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我想起那雙手
手,是ㄧ般人都擁有的,但哪一雙手才是讓你我想起的那一雙手呢?而我常常惦記著六舅公的雙手……。
那年我和母親要到越南探望外婆,母親的故鄉對我而言既未知又新奇。搭乘的飛機,乘坐的小巴都歷歷在目,俯瞰窗外的景色及全然陌生的人和事物,是我身處異鄉的證明。
到達外婆家,那裏的房屋和習俗文化,直到現在依然感覺那裏是多麼的樸實!人們是多麼的敦厚和善!當地人們面帶笑容對我說話,雖然聽不懂話語內容卻也令我安心。我小心翼翼地問母親:「外婆,她……在……嗎?」母親環顧周遭一下,說:「應該在裡面。」走進房裡一看,我看見一位黑髮、黑鬍子的人坐在椅子上--那不是外婆,而是六舅公。他和藹的笑容,深刻地烙印在我的腦海中,無法忘懷,但卻成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那年返回母親故鄉不知幾年後的某一天,放學回到家時,母親說:「六舅公往生了。」心情五味雜陳、面帶笑容的我,在那一刻竟掉下一滴眼淚,我想起了他的手撫摸著我的臉龐,將我高高舉起,那雙手那麼的粗糙,卻有一絲絲的溫暖,我走到樓上房間,拿著他送給我的玩具車,若有所思。睡覺前,父親、母親談論著六舅公的過往,我眼淚又不禁滑落下來,我把被子蓋住頭和身體,縮成一團,試著讓啜泣聲不被他們聽見。
每當我想起六舅公,就會打開電腦看著六舅公的影片,即使影片已經壞了,他的粗糙卻溫暖撫觸我的雙手,我依然常常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