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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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狂歡夜
蛙鳴蟲吟鬧熱的夜 起伏頓挫聲頻頻 幾曾注意聆聽寂靜 割草機電鑽砂輪機狄塞耳引擎 無意的劇烈鼓動 混亂於是歸於平靜 機械造作的聲響揣摩著精細效果 一步步佔據墾闢 荒涼的荒野一步步淪陷 一步步的圍柵統治的範圍 琢磨著無心疲乏的耳 喘氣聲聲尖叫聲口哨聲 海浪聲數位程式音階著 吱喳鳥叫鈴聲聒噪搞混自然界一切格式化 娛樂著自然界最了不起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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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沙龍】難民彼得
核子大戰過後,北半球已經摧毀,即使是未遭到核彈攻擊的國家,也受到嚴重輻射污染,不再適合人類居住。全球勉強還能住人的地方,只剩下撒哈拉以南的非洲、南美洲和大洋洲的某些島嶼。 黑格爾說:「人類從歷史上學到的教訓,就是人類不會從歷史上學到任何教訓。」經過核戰浩劫,非洲和南美洲的若干國家仍希望擁有核武,藉以宰制鄰國,或稱霸一方,但核戰使得全球的科技水準退步到二十世紀中葉的水準,一時半刻還無法得逞。 北半球倖存的核戰孑遺,在輻射還沒累積到致死劑量前,紛紛逃離家園。然而,從北半球逃來的難民大多帶有高劑量輻射污染,被非洲、南美洲各國視為洪水猛獸,僥倖入境者一旦被查獲或遭人舉報,就趕上難民船,讓他們自生自滅。 饒是如此,仍有不少難民登陸成功。南半球各國的各級政府大多泄泄沓沓,難民只要拿出點值錢的東西,通常就可以過關。特別是一些較為落後的內陸國家,由於管制鬆懈,加上缺乏檢測設備,更容易蒙混。於是非洲、南美洲和大洋洲的若干島嶼,短期內增加了許多人口。 從北半球逃到南半球的難民以單身漢居多,彼得一家三口全都逃出來,大家給他取了外號--lucky Peter(幸運彼得)。這幸運彼得年約四十,身形高瘦,腰桿挺直,衣著簡樸,頭髮梳理得整整齊齊,自稱原為美國南部某大城的大廈門警。他的美國南方腔英語,使他無法隱去自己的來歷。妻子瑪莉,看起來三十出頭,是位氣質優雅、有點西班牙血統的黑髮美人。兒子約翰剛入學,當地以西班牙語為官方語言,約翰只會說英語,讀起來有點吃力。 像任何時代、任何地方的難民一樣,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第一代通常做點小生意營生。幸運彼得一家人在小鎮上開了家墨西哥捲餅店,另賣些啤酒、可樂之類的飲料,生意雖不熱絡,倒也勉強可以餬口。 有一天,彼得的小店剛開門,就進來三位穿著整齊的壯漢,彼得趕緊出來招呼生意,對三位客人說: 「剛開門,餅皮還沒擀好,幾位要等一會兒。」 其中年紀稍長的一位亮出帕斯晃了晃:「我們是安全局的,要帶你回去驗一下身上的輻射劑量,你們的店人來人往,如果身上的輻射劑量過高,可不是鬧著完的。」 彼得倒吸一口涼氣,看來又是來要錢的!不久前環保單位才來過,怎麼又來了安全局的人?彼得強裝笑容,低聲下氣地說:「三位稍等,我準備一下。」說著就要開抽屜拿錢。 年紀稍長的擺擺手:「我們不是來要錢的,跟著我們走吧。」 彼得知道問題不簡單,以更低聲下氣的語氣說:「我能通知內人嗎?」 「不必了。」 彼得被三名壯漢押上吉普車,正在廚房擀麵皮的妻子發現情況有異,趕出來查看時,才發現丈夫不見了,一輛吉普車從家門口絕塵而去。 吉普車駛離小鎮,愈走愈荒僻,接著進入山區,幾經轉折,在一處散佈著崗哨的莊園前停下。莊園前有片大草坪,有位頭戴鴨舌帽,嘴角叼著雪茄的五、六十歲矮胖男子手持高爾夫球桿,獨自比劃著。彼得正感詫異,手持高爾夫球桿的男子一拐一拐地走過來,取下嘴角的雪茄,以西班牙腔的英語說: 「歡迎,歡迎,沒嚇著你吧?」說著揮揮手,押他來的三個人開著車繞到莊園後頭去了。 「您是--」彼得原想稱他「長官」,但又覺得不對。 「哈哈哈……」,一陣恣意的大笑,才輕蔑地說:「我就是你們美國人長期懸賞緝拿的卡洛斯。」 彼得大吃一驚,站在他眼前的人竟是跨國大毒梟卡洛斯!彼得正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卡洛斯的語調轉趨嚴肅: 「你們美國垮了,我的生意一下子掉了九成以上,總得另想辦法啊。」說著舉起球桿向前一指:「到屋裡談談吧。」 彼得不知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好跟著左腳有點瘸的卡洛斯進入西班牙式建築的正廳。彼得剛坐下來,卡洛斯以嚴厲的口吻指著他說: 「我們得到密報,你是美國陸軍戰術核武砲兵部隊的少將師長,根本就不是什麼大樓的門警,我沒說錯吧。」 彼得大吃一驚,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怔怔地坐著沙發上。 「我們知道你的身份後,特地擬定一份計畫,希望和政府談一筆生意。如今生意談成了,所以派人喬裝安全局的人,把你請到這裡。」 彼得靜靜地聽,希望從中探出點底隙。卡洛斯說著,離開座位,對彼得說:「我去倒杯飲料,你要喝點什麼?」 彼得幾乎無意識的蹦出一句「啤酒」,思緒已回到那場荒謬的核子大戰,雙方只對轟了不到一週,沒有勝方或敗方,也沒簽訂什麼停戰協議,戰事就結束了。交戰國遭到摧毀不說,連周邊國家也遭到池魚之殃,輻射劑量隨處都有幾千甚至幾萬毫西弗,還不到一個月,整個國家就變成鬼域……戰術核武砲兵部隊的師部設在地下,開戰那天師部開派對,他帶妻子和兒子參加,才能免於在第一時間暴露在高劑量輻射之下,……事後要不是他弄到一架直昇機,恐怕和他的同袍一樣,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後還是難免一死的下場…… 卡洛斯已一手拿著一個酒杯走回自己的位子,遞了一杯給彼得,一眼不眨地瞪著他說: 「你們美國人說我是惡魔,現在知道誰是惡魔了吧?