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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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窗隨筆 英語課
我一向看事情樂觀。但對於說英語這件事,實際的情況,與我當初樂觀的看法相差很遠。 來加拿大之前總認為「說英語,就是將一些單字依照文法組成句子,便可與人溝通了。」事實上,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剛來,發覺聽跟講都不行。人們講英語的速度很快,當你聽懂了一句,好不容易「擠出」一個句子來回應,對方已又講了一大串,跟也跟不上。先前記的一堆英文字彙根本使不上力;在此情況下,開始一連串英語學習。教會、Q學院、及政府的英語班,成了我磨練英語的場所。 離家不遠的教會設有英語班,在此我慢慢能將已有的英文字彙活用在口語中,也較能講完整的句子。師資是教會的年輕傳教士,以長老(Elder)稱呼,大多來自美國,英語字正腔圓,我很喜歡。在台灣也曾看過他們的身影,白上衣、深色長褲,兩人一組、騎著腳踏車四處傳教。 Q學院每年開辦好幾期ESL(English as second language)師資培訓班,因此,學院甄選學生來上課,讓培訓的老師有學生可試教、實習。義務來上課的學生來自俄羅斯、墨西哥、烏克蘭、伊朗、韓國……的移民,但多數還是來自中國大陸。每期結束,幾個班集合在一塊,舉行Potluck (參加聚餐者每人帶一道菜餚來共享的聚會),聚會中可品嚐到不同風味的菜餚。一群來自俄羅斯的祖母級學員,常在集會中引吭高歌,自娛娛人。 政府的英語班談論主題廣泛法律常識、找工作的技巧、餐廳禮儀、介紹冰上曲棍球(此地最熱門的運動)、影片欣賞(聽力練習)、新聞談論(老師錄下前一天的電視新聞,在課堂上播放,提供學生聽力練習,也作為討論主題。)、節日慶典等等。 教會傳教士上課頗精采,Elder H 講課善於用例句及畫圖來講解,有時還實際表演。一次,談到衝浪(Surfing),有人問他如何衝浪?這可問對了人。來自夏威夷的他,乾脆整個人趴在課桌上(課桌當做衝浪板),兩手划呀划的、突然叫了聲「大浪來了!」說時遲那時快,還看不清楚他的身手,整個人已經站在課桌上。另一位Elder R來自猶他州(Utah State)的農家,介紹家鄉時,先將地圖畫在黑板上,很有條理的談論鹽湖城及州內各處的地形物產、科羅拉多河貫穿東南,部分河段水勢湍急適合橡皮舟……,像似上一堂地理課。大夥對美國農家充滿興趣,頻頻詢問耕作的方式、飼養的牲畜、農家的休閒活動……。一問一答的上課方式,整節課沒有冷場過。大家也在興奮、愉快的互動問答下認識了美國的農家。 有次上課內容「家譜」(Family tree)有位菲律賓來的學員Jo談到他的祖先(Ancestors)時,肅然的站了起來。我頗為好奇的問他,他說這是對先人的敬意,讓我印象深刻;也讓我想起很多年前於家鄉唸國小時,當提到國家的領導者,都要即刻手指併攏、雙手貼好、抬頭挺胸站著或坐著的久遠回憶。 G學院遇過幾位優秀的實習老師,其中尤以甫自此地知名大學英國文學系畢業的C,上課內容生動有料。有一回,我寫了一篇作文央請她修改。她先用鉛筆改正後,又在空白的地方不厭其詳加註說明,譬如:這個句子這樣寫是可以的,假如換成怎樣寫會更好、或是條列兩個字用法的比較等等,讓我獲益匪淺。 政府英語班的老師S五十來歲,幽默風趣、身材高大微胖。有回,談到海濱的活動,她搖動著全身,雙手在胸前、胯下比畫著,要大家想像她現在只穿比基尼的情景,讓全班學員笑歪了腰。她經常糾正大家的發音,當學員將I think(我想)……,發音說成I sink(我沉下)……。她會說你的鐵達尼號又下沉啦! 一次,談論在甚麼場合遇到自己的另一半,有人說在工作場所、有人說唸大學時、也有人說在酒吧……。