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赴金門前線工作，是入伍以來僅有的一次出於自願的職務異動。工作單位是金防部第一處，時間自民國六十年十一月至六十二年五月中旬(含任務重疊)。在那五百多個日子裡，經手的卷宗約近兩萬個次，但認真地說起來，只做了兩件事，即修訂防區官兵差假作業規程，和爭取維持現行防區有眷軍官探眷週期的參謀研究。因為，一般的請、銷假作業是不用什麼大腦的。       第一件事，緣起於民國六十一年春初，國防部修頒了一個「國軍官士兵休假條例」。公文到部後，處長許上校要好心切，希望也立即修頒一個差假作業規定，作為「政績」。當時，我仔細研究了國防部的新規定，發現它的意旨在放寬後方官兵的休假規定，至於前線單位，則留有「視任務需要」的彈性空間。我又檢視當時防區裡的差假規定，幾與國防部的新規定毫無抵觸之處。所以，在防區內的休假，根本不是問題。倒是官兵赴台的差假作業規程，值得好好研訂。       說實在話，金防部自成立以迄當時的二十多年中，有關官兵赴台差假作業規定(含解釋、補充及修正的規定)，多如牛毛。且因部隊的輪調、人事的更替等因素，使得某些命令、文件，甲單位有，乙單位沒有，乙單位有的，甲單位卻找不到。也有已作廢的規定，某些單位還奉為金科玉律。而最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金防部本身都找不到的有效文件，卻在部隊裡找到了。再者，防區的差假種類較後方多(因與入出境有關)，請假要件也各有不同。其中有些又牽涉到情理法三方面，雖然照章審核，但還是有承辦人員縱橫揮灑的空間。另外，地處前線，有眷官兵有個特殊的探眷假，可是，檔案裡卻沒有個別的眷假紀錄，如果各單位有「放水」現象，便容易產生「打爛帳」的情形。還有件重要的事，是逾假事實的認定和逾假原因的釐清與處理，更有待加強，以維軍紀和官兵權益，總之，這是個總結與重建的大工程，不宜大而化之，草率敷衍了事。       基於以上的瞭解與認知，我的想法是：防區的差假作業現況，就像一間零亂的書房，但因使用者已習慣成自然，寫作閱讀或找資料，尚能得心應手。如果貿然無條件的予以收拾一番，表面上是清爽了，實際上比不收拾更糟。所以，暫時維持原狀，並不影響業務的執行。至於修訂工作，當然要積極進行，而且，要把「零缺點」列為新規程的目標，以免在頒行之後，因問題叢生而不得不又左來個「補充」，右來個「修正」，影響整個金防部的聲譽。為此，儘管處長三不五時的催，我只按步就班，先把該作業規程的框架(章節)擬定，並分成「新條文」、「原條文」、「修正理由」三欄。然後，將現行規定分別抄入「原條文」欄，逐修檢討、增刪、修正，變成「新條文」，完成了初稿。       由於是單人作業，且因正常的業務很忙，只能利用晚間或假日來「雕蟲捉虱」，進度較慢。但處長並不十分瞭解其中的複雜性與困難度。有一次，弄得我不得不和他「摃」起來：「要做，就要做好。中校不升都可以(我已佔缺)，絕不讓一個不完善的規定發出去，造成朝令夕改的遺憾。」說完，我隨即把那疊厚厚的初稿往他前面一攤，他才「手下留情」。       為使初稿中的「新條文」沒有閉門造車的毛病，常趁各單位人事主管或承辦人前來洽公之便，當面向他們請益，並央請他們「攻錯」。我尤其注意到差假官兵的經驗與感受，因此，也私下向他們請教了許多問題。另外，戰地差假勤務，有其特殊性，如赴台差假官兵的數量，與運輸支援能量有關，更與作戰有關。而未經入出境查驗而離(返)防者，又與保防有關。