這場核子大戰全球人口至少死了四分之三!過去你們看不起的非洲、南美洲,現在卻死皮賴臉地逃過來當難民,其實依照你們戰前的標準,全球已沒有一個地方適合人類居住,我說得沒錯吧。」 彼得只能點頭承認,卡洛斯喝了一口啤酒,繼續說:「這場戰爭陸軍根本沒派上用場,雙方使用戰略核武對著轟,弄得整個北半球不能住人。連你這個師長都逃出來開個小店餬口,可見你的部隊不是死了就是散了,你們的核子彈頭應該原封不動地還在原處吧。」 彼得沒想到他提到核子彈頭!這場戰爭使他一提起核武就心生厭惡,他皺著眉頭問:「您提這個幹嘛?」 「我想請你幫個忙,弄幾顆來賣給政府。」卡洛斯掀開底牌。 彼得愣住了!卡洛斯乾笑一聲,對仍未回過神來的彼得說:「你仔細想想吧。你帶著老婆、孩子逃出來不容易,要是再有個三長兩短,不值得啊!」 彼得心裡盤算一會兒,心想,密碼已被他毀了,用來發射的鑰匙也被他扔進大海,這些核彈已形同廢物,就不動聲色地問卡洛斯:「你要我怎麼幫忙?」 卡洛斯沒想到彼得這麼容易就屈服了,他對這位美軍陸軍師長更加的看不起,心中暗罵一聲:「沒用的老美!」表面上卻和善地說:「你只要告訴我們,你的那支砲兵部隊戰術核子彈頭的儲藏位置,我就會派人弄幾顆回來,你不必去。不過--」卡洛斯稍頓了一會兒,變得疾言厲色:「要是弄不回來,後果你是知道的,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裡吧。」 一個月後…… 一架重型直昇機降落在莊園的大草坪上,走出十個身穿防護衣的壯漢,一字排開,等候老闆前來驗收他們弄回來的東西。卡洛斯帶著兩名保鑣和彼得,一拐一拐地走了過來,連說:「辛苦了,辛苦了。」吩咐大家到浴室換下防護衣。 卡洛斯像等候什麼似的,和彼得無意義的閒聊,突然從莊園後方傳來一陣「噠噠噠……」的自動步槍聲,卡洛斯抿著嘴笑笑,以事不關己的口吻說: 「這幾顆彈頭是我們國家要的,知道的人愈少愈好,他們一定得死。再說,他們的防護衣防護力不足,過不了多久仍是一死,不如早點埋進土裡,免得身上的輻射污染外洩。」 彼得倒吸一口涼氣,看來自己也在劫難逃。卡洛斯似乎看出彼得的心意,不屑地說:「哼!其實留著你這笨老美也無所謂,可是安全局的人交代,你也得死。」 彼得想到妻子和兒子,必須和他多蘑菇些時候,再伺機將這個瘸子制服,他正思謀著,頭頂飛來兩架直昇機,卡洛斯一面向空際揚著手,一面對彼得說: 「是安全局的人,沒錯,是他們,來取核子彈頭了,你知道我的報酬有多少?告訴你,一噸黃金!看在黃金的份上,實在不想殺你……」 彼得趁著卡洛斯和兩名保鑣向正要降落的直昇機招手,他飛撲過去,使出鎖喉術,右手扼住卡洛斯的喉嚨,厲聲說:「朋友,對不起,只好拿你當人質了,安全局的人如不放我走,就讓你先去見上帝!」 變生肘腋,兩名保鑣仍迅速地拔出槍來,但投鼠忌器,生怕傷到老闆,不敢貿然開槍。四個人正僵持著,那架直昇機已在草坪上停妥,下來三名身穿西裝、頭戴禮帽的幹員,彼得剛要說出自己的意思,帶頭的幹員不由分說地朝兩人開了一槍,剛好貫穿卡洛斯和彼得的胸部。 這時直昇機上又下來五名幹員,兩名保鑣棄械投降,仍被一槍一個撂倒。卡洛斯的眼睛像要冒出火來,他一手捂著胸部,一手指著開槍的幹員:「你--你們--,為--為什麼?」 安全局的幹員陰惻惻地笑笑:「過去政府包庇你,是因為你能幫大家掙錢。現在老美垮了,整個北半球都垮了,你已沒什麼生意,再也拿不出多少錢來,還留著你幹嘛!懂了吧?」 鮮血已將卡洛斯的襯衫整個染紅,他拚著最後一點力氣,說出人生最後一句話:「原--來--我--只是--政府大員的--生--生財--工--工具……」。 這時,另一架直昇機開始投彈、掃射,莊園頓時被炸得七零八落,逃出來的人則成為機槍的活靶。 彼得傷得較卡洛斯更重,他蜷曲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胸口,卡洛斯和幹員的對話他都聽到了,但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在心裡不停地呼喚著妻子和兒子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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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命運
有一位年輕人,時運不濟,窮困潦倒,對自己的人生毫無信心,心情十分沮喪,經常到處算命,算到後來,不但情況沒有改善,反而是愈算愈糟糕。有一天,他聽說在某個山上有間寺廟,廟裡有位禪師道行很高,是一位得道高僧,於是他抱著滿腔疑惑去拜訪禪師。 他問禪師說:「大師,請您告訴我,是不是每個人都有他自己不同的命運呢?」 禪師回答他說:「是的」。 年輕人再問:「噢,那大師幫我看看命運如何?我的這一生是不是註定要失敗?」 禪師要年輕人伸出他的左手,看了一看,然後告訴年輕人說:「你的手掌紋裡,分別有事業線,生命線,還有愛情線,這幾條線都是代表你個人的命運!」 年輕人心裡想:「人人都說你是得道高僧,原來也不過如此的庸庸之輩,原指望你幫我指點迷津,沒想到跟一般坊間算命師並無兩樣。」 正想要轉身離開,禪師叫住年輕人說:「年輕人,現在請你把手掌握起來,握得愈緊愈好」。 禪師接著問年輕人說:「現在請你告訴我,剛剛我說的那幾條線,現在是在那裡呢?」 年輕人滿臉迷惑的說:「在我的手裡呀!」 禪師繼續問:「那你自個的命運又在那裡呢?」 年輕人這時才恍然大悟,原來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裡! 俗話說:「人生一世,草生一秋」人豈可輕易的就向命運低頭,八仙塵爆一位百分之九十灼傷的患者,奇蹟式的復原出院,她生命堅強,不向命運屈服的精神,鼓舞其他尚在跟死神摶鬥的患者,著實令人敬佩。 古人有云:「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或許每個人的命運各有不同,但是,仍可藉由積陰德,植福田,行善事以及讀書等方式,來改變自己的命運。 人生的旅途上,難免會有失意與挫折,所以有人說:「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當我們陷入命運的迷障時,請跟我來一起來唱,台語歌手葉啟田的名曲「愛拚才會贏」,其中有兩句是這麼唱的:「三分天註定,七分靠打拚,愛拚啊才會贏。」 朋友,命由己作,福自己求,只要我們勇敢的去追求,人生定然美好。佛家有云:「願有多大,成就就有多大。」別因一時失志就輕言放棄,切記!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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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遊
