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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董燕山-造飛彈級頂尖科技創業 占真空爐國際市場鰲頭

發布日期:
作者: 陳永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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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燕山夫妻熱衷長跑健身。(董燕山提供) 董燕山夫妻熱衷長跑健身。(董燕山提供)

年籍:62歲、金城鎮古崗人
現居:桃園市大溪區
學歷:古城國小、金城國中、金門高中、台北工專(台北科技大學)。
經歷:煉鋼工人、中山科學研究院技術員、文生真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長。
「天公疼憨人」,應時順運一步一腳印吃苦耐勞努力打拚,也能開創一片天。董燕山就是很好的例子。
礦冶誤成礦工,學了就去做
董燕山金門高中畢業赴台考大學,考取台北工專夜間部「礦冶科」半工半讀,他從懵懂的根本不知「礦冶」為何義?到實際投入金屬產業當煉鋼廠熾熱鎔爐前的煉鋼工人,而後因緣際會至中山科學研究院加入國造飛彈團隊,習得金屬材料熱處理專業技術,再自行創業,設立國際頂尖的真空爐產業公司,締造黑手起家,成功經營年營業額突破6億元公司的傳奇。
從參與國人自行研發的天弓飛彈彈體打造,到獨當一面當公司老闆,時光匆匆一晃30餘年,董燕山說:「真的很感恩中科院當年給我學習的機會,而且派我到德國採購真空爐等機具,充實我組裝機具能力及精進金屬熱處理等專業技能,有了打造飛彈的高科技、高精密金屬構件背景與專業,為公司經營及產品競爭力奠定紮實基礎與競爭力。」
董燕山說,民國67年大專聯考,他考取台北工專(現改制台北科技大學)夜間部礦冶科金屬工業組,那時根本不知道「礦冶科」要學什麼?到學校報到時還鬧了個笑話,把「礦冶科」誤寫成「礦工科」。金門離島來的窮小孩,只能考上什麼就念什麼;三專夜間部要讀4年,抱著「既然學了,就要朝這個方向繼續去了解……」的想法,董燕山白天工讀選擇在台北後火車站打工賣金屬材料,那時才較清楚知道金屬材料的運用,並進一步去了解各種金屬材料的成分是什麼。
不像日間部學生可有較多時間專心念書及實作,夜間部學生白天要工作賺錢謀生,晚間上課所學習熱處理、金屬材料、煉鋼等課程都較粗淺浮面,也較抽象。與董燕山一起入學的四、五十位同班同學也只有董燕山是唯一從事跟金屬材料有關的行業。這也與董燕山「因為學的是這個,就會開始一直去鑽研……」的務實與執著個性有關。
參與研發飛彈,習得尖端真空爐科技
民國72年,董燕山退伍後第一個工作是在盛進鋼鐵公司桃園八德煉鋼廠(後來的東和鋼鐵)當冶金工人。
那時的盛進鋼鐵擁有兩座80噸的電爐,號稱全國最大的民營煉鋼廠,規模只比國營的中鋼公司小。董燕山的工作是在溫度高達1600度的電爐前舀鋼水,他跟著一位日本籍顧問技師,學習怎麼在高溫下舀出鋼水並立即調整「碳矽錳磷硫」鋼鐵五大元素鋼料,依鋼質需要摻調碳矽錳等原料,翻攪調出冶鋼樣本,以便完成後續煉鋼作業。在熾熱高溫廠房內工作,每天都冒汗濕透全身衣褲下班,非常辛苦,但也實際學到煉鋼專業技術。
在盛進八德煉鋼廠工作約2年,該廠因財務問題停工關廠。董燕山轉至新光紡織廠幹保養機器的工務人員,謀口飯吃。