這就涉及了政戰、作戰與後勤等相關業務單位，又，官兵由台返防，也涉及到台北外島服務處和高雄金馬賓館兩個單位。因為，官兵的逾假事實認定，是根據該兩單位在差假證上所蓋的返防報到的戳記日期為準。對上述各單位的協調，我都是半公半私地，或當面，或電話，分別進行著，得到首肯，才據以修正新擬的條文。如此反覆推求，五度易稿，著實費了不少時間。最後，將全部「新條文」錄出，算是定了稿。       舒口氣，自以為慢工出了細活，沒有問題了。沒想到，軍法組長劉夢雄上校來玩，我很得意地把逾假的懲處規定亮給他看，他笑著說：「老弟，『情節重大者，送軍法論處』，嚇唬嚇唬是可以的，若真的送到我軍法組來，我是要打回票的，因為，軍法中沒有這一條。」我一聽，二話不說，把那個條文砍掉。(上)       

這幀照片已五十一年了，乍看即是一個極不協調的組合。這是圖中小男童五十一年前(六歲)與母親(二十四歲)及老祖父(六十四歲)的合照，可謂是老弱婦孺的一家。       孩童的父親務農，二十歲(1947年)那年初完婚，年末生育小男童後，為走避被征召(抽壯丁)充當軍伕的命運，偕同村友遠赴新加坡謀生，第二年(1949年)原欲從廈門輾轉返鄉探親過年，未料國共爭戰金廈阻絕而滯留廈門，至此只能隻身留在異地等待時機返金，然而烽火連年、戰亂不斷，在返鄉無望的十年後再婚，後於六十四歲(1980年)那年客死異鄉終其一生。四五十年來兩岸對峙，音訊杳然，彼此間接所能獲得的訊息寥寥無幾，晚近兩岸情勢漸趨和緩時，男童方探悉父親廈門的家況而互通音訊。       男童從未在家中看過此一照片。追憶這張照片，是男童上小學時，在烈嶼青岐洪水切的照相館所拍攝，是老祖父託新加坡返鄉華僑轉寄至廈門給男童父親，男童父親於臨終時交代廈門家人要好好保存，等待兩岸和平兄弟相認時交予男童作為信物。       兩岸隔絕四五十年後開啟小三通，男童得於2004年赴廈門尋找父親廈門的家人而與弟妺相認團聚，始能首次見到想像中的父親及印象模糊的老祖父，可是皆已天人永隔，空留回憶了。       這半世紀前的合影，不僅蘊含著三四十年代許多金門家庭的悲情，同時也呈現出殘酷的戰爭和無情的政治，造成無數人離鄉背井，妻離子散而終其一生，無疑是人生際遇的不幸、坎坷、滄桑與無奈的真實寫照！

相傳許獬將赴鄉試時，泉州府有一位才子，自視極高，常向人誇耀，言自己：『必奪魁首。』       後聞許獬之名，知其將與許獬同科；怕許獬果真超越他，乃設宴邀請許獬，而在歡宴中，該生忽出一聯曰：       冬雪造觀音，日出化身歸南海，       要求許獬接對下聯。       許獬想了半天，竟然想不出破解之道！於是假裝酒醉睡著了！可是躺在床上怎麼想都想不出破解的下聯來，眼看天就要亮了！乾脆爬起來，想偷溜回家算了！走出門外，抬頭看天邊那一抹曙光，心中頓有所悟！於是又悄悄地回房睡覺。       第二天早起，見到該生，立刻作揖道歉說：『昨夜不勝酒力，竟至大醉！真是失敬得很！』       那書生說：『那裡！那裡！是在下怠慢了！』於是又提出昨天那句上聯，請許獬︽接招︾！許獬略為思索一下，立刻接下去云：       秋雲排羅漢，風吹移步往西天。       那書生聽罷嚇呆了！當科竟不敢去應試！使得許獬有機會考上︽會元及第︾，但也證明了許獬的悟力與臨事應變的機智確實是超人一等的。

