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一隅遇見西湖之美
短短五天,讓我對杭州西湖留下很深刻很美好的印象。很感謝在杭州唸大學的寧波女孩陪伴我一起遊覽盛夏西湖、雷雨西湖。這年在屏東大學當一學期交換生的她在杭州市,邀約我到當地旅行,加上我也是想去傳聞的天堂杭州西湖,趁著換工作空檔,西湖的美與主人熱情促成這次行動。
因為主人還是學生,我們行程一切從簡,但該玩的、該去的,都有玩到,只是西湖很大、天熱又多雨,我們將行程切成幾天深入的逛,每天都走很多的路,33度的西湖讓我們流了很多汗;大雨紛飛的西湖讓我們一身濕涼、衣鞋浸水,每天回飯店都感到腿不是自己的了。
西湖是G20高峰會舉辦之地,那幾天所到之處都看得到杭州政府嚴格管控城市以防任何恐怖攻擊,例如在蕭山機場搭公交到市區前被迫讓保安檢查礦泉水,這是我進入杭州前的第一次震撼,妹子上車後提醒因為G20,幾個月內市區頗嚴,果然之後幾天在杭州地鐵站、國家古蹟景點入口處都得先經過警察特勤等人員檢查背包與礦泉水,地鐵站標語這樣寫:「請自覺接受檢查」,這種標語真令人不快,杭州政府在安檢方面滴水不漏,讓我體會到這個政府的特色是為求安全,執法「過當」,有時候總覺得城市在戒嚴。
也許我有這類入境隨俗的「自覺」,反正只是旅遊幾天,個人事小,城市安全還是重要,於是進入地鐵就自然地脫下背包讓執法人員用金屬探測器掃描。
不過,我不因政府嚴管而興致減少,畢竟我對中共還是有認識,反而體驗共黨「作風」而興致高。不過政府安檢也讓我霧裡看花,比如在運河廣場看到一群特勤騎重機反覆繞圈子,不知所為何事,讓人傻眼,可能是繞一繞好跟上面交代辦好事了的表面工夫吧!
表面工夫處處可見,比如京杭大運河兩岸垂柳如煙、景色美得果如詩中意境,第一次見到無數柳樹在河邊綿延數里、無盡柳枝垂入河面令人醉心,堪稱滿分美景,但政府想進而觀光化、行銷浪漫運河,刻意在原有柳樹垂吊假柳枝椏置入LED燈,只因如此運河夜色才得以斑斕,好讓遊人如織醉倒京杭運河。
我是首次親炙浪漫運河的遊人,即使沒有燈飾,江南運河本身就是烈酒,夜色依舊能醉倒我。只是形象工程增添了一些杭城美色,如果夜色洽到剛好,是一絕,可列入杭州美景之一,如果氣氛多了、刻意了,那就太表面,反失運河古味。
不過,在夜裏河邊漫步,兩岸斑斕景中,早不知今夕是何夕,特別在御碼頭邊,彷彿暈沉沉踱步往清朝盛世走去;遇見客船緩緩行進,想像船艙燭光蔓映柳生與青樓女杯酒交歡,而我遍尋不到月娘訴說情懷,寂寞爬上心頭,欲言什麼,隨書漢隸一詞未果,聆聽蟬水聲,放縱一夏夜。
如前文所提到的,杭州城內安檢非常嚴格,每座地鐵站、當地名勝風景內都有不少公安警察、特勤安保等執法人員在執行乘客安檢。
共產黨政府在社會維穩方面的執法重點,是執法人力配置耗費的國家財政支出能確保穩定,因為中共每座城市內都需要大量人力從事維穩工作,如此多的執法人員其實在中國也見怪不怪,因為中國是警察國家,社會維穩經費占中共國家總預算都是一筆相當大的數目。