當S再問還有沒有其他方式可以認識另一半時?我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Make love』(做愛),全班哄然大笑。我的意思是婚姻介紹所或媒人,英語應該是Matchmaking或Matchmaker。發覺講太快鬧了笑話,趕快進一步解釋。不過愛搞笑的S在大夥的笑聲中走向我,低聲的說:「這事讓我們私底下再談!」然後,曖昧的對我眨了一下眼睛。 學英語雖是趣味無窮,但也有挫折、洩氣的時候。查不勝查的生字、記了又忘的字彙……,我知道學習英語仍有一段長路要走。不過,想到有機會坐在教室聽課,也是一種幸福;那些辛苦、挫折也就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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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吳手記 台南之行
十一月十八日午後,告別了古鎮鹿港,明道大學中文系陳維德主任開車把我和天津社科院王雲望研究員送到台中「高鐵」站。王北上臺北,我往台南,15:06發車,15:49便到了台南市。成功大學中文系主任王偉勇教授得知我來東吳客座,盛邀到成大作一次講演。我的講演是該校邁向「頂尖大學計畫創意人文講座」之一。臺灣的大學多達170多所,著名的有「台成清交」,即臺灣大學、成功大學、臺灣清華大學和交通大學。成功大學校址就在台南市。臺灣有兩所大學是以明清的名人來命名的,一所是銘傳大學,以晚清臺灣首任巡撫劉銘傳命名,另一所就是以明末民族英雄鄭成功命名的成大了。說起臺灣的大學,說來也巧,除了東吳大學,我和這兩所大學關係似乎最密。銘傳,我多次到過該校,並且走遍所有校區,並且講演次數多達三次。而成功,則是我受邀赴台參加學術會議的第一所大學,時間早在1996年的上半年;而2005年,文學院院長張高評教授又邀請我到中文系作合作研究,遺憾得很,由於種種原因,兩次活動都未能成行。不過,成行雖然未果,但和成大學者的交往始終沒有間斷。除了張院長、王主任,來往比較多的還有陳怡良教授和賴麗娟博士。台南火車站在市內,與成大近在咫尺,而從「高鐵」站搭車到市內,恐怕得花五六百元,因而系裏就安排賴博士前去接站了。 下了列車,很快就見到賴麗娟博士及其夫君郭秋顯副教授,他倆都是臺灣中山大學的文學博士。三四年前,賴麗娟寫作《劉家謀研究》的博士論文,見到我編纂的《賭棋山莊稿本》和有關劉家謀的文章,屢次從台南打電話到福州,請我協助她找尋劉家謀等的文獻資料。劉家謀(1814-1853),福州人,道光十二年(1832)舉人,先後任甯德、臺灣教諭,勞瘁,卒於台。著有《東洋小草》、《外丁卯橋詩集初稿》、《斫劍詞》、《觀海集》、《海音詩》等等。謝章鋌填詞,甚得劉氏啟示。謝、劉交情甚篤,劉卒後數十年,謝言及劉,依然噓唏不已。賴博士說,2005年,知道我要到成大作合作研究,翹首期待,竟失之交臂,今天見面特別高興。我對她順利獲得學位表示祝賀,並說:你的博士論文我早收到了,做得很好。我說這話並非出於禮貌,而是出自內心。我曾經對我的學生說過,我們的博士論文題目往往比較求大,求名家,求分量重。不要說劉家謀,即使是謝章鋌,也可能被看成不夠大,不夠出名,分量不夠。劉家謀則又其次矣。可是海東的賴麗娟,在導師指導下,卻選了劉家謀這個作家作研究的題目。臺灣古典文學的博士論文有的題目往往並不太大,但是多數作得較為深細、扎實。劉家謀雖不大為人所知,但是劉氏創作比較豐富,有詞有詩,而且他是晚清閩詞人從葉申薌過渡到聚紅詞榭諸家的一個重要詞家;他任臺灣教諭期間所作《海音詩》、《觀海集》,還是臺灣的重要文獻和重要的文學作品;除了謝章鋌,黃宗彝的詞也受到他的啟迪,黃氏所作《婆娑洋詞》,是第一部與臺灣關係至密的詞集(劉氏在台當有許多詞作,惜已亡佚)。賴麗娟的博士論文作得很認真,她和我通電話,常常說了很長的時間,有時我不得不打斷她,說區間電話費很貴的。