金門自民國四年縣治成立以來，治安警力的設置，由警備隊、警察隊、陸軍警察處、城區警察所、保安警察隊、軍管區行政公署警察所，及民國四十二年警察所升格為縣警察局等歷經十次以上之變革，至五十六年新進三十七位專任警員，始建立起「一勤區一警員」之警勤現代化制度，而分佈成綿密的治安警網，為金門基層警務奠定了固若磐石的根基。       五十六年，金門縣警察局為充實基層警力，招考了三十七位地區青年派任「專任警員」。報考資格為初中以上畢業或服軍官役畢人員，委由金門防衛司令部幹部訓練班(陸軍第三士官學校)代訓，接受為期三個月的軍事訓練。在防區司令官兼戰地政務委員會主任委員，黨政軍一元領導指示下，要將這批生力軍淬成鋼、煉成鐵，成為戶口、警察及民防三政合一的開拓先鋒。       這是設縣後至民國五十七年，金門歷次警力整編招考人數最多的一次，是政府極為重視的金門警勤制度革新，所以受訓期間，司令官令屠森冠縣長校閱點名勗勉。而在老士官任教育班長堅持「有理要求是訓練、無理要求是磨練」理念嚴格管教下，嚐盡新兵入伍訓練的苦頭；這批人員大部份都是農家子弟，突然接受嚴峻的軍事教育，自有過度時期的適應難題，因而時有逾越作息規範，常被處於炎陽烈日下裹棉被、頂細砂罰站等情事。惟訓練結束，卻鍊就一身黑而碩實的體魄，再穿上金光閃閃的制服，似有幾分鶴立雞群的架勢。       軍事訓練結業，集中警察局實習一個月，每天分派至各警察所見習勤務執行。實習期間某日晚上，溪邊兩棲營司令台軍民康樂晚會，發生軍人持槍掃射暴行，林雄局長要學員去見習刑案現場勘察，於是有同仁見操場死傷後的斑斑血跡心生畏懼，回來遂將畏懼的情境描述於實習日記中，則為局長批示：「如此膽小夠資格當警察嗎？要加強磨練！」，這是實習中深值記取與難忘的經驗。       實習結束分發至警察所擔任全縣三十七個警勤區(村里)警員，負責警察、戶口及民防(兼自衛中隊輔導長)職務，其中以戶口為主要工作；每位警員配發一輛標明××警察所及編號的紅色自行車，每天必須赴警勤區執行四個小時的「戶口查察」個別勤務，了解轄區居民素行，做到「見人知名」、「聞名知人」，連住址門牌都要熟記，並建立戶口相關資料，供犯罪偵防參考。其餘時間則要執行共同勤務或備勤，鎮日作多息少，可說是以身許國、以警作家了。       執行共同勤務係以市容、交通整理為首要。戰地政務斯時，金門標榜為三民主義模範縣，縣政要求達到整潔、秩序、戰鬥、安全為目標，並時常邀請外賓或高級長官蒞金參訪視察，因此道路整潔、交通秩序責命警察穿著全副武裝(戴鋼盔、札綁腿、佩警槍棍)整日巡邏街道，捕殺野犬，叫商家掃地，門口不許有紙屑菸蒂，禁止機車進入街道，自行車排列整齊，而且還要騎乘車輛，帶著鐵鏟子，沿著外賓經過的路線，鏟除牛馬糞等臨時髒亂，儼然成為西裝革履的清道夫。這是戰地時政員警執行早起運動、夜間宵禁、自衛演訓等各種任務中，最感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是現代難以見到的警察勤務。       五十八年金門因戰備需要成立「戰鬥村」，這批人員即併入戰鬥村幹部集訓，重新改派戰鬥村(自然村)警員(民防區隊長)，以民防自衛組訓為主要任務。戰鬥村於六十二年裁撤後，其中十五人派實正式警員，赴警察學校接受養成教育四個月，後警員又五人進修考試至警官學校受養成教育四個月而晉升警官，十二人改派一般行政人員，惟十人因不適任而離職求去。       這批員警，囿於教育期別與年齡，沒有升任高階主官的機會。惟全體同仁皆能本於為民褓姆使命盡忠職守，努力從公，表現優異；如警官黃振生於七十四年間任職刑警，承辦金門101(王×雲倒會)專案偵破，遏止金融風暴，又八十八年再次策動陳請中央補發警勤加給案實現，為全體警察爭重大權益；警官蔡西隆八十七年當選全國績優警察接受出國表揚，足為楷模；筆者於閻修篆縣長任內擔綱全縣戶口查察觀摩示範等記憶猶深，其他優良事蹟不勝枚舉。       