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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泗水汶萊福建會館返鄉團的「金門-金門人-金門事」

發布日期:
作者: 楊瀛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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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屆世界金門日期間,縣府暨相關單位一邊準備著活動有關事宜,一邊則忙於接待返鄉參加活動的旅外各地金門鄉親和鄉僑的工作。21個海外僑社的854位僑親,其中由許宗權帶團回鄉的印尼泗水金門同鄉會,在17日上午安排參訪了西半島景點,而吳國安領軍的汶萊福建會館則於賦歸途中,另外選擇遊歷漳州南靖縣俗稱「四菜一湯」(田螺坑)、「東歪西斜」等土樓群。
筆者隨行採訪了兩個僑團代表對於世界金門日與故鄉金門的看法和感想。
印尼泗水金門同鄉會
那天早上,從浯江大飯店出發,沿途參訪了莒光樓、香蜂一條根、雙鯉湖、戰史館和伯玉路特產店。
許宗權先生是印尼泗水金門同鄉會理事長,祖籍金城鎮官裡村,出生於印尼北加浪岸,現住印尼泗水,但因生長於海外,又受1940年後印尼排華運動的影響,所以對於華文、華語認識不多,這次是他第一次回到金門。因為如此,感覺許宗權在筆者邀訪時有些躑躕不前,所幸許理事長的母親王能言是位「24K金門人」,訪程中便由筆者一面照料,一面閒話鄉情。
王能言生於民國17年,老家是金城鎮南門里,37年(1948)才移居印尼,因而還有機會讀到「古冊」,在參訪莒光樓時她立馬就能反應到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且在印尼僑親圈中人人都推崇她是「24K金門人」。王能言常跟文化局長李錫隆的姑姑走在一塊,所以碰面時李局長總也會尊稱她一聲「阿姑」。
王能言育有4男2女。她表示,剛到印尼之時,她先是幫忙料理家務和輔佐丈夫的椰子鬃生意,後來到當地上海函授部習做旗袍,學會手工縫製唐衫和相關加工,那時正值印尼華人被遷送回中國的歷程,需要準備大量的羊毛衣和長袖冬衣,因應販售上的需求,她經常不停趕工而疲憊到睡瞇了眼。也因為經歷過「真勞碌」的日子,現在的她很能懂得「知足常樂」。
她說:「金門人去南洋,『一番的打拼,一番的辛苦』,一方面要多做些工作,一方面又要省吃儉用,才能存得了錢,大兒子穿過的衣服常常再留給小兒子穿--『辛苦的錢比較能省』。」
理事長許宗權三兄弟目前共同經營傢俱工廠,很傳統地凡事都得聽從董事長王能言的囑咐。王能言指出,起初幾個兒子是在船桅尾燈工廠工作,之後便自己經營,但尾燈內的零件有二、三十種,非常的「厚工」,其中「土油燈」又因印尼不生產「土油」(汽、柴等燃媒),於是開始從大陸進口,後來乾脆轉型為製造廚房用具相關的傢俱型工廠,也部分進口大陸產品。
她說,許宗權參與金門同鄉會館事務已有10來年,過去會員都是老一輩鄉親居多,這次是他首度擔任理事長。她憶及,前縣長李炷烽舉辦第一屆世界金門日,邀請印尼華僑回金參與時,她還開玩笑地說:「夠條件回來和縣府同處一室的人不多。」她說,印尼生活條件好的金門人還是少數,真正窮的人可以到金門會館申領學費和生活費用。