她說,因為是請教,沒關係。一次,她讓我代印《東洋小草》,又有些不太放心,又托了將赴台講學的魯國堯教授從南京再次查找。當然,這並非對我不信任,而是為了做到萬無一失。真的很不容易,在台南這樣一個福建地方文獻比較缺乏的地方,要做劉家謀這樣的題目,的確是要克服不少困難的。郭博士,也做地域文學,我和賴博士討論劉家謀、謝章鋌,他也不時參與,看得出來,他對劉、謝也是十分的熟悉。當晚,郭博士送我到成大的迎賓樓,背著一大書包的書,原來都是我所著所編之書,讓我簽名,其中還有剛出版不久的《徐熥集》,他說是花了很大力氣才購到的。看來,大陸對臺書籍的貿易還有不少值得改進的地方。我對他說,不好意思,還讓你們破費,以後有書,我再寄過來;將來,你們博士論文出版,也寄給我。 按原先的計畫,是今早到台南的,因為先到了鹿港,行程就有些緊。賴博士說,我們就不先回成大,直接出看一些古跡吧。台南,是閩南人渡海來台開發最早的地區之一,鄭成功、鄭經、鄭克塽祖孫三代居住於此,也是清代臺灣縣、府治所之地。賴博士嫺熟地駕著車,驅往明靖王墓。靖甯王朱術桂,明太祖九世孫遼王之後,明末魯王監國時封為長陽王,唐王時改封靖甯王。康熙二年(1663)東渡臺灣,在今台南市赤莰城附近(天后舊址)建府第,後在鳳山縣竹滬(今高雄縣路竹鄉)招民開墾。靖甯王在晚明諸王中,頗有詩名,在東甯時與渡臺的浙人沈光文、閩人王忠孝多有唱酬。康熙二十二年(1883)施琅克澎湖,王自縊殉國。高拱乾《臺灣府志》云,墓在鳳山縣長治里竹滬,前有明月池,與其妃羅氏合葬。靖甯王墓初無標識,以避清兵破壞,故湮沒不可考,故遲至1937年才被發現。1977年,高雄縣政府重修,古樹環繞,墓前百米鑿有清池一方。墓園通向大路,建有牌樓,扁曰「靖寧公園」,牌樓前的巨石上則勒有 「明靖甯王墓」五個字。離墓一公里左右,原先建有靖甯王廟,郭博士說,百姓無知,改建時不知何故,易為「華山廟」,不過仍祀靖甯王,羅妃陪祀。廟前辟有「靖寧園」,園內立碑,蔣氏題詞其上,花草依舊繁盛,而園庭顯得冷落。靖甯王另有五妃,亦殉難,有五妃廟。 暮色降臨,驅車往興達港吃海鮮。港口停靠大小不一的船隻,海鮮樓前是魚市,叫賣著各種各樣剛剛從海上捕撈上來的魚類、螃蟹。往裏走,攤點一個挨著一個,賣的都是簡單的小吃,人山人海,充滿了海腥味和熟食的魚香。賴博士買了一袋炸蚵仔,我們擠在人堆中,像小朋友一般邊走邊吃著,滿口鮮香。在海鮮樓吃生魚片、炸魚、魚羹,品類繁多,鮮美自不可言喻。 出了海鮮樓,漁火點點,海風漸漸強勁。賴博士說,抓緊時間去看素有「臺灣之門」的鹿耳門吧。鹿耳門是臺灣早期的一個港口,形如鹿耳,分列兩旁,中有港門鎮鎖水口,門甚隘,凡進港船隻皆從此入。鹿耳春潮,是臺灣府最初的八景之一。高拱乾詩云:「海門雄鹿耳,春色共潮來。二月青郊外,千盤白雪堆。線看沙欲斷,射與弩齊開。獨喜西歸舶,爭隨落處回。」然而,遊客到此,受到感染的恐非春潮之美,而是鹿耳的天險,故近人於臨海處立石大書曰「府城天險」。清張湄《鹿耳門》詩云:「鐵板交橫鹿耳排,路穿紗線幾迂迴?浪花堆裏雙纓在,更遺漁舟嚮導來。」范咸《重修臺灣府志》卷一引《赤嵌筆談》云:「水底鐵板沙線,橫空布列,無異金湯。鹿耳門港路迂迴,舟觸沙線立碎。南礁樹白旗,北礁黑旗,名曰『蕩纓』,亦曰『標子』,以便出入,潮漲水深丈四五尺,潮退不及一丈。入門必懸起後舵,乃進。」所謂天險,即船隻必需乘潮才能入門,而且水道迂回,對水道不是很熟悉,船必觸礁而碎,易守難攻之謂也。鹿耳門的神秘,還在於此門聯繫著明清之際兩大事件。一次是鄭成功從鹿耳門入台驅逐荷蘭侵略者。一次即康熙二十二年施琅平臺,施氏平臺後作《祭鹿耳門水神文》,前半云:「惟滄波之浩蕩,渺難測之所之。何重關之據險,儼要隘于天池。既迤邐於迂折,複迅激而賓士。擬鹿耳於岩浚,若砥柱兮標奇。灩澦無以喻斯流之湍急,天塹奚以軼扃鍵於藩籬。」鹿耳門雖號天險,但天險卻阻檔不住施琅大軍,鄭克塽不得不出城受降。此時,夜黑風高,大海茫茫然無涯無涘,我和郭博士小心地在堤上移步,腳底下洶湧澎湃,轟鳴聲一陣高過一陣,驚心而動魄。