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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樣的孩子

發布日期:
作者: 南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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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前教的國中班級要開同學會,我也受邀參加。
在同學會時得知一個學生,就在住家附近的菜市場賣海鮮,所以往後我若到菜市場,總會多繞一點路,去看看這個賣海鮮的學生,當然也會照顧他的生意。看他用力的叫賣,親切的招呼客人,汗水不斷地從他的額頭滑落,使他不時得用袖子拂去臉上的汗水,我心裡在想:這個孩子真打拚,完全顛覆國中時他的形象。如果國中時教過他的老師,對這個孩子後來的轉變,應該也會和我一樣的驚訝吧,畢竟他曾是每個任課老師都會來跟我告狀的孩子啊。
近三十年前,他還是一個令我頭疼的學生,來自單親家庭,他在校大錯小過不斷,為了他,我變成訓導處的常客。學生的媽媽在特種行業上班,每次這個學生有狀況,我打電話給他媽媽時,媽媽來到學校時,都是一臉的濃妝,頭髮set的很有型,而媽媽對孩子在校脫序的行為,都是感到很無力,每每要求我,如果用打的就會乖,就盡量用打的,她不會在意,表明了她拿這個孩子也沒辦法。又說她的作息跟孩子完全相反,也很難去管教他,語氣中透露不少的無奈。看到媽媽如此的消極灰心,我只能以一個老師的角色盡量帶他,恩威並施,看能不能將他導入正途。所幸國中畢業之後,他進入職校就讀,除了愛玩,愛交女朋友之外,倒也沒有出什麼大差錯,這讓我稍微寬心,否則我還真怕他會走歪路。
這個學生除了在菜市場賣海鮮外,下午就轉到黃昏市場賣菜,他每天凌晨三點多起床,晚上十二點多才能入睡,問他不累嗎?他聳聳肩跟我說,要養家哪!媽媽已經老了,也帶了一身病,媽媽年輕時努力賺錢養他,現在換他要養媽媽了,同時他也還要養老婆和兩個孩子,而他再怎樣辛苦,也要用一雙手撐起一個家。想想這個孩子國中時的吊兒郎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很難想像現在的他,是如此的穩重、堅強、獨立、負責,讓我不禁對他豎起大拇指,好樣的孩子。
我並不贊成每個年輕人都要像他這麼打拚,畢竟身體要緊,但是一定要學會負責,一個人要工作,才能體現生命的價值,人生也才有光彩。躲在父母的羽翼下生活,過著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人生倏忽就走到了盡頭,那為什麼還要走這一遭呢?曾經讓我頭疼的孩子,現在用他的雙手締造屬於他的生命價值,即便再苦再累也會堅持,讓我這個當導師感到無比的欣慰和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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