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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我想起那雙手

發布日期:
作者: 湖中/洪筠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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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一雙手,讓我刻骨銘心;曾有一雙手,讓我淚流滿面;曾有一雙手讓我露出最燦爛、最幸福的笑容——那是阿祖的雙手。
依稀記得小時候,除了擁有雙親、外公、外婆,還有其他家人對我的關愛,但這都比不上阿祖對我的寵愛,無論阿祖外出買了什麼在地美食,都不吝分享給我。年幼無知的我卻嫌棄阿祖身上散發的一股令人作嘔的尿騷味和屬於老人家專屬髮油的味道,令我為之掩鼻走避,我不清楚阿祖的病,我只知道她每次都會尿失禁,無法在馬桶上如廁,都要用一個上頭印著藕粉色的梅花和一些尿液沒清理乾淨而長黴的汙垢紅色尿壺,而它對阿祖來說是多麼依賴且重要的物品。
在我的記憶裡,客廳有一個獨一無二的一人座沙發,那是阿祖最愛的寶座。童稚時,依偎在阿祖的懷裡撒嬌,享受公主般的驕寵,因此,我從小時候到現在最喜歡坐那個位子,坐上那沙發上彷彿坐在阿祖的腿上,一幕幕的回憶又清晰的烙印在腦海,嘴角不禁上揚!「乖孫ㄟ,阿祖希望能看到你幸福、開心,剩下的——阿祖我就沒什麼遺憾了……」那雙因多年勞動而結著厚繭、布滿了細紋的雙手,輕輕的撫摸我的頭、我的臉再拍拍我的肩膀,宛如要把那份滿滿的愛寄託在我身上,那一次的撫摸和溫柔的耳語就成了我最後的思念,沉甸甸……。
告別式的那一天,我努力地安慰自己:阿祖只是睡著了,只是會睡得很久很久。我努力地壓抑許久,卻還是不可抑遏放聲大哭起來,每滴眼淚摻雜著滿滿愧疚、滿滿的思念、滿滿的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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