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成為那樣的人
如果可以選擇,我們都想成為部落裡的頭目,引領著族人奔向蓊鬱的山巔,高唱一曲驚動洪荒的空靈;如果能夠選擇,我們都想成為驍勇善戰的戰士,壯烈的犧牲成就血流成河的驕傲,如幾世謳歌傳唱千古。我們都渴望一個被鮮花包圍的世界,從芸芸眾生脫穎而出,嶄露頭角,享受睥睨群雄唯我獨是的歡欣,然而我們都忘了,忘了心裡最真實的自己,我要成為哪樣的人?
我想成為一個自由卻守分的人。一縷輕風將河堤邊的紙鳶逐上了晴空,我拽著一卷線,與天空來場拉鋸戰,將自己繫上那上去,再上去紙鳶,俯瞰綠地的盎然,看似自由,可每當風向不定,快觸到那蒼芎時,當搖擺欲墜時,那長長的線總是輕輕拉扯。錢鍾書繩在圍城一書中寫道:「人生像圍城,外面的人想進去,裡面的人想出來。」我渴望自由,在夢想的國度中翩翩起舞,筆尖與綠格子和諧的對唱,自由的心態在語文的世界裡縱放情歌,寫下真誠的篇章。若紙鳶沒被拴住線,享受短暫的自由,最後卻只能隨波逐流。「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在追求理想的自由裡,隨心所欲,但不逾矩。並不是墨守成規的愚昧,如井底之蛙殷守著抬頭看見的一點天空,忘了井外的藍天才是萬物渴望的自由。在追求內心的自由時,總會走到一個難擇的交叉路口,美好的一切往往促成偏激的想法,想擺脫那長長的線,而離開了線,如回不了港灣的船隻,不堪一擊。
我想成為一個豁達自適的人。我們一生如此孜孜矻矻的,就為了成就自己的理想,然而一路上跌跌撞撞,將我們摔得遍體鱗傷,我沒有承擔苦痛的肩膀,為了完成目標,只能學習從歷練中慢慢堅強。「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簑煙雨任平生。」蘇軾遠貶三州,卻留下橫亙時空的史詩,而我也在挫敗中,得到許多美好的事物,寫不出華麗的詞藻,卻流瀉出真摯的感情;寫不出工整的文句,卻留下滿盈的感動。不計較得失,不在意成敗,才能讓心中流淌著對夢想的熱血與執著。豁達自適的人生,澆熄不了心中若隱若現的微光。我如一位煙波釣叟,以豁達為槳,坐於一葉扁舟,欸乃一聲,無怨無悔地朝夢想彼岸駛去。
我想成為一位懂得奉獻的人,我沒有菩薩般包容萬物的寬恕,也沒有上帝庇護眾生的能力,只能用盡學生的力量,賦予生活周遭美好的氛圍。每當颱風過境後,新聞總會播報著捐贈資金的名單,協助災後的重建,而小時候的我,總認為那是他們為了沽名釣譽,在新聞版面上搏一處立足之地;才光明正大地讓世人明白他們的貢獻。而長大了,懂事了,我才漸漸地明白,助人不是出於外表的刻意,而是發自內心的聲音,我們雖然無法讓世界的每一隅都充滿光明,但卻可以讓自己的周遭,享受互助的美好,當世界密密麻麻的織起互助之網,將冰釋所有的隔閡,成就一個友情的世界。
在我們的心裡,都會用想像勾勒出完美的雛形,讓我們在過程中砥礪自己。然而,不要汲營於追求心中的模範,而忘了內心的初衷。我以自由、豁達、付出為三把鑰匙,推開厚重的大門,門外的景色會是青山綠水般的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