幸運的是1年後中山科學研究院招考外聘技術員,工作項目是金屬熱處理。董燕山思考熱處理是他在學校本科所學,加上他又有煉鋼的實務經驗,就鼓起勇氣去報考並獲錄取,這成了他日後成功創業的基石。
進了中科院,董燕山才知道他趕上中科院自行研發「天弓飛彈」的風起雲湧時代。
董燕山任職的二所機械廠,負責天弓飛彈彈體鋼材及各種金屬零件的研發製造,為強化鋼材強度與硬度,必須建構一套真空金屬熱處理爐,董燕山被派賦組裝一套當時堪稱亞洲最大型的熱處理設備,可以處理直徑3米、高度達7米的火箭外管。為此,他被派赴德國出差一個月,駐廠學習真空爐的結構、操作、組裝維修等專職學能技術,返台花了二、三年時間即達成這套設備組裝任務,於後續天弓一型、二型、三型,天劍飛彈等研發量產都派上用場,到現在中科院仍在使用。
董燕山在中科院任職約9年時間,他另外建立了多套真空熱處理爐、鋁合金爐等設備,並負責這些高科技設備管理與維修工作。從參與研發飛彈,各種鋼材鍛鑄、硬銲燒結等金屬熱處理的實驗及產製,董燕山也習得豐富實務經驗,成為國內少數的傑出金屬熱處理專才。
與中科院聘任契約屆滿後,董燕山被新竹一家公司延攬,作真空產品的應用,並賦予重任派往大陸上海2年負責建蓋廠房,後因家人不捨他兩岸奔波操勞,上海廠建好後董燕山返回台灣,而後並再次婉拒公司要再派他回上海組裝真空爐產線,開發大陸市場的邀約,並乾脆辭職。
專業取勝,真空爐獨占國際市場鰲頭
「你賣給我的不是MIM燒結爐,是一台印鈔機!」董燕山說起他創業第3年,應客戶要求特製一組MIM(金屬射出成型)燒結爐,結果爐子好用,客戶賺了大錢,次年特別來感謝他,難掩得意神色。
民國93年,董燕山找了幾位股東合組文生真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他們組裝一台真空爐作金屬熱處理加工生意,草創期蓽路藍縷,他自己開車一家一家公司逐一拜訪爭取客戶,直到公司勉強存活。
公司成立第3年,他賣出第一台真空爐給專門做LED的廣鎵光電公司,從而堅定了自己造爐工藝及販賣真空爐的信心。接著,一家做MIM(金屬射出成型)的公司詢問有沒辦法打造符合他們所訂規格的真空燒結爐。為了爭取市場及客戶認同,董燕山二話不說,只收了訂金,也不計較有無利潤,就著手設計並造爐,後來試爐燒MIM給客戶驗看,成果客戶非常滿意,之後即打開真空爐市場。
第二年,這名首買MIM真空燒結爐的客戶開著賓士車來找董燕山,表明董燕山所做爐子品質好耐用,幫他賺了錢,「感覺賣給我的不是爐子,是一台印鈔機。」
民國97年文生公司擴大營業規模,遷廠至桃園縣楊梅市民富工業區自有廠房,公司營運蒸蒸日上。
文生真空科技公司是融合材料、機械、電機及電子知識於一體的科技創新公司,主要三大事業體:一、設計、生產、安裝各式真空爐。二、真空熱處理代工、硬銲、異相燒結、技術移轉。 三、金屬射出成形MIM加工、整廠輸出。
其中真空爐事業體是該公司引以為傲的核心產品,從設計、生產組裝到測試,全系列皆在台灣楊梅廠完成。以真空燒燼爐為例,其主要用途為LED廠MOCVD磊晶用的載盤清潔再生,文生真空爐功能及妥善率高於其他公司市售同功能機種,有效地幫助LED MOCVD磊晶廠大幅節省所需的成本,文生並可針對客戶特殊需求,量身訂作適合個別客戶之客製化真空熱製程設備。民國100年年產突破100台真空爐,在中國大陸更是所向披靡,98至102年間共銷售300餘台,囊括兩岸9成市占率,在全球市場上也領先歐美日各廠牌,在美國、日本、比利時等國熱銷,獨占市場鰲頭。
真空熱處理代工事業體,源自於文生真空草創初期,真空熱處理爐不管標準型或客製化都要求從使用者角度來構思設計理念,以半合作半代工方式為客戶做熱處理代工。
