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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小金門段記

發布日期:
作者: 歐陽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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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四十六年十月至民國四十七年二月,此段時間,我是服務於小金門─烈嶼鄉,當時我擔任的職務,是烈嶼鄉民眾服務站的主任,在當時,小金門是與中共作戰最前線的地方,除了大膽和二膽之外,再來就是小金門,除了軍人之外,凡行政人員或公教員工等,大多數的人都不願意到那個地方去,尤其當老師的,所派去的,除了應辦行政業務人員外,凡是新添任教之工作者,都是派師範剛畢業的老師去,為什麼呢?因為舊的都不願意,舊教師在社會上,比較有人際關係,冒險的事,可以交給年青人去幹,他們以老資格就可以應用人事,拉攏派系,有此之情,有些被輪派到小金門去的老師,因為他的家庭環境很好,那時,他為躲避風險,就辭職不幹了,只有那些為生活,為求得一份工作的老師們,就要乖乖接令往行。

以當時的金門老師,大家都不願意到最前鋒的小金門去服務,而我並非教師,就沒有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了,而為什麼我會到小金門去服務呢?原我的職務,是在自己的所在地金山鄉民眾服務站的主任,但因被人整了,所以才會到大家都不願去的小金門。這個會去的原因,說來也有一段曲折。經一事,長一智,受了這次的打擊,使我增進了不少的社會經驗,在社會上的人,有善也有惡,有惡也有善,在社會者的心態,很難摸清,有之善中有惡,有之惡中有善。我會被整,檢討之下,是我自己經驗不夠,凡事正直,不會圓滑,也最討厭諂媚的人。

記得民國四十六年,六月二十一日,我由金乘軍機要到台北革命實踐研究院受訓於出發的前一天,當時有一位金門酒廠的葉課長,他是兼任金山鄉民眾服務站的常委(我是金山鄉民眾服務站的主任),他可能有意也要爭去革命實踐研究院受訓,而受訓名單已經由兼任特派員劉玉章將軍頒發出來了,無法更改,因之,葉常委就找我的麻煩來了。原我接到受訓之公文後,就拜託了金水村盛忠民副村長,幫我代理受訓期間處理一切的業務。翌日,飛機要起飛了,而葉常委就跑來找我的麻煩,要查這個,也要查那個,說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可以,就問我職務代理人方面,我說,早已找到,有人要代理,他問是誰?我說,金水村盛副村長,他用不相信的態度對付我,結果兩人在辦公室(設在古崗村)有話說不清,直到中午,天氣又很熱,那時候也沒有電風扇,兩人話多了,也流了滿頭大汗,到最後,他還是不相信我,事逼無奈,兩人就用步行走到金水村的村公所去問盛副村長,有沒有答應要代理我的職務。盛副村長說有,他就問盛副村長,你敢不敢負全責,盛副村長說:「敢」,他又再問,立約簽字,你敢不敢?盛副村長也很講義氣,大聲的說:「敢」,他就當場寫立約書,盛副村長也當場簽名給他。這時候,他也無話可說了。

從古崗村,又是中午天氣很熱的天氣,他要我跟他用步行走到金水村來問只代理一個多月的職務,結果被盛先生以正義壓退他,這時候,他無其他的方法了,就來個柔的,他對我說:「明天我派酒廠一部大卡車送你到機場」。那時的機場不是現在尚義村,而是在料羅村再過去的東西村,假使從歐厝(我家)走路去,起碼要好幾個鐘頭才會到,這時候變成我不相信他了,他所說的,不曉得是真的或假的,又看他剛才與盛副村長那種態度,我內心也火了,當他剛說完明天要派大卡車載我去機場搭機,我也很不客氣當場回答他,我說:「不必了,我明天要用走路的到機場」。其實,那麼遠的路程,走路是不可能的,那時候的金門,根本也沒有計程車,交通工具,固然重要,但遇到這種不近人情的主管,他要送了再好的東西給我,我都不會要的。

那時年輕,對事情的看法與做法,與現在年老的看法與做法,均不相同,年輕之期,血氣方剛,心地耿直,處事不會圓滑,見不慣會心直口快,應對剛直,易得罪人,可能從那一天起,他已經排佈陣局,欲陷害我。而我自尚不知,乃以誠心誠意,處理應行之務。

每當清靜閒思,我會想起葉常委那個人,是一個勢利眼很重的人,以當時他的年齡也很大了,從大陸退到金門來,又獲得了職業很固定的金門酒廠課長這份工作,各方面的見識,應該是很豐富才對,而為什麼要整一個出社會不久,社會經驗不足的青年人。我觀察他的心態,是一種對上拚命打馬屁,對下拚命用壓力的方法來對待人。在社會上,說來也很奇怪,有那麼多人,真的沒有眼光嗎?有的人用諂媚可恥的方法待人,有的人也會很不知恥的接收人家的諂媚,因此之故,才會造成社會黑白不清,是非不明,而終受害,乃是國家與國民。

