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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訊留言板》金馬解嚴十五周年日號召民主運動人士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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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在立法院跟著大人們一起綁「反對戒嚴」布條的五歲幼童楊書帆,現今都已是二十歲的成年人了;當年與姊姊楊婉苓將抗議長布條夾帶入議場、高高拉起,遭立法院安全人員吆喝「拖出去」、「打了再說」的政大學生楊婉苓,如今已留美取得博士在大學當教授了;另幾位參與抗爭戒嚴的人,最後關頭不顧軍意、選擇民意的金馬立委黃武仁已悄然退出政治舞台,「總指揮」黃積軍眼疾纏身,已鮮少在鄉社活動出現,馬祖的「反戒嚴三劍客」中,曹原彰卸任立委在廈門賣酒、劉家國卸任議員回到東引、劉秋貴中國歸來改名「吳軾子」;一群人中,最意外的是當年「永遠的反對黨」翁明志,後來民進黨執政當上福建省政府秘書長,現在,他又「無官一身輕」,回復尋常百姓,翁明志人生最快樂的事是去年以近五十之齡得一女,這個女兒比起二十多歲的哥哥要幸運多,因為不必再擔心有個回不了家的「黑名單爸爸」,也不必再大手拉小手到立法院去抗爭戒嚴了。

一場被金門軍管政府挨家挨戶發放紅色單子指摘「一小撮人所為」的抗爭戒嚴運動下來,有人患「精神官能症」,有人得政治型「被迫害妄想症」,有人為眼疾、肝病所苦,有人回鄉,有人續在他鄉歲月踽踽獨行,更多人怨嘆「金馬戒嚴鐵門衝開了,人心到現在似乎還沒有解嚴。」

那是發生在一九九一年五月的故事。李登輝總統宣告動員戡亂時期自五月一日終止,同一時刻,國防部下令金門防衛司令部繼續發佈戒嚴令,「本部為確保金門地區安全,依法自八十年五月一日零時起,宣告戒嚴。」一九四九年戒嚴、一九五六年頒佈金馬戰地政務實驗辦法;在戒嚴、軍管環境下生活歷四十餘載的金馬人,以旅台同鄉為主,再也不能忍受「二度戒嚴」或者「臨時戒嚴」,終於在「金馬愛鄉聯盟」等團體及《金門報導》、《馬祖之光》媒體推波助瀾下,發起「五○七反金馬戒嚴街頭運動。五月七日起,進駐、夜宿立法院群賢樓,或拉布條、鬧議場、演肥皂劇,或辦公聽會、向立委獻花請求阻止金馬戒嚴案通過審查,也有人向國防部長陳履安攔路陳情……,抗爭十一天後,五月十七日,國防部看到金馬人不再「沉默」,不願「順民」,由副部長陳守山出面,正式與抗爭代表坐下來面對面溝通、協調;一年後,一九九二年十一月七日,金馬解嚴,終止長達三十六年之久的戰地政務實驗。

金門軍管政府說得沒錯,的確是「一小撮人」;抗爭戒嚴的第一天,上午九時在立法院群賢樓門口第一現場拉起「金馬百姓無力回天」抗議布條那一刻,因為軍方背後各種打壓手段奏效,只有十四個人敢於曝光在數十家媒體的鎂光燈前,拉布條高喊「反戒嚴」,由左而右的方向,他們是:楊書帆、楊樹森、劉家國、林秀菊、賴育千(茜)、鄭雅倫、王長明、楊婉瑩、黃積軍、張福美、陳泰明、董志謀,及一對不知名的父子,另在場的翁明志父子,及部份同鄉在三、四十位駐警層層包圍下,遲遲進不了現場。第一時間的抗爭畫面,上了電子媒體,也登上包括《自立晚報》、《民眾日報》等平面媒體的頭版頭條,路透社更將圖文向全球發送。「一小撮人」打頭仗的催化作用,此後十一天,喚起了數以百計的金馬人一波一波地湧向,接力加入立法院抗爭戒嚴運動現場。苦情金馬人的聲音,全世界都聽到!

金馬解嚴十五年了,十一月七日上午十一時零七分,由文建會指導、金門縣鄉土文化建設促進會等團體策辦的《戰地三十六》金馬地區解嚴十五周年回顧展覽活動將在金城鎮公所甫整修完成、位於庵前村牧馬侯祠旁的民防坑道開展;有「戒嚴時期」及「實驗戰地政務」數位影像特展等內容,新聞局也將安排國內外媒體在展場召開國際記者會。《戰地三十六》的活動重頭戲—號召金馬民主運動人士回家!將軍管時期的管制品「籃球」帶進場,由民主運動老前輩與新一代金馬人,各組一支球隊進行十分鐘的籃球賽作為開場。《戰地三十六》活動總策劃、當年也是「五○七」抗爭分子的陳滄江語重心長表示,漫漫民主路,「悲痛可以忘記,但歷史不容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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