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與望──《兩百個玩笑》
黃克全大哥,應該是一個溫柔而感覺細緻的人吧?幾次為了課程的事,發現我直率且大而化之的個性,容易嚇到他。
他知道我還沒看到他的《兩百個玩笑》的詩集,不久便幫我寄了一本來。
習慣上,詩的語言,總是讓我容易覺得感動,但又常覺不太能完全揣會作者的心思,於是,我總是把書從後面看,看完一篇才再往前翻一篇。這一次在還沒有翻完前,便發現我需要深呼吸。黃大哥說,他寫這些老兵的故事,很清楚知道他並無法幫助他們,但是可以呈現他所感受到的這些老兵眼中傳達出的痛。這種痛有多痛呢?發現我一樣情不自禁的心一陣陣的緊縮。
每一篇,大部分講的是一個老兵。大部分是大陸來的,但也有一部分是在大陸那邊讓人吃驚的「台」籍兵。大部分是男的、老的。無論如何,故事的結束,都可以讀出孤單的影子與很難開解的困境。
看著黃大哥寫在詩篇上端的簡介,再看詩。但發現,我很難離開那簡短的幾行字所傳述出的境意,我無法再讀詩,即使故事淒涼而動人,但非得停下來不可。只是說:「停」了以後,手指卻很不聽話的又拈開一張來。
世間機緣怎麼會有那麼多難以遇料的偏巧?黃大哥寫這些老兵,其實寫的也是人生晚年容易照見的縮影,在老兵早年的境遇與無可如何的選擇,在在彰顯在生命歷程前的無力與孤單。字裡行間故事張力傳達出的振盪,彷彿一直在於家這個字面的溫馨邊緣徘徊,無法彈跳進入。
好痛。
即使宗教的帶領,黃大哥在文字中呈顯的慈悲與不忍,仍然難以釋懷。
人要怎麼樣才算圓滿一生的歷程?
人要怎麼樣才能開解因緣糾纏?
當認知的困境存在時,應用什麼心境對待?
似乎沒有想像中的容易。
聖嚴法師圓寂了並留下「寂滅為樂」、「無事忙中老,空裡有哭笑,本來沒有我,生死皆可拋。」、「虛空有盡、我願無窮」等語。
或者這才是一個機轉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