當我從台受訓歸後,馬上到工作崗位上班,會見了葉常委,看他的表態,待我也很客氣,而他用了笑裡藏刀,存心要整我,我尚不知,他所用的方法,是不斷的向上級打小報告,背後挖我的工作不是。其實,在當時,我的工作表現很好,與全縣各區作比,我是一部很優良的發動機,而有心人會想辦法將一部好的機器去跟人家換一部普通的機器。在那時候,小金門的民眾服務站,是由開鄉長兼任常委,主任是史應武,兩人可能年大老怪,又尚未建立家室,所以經常吵架。上級知道此情,找無機會,將他們兩位,設法分開,正好,我上了人家的圈套,有心人想害我,上級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那邊(指烈嶼)既不和,這邊(指金山鄉)既不睦,順此機會,來個互調。被調之前,也很守密,我一概不知,直到公文,送來我的手上,我才知道。

公文既到,我也無話可說,雖然明白,這是被暗箭傷人而所行,我為了要吃這碗飯,再不高興,也要準時去報到辦移交。那時我內心是很痛苦,我的母親知道我被調到小金門去,她的內心,比我更痛苦,我從小至大,從來沒有離開過她,這次到小金門去,等於後方調到前峰,雖然大小金門,相隔不遠,但在戰時戰地之環境下,且是一水之隔,早晚難以互相照顧,因之,母親的眼淚,乃以不斷的流。我是必須服從命令,準時報到。內心雖然很痛苦,但仍須利用晚上到水頭去搭船。(因怕共軍大砲射擊,船都是利用晚上偷渡過海),參與光明偷渡至小金門。

民國四十六年十月一日,我離別了家鄉,要到小金門去,因為船是在晚上才會開,我預約了董開元(他當時在烈嶼鄉稽徵處服務),於傍晚,我先到古崗村去找他,兩人就由古崗村坐車到水頭村的碼頭等船。等到天黑之後,船才敢開,到了很晚,才到達工作地區─小金門。到站後,我身體很疲倦,又想起了臨別家庭時母親顏容之苦情,因此,我的內心亦感覺很不自然。在夜間睡覺時,雖欲眠,而眠不深。想起當時,為了一份工作,也是慈母最不願意我去的地方,因為她擔心我的安危,她認為那地方是最前線的地方,最危險的地方,所以她的內心,才會那麼關心,那麼不放心。她的苦心,我想起了她,引起了我內心的難過,實在無法形容。人生的溫暖,什麼地方都比不上家庭的溫暖,世間人的慈愛,什麼人都比不上慈母的慈愛。當一個人要離別家庭的時候,才會體會到真正最溫暖的是家。

因為我是初次離開家庭到異地去做事的,又初次所到的地方,亦是戰時戰地最前線,最危險的地方,所有經驗,所有情況,所有的一切,也是剛開始的工作,加上離鄉背井,心情落寞,這樣下場,自己也認為不是根本辦法,因之,在苦悶中的數日,暫不做事,即找朋友與同學聊天,以防積悶再起,防憂重來,於十月二日(初到烈嶼第二天)晚上,我與黃祝願(他當時服務四健會),董開元兩位同學同談笑歡喜,至深夜,回後睡覺,方得很好睡,從此體驗,當一個人離家思親,或有憂悶之積,最好多找友誼,這種作法,是會有幫助的。

待辦移交,因手續無完整,須再等待,致數日中,無事可忙。余即坐待自玩,亦與友人談笑。無事之時,若無設法打發時間,或以自作消遣,對於自身思家的人,日子一定會很難過。而因當時,自我安排,雖是初到,人地生疏,幸乃尚有老同學,於數日後,生活尚感自然。但是,戰地竟是與共軍作戰的地方,無砲戰時,此地軍民,均過平順之生活,但若砲戰時,軍民即提高警覺,各備應戰。在當年十月四日下午,烈嶼有聞砲聲,軍方放出警報鐘聲,軍民除有任務外,餘者盡速疏散。

前線的生活,是戰鬥的生活,前鋒的工作,是警覺性最高的工作,以當時的情況,凡有經驗者,認為是一件很平常、很普通的事情。但青年人,只可鼓勵、不可打擊,否則,他們會採用消極應付。記得那一年,大金門有三位心不甘、情不願的青年,都被調到小金門去,一位是我,一位是任稽徵處的工作,另一位是當老師的,三人同睡一個房間,某天上午床上得知,大金門縣府督學到小金門去視察,三人工作不認真,都在睡懶覺。其時心態,只怕管,不怕官,那位當老師的,很快就起床到校。我們兩位,照睡不誤,為什麼?心情不好,督學管不到稽徵處人員。我說,民眾服務站縣長也管不到。因之,兩人繼續照睡。

事至於今,將登五十年矣,當時受人整,我想不通,現在,我想通了,若無受了打擊,人性的惡劣,社會之經驗,我永無處可得知。同時,為了不忍慈母內心的痛苦,獨自在家淚流,明知辭職會失業,我還是堅持。還好,若無辭職,過了五個月後,「八二三」砲戰了,我在烈嶼,那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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