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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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中的中山林
碧樹扶疏的中山林,有一大片珍貴直挺的濃密松林。孩子年幼的時候,每逢初春,當筆直的入林道路兩旁,杜鵑花叢有如一群群翩翩起舞的青春少女,燦燦然綻開時,彷彿熱情洋溢的園主正展開雙臂、迎接遠道而來的賓客一般,孩子們一路隨著花影往前奔馳,那真是賞心悅目的春日景象。 再也沒有比春雨洗浴後的中山林更迷人了,整座林木都是蒼翠欲滴的濃綠,清晨沒來得及散盡的霧氣像淡雅絲綢,仍然纏繞其間,陽光把每片葉子上的露珠,都變成一顆顆五彩的珍珠,垂涎欲滴,寧靜的森林只有啁啾的鳥鳴以及耳邊輕輕吹拂的春風,令人陶醉! 孩子們朝著遊樂區奔去,最吸引人的莫過於繩索的探索體驗,僅管是大眾尺寸的設計,他們還是費勁的攀爬、懸盪、踩踏……,也愛在滑梯處順溜而下,堆堆沙、盪盪鞦韆、騎騎石牛,更愛在鋪滿松針有如地氈一般的地上用力踩踏,那種特殊的感覺透過鞋底,傳遞一種舒服的觸感。仰頭望向樹梢,透過密密麻麻的針葉,潑灑下來的陽光舒適而不刺眼,耳畔傳來不同鳥類的鳴叫聲,清脆悅耳,一陣一陣迴盪在耳邊,為綠蔭深濃的林間,增添許多生動的氣息。 清寂的晨間,不遠處傳來其他孩童的笑語,一位身著輕便綠裳的志工,引領一群探訪綠意的學子,正在進行一場視覺與聽覺的教學。一會兒要孩子們閉上眼睛、敞開耳朵,仔細聆聽週遭的聲音;一會兒要孩子們拾起地上的落葉,分辨其中的異同,藉此認識此間豐富多彩的動植物。緊緊跟隨志工腳步的孩童身影,亦步亦趨,那專注留神的畫面,在和煦春風中,充滿了天真的諧趣。 光陰悄然飛逝,一轉眼一個上午時光就在視聽嗅覺享受中結束,那個屬於孩子快樂的中山林,已經成為我們一家人甜蜜而難忘的美好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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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布咖啡店
「怎麼沒有醬料?」隔壁桌男子一開口,碧和姐立馬知道這是初次造訪的顧客。「這樣你就洩漏你是第一次來吃。我們的水餃,連口味重的陸客來吃,也不用沾醬。」除了吃原味的健康考量,其實,到底也是因為這酸白菜水餃十足夠味了。 碧和姐說,「七月份,有五個江蘇過來的,七十幾歲的阿嬤,出去的時候還跟我鞠躬,說:謝謝妳做這麼好的美食。」還有自備保冷袋的廈門背包客,每回遊金都會親自到店,帶上兩三包冷凍水餃,類似這樣回流客不少。而台灣來的團購電話,更是一批一批大量訂購。 巴布咖啡店的前身為山河商店,相信這是很多四、五年級生耳熟能詳的處所。山河商店乃是由欽漢大哥的父親--朝金阿伯所經營的,朝金阿伯曾賣過樂器、水果、金紙……,最後定調於柑仔店,店內販售的多是零嘴、食物、飲料等什貨。 民國七十一年從台返金的欽漢大哥,一手接下山河商店,他清楚記得,那時啊,一個中午可販售近三十箱的乖乖呢!由於山河商店的位址恰恰位於學童前往學校的途中,這地利之便,遂也讓山河商店成了學童們的課後集散地了。 在有十萬大軍駐紮的年代,欽漢大哥與碧和姐兩人攜手創下多項紀錄。像是在情人節開啟了販售瑞士蓮巧克力的風潮,當時駐軍訂購大量巧克力寄往台灣,短短數日營業額即衝破六十萬元,而郵包數量多到還得出動郵車載運。最最應景的金莎花束當然也不可少,欽漢大哥與碧和姐兩人分工手作,將花瓣組合成束、黏上金莎巧克力、包裝套袋……,最高紀錄曾在一日內累積了百餘束的訂單。 隨著駐軍的逐漸裁撤,再加上統一超商的即將進駐,也讓山河商店亟思轉型,以另闢商機,遂有了巴布咖啡店的成立。碧和姐說她本是咖啡生手,學習的時間短,只能死背比例與操作方式,甚至還擔心得連覺都睡不好,才剛學會了摩卡,第一杯賣出的也是摩卡。所幸熟能生巧,開始穩定了咖啡店的營生。 彼時的巴布咖啡店,店內播放著六○到八○年代的西洋抒情歌曲,搭配小蛋糕、鬆餅、厚片等點心,「後來為什麼會做水餃?是因為店裡氣氛還不錯,阿兵哥想繼續留下來。」但也因不願鎮日鎖在油煙滿佈與熱氣蒸騰的廚房中,碧和姐決定開始販售製作工序不那麼繁複也較不費時的高麗菜水餃。高麗菜水餃佐咖啡,中西混搭,看似不搭軋,卻也做到讓阿兵哥一旦眷探,定會帶著親友家屬一道前來品嚐。 有日,碧和姐為熟識的軍官代購酸白菜,從此與酸白菜結下不解之緣。販售「酸中傳奇」高粱酸白菜的唐氏兄弟傳授料理比例,碧和姐以酸白菜入菜,製成水餃,這口味別緻的酸白菜水餃,讓好多人一試成主顧。