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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的感思

發布日期:
作者: 金門高中/陳卓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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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自何時發覺自己長大了?四季循環地更迭,時間分秒的流逝,生命也隨之淡去了吧。或續成長是逐夢的過程,又或許只是逼迫自身看清的媒介;我曾認為,生命的存在有它的意義與價值,但久了,似乎已無法如此肯定,也不再自信反倒多了分迷茫。
一日,我行走於回家的路途,當走於一條小路時我停下了腳步,先是看著疊積於路旁的堆堆枯葉,再抬頭望著僅剩零星黃葉的樹木,寒風持續撫過我的臉龐、竄進跳動的心房,在那霎,我希望時間就這麼靜止,沒任何原因與理由,我想一直存在於這種空無與寧靜之中。路的盡頭連接人來人往的大道,這兒,如一個被世人遺忘的祕境,唯有蝶與雀佇於此紛鬧嘻戲;幾個嘻鬧的孩子從我旁邊走過,我依然滯於原地,或許,幾乎所有的人們皆和他們一樣,沒停下腳步沉靜,也許因無閒暇片刻,也可能僅是因為對此寧靜毫無依賴,更不可能如同於我,發自心底對此安逸的渴望與眷戀。
生命散發的光芒,因現實而逐漸被消磨;自身存在的意義,因消磨而疑惑;內心混雜的情感,因疑惑而疲倦不堪。倦,是一種存於情感外的思緒,當視野變得灰暗、內心變得渾沌,倦便於腦海徘徊不去,如同一種溫柔的折磨,悄悄地侵佔、啃食著身體每一個角落,一直到浮躁與感傷遍布於視野各處。我不明白我為何而煩憂,只知道我需要一處境地,需要有個地方使我冷靜與沉澱,我不願一一細數累積的大小事,只願能夠暫且拋下種種不悅,去靜靜聆聽自然的聲音,去享受無憂的環繞;人生難道不該是如此?既然已不能免於被壓力及現實壓迫,何嘗不能空出一點零碎去體悟愜意和確幸?越是成長越是不懂自身的方向,所以我期待把握每個當下去感受這個複雜的世界,但,似乎世界發現了我的偷懶,漸漸逐步嘗試奪去我珍貴的秘境。倦,似乎悄悄的再次萌生。
「倦」的意涵不束縛於言語、文字,那是一種自身對生命的反駁與控訴,它悄悄然的進行、持續,時而出現又時而消失,捉摸不定正是一項柔情的困境,我始終無法預料。站在小路間,望著順應自然而演變的萬物生機,心底似乎泛起了絲絲漣漪,渴望處於無爭無慮的世界終究是個夢,夢醒依然得踏上雜鬧大道,繼續進行著我的生活;倦怠與憂憂,存於我心似乎也不怎麼壞,使我多了分機會去休息片刻,去釋放這股負擔與悶悶,得以感受到自己為了生活在煩惱、在怨嘆,似乎成了生命存在的證據及意義,持續下去。
休息足夠,我整頓好思緒,直視前方視野,邁開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人們熙來攘往的道路,依然持續著,我的生活;不過度眷戀歡愉時刻,期待著下一次,「倦」將引領我至下一處秘境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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