她提到:「番邊錢,唐山福。」過去出外的金門僑親不時寄錢回家養育父母親人或蓋學校,這些「祖先的子息」對金門的發展都有貢獻,現在金門的福利好了,但應該對幽靈人口設法禁限,以免過度浪費資源。對於這次第四屆世界金門日的觀感,王能言也僅提到:「吃的方面準備得很道地、鄉土,就是太多了,吃不完!」
民國37年入籍印尼,便被動地放棄中華民國國籍。她說,台灣駐印尼商業代辦在處理申辦入境證時,除要繳交結婚證、銀行存款證明和印尼盾46萬元外,條件不僅苛刻,手續更是重難,在時間安排上也比大陸麻煩甚多。
喜愛旅遊的王能言遊歷過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澳洲等等地方,她特別想要看的是和平牆、和平鐘,只可惜因為還沒有全部完工而不得其門而入。對於金門所致力的觀光發展,她表示應該「要有心,同時要有耐性」。她說,金門的海岸線很美,而且四季分明,可以蓋些家庭式的小別墅,並利用此一特色發展新興產業,而不能只是開發地下坑道、軍事碉堡等看一次就失去新鮮感的設施。
她又提及,但像「鴛鴦馬」這種其他地區沒有而獨具本地特色的故舊,則應該精美包裝加以重新呈現,就如大陸穿古裝拍照留念來順應各國觀光客需求是一樣的道理。她慨嘆說道,新一代僑民很多不會說華語,有人甚至不會拿筷子,久了將會忘了根,這是個很可怕的問題;所以,趁著老一輩仍在,還能帶著下一代回來之前,應盡量建設遊樂園、高爾夫球場等高級或現代化的場所,要能迷人的心,別讓人回來了就想離開。
她最後表示,「金門」現在只是名詞,要真正打造一個純金的金門,她這輩子可能看不到,但金門土地很多,發展旅遊業這類無煙囪工業,有必要多到外地觀摩、考察。她並強調:「一個地方要發展的關鍵是人才!」華僑第三代就有很多人才,不過以前的金僑有「愛國心」、「愛鄉心」,現代人看的則是現實利益,因此可以訂定辦法獎勵、吸引他們回來生根。
王能言認為,由於自己出生金門,所以特別有份金門情。她現在是印尼東區文友協會顧問,並以筆名「王靈妍」在《千島日報》寫文章已有11年之久(該報作家只有兩名金門人),側重的是與故鄉人事和旅遊方面有關的題材。
汶萊福建會館
世界金門日閉幕典禮後的下午船班,跟著台南縣金門同鄉會理事長蔡忠盼率領的一行25名會員赴大陸,進行三天兩夜與廈門市金門同胞聯誼會暨同安、翔安金門同胞聯誼會的兩岸鄉會參訪交流之旅。
當晚,廈門市金門同胞聯誼會會長顏達成率副會長許伯欽、陳呈及秘書長李淑萍安排的歡迎鄉親餐會中,除了台南縣金門同鄉會成員外,還有此次由吳國安帶團回金參加世界金門日的汶萊福建會館一行8人(來金總人數為13人),三個不同地域的金門同鄉會社再一次在廈門碰頭。
次(18)日,陪同台南縣金門同鄉會出島分別赴大嶝、小嶝和集美學園等特色景點遊覽並隨行採訪。該晚,按照汶萊福建會館代表團團長吳國安所給的旅店電話和幾張名片,在櫃檯小姐熱心的多方聯繫下,終於與該團團員陳麗珍、林麗娜接上線,雙方敲定隔日一同前往漳州南靖土樓群遊玩及進行相關訪談。
第二天,依約來到廈門畢思特酒店,並在吳國安懇邀下使用酒店早餐。飯畢,一行9人搭上旅遊小巴士出島,經過海滄直奔南靖,約莫2│3小時蜿蜒迤邐的山徑路程,終於來到漳州土樓群旅遊中心。用過中飯,再隨著導遊轉搭旅遊區專用遊覽車。真可謂人生無處不驚喜,上到大車竟意外地遇見了同樣回鄉參加世界金門日的新加坡湖峰社成員,只不過兩隊團長相互打過招呼後,其他團員沿途卻因陌生而沒有互動。
