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的限時批
了卻一樁心願,卻似增添了一個掛懷,只緣收到一封限時專送。
從畢業三十年同學會起,觸景生情,因人生意,陸續寫了一些詩文,沒有設定主題,沒有特定對象,因緣際會,隨興而書,五年後集結成冊取名《華西書卷-花師人華西情》,因為書寫的主角,都以母校花師、師長、校友、同學為對象。
限時批,由李老師寄來,他是我書裏頭的要角,信也為此而寄。
如前所述,那本書的書寫都屬隨興之作,寫我往來接觸的人情事情,寫我看到聽到想到的點點滴滴。日積月累,一經觸動,集結竟能成冊。
限時專送於冬至那天從南投寄出。李老師真有「巧思」,冬至寫信寄批,隔天抵達鳳山,輾轉到我家,但被我發現靜靜地躺在郵筒內時,恰恰是平安夜。李老師的限時批,成了報佳音的天使。
在接到來信前,下午兩點左右,老師來電告知,他於二十五日南下,要我邀請一桌花師校友聚餐閒聊。隱約我知道,老師絕非隨興而至,他應是專程為書「提前」而來,因為早先他已經說過,元月二日在鳳山的新書發表會,有事北上,無法蒞臨,我心裡面推估,老師此行是先來為書「致意」加持吧?
既然老師交代了,隨即邀請慶文、永璋、二文、怡和、永宏、永和等人,大家聽聞老師要來,都表示會排除其他行程出席。奉老師之名,的確有號召力。
聯絡後,電話回報老師,只聽他問了那些人確定會到,就掛上了電話。師生對話之際,限時批還躺在郵筒,不為我所知,直到我心血來潮,打開信箱,從一堆鬆散膨脹的廣告紙下面發現它的存在。
原來,老師決定南下之前,已請信使限時通報。但為什麼今日幾度電話,老師沒問我收信與否呢?我想,或許又和他的心境有關,這也是我掛懷之所在。
書的主角顯然有話如梗在喉,不吐不快,但欲說還休,只好寫信抒懷。
看信,我反而有些沉重,老師說看了我的書「既感且愧」,尤其是「過譽之詞,令我汗顏」,他更且表示不敢來參加新書發表會,因為「怕人笑而無地自容」……。
拜讀老師的信,我更覺不安。原來,我的書寫竟然給老師惹來這麼多困擾,而這些心裡頭的話,其實,老師老早幾度向我隱約提過。看來,是我遲鈍未察,其罪在我啊。
李老師為人師表作之師、作之親,我們公推共認「永遠的導師」,絕非溢美之詞,太多學生被他照拂,即使畢業多年,仍然銘記在心,老師的家門常有昔日門生拜訪的身影。我也只是因為老師的親和力,多了幾次與他相處的機緣,見聞之下寫了幾篇感懷。從前,老師照顧學生是善盡人師的責任,此後,學生保持密切互動應屬合情的回饋,兩者之間都是無心插柳而柳蔭自成風景。
老師何愧之有?如其有愧,豈非我罪!
師生又要再見,敬愛的老師,恕我有違您的囑咐,收到您的信,我必須回信稟報;明天師生會,聽您說話,聽大家的心聲,感動之下,我還是會情不自禁地再寫我的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