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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遙遠的距離

發布日期:
作者: 城中/林法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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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世間的悲歡離合,湊成了生命的起起伏伏。時間不停的流轉,讓我們也隨之經歷了生老病死,然而「死」是一種不可免的東西,有人坦然面對、有人懼怕,但是踏過了這條線才能永遠的存在。
民國九十五年夏天,一通突如其來的電話得知姑丈患有肝癌末期,必須緊急後送台灣。才剛掛下電話,媽媽就上樓整理行李、準備搭最後一班飛機和姑姑他們一家人去台灣。姑丈因為長期應酬,養成了喝酒的習慣,就這樣一天一天下來,年紀增長,身體漸漸虛弱。等到得知肝硬化時,醫師的刀根本不能下手,面對躺在病床上的姑丈,醫師也束手無策。沒有幾天和我們待在金門的爸爸接到了電話,我們問他事情的狀況,爸爸語帶哽咽的說:「姑丈過世了。」便轉身離開。當時的我不知道什麼是失去親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全家人都變得脆弱。
出殯那天,我用一個長尾夾象徵姑丈,讓祂住在一個大鉛筆盒裡,筆盒上的破洞,就像是心中那塊遺失的缺角,淚水、笑聲,各種美好的記憶都隨之消失,媽媽問我在做什麼?我只有簡短的回答:「姑丈。」想像著姑丈在我精心打造的雅房生活,卻不能和祂交談,不能看見他的臉龐,心中萬分遺憾卻都說不出口……。每天一封簡短的信,寫下我對姑丈一點一滴的思念,「姑丈你在哪裡?」,「姑丈,你過得好嗎?」。簡短的字詞寄託我對姑丈說不完的話。隔年的清明節,我帶著這幾封信來拜訪姑丈,當看到骨灰罈上的照片時我不禁落淚,我沒辦法感受到姑丈的溫暖。拿起兩枚十元硬幣,對著姑丈的遺像膜拜,心中卻想不到任何事物,連續兩次擲杯,卻都不是聖杯,我愈哭愈大聲,心中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打擊,重創我的心。
曾幾何時,姑丈和我留下的那些美好記憶,在一夕之間被命運收回,於是,我和姑丈之間的那段距離似乎變得遙不可及。第一次面對命運出的難題,使我徘徊許久。如今,曾經失去的,我只能用姑丈留給我的物品紀念。跟在時間的步伐後面,有的人前進迅速;有的人緩慢;也有的人會因為美好的事物佇足、停留,但是不想和他分離的你又會被時間拖著走,最後兩者之間的距離超出了愛,變得像宇宙一樣浩瀚無垠,這正是所謂「失去的『情』」│遙遠而無法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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