至於豆花,以及讓滋味加成的芋圓、地瓜圓等配料,亦是在友人與顧客的友情支援及無私分享料理比例下,欽漢大哥與碧和姐前往台北學藝,以新手入門的姿態,逐步邁入手作豆花的世界。 「在這些事業上,本來我是門外漢,但常常遇到一些貴人。」碧和姐說著,這一切,彷彿冥冥中自有安排。咖啡賣到顧客「歐露到會答舌」,牛奶口味豆花則是賣到「吃過的都會『著』」,還有老兵一旦返金,甚至會先上網估狗或探問同梯:「巴布還在嗎?」 十足夠味的酸白菜水餃,餃皮Q彈自然不在話下,內餡多汁飽滿,一份即有相當飽足感;而我最愛的牛奶豆花啊,使用畜試所出產的青草地鮮奶,搭佐碧和姐與欽漢大哥費時捏製、熬煮的配料,綿密溫潤,還帶有些微甜的,讓人一口接一口,也難怪放課後、下班後的巴布咖啡店,人潮正陸續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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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來是討債」的命﹖
算命師在路邊攤給小孩算命,父親問:「半仙呀,我們家阿輝的命如何?」「他生來是討債的。」父親聽了覺得不吉祥,從此冷漠對待阿輝。 阿輝受不了,長大後選擇就讀離家遠的大學,希望逃離家庭。 大學畢業後還考上公務員考試,擔任行政執行處的行政執行官,討回民眾、企業對官方的欠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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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移防記
過了中秋季候轉涼,又到了東北季風吹拂時節,早晚溫差加大,夏衣收起,冬衣逐漸出籠。海上的風浪也由碧波萬頃進入白浪濤濤,勾起了年輕時的一段往事。 回憶那年是民國66年,十二月的南台灣適逢寒流過境,原本冬季也少見寒冷的高雄,那天氣溫卻低的讓人直打哆嗦。陸軍某軍工兵群、砲指部在左營軍用碼頭待命,準備移防外島。前站人員在一個月前已先赴金門,與相對的連隊辦理交接,工兵輕裝備連由連長帶領,上午由嘉義駐地出發,下午到達港口。 在此之前的一個月,為了移防事務,全連上下忙得不可開交。所有工兵機械及特種車輛如平板車、吊車、挖土機、推士機都作了大檢修,並點交給來接收的友連。這些工作全部由老士官們帶領有條不紊的完成。之後又作了幾十口木箱,分發連部及三個排,裝置文書、機械保養手冊、其他林林總總資料等。至於軍械及個人裝備是各兵隨身攜帶,搭鐵皮坐往左營海軍碼頭。 由嘉義蘭潭駐地出發前,伙房班高班長帶領伙伕,蒸了二百個大饅頭,滷了兩大鍋豬頭肉、豆乾、滷蛋;又炒了一大盆辣椒酸菜,分裝到攜行食物袋內,發給每一成員,作為在火車上的中餐,這個臨時餐食的美味,讓弟兄們既解饑又解饞,大家都在想,如果多一些這種中式漢堡餐該有多好,但是在連上,早餐豆漿饅頭;中午、晚餐的三菜一湯已是軍營中固定菜式。 二排一班的方班長,重新檢查已綑綁好的木箱,用手拉著麻繩試試有無鬆脫情形。如果箱子沒綁緊,在十二月冬北季風狂飆的海上,一個大浪過來,船身被推高,大浪湧去後船體再騰空落下,人員裝備都會被拋起摔落,沒綁牢的箱子結實的砸在船板上,就會摔的四分五裂,要收拾都會很困難。 箱子綑綁也是講究學問的,先拿著繩球丈量木箱的六面,再乘以雙數,剪斷後,取得足夠尺寸,開始綑紮箱子,每一箱面都是雙繩,箱子用轉的套上繩子,上下左右都成井字型,繩子相互扣著才不會滑脫,這種綑繩動作是工兵基本技能,方班長已教會了新制士官,看似平常的綑箱動作,做的確實與否,是靠不斷練習而成。 野戰背包的打點方班長也是技冠全連,他所打理出的軍用背包,從放置盥洗用具、內衣褲、襪子、備用軍服、軍毯、雨衣、到戰備口糧層層緊實,最後成為方方正正的背包,背在身上平穩舒適,不會鬆垮搖晃妨礙行動。他曾在群部集會做示範教學。至於特殊車輛及軍用卡車上鐵皮運輸,更是他的專長,所以移防、行軍、下基地訓練他總是擔任要角。 老兵身上總有一段故事,他本姓陳,名字叫方平。十七歲在家鄉結婚後,加入國軍,招兵的參謀問他叫什麼名字,他回答:「方平」。不識字的他不知參謀把方字當成他的姓,從此他的姓氏陳字不見了,變成「方平」。 今晚沒有月亮,六點整,港口勤務連發下了晚餐。軍用飯盒裝的食物沉甸甸的,戰士們打開飯盒上面的鎖扣,往外打開就成了握柄,掀開盒蓋,裡頭滿滿豐盛的米飯。上頭一層小盒,裝著滷肉、排骨、青菜,醃黃瓜真是豐富,味道也很對味。從火車上下來,卸下裝備,箱籠,用車送往碼頭擺放整齊,等待命令運往船上。現在空檔,全連休息片刻,開始進食晚餐。 這樣的寒天,冷風直灌衣領,似乎有一種「風瀟瀟易水寒」的感覺。這個飯盒真紮實,吃得人渾身飽暖。