靠自我的想像力發揮獨特的創意,悠閒自在的想法賦予了魅力與精神。 有眼睛的精靈挺有趣的,有著自我的理想和啟發性。 別耽擱自我的行程及可愛有動力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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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就﹖
學生因為打籃球衝突而發生意外情事,給予學生冰敷後,他不再那樣疼痛了,這只能緩和他的情緒與瘀青的傷口。當我們驅車前往醫院,已是華燈初上,也只能掛急診,急診室的門口,川流不息的傷患,醫護人員忙不迭的,場景看起來怵目驚心。 等到學生看診,經過醫生與護理人員的:「望、聞、問、切」後,這不是家暴,不是師生衝突,只是同學間單純打籃球事件。家長急呼呼:「要不要照x光啊!」「要不要吃藥、擦藥膏呢!」醫生診療過程不疾不徐,他要學生:「慢慢的伸出左手臂,然後抬高,再緩緩輕放」,「歪著頭觸診一下,診了左膝、又診了另外一隻手。」診療過程結束,醫生說不用吃藥、擦藥,只要冰敷,過幾天就會好。我喜歡這位醫生的病情陳述,他讓焦慮急躁的家屬有了安定的心。這讓我想起《紅樓夢》裡的醫生王濟仁。《紅樓夢》裡賈母帶劉姥姥逛大觀園,受了風寒,就找了太醫院的御醫王濟仁來診治。他沒有誇張、驚悚的詞語來敘述病情:「太夫人別無病症,偶受一點風寒,究竟不用吃藥。」並以「吃清淡些」、「保暖一些」,這樣的平實話語叮嚀而已。這樣的醫生平靜溫和,比他開的藥更加令人安心。治病、吃藥彷彿是其次,調養生活與心情才是最重要的。 醫者視病猶親,我想起少女時代,我在北區醫院工作的一段時光。那是一間普通病房,卻充滿著神祕氣息,我們稱之為「貴賓房」。護理站的學姐:「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別往那邊去」,連我白班跟著醫生巡房也勿越雷池一步,心想著可能是特等人物有專人服務,不便打擾。直到有一天護理站的學姐要我和Miss林幫忙換床單(婦人特別帶來的粉紅kitty),屋外久逢的陽光瀉了一地,透過窗櫺斜照,感覺暖暖的,然而璀璨的陽光何以令人軟弱,寸步難行。她面有疲病,色羸瘦弱,而且喘氣乾嘔用手左右搖擺示意,氣若游絲的側身在粉紅kitty躺椅(婦人帶來的)。我和Miss林面面相覷,問她需要幫忙嗎?她再次擺手示意。我們靜靜的換好乾淨床單,識得廬山面目緣於此,又悄悄的虛掩門簾,彷彿隱身穿牆而過。 護理站的學姐和醫院公關部的玉姐專門負責這間普通病房。「沒什麼重要的事不要問」,護理站的學姐愈是這樣說,愈是激起我們的好奇心。那一間病房靜謐無聲,轉眼過了三週,終於有親友來訪,親友們帶了許多的伴手禮,他們沿著花台,魚貫而進入病房,病房裡渺無聲息,頃刻間傳來歌聲縹緲,一會兒拉提琴,一會兒吹長笛,我不諳曲譜名,但悠揚知音。後來我和Miss林負責這間神祕的病房,我看所謂的「神祕」其實是「孤獨」的替換詞,原來那婦人經歷人生的死別,未能走出傷痛而陷入困境,體弱無力,病懨懨的住進醫院,醫生施以營養針來改善她的症狀,當時同事以訛傳訛,說她得了癌症,原來她只是想要「獨處」,不將就自己的心放逐在世間,於是她的心選擇暫時不去思考。 家長對學生說:「還好沒傷到筋骨,以後不要跟○○○打籃球,兩個人無法好好相處,就不要勉強啊!你啊!也要好好鍛鍊心智與身體。」我們是心的主人,只要有意識的訓練自己,柔弱勝剛強。我們無法掌控外在事物,不如轉而經營內心世界。世上有沒有人喜歡孤獨?雖然我不喜歡孤獨,但也不勉強交朋友;勉強交朋友,只是讓自己更容易掉落泥沼之中,跳脫層次得花更長時間。我思想起婦人「獨處」的姿態與神情,「傲骨」中帶些落寞,多情自古傷離別,若無心靈寄託,更與何人說啊? 婦人經過醫院的醫療團隊與社工師、心理師的診治。醫院醫生診斷「心病」,但心病引起厭食症,就要以營養劑做為輔助。我喜歡這位醫生的病情診療,他讓病人從嫌惡、否定、拒絕直到慢慢轉變,接受新的自己。這位醫生就像魯迅小說〈藥〉故事裡傳達的訊息:「欲除去沉痾陋習,必須改變人的心理面面觀。」有人說:「感覺幸福快樂,有41%取決於我們的選擇。人可以選擇思考的方式,我們選擇做什麼?以及選擇看事情的觀點,都直接影響我們的感受。」快樂不是來自名利豐收,不是擁有什麼才能得到快樂,凡事成功不是讓我們快樂的泉源,應是心靈愉悅,福慧至上。當我擁有某種身分、人際、財力……,發覺快樂原來那麼短暫,當初那一種快樂與喜悅竟隨著時間漸漸淡去,唯有透過「大無畏」的內在鍛鍊與方法,才能讓自己的行為磊落,思想清明。無論從醫療或心理,希望能建設好自己,該丟的事物都要捨棄了。我收藏塵封已久的書與信件做什麼?搬了幾十次的家,書與信件如影隨形。如果把書籍館藏了,如果把信件燒毀了,會留在心裡的仍然刻骨銘心,不會留在心裡的,藏諸名山也是徒然罷了,任它字跡泛白、紙張發黃,甚至蟲吞蟻食,殘破不堪,最後都成了無字天書。 保留著某些紀念品,有人說是藏愛的印記,有人說只是陪你一段的過客無足珍惜,然而嘗甘吃苦的回憶無須形式,能留則在心間,不能留則化為灰燼。婦人經歷人生的死別,未能走出傷痛而陷入困境,我思故我在:「死不是以生的對立形式,而是以生的一部分存在著。」婦人無法遠引深潛的在醫院靜養半年,經過醫生、心理師、社工師的積極介入,以及家人的重視與陪伴,婦人終於願意接受治療。