下了車,兩個團組在「東歪西斜」景點分道揚鑣。揮揮手,筆者也正式開始此行的採訪工作。
吳國安,汶萊福建會館此次金門行團長,現為會館商務主任,同時也是中華商會青商團署理團長、汶萊籃球協會副財政主任和廣惠互助社副公關主任。他指出,此行由他帶團返鄉參與盛會,主要是因為會館主席團因事務繁忙無法領軍參與盛況,而他本人這次返金,卻同時在大金門及小金門「祭祖」。
他是華僑第二代,祖籍烈嶼鄉上庫村。據表示,他的父親吳知度凡事親歷親為,五、六十年前去到汶萊時是「拿著背包打天下」│一無所有,當過苦力,也開過雜貨店,在他18歲那年過世時,他便開始投入經商,嘗試過眼鏡、雜貨、布匹服飾和珠寶金飾等買賣,並從中累積商業經驗,其間有前輩的壓制,更有異地生活的競爭,生意上的歷練讓他瞭解到「失敗就是推動成長的力量」這番道理。
他說,很遺憾他的父親沒有再回到金門,而他一直恪遵父親「出外不可跟人借錢,要自己掙,借即不能守成」的諄諄教誨,並傳承和告誡自己的孩子:「要有競爭才會有進步!」因為早期汶萊沒有知識,靠運氣或許還可生存,現在則不行了,所以他把孩子送出國留學,希望未來在社會上能有立足之地,並對社會有所貢獻。
吳國安的兒子現在在英國萊斯特(Leicester)大學攻讀經濟與數學專業,當地政府每年補助汶萊元5萬(相當於台幣100來萬);他補充,汶萊公立高中以下學費全免,醫療方面只收掛號費,其他福利也都很好,平常國王蘇丹都會出宮與民同樂,基本沒有什麼可以批評的。對於家鄉在世界金門日的表現,他表示金門鄉親很誠懇,縣長也很熱情,非常的滿意,尤其看到各方籌措資金興辦金門大學,讓故鄉總算有所高等學府,感到很開心。他此行是由夫人林玉鳴陪同回鄉。
林麗娜,華僑第三代,祖籍烈嶼鄉西路村,現任汶萊福建會館青年團團委兼攝影組長。她對自身的事情談得不多,只提到他的父親林嘉長曾是福建會館名譽顧問,15歲自中華學校畢業後即擔任老師工作,精通多國多種語言,二戰時是日軍在汶萊唯一的翻譯員;她共有七個哥哥│其中大哥林永樂與三哥林永發皆在汶萊福建會館任理事;而大哥林永樂曾回台灣就讀國立政治大學新聞系,并即將出書為其父親寫傳記。
王輝煌,華僑第三代,祖籍也是烈嶼鄉上庫村,現任汶萊福建會館副監察,是專營飲料批發的東主(負責人)。感覺上,王輝煌並不喜歡接受採訪和拍照,但卻也提到第一次是在62年回到家鄉,兩腳踏上小金門的時候相當的亢奮;他的阿公在烈嶼蓋了一間很漂亮的「文邦別墅」,也捐錢蓋教堂。
汶萊福建會館的特色是包羅所有福建籍華僑,包括金門、安溪、福州、甫清、莆田、興化、惠安、禾山等等,因此此行中的陳麗珍(同行還有母親江玉蘭)和蔡德志(同行還有妻子李麗香,祖籍福建東山)都是福建安溪人,他們都乘此機會前來接觸慕名已久的金門。
陳麗珍,現任汶萊福建會館教育主任,也是前青年團團長;她表示,看到這麼多金門鄉親從各地遠道回家,有些人還出錢出力辦校,覺得很感動,對金門的整體感覺也很好。蔡德志,現任汶萊福建會館福利主任;他表示,好像每個人都想回到家,這個慶典真的辦得很成功,工作人員的招待很好,金門人都很有親切感,他還興奮得跟在地鄉親們相互擁抱。言下之意,似乎他們都已經把自己當成是金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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