餐後沒多久,命令下來,人員裝備上船。人頭匯集的碼頭,人影閃動但井然有序,按著單位序號,魚貫登上海軍中字號坦克艙。 排附盯緊了扛著50重機槍的士兵,要他們小心翼翼的護好槍械,如果不慎掉入海裡,可是再也撈不起來,麻煩就大了。部隊移防,車輛裝備可以交接,但武器卻是必須攜行,這就增加了任務的困難度,好在有經驗的資深士官,能替官長分勞,每一重點都掌握得很好,七挺機槍順利進入船艙裡。 嗆鼻的柴油味直沖過來,讓人十分難受。大夥忍耐著不習慣的味道,沒有人多話,進入了事先分配位置。士兵扶著步槍或坐或靠艙壁,不同的連用木箱隔開,自成一個區域。全連疲憊的瞇眼小歇,等待啟錨信號響起。終於船啟動了,運輸艦中字號像個大臉盆,在海峽上晃盪前進,一些體質不佳士兵開始嘔吐,空氣變得污濁難聞。經過一夜一天的折騰,天再次轉暗時終於抵達金門料羅灣外海,趁著漲潮進入港灣,但為行動保密,部隊並未獲准下船登岸,直到夜色降臨,上級才下令依序出艙。又是一陣驚心動魄的扛著機槍、裝備登陸,所幸一切都平順,上岸後連值星官清查人員裝備,確定無誤後逐級回報,卡車來回的接駁,載走了坐船已暈頭轉向的戰士們,順利完成了代號「安平一號」的部隊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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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輕情意重
在南部故鄉窩居,感受到做生意人的熱情,雖然他們都在商言商,但一點都沒有生意人的市儈氣,有的是濃濃的人情味,幾位生意人幾乎都變成生活上的好友。 曾在北部出版數本散文集,除了送給左鄰右舍和親朋好友結緣之外,這些生意上的朋友也都是我贈閱的對象。 有一次,家中的購買數年的洗衣機,因為清洗污垢之故,造成排水管阻塞,洗衣機故障停擺,只得向廠商求救,他們動作很快,隔天就來整修,因為沒有用到耗材,所以他堅持不收費。但因他來回奔波六公里,要油錢和工錢才划算,但他卻相當客氣。 有一次與他閒聊,得知他們夫妻都是大學中文系畢業,如今從事電器產品的生意,平日也是愛書一族。所以我跟他說:「既然你不拿費用,我送你幾本自己的散文集供你們賢伉儷消遣。」他竟然喜出望外地接受,拿到書後隨即翻閱一下,再跟我道謝後,揮手告別。 最近秋涼時節,屋後菜園整地後,老婆種下了番茄、茄子、波菜,美生菜等等菜種,可惜,用不到幾天的澆灌馬達水管破裂,抽不出水來,屋後菜園的各種蔬菜眼看就要受災了,雖即拜託老闆來修理馬達。幾天後,當我有事外出,一返家,得知屋後菜園因為經過崙背街上馬達專家的修理,已帶來一片生機。讓我們夫妻很開心。 當我打電話給老闆詢問修理的費用,他說,沒修理甚麼,所以不用錢,讓我很過意不去。所以有天趁上街採購民生用品之際,送幾本拙作到他經營的店裡,只看到老闆娘在整修店裡面的馬達,我告知來意,並且說幾本舊作送給孩子閱讀,她說,她的老公很喜歡看書,老公看完才給孩子看,認為出書不簡單,也會珍惜閱讀,並跟我千謝萬謝的。 看到她雙手上布滿烏黑的油汙,相當客氣,她能如此賢慧持家,相信這家店一定生意興隆。事後得知,他們夫妻,在鄉下經營的店,生意的確很好,要購買和修理灌溉莊稼的馬達的案子,忙都忙不完。 雖然那只是我幾本舊書,因為個人的真心付出對待,他們能歡喜接受,所謂「禮輕情意重」,也能一起共譜書香生活的有情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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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真是寶﹖
最近的新聞媒體不斷的報導全世界為了追逐寶可夢抓怪物產生的瘋狂景觀: 深更半夜一群人集結在公園或學校或派出所前想抓寶,日本一群人為抓寶無視於馬路的危險如蜂群湧至高速公路上,也有人邊騎車邊抓寶以致造成自身及他人的用路危險。這種種讓人匪夷所思的現象,讓我除了佩服發明此遊戲之人的聰明,也無法不感慨怎麼會有這麼多想打發無聊,時間太多的閒人? 回想自從人類發明了電腦這科技裝置後,真的是開發了許多利用電腦打發無聊的遊戲:從早期的俄羅斯方塊、瑪利歐兄弟、射擊飛機、養雞等再進步到線上狙擊、三國志天堂,及糖果遊戲或開心農場等,千奇百怪,花樣之多常讓人瞠目結舌,嘖嘖稱奇,也創造了無限的商機。 其實這些遊戲的發明無非就是看到了人都有無聊的時候,除了少數人懂得充分善用時間,大多數人往往會為了能跟得上流行或因趨勢所趨,也可能玩這種線上遊戲真的滿足一種現實裡無法實現的成就感吧?於是越來越多人沉迷於這些遊戲中,卻也造就了許多足不出戶的宅男宅女們。 