有人羨慕她能放逐自己的心,不與世浮沉,吃睡自己決定,但她身心病了還是要診療,有人說她選擇孤獨不將就交朋友好自在,也有人說她特立的行徑標新立異,嗤之以鼻。無論如何,婦人走過了「失去」的谷底低潮,她曾經說:「擁有物質的享受無法帶給她長期快樂,心理健康才是快樂的泉源。」 我年少時在醫院工作的一段青春記憶,時間雖短暫,歲月不曾空添,生活裡充滿快樂。婦人病癒後與我們聊天:「過去感情的分分合合,衝擊著自己的心,又不幸風木含悲而愁戚蕭索,所以才會讓人覺得我情默心鎖,無語冷落他人,不近情。」這一生所「懸念」的都會影響每個人的心,這世界常常傳遞訊息:「人生要有追求」,我總是被環境的現實逼迫得心靈左支右絀,如今尋出清明的人生道路,身心頓時輕鬆許多。當初在醫院工作是我的夢想,離開醫院則是去追求現實中的理想。我不將就在遭遇順、逆之境而顯得手足無措,不以成功與失敗論英雄;不將就在愛或不愛的情境而失去了界線,快樂與悲傷分為兩極;也不將就世俗主流與非主流,只要努力做事,身心安頓過日子。既然努力過、愛過了,事情過後就該放下,為什麼要放任心情擾動不安呢! 婦人給了我價值的選擇,給了未來尋一條有光的出口;醫院裡的醫生與《紅樓夢》超越時空相遇契合,展現敦厚溫柔,實踐對生命的關懷;學生家長將對孩子有意識的合理訓練,強健體魄與心靈來保護自己。這些都是對人生不將就後的選擇。我工作裡的各種人際氛圍有些已經逐漸散去,但溫情寸心知,過去在醫院工作看到人生百態,然而尋常日子裡也能俯拾皆是。你要選擇將就哪一段生命歷程呢?就由自己的心來經營,而非外在事物種種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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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與記
今年的中秋節前夕,當我正在聆聽一場有關如何安排老年生活的演講時,從手機的line中,老同學的群組傳來一個訊息: 「含淚告訴大家,xxx不堪長期被憂鬱症所擾,昨天服安眠藥自殺身亡了!」 一時間我悲慟又震懾,不能相信才兩天前還在line與同學互動的她竟然選擇了這樣結束五十五歲的人生,在我認為我們都大致完成了人生養兒育女責任好不容易熬到子女都能自力門戶,無需再為下一代打拚,可以為我們自己晚年規劃喜愛生活型態的時候竟放棄了可貴生命。 我想到這位同學,從我們荳蔻年華的少女時代,她就因長得清新秀麗,身裁苗條,吸引了許多愛慕的眼光與異性的追求。每一次與她出門,她就宛若孔雀昂首闊步在一群醜小鴨中,相較於她,我們彷彿都只是陪襯的路人甲乙丙。而長相秀麗的她難得也有一顆細膩體貼的心思,所以我們畢業後她很快也覓得佳偶嫁往北部並生下一雙健康兒女,我們在南部的同學們大都非常豔羨並祝福她擁有的幸福。 可是,她為何會在我覺得我們又可以擁有一個後青春期的時刻發生這樣的悲劇?我百思不解。 在她的喪禮上,我看到了淚流滿面痛失伴侶的鰥夫,和神情哀慟悲悽的子女,打破了我認為應是家庭不睦或先生外遇的因素讓她選擇離世的疑慮,我忍不住再追問近年與她較接近的同學,為何她會讓憂鬱症纏身,為何會嚴重到要這樣結束人生?」 「她說過她總忘不了成長階段母親給她的陰影,說那是她一直揮之不去的夢魘!」老同學如是回答我。 我一時啞然詫異,想到她的成長背景,她出身在一個母親強勢能幹的家庭,母親自小對其生活起居言談舉止嚴格要求,因而也造就了她優雅的姿態外貌及敏銳細膩的心思。猶記求學時期,她常常為了我丟三落四的習慣大不以為然,總是擔心我這糊塗的個性拖累了團體的表現,最後大夥還為了我取了個「易忘記」的綽號。 反觀她每回遇到考試或有班際重要比賽時,要求表現完美的她總是戰戰兢兢,不斷對我們耳提面命該注意事項,那時的我由衷佩服她細心謹慎的個性,常怨歎自己怎麼生個漿糊腦袋,什麼事都不往腦袋裡裝。 「聽她說她要嫁她先生的時候,她母親非常反對,對她的選擇不盡滿意,不許她遠嫁北部,可是她還是堅持愛情至上,她媽媽跟她冷戰了很久,後來她自己在婚姻裡又想表現的很幸福讓她媽媽認為她的選擇沒錯,長期累積了的壓力如果得不到適當的舒解或遺忘曾有的爭執,才讓她一直鑽在牛角尖走不出來吧!」老同學又進一步說明。 我聽了真是感慨萬千,原來是她媽媽的愛之深責之切給她無盡的陰霾讓她深陷情緒的泥沼不能自拔;卻也納悶著怎麼我這老同學一直記得的是母親給的壓力和期望,為何不把那不愉快遺忘呢?為何總記著的是要求自己凡事要完美的庭訓呢?我仍然覺得匪夷所思,卻只能含淚祝老友終於解脫心靈的枷鎖。 這當下,不禁慶幸自己這「易忘記」的個性了,深深覺得學習遺忘的可貴。 也分享下面這段文字給大家: 「年幼時期,我以為『記得牢』是真本事, 過目不忘的大腦,才是天才, 中年以後,我逐漸領悟到『忘得掉』才是真幸福。 忘不了別人的閒言閒語──人生會披上一層灰色陰影; 忘不掉傷心的往事,人格會逐漸扭曲。 壯年以後,我開始向神求「健忘」之恩, 忘掉過去的輝煌,這是──謙卑。 忘掉以往的失敗,這是──勇氣。 忘掉從前的創傷,這是──饒恕。 忘掉昔日的罪過,這是──感恩。 忘掉朋友的不周,這是──大方。 忘掉仇敵的攻擊,這是──愛心。 『忘』比『記』難多了, 『記』是──聰明; 『忘』是──智慧、是│修養!」 當人生漸漸步入老年,祈願我永遠記得的是美好的人事物,讓我成為該忘就忘的智慧老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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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陽節掃地
