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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軍事文化景觀值得國際級的規劃與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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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世界大戰之後,於近代史中淬鍊至今的金門軍事文化地景,豐富多元,不僅涵括了許多仍日夜運行勤務的營區,承擔著後冷戰時期以來的前線戍衛責任;更多數量的,則是在金門以軍領政之戰地任務時期結束後已釋出和正釋出中的無運用計畫營區。這些佈署在金門各處重要戰略位置、伏貼不同地形、妥善配置機能、交互掩護而成的各式營區,綜合形成了凸顯金門在地歷史價值、文化意義與亞洲地緣政治複雜性之防禦網絡,今日全球少見。
細覽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之世界遺產名單,可作為他山之石。其中以軍事建造物與防禦地景作為傑出普世價值具體呈現之案例,幾屬千餘年殘跡或中世紀以降之遺址,以歷史影響力為重。千餘年前遺跡案例可見羅馬尼亞管轄的達基亞軍事要塞,1999年入選,建造時代上溯至西元前一世紀,價值具體呈現於軍事防衛機能結合宗教建築、另納入歐洲鐵器時代晚期建造技術、與自然地景並存之大面積保存完好的遺址;又如1985年入選之伊拉克北部哈特拉古城,保存了西元前一世紀帕提亞王國的大型軍事基地,遺址足堪悼念。在金門,亦有少數古代軍事遺址受到關注,如舊金門城殘跡、各巡檢司遺址等,故未來在斟酌遺址最適當之保存維護做法時,應嚴守其真實性與完整性,謹慎避免不恰當之介入手法。
再看中世紀以降的軍事世界遺產案例,其中著重於少數構造體及相關工事殘跡者,可見1996年入選、位於義大利南部、於十三世紀建造的蒙特堡,反映了多元文化融合的建築形式和精準科學計算的成果;還有盧森堡自十六世紀到1867年成為中立國之前,所建設的城防工事殘跡;另有建於十七至十九世紀的巴貝多橋鎮老城及軍事要塞;又如2012年入選之葡萄牙埃瓦斯邊城及其防禦工事,乃1640葡萄牙重獲獨立時由荷蘭耶穌會教士設計、目前保存最好的荷蘭式防禦工事遺址。
另有強調系列性建設與佈署之軍事世界遺產案例,不可錯過1980年入選的巴拿馬加勒比海岸防禦工事,保存了十七、十八世紀鑿建於海岸線上的軍事建築;而2008年入選的法國沃邦防禦工事,涵括了十二個防禦建築及設施群落,環形部署於法國西部、北部及東部邊境,此案例甚至影響了整個歐洲乃至美洲、俄羅斯及東亞地區的防禦工事發展史;另有2017年入選的威尼斯防禦工事,廣納十五世紀至十七世紀於義大利、克羅埃西亞以及蒙特內哥羅進行之十五項陸上防禦建設,還包含自義大利倫巴底地區至亞得里亞海橫跨千餘公里的海線防衛遺跡。以上案例皆充分展現了近年國際文化遺產界的觀念趨向,愈發重視人工建設與周邊地景環境之關連性、各構造物由點連成線再結成面之系列性,以及軍事配置涵納範圍之完整程度。
不難發現,國際世界遺產案例雖豐富多元,卻鮮有如金門此般承載著近現代戰史、持續運作至今的,或者雖已卸甲但意義仍清楚銘刻在地景上的軍事文化地景。例如金門現存之北海岸碉堡工事防線,或者是遍佈各處之無運用營區等,其中所蘊含的軍事地景保存維護議題和文化觀光潛力,不容小覷。
我國《文化資產保存法》於2016年修法時,已具體回應了國際文化遺產體系,將文化遺產區分為有形與無形,其中有形文化遺產的新興類別「文化景觀」,即是參考世界遺產分類架構而增納。然而,目前金門軍事遺產已依文資法登錄為文化景觀者,僅有「大膽二膽(大擔小擔)戰地文化景觀」一項,並已部分開放觀光,未來實應持續守護其真實性和完整性,更細膩地規劃出適合民眾深度體驗軍事文化地景價值之觀光模式,方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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