聽說發明寶可夢遊戲者的原意就是要鼓勵這些宅在家的人出來走到戶外,沒想到卻製造了另一群低頭走動的活人,沒幾個人抬頭看看周邊的景色,只專注於手上螢幕上的動態,情況好像電影惡靈古堡的活屍,我看了真有些不寒而慄。 其實這讓人瘋狂的遊戲英文名本為pokoman,是利用全球衛星網路定位系統引導玩家去些公共場合抓一些發行公司設定的寶怪,翻譯成中文寶可夢,這名字會使人覺得抓到怪物有如獲得至寶般,也就像是完成了一個渴望實現的夢想,我想也是驅使人迷戀的因素之一吧? 當然我不能因為自己不玩這遊戲就去批判這些瘋狂抓寶可夢的玩家,只是覺得無論玩任何遊戲最好能具有教育意涵並能讓人身心健康的功能,否則讓人廢寢忘食虛擲了寶貴時間總覺得是種浪費人生的行為。 所以我真的好懷念童年時大家圍一圈玩大富翁,不然或是兩人對著一個棋盤對弈:象棋,圍棋,五子棋都能刺激腦力,或只是三人跳棋也有無盡樂趣。那時的科技沒有現代發達,我們卻在跳房子,丟沙包,過五關,踢毽子,抓鬼躲貓貓種種遊戲中鍛鍊了身體,培養了健康的體格,更學到如何團隊合作,這些寶貴的收穫才是使我一生受益的至寶。 相較現在追夢的玩家,在這些(古早)遊戲長大的我們也一樣在追夢,只是我們的夢好不同:我的二哥夢想有一天會開飛機當飛官,我的姐姐夢想當老師,我的弟弟想當科學家,妹妹想當音樂家,鄰居好友們有人要當畫家、護士、工程師,我總夢想著有一天當一個能環遊世界的空姐……雖然長大後的我們真能實現夢想的幾稀,但從小立志做醫生的三哥卻終能逐夢踏實,實現了夢想。 我一直相信人類因為夢想而偉大,「有夢最美,希望相隨」夢想就是希望,正是促進人不斷進步努力最大的動力,也是夢想造就了愛迪生,哥倫布,富蘭克林,林特兄弟,瓦特等許多促進人類科技文明大躍進的奇才科學家。 只是,如果這些偉大的科學家們若生在這個世代,會不會也加入那逐寶的洶湧人潮中?會不會也為了捕捉到一隻稀有怪物忘情吶喊?會不會沉溺於抓寶可夢廢寢忘食? 我寧可相信以這些人的智慧和遠見,會很快發明出一種讓人注意四周環境美景,從觀察大自然運行中去領悟心中渴望需求,從而創造一群為追求美麗夢想奮鬥不懈的造夢者。 最近也有人因寶可夢的亂象而斷言感覺世界末日將臨,我也相信有許多憂心忡忡的家長正為家裡孩子沉溺此遊戲焦慮無比,但我相信寶可夢會像其他網路遊戲一樣的退潮,最終人們會發現追求真正夢想實現才是人類最寶貴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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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榮枯夢一場─戲談張學良
允文允武 中西兼修 風度翩翩 名媛慕傾 得父輩庇蔭 少年東北耍帥 滿腔愛國熱血 身懷幾顆熊膽 搖旗誓言靖日寇 以報國恨與家仇 有幾分西楚霸氣 期學法初漢張良 情急亂了方寸 家恨糾結國仇 已逾而立 血氣依舊 不似子房剛柔 臨危終究不識主 險些不能把頭留 伴駕轉至寶島 最是怕看《霸王別姬》 心情如至垓下 暗忌趙姬信口還多問: 「將軍江東幾時歸?」【註】 若非宋三小姐情意在 力護漢卿小傢伙 怎得老死相廝守? 哪怕看似已澹泊! 終於捱到那一天 該走的都走了 總算可以安心度晚年 抬頭望雲天 嘆! 江山已易主 身雖自由心受縛 抑或 往事不願再回顧? 無緣再見江東 恨也情長 憾也情長 不如美利堅國去療傷 媒體大可少來訪 天國不遠 是非功過有史家 無須多辯 想來也無言! 且看 百年榮枯夢一場 蓋棺難論定 顯然 盡是空言! 仍是空談! 後記:張學良生於1901年6月3日,卒於2001年10月15日(美國夏威夷時間14日下午)。生在大時代,也曾經撼動過那個時代,其前半生影響中國近代史甚鉅。題為「戲談」,並無存不敬之意,乃對人生如戲興起某種程度的感慨吧!就當是茶餘飯後。 註:「趙姬」指陪伴張學良後半生的趙一荻女士;「江東」引喻為中國東北或整個中國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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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電
