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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街的變調

發布日期:
作者: 林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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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重慶南路一段令人不勝唏噓,書店已寥寥無幾,「金石堂」城中店已熄燈,那麼這條街還剩下些什麼?
這條街在清代稱為「府前街」,因為沿路坐落許多政府機構,一女中和女師專也位在街上。六七十年代是它的全盛時期,整條道路映入眼簾的幾乎都是書店的招牌,屋簷走道遍是書報攤。除了文人墨客問津,學生們放學也駐足瀏覽,假日更成為文青的散步區,熱鬧的程度不亞於時尚商圈。
迄今許多書店還很清楚地記得,從總統府往忠孝西路的方向走,「東方出版社」是小學生和家長的最愛,也是台灣兒童文學的發源地。民國34年台灣光復後,留學法國的首任市長游彌堅邀約集資,在「新高堂」的日本書店舊址成立這間書店,並且在它成立8週年時出版「東方少年」雜誌,成為老師們樂於推薦的讀物。
它的隔壁是銷售科技工具書的「新陸書局」,對街是大陸遷台,出版大學教科書的「正中書局」,然而,這兩家超過一甲子的書店已然萎縮。附近原有幾間專售英文書的店,猶記得「淡江書局」出過一本「少女安妮的日記」,多年前我去阿姆斯特丹旅遊,在安妮紀念館的閣樓看到展覽的中譯本,一時感到非常親切。
衡陽路和博愛路是「書街」的延伸,後來被勒令停業的「文星書店」曾經是西方思潮的前衛傳播者,也是李敖早年擅場之地,當年買的「傳統下的獨白」口袋書,就是欣賞他的狂放不羈。虹橋書局是老字號,以出版英文書起家,出國唸書前讀過幾冊很管用的「美國話」,雖店面已他遷,但這套暢銷書一再翻印,歷久不衰。
襄陽路與重慶南路之交是「遠東圖書公司」,因出版英漢大辭典博得聲名,它針對需求發行各種適用的版本,獨佔市場。然而,自從Goggle提供了電子辭典,這種工具很快地被淘汰,當成廢紙丟到資源回收桶。記得以前的高中英文課本有三個版本,分別由三家書店印行,編者包括趙麗蓮、英千里、梁實秋,後者正是為遠東主編大辭典的學者。
過去重慶南路有四大書店,如今僅剩下「世界書局」佇立原地;至於19世紀崛起於上海租界,被稱為中國出版業巨擘的「商務印書館」已遷離市區。最早對這間百年歷史書店的耳聞,是王雲五發明的四角號碼檢索法,半世紀前鄰居朋友贈送我兩冊「辭海」,當時不知貴重,後來開始寫作方知其實用。
街的起端曾經有一間已被裁撤的「台灣書店」,以前國立編譯館編篡的初高中課本,包括國文、史地、公民等都委由該書店發行各校,封面印有古代馬車的圖案。這些教科書的內容皆經過學者專家的精選,版本全國統一,後來開放給民營出版社承印,有失嚴謹,近年更因政治因素動輒調改課綱,將教育當成兒戲。
高中時,逛重慶南路的書店覺得是一種享受,雖然口袋不夠深,但可從回頭書堆中挖寶,累了到懷寧街喝一杯「公園號」的酸梅湯,或點一份「三葉莊」的三色冰淇淋,餓了就到漢口街吃一碗牛肉湯麵。置身浩瀚的書海感到謙卑,買不起的書,出社會後到二手書店反覆尋覓,時有驚喜的收穫。
寫詩的日子我最喜歡到衡陽路的「田園」沉思,那裡是台北市少有播放古典音樂,氣氛爾雅的咖啡廳,另一個原因是在那裡約會過。當年女友十八歲生日,我用省下的零用錢買了「羅蘭小語」、「茵夢湖」、「尋夢草」等三本書當作禮物,十幾年後在東區街頭邂逅離了婚的她,不禁想起這段附庸風雅的少年往事。
國人似乎不再重視閱讀,學校也不要求學生寫讀書心得,縱使是暢銷書也很快下架。歐洲旅行時常在地鐵上看到手不釋卷的上班族,如今每日捷運車廂所見,坐著的和站著的多是滑手機的e世代男女。隨著網路書店的興起,買書的人口愈來愈少,書籍必須是紙張印刷的,纔有實體的質感。
欲評價一個城市的精神內涵,端看它的書店多寡。人文氣息的書店逐年淪陷,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商旅或餐廳,整條街失去了文化的平衡感,繁榮雖在,但已顯得浮躁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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