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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動搖籃的手

發布日期:
作者: 張安蓉/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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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睡,我寶貝,窗外天色,已變黑:::」溫馨的曲調,搭配上輕柔的擺盪,使我們步入童年綺麗的夢。

搖籃曲,象徵著母親的溫柔,與對我們的慈愛;但在我的記憶中,伴隨著這曲調的,是略帶不自然的磁性嗓音,與一雙厚實溫暖的大手。當尚在襁褓中的我被可怕的夢魘驚醒時,嗓音的主人會慌忙的床鋪上起身,輕輕的拉著我的小手,安撫我,直至我再度睡去;當我飢腸轆轆卻不懂以言語訴說時,我只能哭鬧,但大手的主人卻了解我要表達的訊息,他會放下手邊的事務,沖泡牛奶,餵我喝下,直到我滿足。

那推動搖籃的大手──是我爸爸的手。

也許從還在媽媽的肚子裡開始,我體內的叛逆因子就已經不安分的隱隱跳動了吧!在我即將出生之際,母親不管如何放鬆、用力、放鬆、再使勁,都無法將我順利產出,最後只能選擇剖腹生產。手術結束後,醫生說,媽媽的身體本來就有些虛弱,現在更需要靜養;所以,照顧初生的我的重擔,便落在爸爸的肩上。

其實,即便是在一段時間後,母親已有體力扶養我,而我也離開了搖籃,父親還是不曾把對我的用心減輕一分一毫。

還記得那年的春天,梅雨正下得狂妄的時候,我因為怕麻煩而不肯帶雨傘到學校,爸爸卻堅持有備無患,兩個人還因此吵了一架,我當著他的面,背上書包就往學校跑去。到了放學時分,「嘩啦嘩啦嘩啦:::」一朵朵傘花三三兩兩的開在雨幕中,我一個人躲在屋簷下,連影子也沒有的雨天,更襯托出我的孤單。

一陣穩健向我襲來,不說話卻伸出手,遞給我一把雨傘;一大一小的身影在雨水中前進。進入家門前,我止在騎樓下,「對不起,爸爸。」「沒關係。想清楚了就好。」總是不責罵我、不教訓我,但也不溺愛我,而是要我自己釐清其中的道理,這就是我的父親。

現在的我,從小嬰孩開始往上爬,漸漸的不再是那一個喜歡跟隨父親的小女孩了。我嚮往的是知識的浩瀚。於是我像一株蒲公英般,帶著父母對我的期望及呵護飛向天際,在廣大的世界裡自由自在的翱遊;我想,可能有一天,我會受到傷害;可能有一天,我會感到寂寞,但我不畏懼!因為我知道,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一雙手支持著我;不管是在背後,還是在我心中,那都將會是我繼續衝刺的動力。

那雙手,在我成功時為我喝采,在我失意時為我拂淚。那雙手,將長存在我的腦海中,永遠不會褪去。那雙手,是為我推動搖籃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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