每個人都要時時「充電」,才有永續的戰鬥力;不但要供給身體均衡的營養,也要讓腦細胞活化,擁有更多與時俱進的新知和能力,更要讓心靈擁有正面的能量,以關懷作為出發點,讓人性的光輝有機會嶄露頭角。 電力十足的人生,才能站在時代的尖端,不但勤快任事,也能持之以恆,更能擁有好心情;要知道:想要擁有美好的一切,皆源自於人生三寶,那就是「健康、平安、快樂」喔!健康平安又快樂的人生,不但人人冀求,更是助人與成事的必要條件呢。 建築物想要蓋得又高大又精美,一定要有穩固的基石,才能成就「萬丈高樓平地起」的宿願;同樣的道理,想要擁有美好的人生,健康又美麗便是一切的基礎。沒有健康的身體,一切的財富與社會地位,將在瞬間化為烏有;所以為了維持身心靈的健康,時時「充電」的必然性,自能瞭然於心了。 就從今天起,「養生」也「養身」,在「謹防順口言」之餘,更能「涵養怒中氣」,以便杜絕「年少不養生,老來養醫生」的憂慮;這樣一來,便能在充滿關懷的正能量激勵內,讓周邊的所有人事物,順利掀起欣慰的漣漪;為有希望的每一天,織羅出難能可貴的怡悅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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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兵
人生,總有太多的意想不到,在哪裡不小心跌了一跤,又在哪裏被人拉了一把。 突如其來的情傷,使你茫然不知所措地在街上遊蕩,打開手機通訊錄,由上而下回到起點,多達數十位的聯絡人,沒有一位可以讓你鼓起勇氣按下撥打的按鈕,怎會這樣?在人前看來理智的你、經常在朋友遇到瓶頸時丟出忠告的你,此時此刻,完全幫不了自己。 不知是個性使然還是命運捉弄,自認為人生旅途一向小心的你,偶而還是會遭逢無可奈何的時候。 過往遇到類似的灰色時刻,你會二話不說直趨好友家,這些年來,好友自身問題不少且早已遷居他鄉,你怕你的困境,只會對他的現況徒增負荷,千迴百轉,你決定搭凌晨最後一班台北開往屏東的夜車,造訪多年不見的新訓中心,那是你人生中最難過的一關。當年,經由它,讓你褪去薄如蟬翼的年輕和脆弱,每一次的磨練和打擊,都讓你稚嫩的心靈進化,長出堅硬的鱗片,躍過一面面高牆,你不只通過五百障礙的考驗,更脫胎長出翅膀。 透過這段追思,往往可以使你重獲勇氣,縮小腹、收下顎、挺起胸膛和挫折面對面,看是要狠狠幹上一架,還是透過協商握手言和。 深夜的長途巴士,大都是歸鄉的遊子,只有你是逃離現實的人,對著車窗裡的自己喃喃自語。深夜公路,抵達時刻往往比預期來的早許多。凌晨四點半,你已孤立沉睡中的屏東火車站前,幾隻流浪狗大剌剌占領站前廣場,無視偶而逼近的計程車,一付自立為王的樣子,讓人分不清到底是無知還是勇敢,提早到達的你,不知該如何應付多出來的時間,就連那些無家可歸的毛小孩,看起來都比你還要清楚未來的方向。 你背對著火車站往外望去,目光如星,你在尋找異鄉的月亮還是方向?前方大約半公里處,一座建築燈火輝煌,把黑夜驅趕至城市之外,其實人也有趨光性,特別像你這種生命被掏空的遊魂,那黑夜中發出光芒的建築,給你一絲希望。 拖著長長影子蹣跚靠近,心情沉重之人,連影子似乎都有了重量,一座鳳冠狀的大廟,在這夜半時刻敞開所有門扉,吐出暖暖橙光,嚴肅的門神都變得親切而神采飛揚,上天慈悲,在這樣的時刻,巧妙替你安排一處暫時棲身之所,你遂飛蛾似的撲進廟內,盡管天色猶暗,東方尚未泛白,已有不少香客進進出出。 一位看來和你年紀相仿的男子,捉著香,虔誠地一路膜拜,與你擦肩時,不知是年紀的關係,還是其他因素,你們互像看了一眼,十分好奇對方怎會在這樣的時刻出現,你首先發難詢問男子:「這座廟怎麼開得那麼早?」男子笑笑回答:「因為媽祖娘娘誕辰快到了,這幾天都是24小時開放信徒參拜。」 男子並非早起的鳥兒,而是剛剛下班;你以前在屏東受訓,可能放假時,總是匆匆北返,從來不知火車站前有這麼一座名為「慈鳳宮」的媽祖廟。男子看你四處探看,主動帶你瀏覽各殿,你在偏殿看見一位名為「三坪祖師」的陌生神尊,詢問男子此神來歷,男子說他只是喜歡拜拜,並不知道「三坪祖師」的由來,建議你天亮後,再找時間詢問廟裡的執事。 隨著男子參拜一番,男子問你想不想去參觀屏東市其他寺廟,你一時心裡沒有主意,便跳上了男子的機車。 男子說:屏東市內大大小小約有一百座廟,時間有限,無法一一帶你參觀,只能選幾間離媽祖廟較近的寺廟瀏覽一番;南昌街上小巷民宅,夾著一座都城隍廟和財神廟,兩廟緊緊相依,從建材看,創建年代似乎有段差距,財神廟看來還很年輕,且都城隍廟大、財神廟小,有點母親帶小孩的味道。 這幾年,財神廟增加不少,大概是銀行的理財專員太不可靠了,還是沒有私心的財神比較值得信任;接著,你們又去了延平路的東隆宮,男子偷偷跟你透露廟前那棵大樹的神秘傳說,讓你對千歲既敬畏又感到些許恐懼。 接著來到自由路上的玉皇宮,這間廟佔地七百多坪,外觀華麗氣派,裡面更是眾仙雲集,連盤古和女媧娘娘皆佔有一席之地,此廟幾乎涵括釋道儒三教神尊,這裡的神仙不只位階高,連身材都十分高挑壯碩,大廟裡的大仙果然「高人一等」,男子說:此廟七年一次繞境,是地方盛事。 幾間離火車站的廟都逛過一遍後,男子靦腆地說要請你吃早餐,載你來到一個擺著大蒸籠的攤位前,對老闆娘交代幾句,幾分鐘後,送來兩份方形的米食糕點和四神湯,糕點之中,藏著一塊份量不小的豬肉。