在杭州,因為近期有G20峰會,對杭州地方官來說,在G20峰會期間如果在城市管控上能成功維穩,讓活動順利圓滿結束有政治上正面積極的意義,這個政治意義在於峰會期間,地方政府的高規格社會維穩如能讓每個環節不出紕漏、不發生恐怖攻擊,藉此突出地方治理績效,換言之,地方官如確實辦好G20、當好東道主,在黨內有助於確保其官場上的仕途昇遷。
簡單說完了維穩,在杭州市,居民清一色騎環保的電動車,妹子說20年前還有機車,現在都淘汰了,改成環保的電動車。但我覺得,杭州市民接受電動車除了政府推廣,也有一部份因素是戶籍制度,因為城市居民除了旅行外不可能在鄉村落戶,不太可能騎去遙遠的鄉村。其次,電動車速度不快適合短距離行駛,這與城市運輸便利性結合。戶籍制度與城市運輸兩種因素使然,電動車自然被市民接受成了市區日常交通工具。
除了電動機車,杭州公車是一大亮點,也許適合在臺灣城市推廣,杭州市公車有兩種類型,一種是天然氣公車,另一種是充電型公車。尤其充電型公車環保零排碳量、穩定性高,適應多雨潮濕氣候的杭州,相對也適合多雨潮濕的臺灣。
杭州市公車座位區、語音廣播站名與臺北市公車雷同,不同的部份是,杭州市公車沒有設計下車鈴,不像臺灣的公共運輸巴士要按鈴才能下車,杭州市城市運輸當局規定市區公車司機必須每站停車,司機如果違規不停須受處罰。簡單說,在杭州市區,只要民眾上車,不用按鈴,只消等待就能順利下車,這是很便民的措施。
搭公車或地鐵到龍翔橋站往湖濱廣場就能遇見絕美西湖了,絕美西湖著實難以一一描述。走經斷橋,想著在寒冬殘雪中,許仙與白娘子在此千年邂逅,一見鍾情的永恆;走入雷峰塔上,遠眺西湖的水讓多少年輕男女為之癡醉;漫步長橋,細雨中打傘回味梁兄祝妹他倆一往情深的送別,僅一會兒就走到橋的另頭,體會到相愛在長橋聚少離多,分手總在橋邊孤獨亭。
在西湖駐留的幾天,梅雨季剛好也到西湖敲門,有時不見柳蔭,只見柳霧,我在柳霧中登上小船,當船家緩緩操槳往三潭映月而去,靜靜地留戀江南迷濛煙雨而想像無數詩人在湖面撈月;我數著文豪蘇東坡築的堤有六道石橋,南邊第一座情人橋下,兩人互許誓言的臉龐也對遊人傾訴永恆之愛不歇。
岳廟旁,雨濕了嬌蓮,卻仍妍麗綻放;一路走回蘇堤旁花港觀魚,流連「梅花三弄」劇中景、林徽因紀念碑,想起徐志摩的情詩柔情蜜意,離了俗世卻真誠;稍稍放了晴的午間陽光灑了一些金絲,湖面柳絲也抹了些淡金。
經過河坊街市集,下午登上杭州城隍閣,終於看見了西湖夕照、霧鎖雷峰與絢爛的杭州夜色。西湖湖面上的輕柔波光映入眼簾,不久西南方再次飄來了霧氣,西湖順勢下了微雨,蘇堤旁的雷峰塔此時已經埋入江南煙雨中。
霧鎖雷峰景緻深深令人著迷,而茫茫霧氣已飄經西湖,到達杭州市區,但波光還在湖面上逐流而漸隨夕照黯淡,眺望陣陣雨絲臨入西湖面時,霧雨交融讓西湖之美進入了傳說中的江南極致之美。
西湖夕照的美短暫,卻永恆難忘。當夕照沒入遠山之際,緊接登場杭州城的美色,杭州夜色不比上海浦東豪華美,但努力展現他想展示的美,北城區的金融大樓顯目且傲立眾杭城大廈。我在城隍閣樓,花了時間比較西湖與杭州,它們絕美但稍有不同,主要在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