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靈的旅行
在國文課中,老師送了我《心靈旅行家》這本書,我用心閱讀,細細品味,被書中的內容深深的感動,沉吟許久。全書以四十篇散文為主,分成倫理關懷、人生關懷、自然鄉土關懷與人文關懷四大單元。在閱讀能力上,有老師引導,可擴大心靈的視野;在寫作能力方面,則有範文賞析,豐富了我的寫作內涵。這四十篇散文,無聲無息地滋潤著我、化育著我,找回潛藏我內心已久的聲音、這曾經悄悄滑過歲月底層的聲音│對於生長我的宇宙、對於栽培我的社會、對於呵護我的親友,我應該惜福感恩,加以回饋。書中四位老師,各以獨到的方式,詮釋對文章的見解,儘管筆法濃淡、收放不一,但從每一篇文稿中,都可以看見他們的用心與關懷。循著散文的淡淡清香,我進行了一趟美好的心靈旅程。
四十篇散文中,琦君的【毛衣】最讓我感動,不禁眼角濕潤、鼻頭泛酸,心有戚戚,因為我和琦君一樣,也是遠遠離家在外地讀書。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誰會料想到,因為戰亂的阻隔,那次琦君和母親的離別,竟會是天人永隔的序章!多麼慶幸自己沒有生長在那樣兵荒馬亂的時代,雖然金門以前是戰地前線,但現在已是富裕安康的樂土,而在金門租住的家裡,有阿嬤的疼惜,在學校,又有師長、同學的愛護與關懷,我已很是知足了,不過,想念媽媽的心,卻從來沒有停歇過。前幾日,媽媽從台來金,母女歡聚的期間,我們去體驗了「走坑道」,其中一段,完全沒有燈火,只靠著手電筒微弱的光線,隨之而來的,盡是機關槍聲、手榴彈聲、爆炸聲......;坑道越變越窄,腳步越來越快,彷彿我是飽受戰火威脅的難民,不斷擔心是否有生命危險。此時此刻,我才真正領悟到戰爭的可怕與和平的可貴。所以,人要知道惜福,要懂得感恩,絕不要輕啟戰端,使人流離失所、痛失親友,重蹈琦君所留下的遺憾。
媽媽終究要離金回臺工作,在離別之際,媽媽和我,都不敢多回一次頭,不敢多說一句話,因為一定會情緒崩潰、眼淚決堤。我只知道,媽媽在出發之前,會在家先打理齊一切,對阿嬤交代好所有的事情,然後,強顏歡笑的離開了。難道天下母女的離別,都是如此嗎?作者琦君的母親亦是如此,沒有太多的話語,只是默默的幫女兒整理好身上的毛衣,在船上幫女兒打開鋪蓋、把枕頭拍得鬆軟、又將被子疊成小圓筒……,好讓要去上海唸書的女兒睡得舒坦,卻忘了自己乾枯的手背已被寒風吹得隆起了青筋。
琦君身上那件藏青色的毛衣,是媽媽連夜趕工,用粗糙的雙手一針一線織成的,穿了多年,早已失去光澤,但毛衣上留著母親手上、心上的餘溫,雖然,母親過世了,再次享受母愛,對作者來說,是此生再也不可能實現的夢想了,但是,不論寒風撲面的冷冽日子、簡陋孤獨的山城歲月、或是寂寞淒涼的深秋夜晚,因為身上的毛衣,卻仍然能感受到母親還在身邊,還能盡情享受著母親深深的愛。我曾經在夢中失去過媽媽,即使是夢,也痛得那麼撕心裂肺,枕上濕了一大片淚水。文中,作者痛苦的責備自己,我也在檢討自己,為了生活而拚命賺錢的媽媽,我不曾有過體諒,卻還一直抱怨,她為我做了這麼多,而我卻沒正經地給她倒過一次水、捶過一次背……。
琦君的母親望女成鳳,把作者看作男孩子一樣,希望她能好好念書;母親嘴上說要節省,卻一直叮囑女兒到了上海一定要買蜜蜂牌的毛線,怕她穿不暖;母親雖一再推遲琦君織的毛背心,卻「下廚房怕上灰,曬太陽怕掉色」,捨不得穿女兒的傑作。這種種的細節描寫,更加突顯了母親對女兒的疼愛和作者深切的思念。而我的媽媽,雖然嘴上不說,但難道對我這唯一的孩子沒有期望嗎?難道不像琦君的母親一樣,時時關心著我這不懂事的女兒嗎?
琦君的母親,只能永遠被定格在靈堂前的相框裏了,女兒的思念和懊悔,就像靈台上的蠟燭,無盡無窮地燃燒著,燃燒著琦君一滴滴的血淚;而我,正在好好珍惜,珍惜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