我在金門當兵度過的第一個重陽節就是在大金門的歐厝村一帶,我的部隊屬於小金門,到小金報到才過一週,又被派到大金的集訓隊待一個月,主要是鍛鍊身體和學習戰技,每日清晨在中央南路跑三千公尺,秋天清晨空氣清爽宜人,我都是落後的那一兩個「肉腳」,回來還要加強追加兔子蹲跳。 白日上課,一有差錯,十一指班長(他有一隻手六指)就處罰大家爬竿或翻牆,每個新兵都有機會,所以在集訓隊上的晚點名後的體能訓練更形重要。主要是伏地挺身一百五十下,交互蹲跳五十下,手腳都鍛鍊到了,大家心底滴咕著,在爬竿和翻牆這兩項卻莫名的順利,關鍵在於隊長所說:「為了各位將來老婆的幸福,努力絕對不會白費的!」 我們的隊在珠山,附近有歐厝和泗湖村,很多自然村落只有數戶人家,門牌往往沒有路名,地址常常只是歐厝幾號,鄰居之間要走上一大段路。 就在重陽節之前一日傍晚,村幹事來到隊上請求支援,他要幾位士兵去掃路。能被派出去支援要暗喜,暫時離開隊上,不必看隊長的臉色,出去飽覽田野風光。我們四位扛著竹掃把歡喜出發,走到鄰村泗湖,約二十分鐘到達一路口,僅容一輛小車通行的小路,一看乾淨如洗,金門的路上少有人為垃圾,鄉間路上僅見樹葉掉落,一路就掃那些落葉。 村幹事說:「明天重陽節,司令官要來探望村中一位九十二歲的阿婆,就走這條路,麻煩各位了!」我們就是負責掃落葉,掃到兩旁的草地或是田溝,一路像是郊遊的心情,不覺暮色降臨,即將到阿婆家時,幹事說可以了,我們才摸黑回到隊上。後來的生活,很多時間用在掃路,尤其是長官來視察的「高賓演習」,前一日下午就開始準備了,也常聽見說長官不來我們單位了,有一種被耍的感覺。 在泗湖掃路的傍晚,我內心想著的不是司令官要來,而是那位健在的阿婆,有司令官的祝福和賀禮。雖然未見阿婆,但是衷心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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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換心境來工作
我在實驗室工作,由於空間不夠,想要報廢一些老舊器材,好奇問組長,以前為什麼老舊設備都沒報廢掉,讓它占空間?組長聽我這樣說,馬上說:「我們不要再指責以前的人。」聽組長這樣說,嚇了一跳,我跟組長說:「我不是在指責任何人,只是提出來討論而已。」 昨天我再跟組長說採購工作,以前S做時,會把前置作業做好,方便我們後面工作,現在換K做,她都直接告訴我們,那是我們的工作,因此讓我每日一驚嚇,想不到這是我的工作,那也要到現場看看狀況?不禁埋怨,我們的管區也未免太大了。 我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堆,結果組長淡淡的說:「她們處室現在工作也很多。」聽到組長這樣說,心裏震了一下,想到自己怎變成這樣?對這個工作好像充滿著怨氣,當初可是我自願要來的。 只是接了工作之後,才發現人手這麼少,要管的範圍這麼大,再加上以前的管理人員不是等退休,就是制度三年一調,抱持過客心態,只應付例行性工作,環境及設備更新付之闕如,以致於學生及老師抱怨教室儀器老舊,害我只能馬不停蹄把那段空白補回來。 光是辦公室門前的落葉,都要花很多時間掃除,遑論其他工作,加上年紀不輕了,體力負荷不了,又需協助課室辦的活動,讓人疲於奔命,又想到別人的態度,認為實驗室有什麼好忙時,更難過。 不過也幸虧組長的回答,讓我省悟到,人手少工作多,是既定事實,並不會因我的抱怨而改善,反而越抱怨,心情越糟糕,倒不如改變自己的心境,訂好我的工作時程動手去做,那些地方需整修就整修,設備要維修更新就維修更新,該報廢就報廢,器材擺設盡量方便使用者取用。 一些規則制度該建立,就寫書面公告,讓大家一起遵守,能夠請老師和工讀生協助的,不要吝於開口;這些工作雖然需要我付出相當心力,才能看到成果,我還是按部就班做,至於別人看法由他去,做還是我自己在做呀! 其實一開始聽到組長的回答,心裏非常洩氣,我做的這麼努力,卻得不到肯定,他還站在別人立場說話,不過心境轉換之後,心裏舒坦多了,一切工作逐漸上軌道,相信後面接的人很快就能上手,當然更不會像我現在這樣邊做邊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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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山坑道裡的水鬼士官長利燈儉─我的父親
鬼斧神工的戰役坑道─翟山坑道,向來為到訪金門的遊客必訪的景點之一,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透過辦理「金門坑道音樂節」及「百鳥歸巢入翟山」等活動,成功將翟山坑道推向國際,吸引更多訪客慕名而來。今年以「百鳥歸巢入翟山」為主題,邀請到國際知名南管團體「心心南管樂坊」結合兩岸南管樂人交流演出,為金門注入人文丰采。生為翟山坑道之水鬼士官長─利燈儉的女兒,特將父親過往在翟山坑道二十年的故事訴說出,充實翟山坑道史蹟內涵。 父親廣東合浦人,三十八年隨國軍來台,五十三年在成功隊中校大隊長劉雨成磨練下,完成陸軍成功隊第一大隊蛙人訓練合格(如圖),訓練完後,被分發到古崗。民國六十二年陸總部把每個師都有的成功隊編在一起,編成中華民國陸軍一○一兩棲偵察營,營部在料羅,一連在溪邊、二連在古崗翟山坑道(父親常駐地)、三連在馬祖、四連在東引。 父親在海龍部隊待了二十年,拿了忠勤勳章、景風獎章、一等寶星勳章等,並當選民國六十六年國軍英雄的金門戰鬥英雄,是功績彪炳的一等士官長。 民國七十一年我就讀金沙國小期間,參加第一屆金羽獎全國兒童徵文比賽,題目是「爸爸,我為您驕傲」,後來大千出版社將得獎作品編輯出書,內文有「記得我讀一年級時,班上的同學都叫您是水鬼,我會很生氣,不跟他們好。但是,現在我升上四年級了,他們都不再這樣叫您,而稱您為成功隊的蛙人。」及「您說在十天前的一個晚上,奉了命令,和很多蛙人坐著快艇,載了很多月餅,到廈門沿岸海漂給大陸同胞吃。」,當時我本來是寫不知出什麼任務,後來被陳成勉導師改成載月餅出航。去年底金門日報有刊登縣籍散文家林靈的「兩棲老士官長─陶文懋」一文,陶伯伯是溪邊連(偵一連),而父親是古崗連(偵二連),陶伯伯家住官裡,小時候有去過他家。內文有「傳說中的出任務是否非得到對岸去割耳朵、割鼻子,或拿著廈門戲院的電影票根回來交差?「那都是騙人的!但那時候出任務,也曾死過很多人的」。