浪頭捲著水沫不斷撲來,頭髮臉頰完全被水霧包裹。堤旁立著一座巨碑,碑有四面,每面都寫著兩個字:海魂。岸邊有海巡(海警),據說「解嚴」之前,幾乎沒有遊人到此,如果有,海巡就吹哨勸離,有拍照者即沒收相機。如今的鹿耳門,已任遊人出入,通行無阻矣。多年來,我已經習慣於從海峽西岸望海東,今天卻在海東望海西。海天蒼茫,如果直飛,穿越海峽,從前數日的水程,現在瞬息可至,俯瞰海峽,也不過是一道淺淺的海溝而已。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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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浯江詩選飲了杯夕陽
火紅的色澤趨向一盞燭光 喁喁私語的鳥倦在椅背上去聞 花果的芬芳 玫瑰是女人的質性,柑橘是女孩的香氣 蘋果帶著公主的臉龐訴說王子的親吻 帶著溫軟的呢喃 誰是我的曹子健? 用高溫烹煮一首洛神賦 為我在冷冽的冬季刺骨裡 暖暖我冰凍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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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邊境德天遊
以為人家都到停車處等我們,因為一路上都看不到我們的伙伴,心急的問別人,是往這裡走嗎?總算看到一個小村頭,原來這兒有更多攤販,很多遊客都在比價買土產如八角、龍眼干等,當然我們這一團的人也都在買特產,還好沒讓人久等。 沿邊境公路,是軍隊防衛邊境修建的公路,公路是繞山沿著歸春河,以河的中界為中越的國界,而山的走向很有規律,在越南的山其山勢就偏向越南,在中國的山其山勢就往中國傾斜,由河中央很明顯的看出山頭走向,天地造物也真絕,怎知這會是兩國的分界,想必是人看山形而分你我。 山路不寬,會車都讓人心驚膽跳,又是要去明仕田園和德天瀑布主要通道,來往車輛不少,雖然已過午餐時間,還是請陸師傅不用急,晚一點才用餐無所謂,到了碩龍的農家樂飯店,吃中越混血魚及越南跑步雞,山野農菜吃飽就好,沒什麼好挑剔。 下午的行程就是到最想看到的德天瀑布,小甘說它是亞洲第一、世界第二的跨國瀑布,真的沒讓人失望,這長在深閨人未識的中越邊境邊上,因早年交通不便及長年的戰爭,沒引起世人對它認識,在和平的鐘聲裡,有心的旅行家在驚鴻一瞥,揭開了它神祕的面紗,終於讓它在一九九九年後成了中越旅遊重要的觀光景點。 一下車,就看到一座比較像壯族式的三層五樓的牌坊寫著「德天跨國大瀑布」,沿路走上去,有棵長得特別的迎賓木棉樹,主幹斜著長,樹幹上又伸長出直立挺拔的支幹,沿路上少不了攤販商店,但我們一意的想去看被稱讚是如畫的瀑布,小甘說「黃山歸來不看嶽,九寨歸來不看水,德天歸來不看畫」。 聽到流水聲響了,哇!好美好美,真的是一幅天然山水畫,大家都好興奮的搶拍,更有不少的生意人拿著數位相機,跟著拍攝搶生意,阿瑞說有攝影機真棒,可以把美景一系列的拍下,可惜我們這一團都沒人帶攝影機。 跨國瀑布一大一小,水勢寬度比較大有層次的是中國的德天瀑布,另一水流量較小也比較狹窄的是越南的板約瀑布,流下的河是歸春河,瀑布源頭在廣西靖西的鵝泉,也是明天要去參觀的行程之一,全長約一百五十公里,匯聚成河,流經越南,迂回三十五公里後複返回中國境內,因「歸國遇春」當地稱為歸春河,又稱愛國河,重回祖國土地上,當地就以河為中界,而河中沙洲先種先贏,我看都是人多的中國人搶得先機,連兩個瀑布共同流經河中的一塊不大的狹長的小灘地都是中國的,還說像台灣地圖,獨派聽了,又得了反統症,明明就是賞景旅遊不必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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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別人怎麼想