這頓澎派的早餐,立刻填補你空虛的心房。 其後,男子將你載回火車站,此時天光大亮,流浪狗占領的站前廣場,被人潮和車潮取代,憑著記憶,你來到屏東公車總站,搭上往內埔的班車。這班車,只有三位老人和你,司機在車上播放「文夏」的歌曲,似乎為了迎合那些老人的口味,沒幾站,老人下光了,整輛公車成了你的懷舊專車,專程載你前往25年前,那個役男聞之色變的新訓中心。 如今,世人大都遺忘那裡曾是海陸健兒的搖籃,只記得那是啤酒的著名產地,兩岸關係改善以及精兵政策的因素,如今新訓中心每期的成員,只剩下十分之一不到,海軍陸戰隊員,本來就是國軍中的少數,現在幾乎成了保育類動物。 你站在大馬路往營區窺探,昔日無邊無際的營區,隨著你的年紀增長而日漸縮水,只有熾烈的陽光依然熱辣,你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無人的營區,隨之出現無數身著小迷彩戰鬥服的阿兵哥。 你依然清楚記得,班長總是驕傲的說:「只有海陸可以穿小迷彩。」 那些阿兵哥,有些在練習丟手榴彈,有個菜鳥老是將手榴彈丟在眼前不遠處,未達三十公尺的最低標準,讓他得到交互蹲跳的獎勵;有些在鐵絲網下匐伏前進,有個菜鳥頭盔和臀部的迷彩布,老是被鐵絲勾破,害他進度落後,因為營區有名的紅螞蟻和含羞草,總在他前進時,毫不客氣的以毒針招待,讓他暗暗叫苦;有些在打掃營區,有個菜鳥,約了麻吉,躲在寢室後的土芒果樹下,學齊天大聖在樹下摘那些傳說是指揮官御用的果實,偷來的滋味,特別香甜!這是那個適應不良的菜鳥,對新訓中心唯一的好感。 初次放假,菜鳥穿著齊整的卡其色軍便服,偽裝昂揚的步出營區,大門外兩側馬路,各式攤販雲集,賣著熱帶水果──鳳梨、蓮霧、西瓜、椰子汁……,還有烤物、炸物……連綿數百公尺,宛如神隱少女一家迷路乍見的熱鬧夜市,少女父母吃了那些攤販的食物一一變成肥豬,菜鳥則是不願離這「永遠忠誠」標語太近,讓他精神無法放鬆,而離棄那些色彩繽紛香味誘人的美食,和麻吉同梯來到潮州的親戚家小憩。 一進平民百姓家,你們立刻脫掉軍服,著白內衣褲倒頭呼呼大睡,美食和睡眠,一直是新訓中心最令人渴求的,但是二者之間相較,菜鳥還是會選擇好好補眠。 太陽底下,短短幾分鐘,你似乎又當了一次海軍陸戰隊,從懦弱不堪的菜鳥,經過無數磨練,終於又光榮退伍,這些灑滿灰塵的過去,的確給了你一些勇氣和自信,但,這些經歷就像一把寶劍,二十五年來,在人生旅途……幫你斬斷無數煩惱和困惑。如今這把寶劍已然鈍鏽,現實和你的想像相反,你以為年紀越長,越能對症下藥,卻沒想到,那些問題在時光的流動中,居然產生了抗藥性,智慧的滋長遠遠不及問題的增生。 軍中經驗,已不足以讓你應付這個世界,你錯愕的回到慈鳳宮,祈求女神給你平靜。走完各殿,你想起了三坪祖師尚未明朗的身世,廟裡的執事請你去找總幹事,請他給你答覆。 總幹事是位和藹的五十多歲長者,知道你的困惑後,並不因為你是個默默無名的陌生人而婉拒。他請你坐在他的辦公室,泡杯茶招待你,娓娓向你訴說三坪法師的來由: 「關於三坪祖師的傳說不少,在《宋高僧傳》中,祂是一位很有修行的禪師,唐代中業,漳州平和縣還沒建立,境內都是茂密的亞熱帶叢林,三坪祖師帶領居民挑戰神秘的叢林,開發成安居樂業的田園,圓寂後,成為當地人的守護神。 第二個傳說,三平祖師為唐代高僧──義中禪師,號「廣濟大師」,民間俗稱為「三平祖師公」俗家本姓楊,祖籍陝西高陵縣人。義中禪師聰明過人,從小喜歡讀書,父親是個大師,求醫請教的人很多,後來因唐武宗「廢佛汰僧」,義中禪師只好離開家鄉,率領一群僧尼來到平和縣躲避,並在這裡興建三平寺。 禪師看當地居民貧困落後,許多人被迫離鄉背井,精通農耕、醫藥的他,盡心盡力幫助居民,他治服了蠻獠和毛人,並傳授他們農耕技術,使大家安居樂業,後人尊稱祂「三平祖師公」一千多年來,三平寺香火鼎盛。不過,三「平」祖師公來到台灣之後卻成為三「坪」祖師,這應該是口誤。」 總幹事說起話來很有條理,對人親切有禮,對釋儒道三教均十分有研究,感覺個人修養也很高,當他詳細說出三坪祖師的背景後,使你唐突拋出感情問題,請總幹事解開你心中的結。 你們二人相視片刻,總幹事似乎想從你的眼神中,找出幫助你的理由,沉默許久,總幹事終於開口,他用一個故事來回答你: 「幾年前,有位公司的老闆,生意做得頗大,日子過得還算不錯!沒想到,一場金融風暴,不但奪去他所有的財產,還讓他負債累累,這就算了,上天還連續帶走他兩位至親,一連串的打擊,使他萎靡,意志消沉,直到有一天,他騎車經過一間媽祖廟,看見廟口貼著徵求總幹事的啟示,他才覺醒過來。 他大膽的應徵了這份工作,從此,他開始發揮自己另一面專長,工作之餘,在廟裡免費教授易經、佛學、論語……這才發現,是之前的苦難,把他推到這個位置……。」 