現在回想起來,真不知陳成勉老師怎會想到改成載月餅去廈門沿岸的「梗」。現在想來應該是拿著青天白日滿地紅的國旗,冒著狂風巨浪,和敵人炮火的危險,插上大陸邊緣的島嶼,給大陸同胞帶去了無限的光明和希望,並深人廈門港施放海漂,及完成某項艱鉅計劃任務。 七十二年三月底,父親依然坐著快艇出任務,突然上腹部持續且強烈之疼痛,診斷出是得急性胰臟炎,住院多日先作內科支持性治療靜脈輸液,但病程發展表現為重度急性胰臟炎,三十多年前金門醫療資源不足,只能後送台灣。三、四月是霧鎖金門時節,一連等了十五天,飛機才來載到三軍總醫院,早已併發急性腎衰竭等器官衰竭,最後敗血症藥石罔救。在金沙國小眾師長栽培下,後來我更立志向學,北一女中畢業後考上中國醫藥大學牙醫學系,現為台中市潔宇牙醫診所院長。 九十一年跟隨觀光團回金門時,已是翟山坑道開放的第五年,一到坑道口,兒時記憶湧現,這是父親兩棲偵二連的常駐地。記憶中父親一直住坑道口第三間單人寢室,第一間是文康室,第二間是排長單人寢室,後段是通舖寢室。進去一看,前段單人寢室還保留著,後段通舖寢室已拆除。今年回去舊地重遊,單人寢室已由木頭隔間變成鋁門窗隔間,門鎖著,想像裡面應該是空蕩蕩的。我獨自想這第三間寢室若能擺回父親的功績遺物,甚至只需將父親名牌掛於門上,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擺設,對後人遺族而言,仍感欣慰。 翟山坑道今年以「百鳥歸巢入翟山」為主題,明年若能請曾駐於此坑道的偵二連弟兄們回來,「百蛟歸巢入翟山」,讓海底蛟龍、浪裡白條、神出鬼沒的海龍蛙兵重歸巢入翟山,應該有是一個好活動,建請金門國家公園管理處酌參。(稿酬轉贈家扶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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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美麗的邂逅─巧遇白鶺鴒
「金門賞鳥以水鳥居多,喜愛賞鳥的朋友在慈湖、浯江口、古崗湖到水頭沿岸、金沙水庫、田墩海堤、西園鹽場、太湖以及小金門陵水湖等地區都可以欣賞到生態豐富的水鳥世界。」高雄鳥會網站上有一位愛鳥的朋友 LADIOUS (竹雞仔)大略提到這一分珍貴的資訊。 他還認為如果要到金門賞鳥的話,建議朋友們一定要攜帶單筒望遠鏡比較好,而且以冬季時節為最佳;其所分享賞鳥之經驗覺得如果夏季去金門賞鳥,也許只有栗喉蜂虎以及一些留鳥可供觀賞,可是到了春秋兩個季節,即使水鳥數量不很多,可是卻有很多稀有的過境鳥,因此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盡情享受賞鳥之樂趣。 在浯島賞鳥還得注意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必須了解海岸與潮汐之變化,尤其許多賞鳥地點每當退潮時都會退得很遠,此時由於鳥類距離岸邊太過於遙遠,所以準備單眼望遠鏡是很重要的賞鳥工具。 我們從金門國家公園網站與生態旅遊內容得知,其實在浯島的留鳥和候鳥種類極其繁多,加上是候鳥遷徙過境特殊的地理位置之故,所以是南來北往的候鳥過境必經之路,以致於有很多珍貴鳥類棲息和繁衍下一代,形成一個特殊而美麗的生態樂園。 提到這麼豐富和有趣的賞鳥休閒活動,在台灣鄉下地區也逐漸可以發現很多留鳥與候鳥的蹤跡,顯然在環保概念普遍深植人心之後,這種大自然和諧共生共榮的景致越來越多,好比日前就和美麗的「白鶺鴒」邂逅而有一種極其美妙與喜悅之感覺。 雖然時序進入立秋與白露時節,可是各地氣溫依然壟罩在秋老虎的淫威之下,動不動就超過三十四、五度的天氣型態,一點都沒有出現秋天蕭瑟的氣氛,所以媒體總是發布用電量屢創新高的新聞。 不過在農村和鄉下所感受到的情況,假如和車水馬龍的大都會地區比較的話,由於鄉下空曠的區域有大自然徐徐涼風吹拂而過,所以讓人不會覺得那麼炎熱和焦慮,也許這正是上蒼所給予鄉村人家的另外一種恩賜吧! 由於過了白露時節,所以院子裡那一棵原本果實累累的龍眼樹,尚未採食而殘留在樹上的龍眼,因為過度成熟而紛紛從樹上掉落下來;以前長輩曾經說,如果龍眼果實過了白露之後,不但太過於成熟而且不太好吃,甚至可能會在果實蒂頭的地方長蟲,因此吃龍眼必須更為注意了。 我們在院子裡散步的時候,看到龍眼果實掉了一地都是,彷彿似山丘旁邊布滿小巧而渾圓的小石頭那樣,不但讓院子裡的氣氛倏地熱鬧起來了,而且也吸引野蜜蜂前來吸食龍眼果汁,甚至連一身黑白相間的白鶺鴒小鳥也飛來湊熱鬧。 以往每當我們看到白鶺鴒的時候,通常都是在小溪水附近的淺灘地帶比較多,所以一直以來認為牠們應該是屬於水鳥習性的動物,然而卻在秋天午後的鄉下院子裡和牠邂逅,讓我們覺得特別興奮和高興之餘,不禁思索:難道白鶺鴒喜愛的棲息地遭受人為破壞之故,所以才會轉移陣地而飛到人類居住的院子裡來覓食嗎? 我們從自然鳥類網站所得知的訊息,才知道白鶺鴒還有一個很鄉土的別名叫作「牛屎鳥」,當下覺得這麼美麗的小鳥,為何會有如此草根性的名稱呢?原來喜愛以昆蟲當作食物的白鶺鴒,平常大都漫步於溪水旁邊的砂礫石地帶啄食昆蟲,所以每當看到昆蟲飛過的時候,牠們就會飛起來獵食;尤其以前在農村藉由水牛耕作之時期,白鶺鴒特別喜歡獵食牛糞當中所孳生的小昆蟲,所以在鄉野之間大家就叫牠們為「牛屎鳥」了。 我們看到白鶺鴒擁有這樣鄉土的別名之際,不禁想起還有另外一種植物「馬櫻丹」也和牠們一樣,以前鄉村很多人看到馬櫻丹到處生長,好像似馬路上隨處可見的牛屎一般,所以有人乃戲稱這種開著小花串的植物為「牛屎花」,於是「牛屎鳥搭配牛屎花」在不經意之間便成為動物和植物共同的名字了。 雖然白鶺鴒的鄉土別名不太優雅,可是人們仔細欣賞牠們的外表時,可以看到小鳥的臉和腹部,呈現潔白如雪的白色羽毛,臉部以下的喉嚨到上腹部則為黑色羽毛,至於頭頂到背部和雙腳的地方也是黑色,所以牠們長得像似國際知名品牌那樣,以黑白交錯為主體的極簡美學概念,並且表現出一副落落大方的姿態,在大自然之間快樂覓食與飛翔。 提到白鶺鴒飛翔的英姿,由於牠們的體型屬於小型鳥類,所以飛行的時候頗具有警覺性,而且通常會發出清脆的「唧唧」聲,或者是比較急促的「唧唧唧」聲音。 