假日都會帶孩子到家裡附近的圖書館看書,常跟孩子開玩笑說:「這間圖書館就是我們家的書房,等妳讀小學以後,如果學校有功課,就到圖書館來寫吧!」 在孩子看童書繪本時,媽媽就翻閱書架上最新的雜誌,在頗富盛名的理財雜誌裡,看到一篇真人實事的報導,一對知名媒體夫妻放下工作,帶孩子到澳洲遊學一年,他們這一年的年收入預估至少損失約五百多萬,可是,他們在不工作的這一年期間,生活的花費也將近兩百多萬,換作一般尋常上班族,哪敢放下工作遠走他鄉,一沒閒錢,二怕工作不保,可是,在年輕時就做好理財規劃的他們,基本上這一年的花費不用擔心,再一點,具專業且人脈廣的他們,也毋庸擔憂在一年假期結束後的工作問題。 理財專家分析他們的理財觀念:發現迥異於一般人,因為他們夫妻都是很平實家庭出身的孩子,對名牌完全沒概念。不開名車或坐計程車、不提名牌包或穿名貴大衣,甚至兩個寶貝孩子都可以穿鄰居送的二手衣服,可是,他們卻捨得帶孩子出國旅行,更將平日所得以定存方式理財。這樣的理財方式跌破專家眼鏡,更打破三二一理財守則(薪水分成六份,三份現在生活所需、兩份退休規劃、一份投資自己)。只是,他們有自己的堅持,也相信自己的理財能力,專家走不進他們家、也改變不了他們的生活方式。 他們共同的生活理念:【生活是自己在過,你管別人怎麼想。】 此句話深得我心,工作上有沒有卡到位,衣服是不是市場流行品味,住家是否位於黃金地段,那都是別人的評量標準,重要是自己行得正、問心無愧即可,因為,當我們管不了別人怎麼想的時候,為什麼不先把自己的生活過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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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瑪麗亞
送小孩到幼稚園班級門口,老師跟同學看到穿著圍裙、不施胭脂、紮著馬尾、身形嬌小苗條的阮氏,一起大聲說:「張媽媽早!」她淺淺微笑相應,「老師早、小朋友早。」便轉身離開準備工作去。她心裡甜甜的,喜歡那一聲真真切切的「張媽媽」,那是阮氏玉玲在台灣最重要的身分。 剛到台北三重,還是「張太太」時,每天早上六點多,便幫著開家庭模具工廠的先生一家人張羅早餐,之後勤快地料理大小家事,盡量讓手上有事情做。阮氏在越南曾於台商公司上班兩年,至少她聽得出那些鄰近的三姑六婆,細聲地用台語跟婆婆說「喔,你這媳婦不錯,金骨力喲!不像市場賣豬肉取轉來,說ㄟ驚殺豬割肉………」而先生經營的模具是須要一些機械技能的,不曾讓她碰。但家事總有完成之時,她實在不知要做什麼,又不太敢跟婆婆在樓上客廳看連續劇、聊天。 婆婆其實人不錯,辛苦扶持這個家六十幾年,跟老公把孩子教成一個老實的黑手,繼承了家業,卻無緣談戀愛交女朋友,三十五歲才透過人介紹,從越南「相親」相到了阮氏。兩個月內就只見了兩次面,第二次還是迎娶時見的,阮氏就成了張太太,來到三重富福街。 「富」、「福」兩字她認得。在家鄉新蓋的工業區,台商辦公室裡常見;一天從郵差手上接過掛號信,知道自己住在有福有錢的地址,心中有一種特別的感覺。 先生的家庭工廠受到景氣影響,生意大不如前,而這家傳行業並不具有開發商品的研發「腦袋」。所以她到了這個家以後,越了解情況就越想幫上忙。她跟婆婆、先生討論,在附近找小工廠上班,賺點生活費,就近還可以照顧家裡。於是阮氏跟婆婆在社區繞呀繞,找到一個社區的清潔工作。早上一棟棟一樓樓一家家,收齊住戶放置在電梯口的垃圾,之後分類做回收跟整理,期間打掃公共區域,中午休息一小時、下午等四點多垃圾車來載,五點左右就可回家。月薪一萬2千元。婆婆不領薪,但也抽空來幫忙做資源回收,每天約有三、四百塊的額外收入,婆媳兩人做得不亦樂乎。 