聽完這個故事,你突然覺得自己的問題顯得渺小,是自己把自己困在這個問題裡,胡思和亂想,把問題餵養成一個巨大的恐懼,其實,這些都是老掉牙的道理,你也早就明白,奇怪的是,遇到時卻怎麼也轉不出來。 過往的挫折,讓總幹事的話語變得十分有穿透力,就像武俠小說中內功深厚的人,隨便一招都非常厲害。 他沉靜的頻率,安頓了你的身心,這真是奇妙的一天!從你臨時決定南下,勇敢踏出第一步,替自己找尋一條出路,生命便開始扭轉,在人生旅途的黑暗中,你沒有選擇躲在陰暗的角落,而是前往光亮的所在,就在那裏,離家三百五十公里的慈鳳宮,讓你遇見了兩位貴人,在陌生的慈悲中,得到重新出發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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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頭翁講古-軍中的澡堂
五、六十年代的夏興,駐軍很多;就中,跟老百姓關係最友善、最密切的,當推給水排、高砲團和戰車營等三個單位了。 在那個年代,民間的衛浴設備還很不足且簡陋,炎熱的夏天還好,男生可以呼朋引伴,三五成群到山面的水井邊或溪塘裡,袒裎相見,打赤膊沖涼;女生則極為不便,多數只能關門掩戶在室內解決。好在村子裡駐軍體恤,總會開放澡堂給男眾使用,因此大夥兒都爭先恐後把握難得機會,每天放學回家後,我門兄弟第一要務,就是到給水排的澡堂沖澡,趕在阿兵哥晚餐前,解決惱人的民生問題。 至於高砲團和戰車營的大澡堂,平時使用率高,通常要到春節前,才免費提供熱水給村民使用,尤其是高砲團的澡堂,原已區分為軍官部和士官兵部,格外獲得青睞,前者的澡堂是獨立的,加上空間寬敞且隱密性高,自然成了女同胞的最愛,故每到對外開放的日子,人潮總是絡繹於途、大排長龍;至於後者,可隨到隨洗,也大受歡迎。 記憶中的一個農曆年前,鑒於高砲團的澡堂,人潮實在太多,我就跟隨鄰居玩伴,帶領三個弟弟,一起到較遠處小夏興戰車營的大澡堂去洗澡。也許是小蘿蔔頭彼此熟悉,難免一邊洗澡,一邊嬉戲胡鬧,驚動了管理員,他三番兩次的前來催促,最後終於把他給惹惱了,當下即要我們穿好衣服離開。當天已是過年前夕,父親幫我們兄弟各買了新衛生衣,沒想到二弟在一陣兵慌馬亂中,竟找不到自己的新衣,狼狽的穿著舊衣走回家裡,事為父親所知,就在我和二弟面前嘮叨了好幾次,他怪我沒能照顧好弟弟,也怪二弟緊張糊塗。 在這三間澡堂中,和我們兄弟關係最密切、最親近的,自然數近在咫尺的給水排澡堂了,尤其是夏天的傍晚,我們總是風雨無阻,天天向它報到;給水排人員編制本就不多,三個班加上幾位幹部,人數約莫三十上下,如再加上住在軍營左右的住家,每天固定使用澡堂的人數,大概在六十之譜。 這個克難澡堂,外觀略呈正方形,露天無頂蓋,其西南邊有一出入口,每天開放沖澡時段,識趣的閒雜人等都不會冒然在附近逗留,免遭人白眼,出入的軍民,彼此塾悉得像家人一般;加上那個年代,民風還相當保守,男女老幼都能謹守分際,嚴於男女規範,就怕招受物議,惹來無謂事端! 如今,給水排的澡堂,部隊不再駐防,還地於民後早已拆除,而高砲團的澡堂,也閒置不用多時,任其破落,至於戰車營的澡堂,更因軍隊縮編,也落得人去「堂」空,儘管如此,但那一串串以天為蓋、以地為幕,有歡笑、有淚水,血淚交織的艱苦歲月,至今仍深印我們兄弟的腦海裡,銘刻於老一輩夏興人的內心深處。 我們比誰都更清楚明白,那是一段永難忘懷、艱苦備嘗的軍管歲月,當年的生活儘管如此艱辛,物資條件儘管如此貧乏,但軍民那血濃於水、同舟共濟的革命感情,如兄亦如弟、如姊亦如妹,親如一家人共同奮進、相互砥礪的氛圍,其和諧與融洽,卻是無與倫比、有錢也買不到的人生閱歷。 時至今日,我仍十分懷念那一段歲月,讓我深深懷念的,又豈僅是軍中澡堂的無私開放,更難得的是那一份特殊的關愛與不忍人之心,還有那一份先意承旨、感民所感、苦民所苦,休戚與共,憂樂共嘗的人本與人文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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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眼中的離島
離島都是被想像出來的(句點) 與海無關,又或者 你,從不敢 面對猶若霧魅魍魎裡 那一顆不是珍珠的 島珠; 根本,不敢 然後就死去了,真的 (所有正反合,都只會一種 莊家) 該怎麼說呢,寧靜的語言 能讓崩落有結局,還是 一群彷彿的句子 更會有烈焰般的傲骨;(高粱鋼刀及貢糖 還有巷弄裡的炒泡麵 再加上島上的兵齡,島之魂 還有什麼疑慮?) 不過是拿著,外島的槍 指著風聲裡的喧囂 戍守當然有日月在輪休;只是 當我在安官桌寫上 終於,離島 那字跡將近一年缺訓了 疑惑如星圖,不如 就問那一張,海練的退伍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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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兩帖
