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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所見

發布日期:
作者: 盧怡文/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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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天早晨,我那三歲多的小妹妹,都會開門出去撿報紙,再跑進家裡,將報紙放在書桌上,這個任務,她總是一肩扛起,且從來不會遺忘。

時序已進入冬天,天氣說變就變,北風呼號。清晨,我起床上廁所後,又繼續躲在被窩中,享受那未完成的美夢。忽然一道強烈的光,從窗戶照來,刺得我睡意全消,我好奇的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笨,在太陽未現又冷風刺骨的時候出門,我悄悄的撥開窗簾望了一望,原來是有人騎車經過,從車燈中,我清楚看見是一個人騎著一台後座有大箱子的老機車,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只見他緩緩的脫下手套,輕輕的用那已凍得不太靈活的手想解下安全帽,但他的手好像與那舊舊的安全帽沒什麼默契,也許是太暗了吧!左手解,右手扶,右手解,左手扶,重複了好多次,才將安全帽解開,接著雙手互相摩擦,又開始東翻翻,西找找,最後從口袋中拿出一把鑰匙,藉著微微的燈光尋找車後箱子的鑰匙插口,慢慢的打開蓋子,踮起腳尖,將手伸入大箱子裡,撥了一下,又好像在數數,一會兒拿出一疊東西,又鎖上箱子,慢慢的移動著像機械般的步伐,走向對面那一戶人家,我以為他要按門鈴,可是他卻拿了手上那疊東西的一部份,順手的夾在門上,也來到我家門口,放了一部份進信箱,到底會是誰呢?居然冒著寒風,挨家挨戶的送東西,他似乎一點也不畏寒,一點也不想躲避寒風的肆虐。正當我猜不透時,咻!又一陣強風,我雙手插入口袋,我深深的覺得這一陣風比起剛剛,威力更是銳不可當,剛剛的簡直只是開胃菜,瞬間別人家的衣架、垃圾:::只要是放在室外的都隨強風捲落,此時那個人突然衝往剛剛那戶人家,我仔細一看,才發現夾在門上的東西也飛去了,只見他抱著那堆東西,連放也沒放就去追飛去的東西,好不容易追上了,正彎下腰時,又被風吹走了,總是如此,即使他追得再辛苦,從他的動作,我絲毫看不見他有想放棄那東西念頭,從巷頭到巷尾,這一個動作不停的反複播放,我真有點替他擔心,出了巷子的風可就更大了,可能再也追不上了,不過在最後一刻他撲向前去,他終於追上了,雖然費盡千辛萬苦,從他臉上我只見副心安理得,如釋重負,並沒有任何痛苦的感覺,頓時我也笑了!真不知我是為了哪個原因笑的?後來他又將它從地上的門縫塞進去,以確保不會再飛走了!他將那東西小心翼翼的送給每戶人家,再回頭過來,又騎著車子朝向下一個門口,隨著他的離開,我的視線又回到了床上,但我不知我是否睡著,但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的頭,我的心始終留在剛剛那一幕,不停的倒帶著。

鈴!鈴!鈴!鬧鐘又響了,妹妹一如往常的開門拿報紙,此時的我也猛然醒悟,那疊東西其實就是「報紙」,他就是「送報生」,此時的我,內心有份深深的悸動,久久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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