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大姐頭的二姊
談起二姊,家人都肯定她的勤樸認真熱誠。嚴格說起來,她才是家中的老大姊;而原來的大姊是父母的養女。她雖然常是一兩個月才回娘家,但每次回家,除了雞鴨魚肉、蔬菜、素料、肉粽等等,塞滿家中兩座冰箱外,還帶回來醃製的脆梅、嫩薑,自己種植的幾種蔬菜、幾大串的芭蕉……,讓我們省了不少菜錢和水果錢。還採購父母和家人的新衣;我的許多高檔衣服,有不少是她購買的。她廣結善緣,就連拿回家的東西和衣服,也會分送左右鄰居,很像聖誕老公公到處送禮物。
二姊信仰虔誠,每次回娘家,神桌上都擺滿她購買的各式各樣的水果,虔誠敬拜家中的神尊。她說在異鄉,如果遇到不如意事,都在那兒呼請家中的神尊協助,每次都能獲得圓滿解決;她津津樂道奇蹟的往事。
早期的她跟著父親和村裡的插秧團和割稻團南征北討。後來因桃園大湳人,希望介紹一位比較勤快的割稻姑娘,二姊夫相中二姊,因而下嫁北台灣。二姊與二姊夫在大湳菜市場販賣南北雜貨,靠著她對人的熱情和真誠,生意做得不錯,也結交了不少好友。她把一家老小的生活照顧得很好,如今兒子各有婚姻事業。早年,她因家境之故,國小未能就學。十幾年前,她進國中就讀夜間補校,識字成長,充實自己,還利用夜間去學游泳健身。如今的她已超過六十,依然那樣的有活力,不顯老態。
老家三合院屋後有十幾坪的菜園,都是二姊整地鬆土,撒種耕耘的園地。不論晴雨或嚴寒天氣,她總是一把鐮刀和鋤頭,除草,澆水、施肥,照料許多正在成長中的蔬菜。她時常購買高麗菜、茄子、綠花椰等的菜苗,以及如:紅蘿蔔、杏菜、大白菜、香菜、茼蒿等等的種子,在整地後的菜圃撒種種植。她也在菜園旁的圍牆內種一排紅、白甘蔗,每次她回來,都替我們削甘蔗,讓我們一家人都有甜滋滋的甘蔗享用。她說,甘蔗是窮人的補品,早年爐灶內煮飯菜之餘,能燒烤甘蔗是很不錯的。我還記憶猶新的是,母親烤甘蔗。溫熱的甘蔗吃起來滋味特別不一樣。她不時購買回來幾種她已經吃過而深具療效的藥草,把藥草與甘蔗一起烹煮,在藥草的苦味中有一股自然的清甜,是頗令家人喜歡的飲品。
在當年五○年代,家貧,二姊就帶我們幾位小蘿蔔頭,在秋冬季節,有時在酷寒的西岸嘉南平原上,剛收成的田地上,撿拾落在泥土地上的花生和甘藷,都能滿載而歸。
她十七、八歲時,就到到桃園中壢的工廠上班,賺錢貼補家用,供給我們兄弟妹的學費。她從不邀功或宣洩不滿、不快樂的情緒,總是面帶笑容,與人和善,頗得人緣。每次她一回家,家裡總充滿喜悅的笑聲,直到她返北。她伴我們一家人成長,給我們溫馨幸福的感受,一直到現在,她都是一位讓我尊崇的二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