港都夜雨 小雨,一個二十出頭的女孩,認識她那年,我,五十一歲。 一頭烏黑的長髮,豐滿的身體洋溢著青春的故事,永遠一襲短裙或者緊身衣褲,比我女兒還年輕,可是,我卻沉醉在她青春氣息的胴體中。 一雙會說故事的大眼,彷彿看穿我的心事,將我半百的靈魂緊緊繫黏,就這樣,小雨在我生命中,成為不可或缺的心靈支柱。 每次與她相見,心中雖然會有千百個愧疚與尷尬,而有所堅持,然而,終不敵她微笑時兩頰迴旋的渦流,以致溶化在她的溫言婉語之中。 從她的眼神,我讀出許多屬於她的滄桑與哀怨,惟,她卻從來也不曾吐露她的故事以及心事。她愈是如此,我愈是著急,每次看著她,不禁讓我想起川端康成72歲時愛上的那個17歲賣花女孩,雖然我不及川端的偉大,但,我終於能了然於川端在遲暮之年,對青春歲月的緬懷、憶念之深刻。 我明白和她相處的機會不會太多,也知道隱藏於她內心深處有太多不為人知的神秘,將牽引著她繼續走向未知的世界,她的眼前應該是一片美麗的花園,終有一天她會離我遠去。因此,總是非常珍惜我兩相聚的每一分、每一刻。然而,時間,總是在她的一顰一笑間倏乎流逝;毫不容情。 雖然,知道小雨有令人動容的身世,等待疼惜的人來撫慰,但,總覺得自己不適格當那個疼惜她的人。因此,和她在一起,從來也不曾想要去挖掘她的隱私,我能做的,就是靜靜的抱著她青春的胴體,輕輕用手指觸撫著她滿頭秀髮,我那不再青春的粗糙手指,輕輕遊走於她如瀑布一般的髮茨間,我彷彿閱讀到她內心世界的滄海桑田,正洶湧成陣陣波濤向我心中襲來,那時候,我總有一種想要永遠擷住她的衝動,我深怕一鬆手,她會從我臂灣裡逸去。 種種不安的疑慮,不久之後終於成真。 那是一個外面下著小雨的夜晚,我出現在她公寓的樓下,想要給她一個驚喜。但,我按了許久的對講機,一直都得不到回應,後來由鄰居口中知悉她已經搬離,當時,只覺得腦海被轟成一片空洞,也不知曉自己何時離開她的住所。 那一夜,在港都迷濛的夜色中,我獨自在愛河畔沉思了一個夜晚。我知道以後再也看不到她了。她;小雨,彷如天上的小雨,深深沉沉的打在我身上,小雨停歇,倉穹雨過天晴;露出繁星點點,她,就像小雨一樣;在人間消失,讓我再也找不到她的倩影。 然而,每遇港都有雨的夜晚,我總會在她之前住過的公寓樓下徘徊不去,回憶著我與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從此,我中年的容顏顯得更加蒼老無神,佝僂的身軀,也常在下著小雨的港都夜空下踽踽獨行,在每個港都落雨的黯瞑,我尋尋覓覓那中年曾經擁有的戀情。 咖啡情懷 老人臨窗而坐,幾個月以來,那兒一直就是他的專屬座位,說也奇怪,每次他來,那個座位總是空的,沒人和他爭位子。 老人總覺得是幸運之神在眷顧他,他每天都懷著感恩的心,虔敬的坐上那個位子上。老人桌上永遠都會有一本不一樣的書,老人眼睛一面看著書本;一面望著人來人往,老人臉上明顯寫著「孤獨」,但,看他開心的樣子,卻一點也不「孤單」。 那位子不是很舒適,是硬梆梆的木頭靠背椅,咖啡店的夥伴三番兩次請老人移駕樓上的沙發座,老人堅持原來的位子。 那個位子面窗,可看到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而且坐在那兒離咖啡吧台最近。 通常,老人靜靜的喝著他的焦糖瑪奇朵,沒有人猜得透老人心理在想甚麼?老人天天來,天天坐在同一個位子上,老人成為這家咖啡店的風景。 店裡夥伴們跟老人就像家人一樣熟悉了,可,他們卻叫不出老人的名姓,但,老人卻叫得出每個夥伴的名,因為他背熟了夥伴胸前的名牌,每天進出這家咖啡店的老人,從此成為店裡夥伴的掛念。 有一天,店長實在忍不住了,便和老人聊了起來。 老人說他每天看著窗外年輕的身影,就會深深憶念起年輕的歲月,然而,那些記憶都已一去不復返,現在,唯有看著年輕的身影,才能一點一滴的回到從前。 老人又說他的女兒以前就在這家全球知名的咖啡店裡工作,但卻是在遠離他幾百里外的北城,他說那時候,沒辦法天天看見女兒,想念女兒時,便來這裡喝咖啡,所以他選擇看得到店中夥伴的位子,他可以一面喝咖啡;一面想女兒。 如今,女兒嫁做人婦了,仍然繼續開創屬於自己的咖啡事業,不變的是:仍然沒能陪伴老人身畔!老人一如往常:走遍城市中大街、小巷的咖啡館,為的只是找尋女兒舊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