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壽宣渡海赴台務工開創花蓮事業與鄉會
人物小檔案
出生地:日本神戶(祖籍:金沙鎮山后村)
現住地:花蓮縣新城鄉
學 歷:海珠堂小學肄業
經 歷:金門自衛隊中隊長,遠東農場場長,花蓮縣金門同鄉會創會理事長
王壽宣出生於日本,三歲回到家鄉,七歲日本侵華佔領金門島,十二歲時被日本兵拉軍伕至草嶼砍伐相思樹,卻因外型和感覺與一般在地人不大相同,日本兵因而常協助他躲在砍下的相思樹堆裡,俟收工時才叫他出來歸隊,而得能免去做工的勞苦。
而他始終記得823砲戰那段經歷,開門見山談的便是當年的歲月。那時,他擔任一個中隊的隊長,在漫天烽火、炮林彈雨中率領126名隊員赴料羅搶運食品。他提到,那是砲戰期間短暫停火的最後一日,必須搶在中午12點前按時運回,結果在所有隊員將士用命之下,提前完成了任務。
他表示自己雖然小學沒有畢業,卻能一直擔任農會小組長、國民黨小組長及三山村村長等領導人職務。823砲戰打了44天,停戰後依政策凡18歲至45歲自衛隊員以外的平民,都可以按照規定撤離遷台,於是65歲的母親帶著他7歲的兒子赴台,他卻因身兼村長與中隊長而不能隨行,只好由旅日的大哥專程回台來接母親等人。
母親到達高雄後,立即函文請求政府破例讓他赴台照料孤兒寡母,經當時金門縣長柯遠芬批文特准,他乃得以於48年6月渡海團聚,並在高雄住了兩個月。而時因大哥與人在日本經營貿易公司,專門買賣「魚藤」有關商品,其材料除向南非採購進口之外,也在花蓮有個種植魚藤的農場,於是便攜家帶眷移居花蓮。
憑恃著能夠刻苦耐勞的精神和毅力,王壽宣從最初月領600元且租住茅草屋、以一己之力養活全家八口的情況下,在三年間歷經帶工、經理、廠長等職,直到參與公司分紅入股,後來老闆甚至把整個農場交由他管理。但因魚藤逐漸被化工原料所取代,最後更是到了薪酬必須靠著實報實銷取得,農場不久還因此被迫改種花生、地瓜和養豬。
他說,虧損累累的農場一度還需將1800坪的部分場產拿去貸款來養50多名工人,所幸之後西部有人過來買地蓋大理石工廠,公司賣了一甲多得款240萬,就用這筆錢來清償銀行貸款。69年,公司開始與台糖協意契作白甘蔗,那時他告訴工人:「留下來月薪可拿3000元,如果不然一次領5000元,再加給一個月薪水接受資遣。」就這樣農場一直勉強維持到現在。
同一時間,當過專修班連長的大兒子與連上原在台北經商的阿兵哥合夥開立苑信公司,後來軍中友人舉家遷居美國,就把公司讓給大兒子獨自經營,而不久大哥回台乃與大兒子以該公司為基礎合作從事腳踏車貿易,每月約出貨3-40個貨櫃銷往菲律賓。之後,透過朋友王羽引介承做銷售美國堤維西車燈等汽車零件的總代理,再後更自行在美國全境設置了五個銷售點。
他表示,在外奮鬥期間辛苦歸辛苦,但每每聽到金門的口音就會感到異常親切,所以碰到鄉親有所需要時即會傾力幫忙。64年,他與一群金門鄉親如薛國才、許績銓、陳文達、洪維岳、董新福等人,見更生日報正在登廣告組織花蓮縣閩南同鄉會,便相約一同報名加入,嗣在70年起的第五屆至第七屆擔任了理事,77年起的第七屆至第十一屆擔任了常務理事,更後則常年擔任該會顧問,每逢開會也必定會帶高粱酒前去饋贈。
再者,金門愛心基金會許金龍會長從70年代起,每年必會率團訪問玉里榮民醫院的3-40位金門鄉親病患,同時也必定會安排時間造訪他。顏忠誠剛接任花東師司令時,有意宴請花東地區的金門同鄉,乃通過許鵬程醫師協同找到了不少鄉親,席間顏忠誠問起為何不直接成立同鄉會時,當場只能據實告知礙於經費無著,所以只好先以聯誼會形式召集聚會。
直到94年,李炷烽率縣府首長訪問花蓮鄉親,經問明未組織同鄉會的緣由在於當地鄉親以軍公教人員居多,以致無恆常的經濟來源俾資運作,李炷烽隨即當場諭請逕自成立無妨,後在時任花蓮台電經理李文選支助及34位發起人合力籌劃之下,94年12月20日花蓮縣金門同鄉會於焉成立,而王壽宣也因熱心公益、德高望重當選成為創會理事長。
嗣後,每年823這一天和春節團拜,該會都會辦理會員聚餐,理事長也會出資2000、理事1000元供發紅包或買摸彩品,而家鄉若有競技隊伍到花蓮比賽或是民意代表參訪,同鄉會也都會出錢贊助。尤其,同鄉會更格外重視玉里榮民醫院金門籍病患的關照和重陽節敬老金的發放,他個人十分寬慰的是所主張的獎學金創設事宜也已經獲得落實。
對於玉里榮民醫院的金門籍病患,在同鄉會成立且經徵得榮民醫院院長同意,以及電請當時社會局長盧志輝和省政府、金門酒廠等單位協助後,他以理事長身分帶領11位精神狀況較佳的鄉親組團回金,這其中有些人3、40年未曾返鄉,再次回到金門無不喜極而泣,可見彼時場景之令人動容。後來,100年時花蓮同鄉會再次與榮民醫院病患鄉親回鄉過一次。
王壽宣提到,小時候普遍過的都是「吃番薯,配海魚」的日子,及長在古寧頭清戰場、823砲戰期間搶空投及沙灘上搶運生活用品,平常時候村內的清掃、巡邏和時不時的演習,因此自衛隊賠償應思由衷感謝隊員們,但現在戶籍在外者卻得不到這些賠償。他說,意義不在每逢過節兩萬元或多少的問題,而是當年出生入死「做公工,吃自己」所應獲得的適當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