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連載憂患走來
她把小河比作波濤洶湧的臺灣海峽,對岸則是臺灣島,那兒住著她終身難以忘懷的一個男人……在數不清的七夕,虎妮兒坐在河邊想他、罵他、恨他,巴望著人民解放軍渡海解放臺灣,捉到趙鐵元,把他送到山東萊陽趙家莊。她走近他,狠命地摑他一耳光,再抱緊他大哭一場!這個幻想在虎妮兒腦海盤旋了三十多年,隨著歲月的消磨,幻想變成河水中的泡沫,如今早已消失了……
虎妮兒帶著笑容,走上了橋。老趙正朝她凝神瞅望。
你的腿咋啦?怎麼走路有點跛?
昨天夜裡碰上鬼了,把俺差一點整死!虎妮兒噘嘴發牢騷。
老趙把頭擺過去,羞紅了臉。
虎妮兒在學生心目中是慈愛的母親。有些比較早熟的男女孩子,晚上在鵲橋約會、堤岸散步,她充耳不聞,即使被她碰見,她也是一笑置之。不過,虎妮兒卻湧出妒忌心理:當她少女時,鵲橋是用兩根剝落的樹幹架起的橋,而現在卻是築起磚瓦水泥的拱橋。她進而聯想起為了謀求生活飄泊異鄉的趙鐵元,音訊渺茫,生死不明。為啥現在的小青年活得有滋有味,三十多年前的孩子卻如此苦命呢!
戰火紛飛的年代,蒲月英春華正茂,意氣風發,她的歌聲傳遞了北朝鮮的萬水千山。在抗美援朝志願軍文工團,蒲月英的相貌、歌喉和一米六八的高身兆身裁,都有鶴立雞群的氣概。那時,她暗戀著一位名叫高樹的男高音團員,她曾經在月黑風高的深夜,和高樹在朝鮮軍荒廢的暗堡內幽會。
高樹問她:小蒲,妳為啥對我這麼好?講實話。
你自己去猜吧。虎妮兒癡迷地說。
高樹猜東猜西,虎妮兒的頭像波浪鼓,直搖。高樹惱羞成怒,賭氣回防地。直到兩人分手時,虎妮兒纔說出埋藏在心底的祕密。
高樹,你長得像我過去的男朋友。
他姓啥?
姓趙,跟我愛人同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