅發癢了,他忍不住直撓。
阿列克謝見狀,掏出暖暖包扔給王彧。王彧道了謝,雙手緊握把暖暖包夾在中間。暖暖包不是剛拆的,白色的網狀布被揉搓得起了細小的毛球,有些皺巴巴的躺在掌心,燒個不停。
阿列克謝問:「你們寒假都做了什麼?」
「沒什麼,睡大覺,過個農曆年,一如當年你在時。」他拍拍阿列克謝的肩膀:「走吧,太冷了。」
阿列克謝雖住單人間,地方卻狹窄,一張小桌兩人對坐,空間就滿了,阿列克謝從櫃子裡掏出兩瓶茶招待,配著帶來的寸棗糖一起,還有滔滔不絕的話題。阿列克謝看上去很歡喜,王彧心裡也生出一絲暖意。阿列克謝還煮了羅宋湯,道地的斯拉夫料理令王彧食指大動,他從湯碗裡抬起頭來,對面同樣看著他的,那雙朦朧的眼。窗外的雪還在下,不曉得什麼時候會停,暖氣和談笑聲化成甜絲絲的記憶無限延長,深根在兩人的腦海中,久久無法遺忘。
隔天下課,阿列克謝背著一個紺青色的後背包,從列賓美院的教學大樓裡走出來,高領玄青色毛衣微微遮住下顎,剛結束一上午的課程讓他有些疲憊,一手插在杏色的麵包服裡,一手拿著手機想聯絡王彧,抬眼就看見不遠處的他,胭脂色的圍巾裹住口鼻,在頸間繞了兩匝,最後鬆鬆的披在肩上。
他原本垂眸發呆,像是感受到目光,抬起頭來就跌入阿列克謝的眼中。
阿列克謝小跑過去,握住他的手一拉,撞了下肩,阿列克謝彎下腰,與王彧行了個貼面禮。他第一次這樣做的時候王彧還有些不習慣,說華人一般不這樣,但阿列克謝就是不改,久而久之王彧也就隨他了。
王彧拍拍阿列克謝厚實的背,圍巾被剛才的動作抖落,堆在脖子上:「真慢,我站了好久,人都快凍傻了,你得請我喝奶茶。」
阿列克謝幫他把圍巾拉好,說行。又想到昨日忘記問王彧此行目的,便邊往校外走邊問:「對了,你說來這裡有事,是什麼事?」
「這個啊!」王彧用食指撓了撓臉:「就是……你能不能教我做羅宋湯?」
阿列克謝回國後,王彧對那碗湯念念不忘,特意向阿列克謝問了做法,自己復刻,但總覺得還差點什麼。他對著看起來和當時如出一轍的濃湯發難,是檸檬汁少了還是番茄醬多了?總不能是因為他的鍋子和阿列克謝的不一樣吧?
試了好多遍都是相同的結果,想不出究竟是哪出問題。高三考試忙起來也就慢慢忘了,一直到後來去首都讀大學,那股想念又湧上了舌尖,王彧便想著一定要去找阿列克謝學。
阿列克謝自然是答應了,自己在校外租房子,不怕影響別人,也不用再偷偷摸摸的用電磁爐,煮碗湯而已又有什麼不行呢?
他不會,也沒有拒絕王彧的理由。
這裡的冬天漫長而美麗,復古的建築和街景,處處透著聖彼得堡濃厚的藝術氣息。
兩人來到街區,王彧捧著阿列克謝剛才買給他的熱飲暖手。王彧看著阿列克謝好像又長高了一些,眉眼也更凌厲,覺得羨慕。身高一直是他的硬傷,之前遇到的女孩甚至比他還要高,想起就覺得心梗。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冷空氣沁入心脾,不管用鼻子還是嘴巴呼吸,都能感受到刺痛,彷彿整個鼻腔都要被凍住了。王彧又把臉往圍巾裡埋了埋,小沙粒般的散雪附在他墨般濃的黑髮上,頗像白了頭,阿列克謝盯著王彧,霎時間想到在交流時國文課學到的:願歲並謝,與長友兮。
他問王彧還記不記得《喀秋莎》,對方的眼睫輕顫,一瓣雪花落在上邊。
「當然記得,我學會的東西一般不會忘記好吧。」
阿列克謝笑:「我不信。」
「你什麼意思啊。」王彧給了他一腳:「現在就唱給你聽。」
說著王彧就唱起歌,他這輩子所會的俄語詞彙量都在這了。王彧唱得不大聲,聲音又被圍巾吞掉了大半,卻還是清晰的落到了阿列克謝的耳裡。
於是阿列克謝也唱和,一如當初在江邊,他們的淺吟低唱,也許被風載走,也許被雪蓋過,但阿列克謝和王彧都清楚的明白,寒冬裡除了冷風蕭瑟、雪粉騰揚,有寸棗糖與羅宋湯,還有熱氣蒸騰裡他們的雙眸……。
還有朗朗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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