金屬射出成形MIM事業體,是文生真空科技多角化經營的策略產品之一,民國95年投入MIM製程研發,曾慘虧幾千萬元。次年引進德國ARBURG精密成型機加入生產製造,但直到104年仍是虧損部門,尤其承接手機等3C零件產製,因大陸廠商削價競爭而虧損累累,董燕山乾脆予以重整,改變經營策略,轉為承製水上摩托車旋漿、魚飼料壓鑄機等五金、高精密零件,甚至接單日商委製槍枝零件。
整廠輸出方面,董燕山在廠內設有MIM熱處理生產線DEMO機,先幫客戶先解決製程問題,並試燒射出成型商品,客戶滿意了再決定要不要買設備,以靈活的經營策略加上高質量產品,贏得客戶信任,順利轉虧為盈。
鼎盛期年營業額破6億元
民國100年是文生公司營運最高峰,那年營業額突破6億元。主因是台灣3C產業紛紛至大陸設廠,跟隨台商西進腳步,他賣了一百多台真空爐到大陸去。近幾年文生公司年營業額平均二、三億元。
103年元月,歷經一年的籌備,文生真空科技「楊梅二廠—MIM廠」,正式投入量產,年產量可達3千萬件。並有轉投資台中「文生真空熱處理公司」及廈門「澄志精密科技有限公司」陸續加入,主要在提升日益龐大的海內外售後服務需求。
董燕山說,該公司真空爐70%銷往大陸,今年受到中美貿易大戰以及武漢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尤其文生科技在大陸十幾個省分有客戶,並有幾個客戶設廠在武漢,難免不受波及。怎樣維持公司年營業額不大幅衰退,是他今年待克服的問題,也關係到公司約60名員工生計以及未來營運發展。
重視員工福利與提攜後進
前年與去年,文生公司連兩屆榮獲「鄧白氏中小企業菁英獎」。
此獎是由美商鄧白氏透過全國中小企業出口數據以及鄧白氏獨有大數據資料庫比對,從付款紀錄、財務壓力指數、付款指數、採購力指數、出口成長率及出口級距等,以及比對最近三年每年進出口實績總額在50萬美元以上,且各該年度均無退票記錄、無負面訴訟消息,2014年起從國內超過130萬家中小企業中,評選出最具出口競爭力的TOP 1000家企業得獎,文生科技公司連獲第5、第6屆菁英獎。
在成就自己的事業時,董燕山不忘關懷員工生計與福利,這也展現他的企業社會責任心。此外,他每年提供五、六個實習機會給台北科技大學母校學生,讓學生有工作及學習實務機會。公司也廣納台大化工、清大物理、海洋材料所及中央、南台科技、逢甲大學等相關科系人才。
「千萬不要害怕失敗,就算從零開始也可以,只要肯一頭鑽進去,做到你晚上睡覺作夢會夢到工作,你就成功了……。你就一直去做,做到老闆怕你跑掉,他自然就會給你加薪,如果你用這種態度去工作,你的機會就有了,認真的做每一件事,到最後該來的就是你的……。」董燕山都這樣幫母校來的實習生勉勵並加油打氣—「不要怕苦,苦不過幾年,後來的便都是自己的,有心、肯做、再加上懂得思考,就算不能很成功,但一定能超越別人。加油,未來都是你們的!」又像是在述說自己的奮鬥創業歷程。
拚摶事業之餘,董燕山與太太黃玉麗從民國103年起迷上長跑健身,夫妻每個月都要跑一次半程馬拉松長跑,並報名參加太魯閣等國內各項馬拉松賽。前年他還報名金門馬拉松賽,回家鄉跑了生平第一次全馬。
董燕山還在公司內組長跑隊,鼓勵員工抽時間跑步運動,並由公司支付員工參加馬拉松賽跑的報名費用。董燕山說,「沒有健康身體,一切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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