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豐厚的島嶼|烈嶼
有人認為金門最美的風景是藍眼淚在海岸邊浮動,充滿獨特而浪漫的感受;有的認為金門最美的風景是燕尾迎風而立,馬背沐雨而生;有人認為金門最美的風景是堡壘阻擋外敵,穩定民心,而我認為金門最美的風景是人情味無處不在,溫暖人心。
童年記憶對一般人而言大都遙遠而模糊,對我來說卻歷歷如繪,還記得小時候有一次要搭公車去九宮碼頭,預備轉成船隻到大金門,那時金門大橋尚未竣工,所需耗費的精神力氣極為龐大。因為前一晚太疲憊睡過頭,全家人甦醒時驚覺延誤時辰,一時雞飛狗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百般無可奈何之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所需物品準備好,接著全家如同昔日駐守金門的部隊,以急行軍的速度衝去公車站,那個畫面豕突狼奔,說是非洲的動物大遷徙也不為過,前方錯過的時間如獅子、獵犬等猛獸逼近;後方家人同長頸鹿、飛羚等馴獸竄逃,大家快抵達車站時,眼前恰好停了一輛公車,但我們無暇休息,依然跨步前奔,正當我們迅馳奔跑抵達公車後方時,它恰好甩尾前行,在千鈞一髮之際,如同幾米的作品「向左走,向右走」中男女主角即將擦身而過之時,非常僥倖的,司機瞥見後照鏡仍有頭髮散亂,焦急模樣的一家人,心胸寬大的他忙不迭地停車、開啟車門,仁慈善良的讓我們上車,先前我在其他地方依樣畫葫蘆,只引來他人的白眼與視若無睹,一陣煙塵過後,根本沒人停車,只留下灰頭土臉的一家人,讓我更能體會與感激司機的善良付出。
還有一次我們去醫院看診時,弟弟倆在一旁玩,接著「叮咚」一聲,一對夫妻也進來看診,過了片刻,目睹孩子調皮的行為,在他們臨走之際提醒母親說:「孩子們剛才在玩插座,非常危險!要注意一下!」驚覺與死神擦肩而過後的母親就點頭連連道謝,再回想過去電視上目睹各式因貪玩所導致家破人亡的悲劇,在看完診後,她心有餘悸的說:「要不是剛才那對夫妻的善意舉動,提早制止弟弟的愚蠢舉動,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也將成為破碎家庭。」對比前面兩次家族遭遇的意外,我突然察覺到,也許是因為家族遺傳的關係,家裡的成員膽量極大,但是心思不細,所以也連帶的影響到我與其他的家人,例如:從小我的家人和朋友都說我膽大志高,像抓補老鼠或是蛇類,其他同學嚇得花容失色,可是我卻異常的冷靜,看清當下的局勢,然後會迅捷地用我的雙手去把爬蟲類擒獲,所以我在班上是老師得力的小幫手,以此當選衛生股長;但是相對於行動上的快捷來說,我思考的靈敏度沒有那麼好。所以前面講到的去九宮碼頭搭船,也因為類似遺傳基因的關係,所以本來要事先規劃或是調整好鬧鐘,可是卻因為睡過頭,導致集體遲到,在醫院中,弟弟們也因為粗心大意,沒有注意插座的危險,導致可能喪失生命的危機,所以從小到大相對於同學師長稱讚我膽大,心細的部分略有不足。所以在烈嶼之外,遇到類似的事情,可能引起的負面危機,小的部分可能引起別人的反感,或是某些口語上面的攻擊;大的部分可能會遇到生命危險,相對於在烈嶼以外,所遭遇的強大衝擊,在烈嶼我們卻能夠安心生活,備受呵護感受到在地鄉親的熱情,這是人情豐厚的烈嶼所獨有的特質。
在一連串風波逐漸平息之後,對於我們家族,所謂的膽大,卻因為不夠心細,常常導致危機出現,對比過去在異鄉所遭受到的冷淡對待,我後面才徹底的醒悟,在烈嶼之外是非常現實功利的地方,在每個人的身上都會有一個無形的標籤,上面標著價碼,人身就是一場利益交換的過程,別人會幫助你,是因為他看到你身上的價碼,那個標籤是他所需要的,所以來跟你做交換,表面上是幫助你,實際上他需要你給他覺得有價值的事物,亦即漫畫「鋼之鍊金術師」中的「等價交換原則」,所以當我們在異鄉遭遇不平等對待時,一開始會傷心,甚至會有對人性失望到絕望,等到察覺清楚真相後我才發覺,原來那不過是現實社會中再正常不過的現象罷了,但是換個角度,也讓我深深體會到烈嶼人那親切熱情的一面,不只讓我感到印象深刻,也讓我發自內心的感謝烈嶼最獨特的人情味,構成這人情豐厚的島嶼。我現在還是個學生,心智發展還未成熟,導致生活中不時發生糗事,也更深刻體會到烈嶼人那親切熱情的一面,不僅讓我感到印象深刻,也讓我發自內心的感謝金門最獨特的人情味,所以我在心中默默許下心願,無論出社會後我會遠渡重洋,去留學也好,或在台灣有對象和家庭;抑或深耕烈嶼,造福鄉里,我都將記得最美好的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