但這工作沒有保障、不掛勞健保、更沒有年終跟三節禮金。管委會的人總欺她是外籍新娘,又說資源回收的盈餘已給她們作為額外收入了。阮氏沒有爭一句話,默默地概括承擔許多額外的雜事,用一種打雜幫傭的姿態,在這社區工作。她知道,這社區的人家比住在富福街的人更「富福」一些,她跟婆婆常在資源回收時,撿到還很新的衣物、包包、鞋子、修一修就可以用的小家具跟雜貨等等。直到懷了孕,她不得不暫時離開。 現在孩子可以上幼稚園了,阮氏玉玲也找到工作--她在這家幼稚園當清潔保母。如果有不知情的人喊她「瑪莉亞」,她會笑著回說:「我是張媽媽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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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庠生邱再生與鄉飲賓邱京山
邱再生,諱輿,邱景長子(前清鄉飲賓),妣后湖許氏,生卒年不詳。 邱再生卒於新加坡,有子六人,長為壽鶴、次為壽椿、三為壽祺、四為屏風、五為壽堂、六為壽圖。清光緒二十九年邱再生考取同安縣邑庠生,後在金門城內設帳授徒,城內四境子弟從遊者眾,遠從金水來學的李卓敬(即李式衿),跟邱再生習書一年,第二年即赴同安縣城考取生員,當時李式衿年方十六,名師出高徒,轟動全島,一時聲名大噪。 邱再生為人謙樸,個性沈默堅忍,精通本草脈理諸書,民國初年曾於後浦「存德藥行」擔任駐店藥師一年,懸壺濟世,助困扶厄;求醫者,服其藥方多能見效,邱再生著有金門城邱氏家譜,另有手抄藥書一本,由其後裔邱榮宙珍藏。 據金門城耆老表示,邑庠生邱再生教學嚴厲、督課嚴謹,通常是上午上課、讀書,下午複習功課、練字、背誦、作對、賦詩、為文。此由隱濱山人﹤蒙識文﹥中可管窺出當時的督課情景: 「牢記牢記牢牢記,莫把蒙師看容易。教讀書,莫慌張。聲聲字眼讀真清;教完書,看寫字,一筆一劃要端詳;字寫完,做對句,平仄調,虛實隨,祗要說得有意趣,見景生情不必奇。做好對句有餘力,寫個破承教他記,催念書,口不住,常兩眼,相顧看,非吃飯,莫放去,防他路上相罵氣,清晨來,日落去,深兩揖。走出門,彬有禮,備規矩。若能如此教學生,主人心裡方歡喜。」由於邱再生教學嚴謹,其學生李卓敬、陳聰賢、陳肅恭、陳清博等人,均顯名於當世及僑界。 民國初年金門時局紛亂,邱再生為營生計攜家眷遠赴新加坡謀生,後終老於實叻。二子壽椿承襲衣缽於新加坡開設中醫店,行醫濟世,後裔多旅居新加坡及金門。 清誥封奉政大夫鄉飲賓邱京山 邱景,字清時,官章京山,金門城人,前清「鄉飲大賓」(即「鄉飲賓」,鄉飲酒禮的賓介。周制,鄉飲酒禮舉鄉里處士之賢者為「賓」),清誥封奉政大夫,特授泉州府儒學正堂吳穆賜「望重鄉閭」匾。 邱京山生於清道光廿三年癸卯(1843年)九月初四日丑時,卒於清光緒三十三年丁未(1907年)八月十二日未時,享壽六十五歲,葬於煙墩有文圖記載。 邱京山妣楊氏閨名梭娘,生於清咸豐二年壬子(1852年)十月二十二日丑時,卒於清光緒三十三年丁未(1907年)八月二十日,享年五十五歲。生子五,長子輿,字再生(邑庠生);次子助生(出嗣);三子人丁(出嗣);四子朝盤,字斯銘,棄儒從商;五子雨嵐。 經查考金門城邱氏家譜載,金門城邱氏系出小嶝二房,明末清初來金,因往台灣經商斯時金門城尚設市鎮而生理通焉,遂定居於金門城城隍廟前。 邱京山為金門城邱氏第六世,其父為邱志明,諱月,生五子名忠、景、細、答、科。邱京山排名行第二,幼入私塾,及長有義氣,棄儒從商,對諸子教育尤為重視,延師教導,長子邱輿為邑庠生。 斯時特授泉州府儒學正堂吳穆為「鄉飲賓」邱京山立「望重鄉閭」匾,現匾額仍高掛邱家正廳門楣。匾額長為一百四十公分、寬為四十九公分,考清制「州府學正」為正八品文官,主管州學教官。 邱京山為人嚴謹廉直,熱心公益、處事公正,是當時金門城內的鄉紳大老,專責調解排難,折衝地方大小事務,聲名鵲起,故由金門糧捕海防分縣提為鄉飲賓。 