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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學者的浪漫情懷序──《影子與我─楊巽詩集》

發布日期:
作者: 張國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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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巽是我同鄉也是我高中學弟,他寫詩,但我們並沒有深刻去注視他。詩壇很窄,家鄉不也是很小的一個島嶼嗎?可為什麼我們彼此之間錯過那麼長的日子,沒有在詩壇或家鄉相遇交心過?非僅於我吧,即連2016年黃克全兄所主編出版的《金門現代文學作家選-金門現代詩人》,除了沒有挑選楊巽詩作外,在其〈寸筆丹心-《金門現代文學作家選》編撰前言〉也不見楊巽名字。
大年初三在陳昆乾校長的府上,我與他首次見面,我問他為何找我寫序?他聊到高中時就讀過我的作品對我早有仰望,我愧不敢當。經深究原來他是在民國67年主編《金中青年》第五期時,讀到我發表在該期的兩首詩:〈瘋婦之一〉、〈瘋婦之二〉(寫於民國63.6.16,64.1.3修正)。我民國64年金門中學畢業,推算民國67年我還在就讀國立藝專且行將畢業,估計當時應是以校友身分受邀給校刊兩首詩稿的,總之這兩首詩發表後我也沒見過該期刊物樣書。秉訓近日掃描了年少這兩首詩作的電子檔予我,人年紀一大,一些年少的事有機會重新回溫一下,也讓人不勝感懷。秉訓是《金中青年》第五期編輯,我則是創刊號或前二、三、四期的編輯,也算是開基功臣吧?沒有那些舊物提醒,一些記憶也開始模糊。秉訓在該期「代編者言」引用《浯潮》第二期陳弘儒評論的文章,提到:「我們勸『金門文藝』的同仁應多向『金中青年』的同學請教」,所謂「金中青年」的同學,應該係指民國62-64年編輯《金中青年》的許坤政(已歿)、許丕達、我、以及張國英等人吧,當時刊載於《金中青年》期刊內文稿,寫作的尚有許維民、蔡振念等同學。現在偶一回顧金門文藝發展軌跡,深覺若有甚麼值得書寫的文脈,我認為最不能忽視的應該是,除了金門日報副刊、蔡繼堯老師在金門救國團辦的《金門月刊》之外,最不能遺漏的應是金門中學學生主編的《金中青年》期刊,以及金門旅臺大專同學會主編的《浯潮》年刊,該年刊我曾主編過第四期,秉訓與楊肅民和呂坤和編的則是七、八期。現在想想我與秉訓既有這麼多的文藝發展交集點,為何人彼此皆沒見過?不曾交集究因彼此各自內向的個性及人生某一時期的困頓使然嗎?總之,直到秉訓寫電子郵件向我邀稿為其詩集作序,又隔數月才拉開這時間的序幕,重返少年橫槊賦詩、激情與理想的情事。英雄出少年,我一直抱憾楊巽不應該被埋沒的。
楊巽,本名楊秉訓,是浯鄉優秀人才,年輕時進入國立臺灣大學就讀並直升經濟學博士,現任職淡江大學經濟學系暨產業經濟研究所。五十七歲已近花甲之年,仍然寫詩,經濟學主業之外,其平生最大嗜好則為文史閱讀。他自稱情感專一,人事家國皆然。然而,我猜想秉訓作為經濟學者,恐偏於人文科學甚於社會科學多一些,經濟學的理性思考及社會關注仍然掩蓋不住他內心幽微一面的發光,也即在此種衝突之下詩歌方為存在。詩人介入現實的一面,從民國78年發表於《笠》詩刊的詩可見開始,金門經驗、生活環境、存在哲學思考、生命的基礎都成為寫詩的立基點。
此詩集收錄,大部份是從民國100年至105年所寫的近百首詩。尚包含有些早於民國78年所寫,更早於民國66年或者詩興起草,詩作保留數年後修飾完成的總集結,亦包括其極少數僅見於《金門縣作家選集新詩卷:仙洲酒引》之作品。一位經濟學者懷抱著浪漫情懷寫詩,想必寂寞,既無利甚至無名可圖,其所為何來?莫不是勇於受謬思召喚,甘於青燈下踽踽行走於文字阡陌,如今中年之後猶能堅持謬思信仰,擎起詩筆書寫不懈,畢竟不多。許多詩人寫詩發端於青澀少年期,成名於青壯期,像楊巽此詩集大部份集中於近六年的後中年所書寫,確實是一個異數。楊巽能如此認真對待他的詩作,系統記錄並結集,以《楊巽詩集-影子與我》命名共肆輯的打字影印稿,早在半年前完整寄給我,我因個人私事延宕不克立即為其撰寫序言,而延至今始能專心閱讀,實有愧疚。眼下,讀其詩、觀其量,我不由得感動莫名。
是的,看看他寫的這些詩、發表的時間,正是我於詩壇逃遁,隱身於大學學術圈子裡,甚少寫詩、發表詩,更少讀詩的空窗期。但這不是唯一的理由,楊巽何嘗不是渾然委身於高教的殿堂以春風化雨?我自忖人生激情或熱情已漸趨式微?或更大的原因來自於個人對詩的閱讀越來越有所要求,確認詩作為文學藝術中最為精微的載體,保有某種近乎崇高的敬謹。詩一方面反映了現實人生的精髓,一方面透析了精神層面的深不可測,而其文字語言之運用掌握及音韻、聲籟、行氣、結構等之掌握,需要具有高度的聰慧和靈敏隨著個人之內在底蘊而發揮。但我有一段較長時間已未讀到一些靈光乍現或令人低迴再三之詩作了,並由其文字閃爍中所帶來的讚嘆和滿足感,對於詩,有時最無法忍受的恰是平庸或無所感或不可解的詩作。事實上詩的無理之妙、不可言說的理趣和天趣,有時更接近禪的一種頓悟。對於楊巽長期作為理性的社會科學經濟學者,如何能脫卸現實的表象及沉重外衣,以詩之浪漫情懷無所為而為,則頗令人好奇。
楊巽何時開始寫詩,我並沒有問他,但在這本詩集裡,我見到他最早的詩為下面此首:〈秋興一首〉,由其標註的年代來算,應是高中三年級所寫。
民國六十六年夏舉家遷臺,獨留我在鄉完成高三學業。大學聯考壓力之下,季節更迭,不免孤單與寂寞。多少初嚐詩意,誌之以供珍藏。
深秋了!
我把西風望進
鼓鼓的家書卻被幾本「突破」
擠扁
(民國66.11.7寫,71.5.10修飾,刊載浯潮第8期,100.7.26改序並註)後註:突破,參考書名。
此詩如他所標註的年代及自序,某種程度由其心靈的孤寂轉而發抒為詩,少年已初嚐詩意,且懂得寫詩,估計其人應該一輩子都不會離開詩。果真如此,以今天觀之,距離那作為金門高中三年級寂寞少年所寫詩的背景,已然相隔數十年矣。當年獨留孤島上一人獨坐孤燈以應付聯考,力求突破人生歷程困境所寫,彷彿歷歷在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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