我們知道白鶺鴒通常出現在平地、山野林地和低海拔的水域地帶,例如農耕地、河床、池塘與堤岸地區,至於在住家附近出沒的白鶺鴒,則更具敏銳的警覺性,所以牠們最大之特色就是不停的走動,即使停下來的時候,也會不停地上下擺動黑白分明的尾羽,其模樣真是極其逗趣和可愛。 我們在院子裡靜靜欣賞著白鶺鴒覓食的足跡,也許是龍眼果實掉落之後,吸引了野生蜜蜂、蒼蠅、和其它的小昆蟲前來享用果肉之外,同樣也招徠了白鶺鴒落腳伺機獵食小昆蟲,如此有趣的食物鏈生態,簡直就是典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情境,更是大自然上演一齣美麗而繽紛的故事了。 當白鶺鴒吃飽了之後,依然踩著警覺的步伐和節奏,在樹底下徘徊了一陣子,然後彷彿似一副酒足飯飽的模樣,鼓著翅膀呈現大波浪形狀而飛上天。 我們看到白鶺鴒在天空一邊飛翔而一邊鳴叫,也許是很高興的緣故,所以和我們所感覺到同樣的心情,因此不禁想起賞鳥的朋友們,在浯島一望無際的水鳥海域,手持單眼望遠鏡欣賞水鳥飛翔的美姿時,那簡直就是一個美麗而令人驚奇的邂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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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土懷情系列莊裡的第一台電視
童年時期在純樸的村莊裡,知識傳達不普及,會訂報紙來看的人屈指可數,家族裡也只有三叔公有天天看報的習慣,外界訊息和知識的流通的另一個管道是收音機裡的廣播。而莊裡的第一台電視機,是榮祥叔女兒的嫁妝,她嫁給同村福貴伯的兒子,算是門當戶對,一台當時稀有的電視機當嫁妝,也算給了女兒和親家們很大的面子。 那時的電視台最早只有「台視」一家,幾年後中視也誕生了,節目時段也不是全天候的。一般中午時段是播報新聞,在我的印象裡台視的新聞主播是盛竹如先生,還有老人家最喜歡的「楊麗花」歌仔戲,以及「轟動武林,驚動萬教」黃俊雄的「雲州大儒俠史豔文」布袋戲,在當時非常的夯,風靡一時。聽說那時候有些卡車司機,開車途中如果遇上布袋戲播出時間,只要路邊有電視可看的地方,就會先停下來看完再繼續上路(那時尚未有高速公路)。 每當史豔文布袋戲播出的時段,福貴伯家擺電視的客廳擠滿一屋子的人,小孩子在電視前就地而坐,大人才有椅子,但觀看的人實在太多,有些只好到外面由窗口看,太矮的小孩甚至是抓住鐵窗掛在那裡看。到了晚間連續劇時間,福貴伯家也很大方,每晚用一張小桌子把電視抬到門口面對著大埕,讓更多莊裡人可以一起來看電視,那個場面不輸給當時看野台戲的人潮,甚至連賣零食的攤販都來了。 晚間來看電視的多半是大人,小孩不太懂連續劇在演什麼?是跟著大人來湊熱鬧,一大群小孩們就在大埕圍牆邊的石頭堆裡上下跳躍嘻鬧。那個年代鄉間晚上是很孤寂的,有了這一台電視後,這裡變得很溫馨熱鬧,也是大家的情感聯誼站,也讓我們成為現在難忘的回憶。 那時著名的連續劇有民國五十八年(1969)中視推出的連戲劇《晶晶》,曾經轟動寶島;吳風和張琦玉主演的愛情文藝片《情旅》,堪稱是台灣第一部「偶像」劇。還有台視的八點檔,親情倫理劇片《星星知我心》,吳靜嫺演古秋霞,是五個孩子的單親媽媽,非常辛苦的養育孩子,但當知道自己生重病,將不久於人世時,分別將五個孩子陸續尋找領養家庭。當時的故事情節和演技,著實賺了我們不少眼淚。記得那時演大姊的石安妮,演最小兒子的可愛童星,就是現在的小小彬和迷你彬的爸爸「小彬彬」,當時他的年齡大概跟現在的迷你彬差不多,是那時一個超萌的童星。 除了這些,那時還有一項很讓國人著迷引以為傲的「棒球比賽」。紅葉少棒隊、金龍、巨人、兄弟象隊。根據記載,紅葉少棒隊是由台東縣延平鄉紅葉村的「紅葉國小」所成立的一支棒球隊;起源於1963年該校的校長林珠鵬因喜好棒球而興起成立正式棒球隊的想法,並邀請當時的紅葉幹事古義擔任義務教練,成立的「紅葉少棒隊」。在各種條件艱難困苦的環境下,還傳說曾經「以石為球、以棍為棒」堅苦的訓練。在1968年與日本隊比賽獲勝之後,該少棒隊成為了從艱苦中站上國際體壇的代表,並引發了台灣在1960年代及1970年代的棒球熱潮。 台中兩支少棒隊,巨人與金龍,1969年金龍少棒隊不但獲得遠東地區代表權,並參加美國少棒聯盟於威廉波特舉辦的世界少棒錦標賽,一舉奪得冠軍。這雖然只是屬於小朋友遊戲性質的棒球賽,然而卻是台灣得到的第一個世界冠軍,不僅台灣棒壇受到鼓舞,對於當時受外在國際局勢不利影響下的台灣民心士氣,也產生了莫大的激勵作用。台灣後來了除了少棒,還有青少棒、青棒,也是台灣三級棒球狂飆,整個社會陷入棒球民族主義狂熱的年代。 那時候到美國比賽棒球,因為美國跟台灣的時差正好日夜相反;1972年,台視前往美國轉播世界青少棒與少棒比賽,所以想看棒球比賽實況轉播就得三更半夜起來看。那時候莊裡的電視不再只有福貴伯家一台,我們家族裡也有了,但是能三更半夜起來看棒球比賽實況轉播的,只有當時還很年輕的小堂叔家,因此每當有半夜棒球轉播賽,我們家喜歡棒球的二哥和大姊,以及三叔公家的那些堂哥、堂姊們,像半夜抓小偷似,兵兵蹦蹦的腳步聲劃過寂靜的三合院大埕,衝往小唐叔家。 不過那時很多經濟較差的家庭裡仍然沒有電視機,當時台灣棒球的熱潮很瘋迷,這些家庭裡的年輕人依然感染了棒球熱,所以「莊裡的第一台電視」仁厚的福貴伯家,滿足了他們的棒球熱,也替他們的童年或青少年時期留下了「彌足珍貴」的回憶,讓他們沒有遺憾和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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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小說】桃花山莊