按《大清會典》載:清初,每歲由各州縣遴選紳士之年高德邵者;舉一人為賓,次為介,又次為眾賓,經詳報督撫,舉行鄉飲酒禮,將所舉賓姓名、籍貫造冊報部,稱為「鄉飲大賓」,倘經鄉飲後,容有過犯,須經報核後始准遞革、除名及議處原舉之銜。 邱京山得獲此匾額據說有典故。當時瓊林社有里人互告控訴,鬧得不可開交,鄉飲賓邱京山銜命調停。邱京山先聽取兩造說法,明白事情緣由後,再探訪里中大老驗證,再召集兩造曉以大義,剖析箇中利害得失,終使雙方各退一步,終紛爭圓滿收場。事後,地方舉為仕紳楷模,後由瓊林里能人薦報官府,遂使邱京山得獲「望重鄉閭」匾額。即使事過數十年,其後裔子孫邱榮宙某日還受到瓊林當時紛爭雙方的親口道謝。 據金門城《邱氏家譜》及陳炳容老師所著《金門的古墓與牌坊》一書中所載: 邱京山於宣統三年(1911)葬於金門城南門外垵仔尾,碑身與二翼組呈圓弧狀的三合碑,碑文為清誥封奉政大夫諱京三邱公配楊宜人墓,男輿、盤、南、助立,右附五弟婦女氏。據其後裔邱榮宙說,奉政大夫為捐官而獲得的封階。該墓背山面海,形號蜈蚣照珠、或謂龍蝦出港,墓左後之田園中有一石塊,上刻「福山」、「珍韞」,底下直刻「宣統辛亥、東翁邱輿書」,墓右前一石篆刻「臥虎」二字,以上諸字均為邱京山長子邱輿所書,其楷法字體圓融而飽滿。另外其故居及陳啟良雙落大厝均有親筆所寫楷書,其故宅對聯二副刻於牆上,內文為「肯堂宏開畫棟雕樑來燕賀,奐輪齊美竹苞松茂壯鴻圖。」,「燕翼詒謀水繞山環新第宅;鴻規創立父慈子孝舊家聲。」由其所書對聯也看出當時營建宅第時屋主的心情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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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感懷
雖然唐人杜牧把清明時節寫得哀怨淒涼,但小時在金門掃墓的記憶大都是晴朗的好天氣,春日的風輕輕拂面,清朗的陽光薄薄灑在在鄉間小土路上,路邊野花正熱熱鬧鬧盛開著呢,這麼好的氛圍,又能和全家人一起出門,讓我的心快樂得輕飄飄的,差點就要忘了掃墓還要走很遠哪。爸爸總是走在最前面,有時他的一隻胳臂彎裡挽著一只竹編的籃子,有時肩上擔著扁擔,兩頭各吊著一只竹籃,裡頭安放發糕、橘子、餅乾、掛紙、香燭銀紙等掃墓的祭品,媽媽也挽個小竹籃,我們兄妹六人有的拿鋤頭,有的拿鐮刀,一家八口浩浩蕩蕩出發。 隨著墓地越來越近,陽光黯淡了,我的心開始陰鬱起來。排列整齊寬敞的公墓還好,但有些先祖葬在較偏僻的地方,遠處掃墓人群的聲音都快聽不見了,冷冷的風一陣陣吹來,墓旁傍著幾棵瘦弱的小樹被吹得歪向一邊,秋天的蕭瑟悄然降臨。跪著燒香的媽媽忽然哭了,額頭抵在墓碑上哭得全身無力,沒人告訴我墓裡葬的是誰?媽媽為什麼哭得這麼悽苦?從沒見媽媽這樣哭過,我心裡有些害怕,只覺得風更冷了。爸爸和大哥靜靜的除草,我只好跟著姐姐們默默的找小石子壓掛紙、燒紙錢,幸好,終於掃好墓可以離開了。 回程是我們小孩最高興的事,祭拜完的貢品一樣樣進到我們的肚子裡。春天正是小麥田收成的季節,田裡一個個青綠的小麥穗長得飽滿挺拔,我們跑去一人摘下一個,採了拔腿就跑,不是怕主人來抓,是怕姐姐拿麥穗塞進自己的衣領或褲管裡,因為長著硬毛的麥穗會隨著人走路而往上爬,你跑得快它也爬的快,很快就會爬上大腿,活像爬進一隻大毛毛蟲,又癢又痛,這時才停住腳想拿出來就沒那麼容易了,總不能當眾表演脫褲秀吧,只能小心翼翼捲起褲管伸手進去把它抓出來,怕真被它咬著了,一顆心還撲通撲通的跳。 隨著我們越大,全家一起出門掃墓的情景也就越少了。爸爸往生轉眼已過三個清明;媽媽歷經中風,日前又不慎跌倒,身體也已大不如前;姐妹中有的遠離家鄉落腳台灣,一年難得全員聚首。如今,儘管金門的小麥田依舊在春日下生氣蓬勃,而我儘管心裡殷殷想望,卻也只能在夢中重回兒時舖滿歡笑的鄉間小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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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吳哥窟的明信片
一如往常,下午一點多,我又到學校文書組拿公文,單位信箱裡滿滿的公文卷宗,讓我嘆息,總是有做不完的無趣工作,突然間,一張夾雜在公文卷宗中的風景明信片掉到地上,我順手撿了起來,眼睛為之一亮,沒想到收信人居然是寫著「楊文芷老師收」,哪來的?禁不住疑惑,我趕緊翻面查閱,原來是四技畢業班的同學到吳哥窟畢業旅行,在當地旅遊期間寄來的明信片。 同學內容寫著:「文芷老師:謝謝這二學期教我們有關勞基法的相關知識,我們在吳哥窟這兒很讚喔!」,內容不過短短幾個字,卻帶來滿滿的感動,不過是兼任教師,教導的也是一般選修課程,沒料到學生給這麼棒的回饋,外出旅遊還捎來祝福,真令人驚喜不已。 說真的,會從事教職,是非常意外的事,還記得第一次任教是在民國九十二年的時候,當時已經是大學老師的二姊夫,詢問我有沒有興趣教書,想著不過是兼任,當作豐富自己人生經驗也好,就硬著頭皮接下來做,生平第一次上台,對著台下同學講課,嘴角頻頻發抖,腦筋一片空白,現在回想起來,真對不起那一班同學,因為表現真的很不好,漸漸的,教學經驗變豐富了,也慢慢知道同學上課反應,及該如何應對,現在教書反倒是一種樂趣。 人家說教學相長,我想我應該是獲益最多的那位老師,我所教授的課程是勞動基準法,教授學生對象大部分是進修部,白天上班,晚上唸書的他們,豐富的工作經驗,經常在課堂上分享我,讓我更進步,也讓我學到更多案例,在往後教學經驗中,分享其他同學,讓同學知道在遭遇相同狀況時,該如何解決問題。 我想我終於能體會一生從事教職父親的感受,因為能跟學生建立亦師亦友的關係,這種緣份,非常難得,我一定要繼續加油,當一個在學生口中的好老師,也希望藉由上課分享經驗,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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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邊境德天遊
是一幅山水田園圖畫,是活活生生的田野風光,比較可惜是金黃的稻田已被收割得差不多,要不一定更是金黃秋色滿田野,稻黃秋收農家樂的豐收圖,本以為在停車處下車即可坐船遊河,原來碼頭還在另一處,招治眼尖看到便宜的芭蕉,一大串才五塊錢,阿洲和小甘去買了當地的紅甘蔗請大家嚐個鮮。 下了車走一段田間小路,還有不少遊客在碼頭等著坐竹筏,十二個人一艘,竹筏加個篷蓋,想看整個大景比較不方便,不知此地是否陽光較強,或雨季較多,為什麼不像武夷山九曲的竹筏,可以仰天俯地、東張西望,想拍個景得走到船頭或船尾。 真的是山明水秀,橫橋獨木、沿河兩岸鳳尾竹隨風飄曳,美麗的山峰盡收眼底,來了一座佛背山,真如大佛坐背在你眼前,三兩漁夫用著原始的打魚方式,讓魚兒落網,好一幅田園山水圖,不讓自己成了畫中人,豈不辜負上天的傑作,當然是鴛鴦成對的佳偶,更能讓此景天下無雙,煙斗和雅容金童玉女相敬如賓,還是招治和阿瑞,讓人只羡鴛鴦不羡仙,一前一後坐著溫柔的相貼,讓海哥和小華這對歡喜夫妻也要來張照樣比比看,那一對夫妻比較辣,我另一半沒來真是錯失良機,要不擺的POSE,更有看頭,一定把他們嚇到栽到河裡,才怪呢! 詩情畫意的遊河,剛陶醉在畫中情境裡,竟得上岸,又是個簡陋的靠岸碼頭,也不失鄉村野趣,還要走一段長長的田間小路,我和瓊芳卻跟阿瑞、招治、小華在小路旁的小攤上買龍眼乾,一路上也有老太婆兜著一元一小包的花生,小甘說的買了當愛心,和瓊芳笑說人家招治是買來給媳婦坐月子,我倆窮湊攪和,買了泡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