「滿口胡言,拖下去剁了!」 我正要出口相救,不料蒙面少年亮刀、下砍,動作迅雷不及掩耳。但聽「啊!」一聲慘叫,鄭姓肉販已暈死過去,右膀旁一攤鮮血,少年施以點穴手法止血,另一少年即刻取出金創藥布敷上,兩人動作麻利、嫻熟。 「語彤,今天是第幾隻了?」夫人轉頭問旁邊的少女。 「娘,第十隻。」 夫人臉色一變,接著兩眼渙散,似在過去的痛苦之中難以自拔。 「娘,今天要執行了嗎?」語彤小心翼翼地問。 「是……是該執行了。」夫人聲音有些空洞、無奈。繼而睜大雙眼,目露兇光。聲調突然激昂:「這是妳爹不仁,休怪為娘的不義。」 至此,我大至對事件的來龍去脈,已經有個輪廓。如若我猜得不錯,應是語彤的爹,做了對不起她娘的事,現在夫人要對其夫下重手! 我揚聲說道:「還望夫人三思。」 「閣下是誰?」 「在下楊遠,觀賞貴莊桃花林,擅闖至此,伏乞恕罪。」 「哼,管你什麼楊遠、楊近,擅闖本莊男子,一律斬去右臂!」 我正自心下駭然,不知如何是好。忽聽語彤姑娘道:「娘,他是這三個多月來,唯一通過考驗之人。」 「哦!」夫人不禁對我上下打量著,沉吟片刻後道:「既是如此,就放你一條生路。」 說完,目光掃像兩位蒙面少年,其中一位自腰間取出一個錦盒,旋開錦蓋,取出一顆碧綠晶瑩的小藥丸,送給我服下。入喉即化,一股清甜芬芳之氣霎時滲透週身。片刻之後,我再運氣調息,任脈膻中穴登時通了。當我面色轉趨紅潤,心下即知我中的毒已解。 「你走吧。」夫人道。 「夫人,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你不要得寸進尺,趁我現在還沒改變主意,還不快滾?」夫人突然又揚聲激動了起來。 「娘,楊大哥他……。」 「什麼?妳叫他大哥?妳竟叫他大哥…」夫人聲音昂揚又有些顫抖。「枉費我這半年來對妳的耳提面命,妳難道全都忘了?」 「我沒有忘,您說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可是楊公子不是。」 「罷了。楊遠你說,何事相求?」 「夫人對其夫君似是傷透了心。我師父常跟我說,記住三句話,凡事就毋須煩心。」 「哪三句?」 「算了吧;不要緊;會過去的。」 「哈哈哈……哈哈哈……」夫人突然狂笑不止。「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居然跟我說起教來。算了吧,這麼容易就算了?不要緊。我倒要看看,你未來的妻子,今天勾搭張三,明天勾搭李四,你真的不要緊?會過去的,沒錯,我把她右臂剁了,一切都會過去。」 顯然夫人中毒已深,我師父這三句話她是聽不進去的。 「敢問夫人,不知可否和您家老爺單獨談談?」 「好呀,我倒要看看楊公子對男人能有多少了解。」 ● 這根本是間囚室,陰暗潮濕、四面無窗,僅有一道窄門。屋裡混雜著屎尿氣味。一位中年男子盤作在地,滿腮鬍鬚未刮,臉色有些蠟黃,衣衫隱隱飄出異味。見我進入屋內,對著我道:「不知來者何人?」 「在下楊遠,無意間路經貴寶地,卻發現一宗私設刑場、斬斷他人右臂的怪事。」 「這是家庭隱私,由不得一個陌生人過問。……這個賤婢又再耍什麼花樣?」 「請前輩莫誤會。在下是這三個月來唯一通過考驗的男人,所以夫人願意讓我見他老爺一面。」 「哼,閣下小小年紀,竟有此膽量插足此事?你不知她已瘋了嗎?這麼愛管閒事,當心小命不保。」 「謝謝前輩關心。既已通過令嬡色誘陷阱而能全身而退,在下自當有保護自己之法,前輩毋須費心……在下恩師精通醫理,與師母鶼鰈情深,他們三十年的婚姻美滿幸福,彷彿神仙眷侶。晚輩自小耳濡目染,今日卻聽聞丈夫外遇弄的妻子失心瘋這等怪事,感到好奇,是以前來一探究竟。」 「也就是來看場笑話,是嗎?……好,我在這兒被囚了三個月,每隔三五天就聽見一陌生男子淒厲的慘叫聲,真令我毛骨悚然。冤有頭債有主,這瘋婦衝著我來即可,為何要傷及無辜?還把自己兒女拖下水?」 「原來那兩位劊子手是令公子?」 「唉,家門不幸!……也怨不得人,都是我一手造成。……好吧,橫豎我心裡也悶得慌,我也是個將死之人,你想知道些什麼,你就問吧?」 「夫人不是先斬十人手臂,使你心生恐懼逐日加深,接著會再砍你手臂,並沒有要取你性命?」 「………。」 「前輩的夫人雖然現在有點年紀,但看她的五官外貌,年輕時應該也是個秀外慧中的女子。」 「不錯。我家娘子年輕時的確嬌艷動人,嫁給我之後,相夫教子,謹守三從四德,確實是個賢慧的妻子。」 「既是如此,前輩何以背叛妻子,在外另築愛巢,金屋藏嬌?」 「唉,這就是男人的通病,家裡糟糠妻,看久了就膩了,總想來一點新鮮刺激的。……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我看我說了也是白說」 「前輩此言差矣!在下略懂醫理,男人本質易受外在感官的刺激而喪失理性,在我師父的說法,就是易被野狐纏住,不過也有破解之法。」 「如何破解?」 「只要每日清晨起床前,先將自己的益氣壯陽穴封住,夜晚就寢前再解開,則可對妻子忠貞不二,野狐不侵。」 「竟有這等奇事?…少俠可否進一步指點迷津?」 「這事好辦。益氣壯陽穴主要分布在頭部、腹部、背部和下肢等部位,位於頭部的有百會穴。位於腹部的大巨穴,神闕穴、氣海穴、石門穴、關元穴、商曲穴;位於側腰部的有京門穴等。」「如何封又如何解?」 於是我將師父平時授予我的口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統統說了出來。語彤的父親看來天資聰穎,一學就會。 這間囚室,位於大廳旁,我們談的話,其夫人及子女都聽到了。 「楊少俠……」 這是夫人的聲音,我向語彤的父親作了一個揖,立即返回大廳。 「你說的方法確實有用嗎?」 「這是當然。我師父師母三十年婚姻,感情如膠似漆,全憑此法。」 其實,這是治療好色之徒婚姻瀕臨破碎時不得已之法,為了顧全對方面子,這話我沒說。師父早說過,多數男子都是循規蹈矩,只有部分男子「大頭管不住小頭」,才需每日施以點穴之法。 ● 春寒料峭,夜涼如水。語彤送我走出這桃花迷魂陣。 「楊大哥,白日我對妳做出不禮貌的行為,深感慚愧!」 「快別這麼說。妳也是母命難違,身不由己。」 「小女子在此叩謝大恩。」說著說著就突然對我跪拜下去。 我趕緊一把將她扶起。 「楊大哥,我們還有機會再見面嗎?」 「當然有。每個週末我都會沿著山路到城裡採買日常用品,咱們後會有期。」 說完,向語彤姑娘拜別。我施展輕功回到山徑草叢找到白天我採買的食物,立刻快速回去覆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