尤其，處於待遇菲薄、人少事繁的戰地軍管時期，不畏艱難，任勞任怨，發揮一人當作二人用的精神，內外勤兼辦，依限遂行了警勤區戶口、民防等多種資料之建立，達成上級交賦任務。爾來在其表現上，要屬省府秘書洪天就、烈嶼公所秘書呂合成、警正副所長葉維誠、鼓山高中陳宗順，以及吳仁才當選板橋市里長、張光海三度連任縣議員等人為較出人頭地而引以為榮者。       然時光如流，物換星移，後浪推前浪，新人換舊人，瞬間三十七年了。如今已十二人公職退休，三人「蒙佛恩召」，尚有三人擔任警官職，九人在一般行政單位。這些老同事每年警察節後總要舉辦聯誼一次；警察節在即，回憶昔日，甘苦參半。唯可肯定的是，這三十七位員警，殊實為戰地時政不辭辛勞戮力以赴；為警勤區確立了「精實」的根基；為金門早期治安付出莫大的貢獻。              

◎名片       把柔軟身世折成最謙卑的信仰       學會長大後第一次的社交手勢       在薄薄的油垢鉛字眼神       羞澀哼著我的頭銜跋涉              ◎手機       一灘等待釐清的口沫       懸在火燙近距離天涯       每個被挖深的數字蠕動尾音       水電費和愛情和濕答答的微笑       轟然吞下龐大的漫漶坍陷              ◎鉛筆       削成脫殼遍地的蕭索       沾了晨露和霞日       將自己搗碎研磨成寧靜或必要爆裂       為寂寞的一小節人生       反覆書寫和修行              ◎眼鏡       翻山越嶺起霧的眼眸       迷路無法追蹤的自己       在微小世界尋索靠近       向山丘黑夜挑一盞亮火　

農曆春節，是全家團圓，喜氣洋洋，最富人情味的吉祥節日，更是孩子們的最愛，人人穿新衣、戴新帽，拿著紅包到處跑，過著自由自在、開心快樂的日子。過年家家戶戶除了年貨滿堂外，山珍海味更齊全，確顯豐衣足食的社會景象。       民國五十八年正月初二，依照俗習是「回娘家」的大好日子。內人把二歲的阿鴻打扮得一身傳統古裝，長袍馬褂、頭戴碗帽，手持玩具，口含糖果，一副紳士模樣，準備出發，在金城北門「北鎮廟」前與大他兩歲的顏伯仁先生的小女顏毓琪小朋友，小手牽小手合影留念，真是「兩小無猜」。事隔三十餘年，他們已長大成人，各自成家立業，確是「回味無窮」，其背後為早年的「北鎮廟」，現已被拆除擴建成新型廟宇，此照也成為「歷史鏡頭」。

在國內的公司行號誠徵員工時，基本上都有老闆或者主管親自「面試」前來應徵的求職者。如今這種方式也演變成大學招生的模式，身為一位高三生，理當清楚各種升學途徑，這畢竟攸關自己的前途，在今年四月份，我親身經歷這難得的人生經驗。       多元入學可區分成學校推薦與個人申請兩種方式，不管是那一種，首先必須通過第一階段的成績審核，才有機會參與面試。而這事前準備功夫馬虎不得，必須依照校方簡章製作備審資料。從自傳、讀書計畫、社團參與、個人競賽等等，這次我都以電腦製表、打字、編排目錄，甚至花大錢影印彩色獎狀，就因為這也列入評分的標準，而除了書面資料，我又上網閱讀面試大學的特色、課程，也看了報紙社論及相關科系的書籍。在一連串的準備後，終於搭上飛機前往台灣。       第一天母親陪我到文化大學報到，雖然是假日，但人潮卻很熱絡，我不安地在會場外等候，也按捺不住緊張的心情，只好分散注意力，觀察四周。這時發現有人身著筆挺的西裝，也有人穿得隨興自在，甚至有人在休息室玩起撲克牌，真令我感到納悶，這樣一次的面試就得花費一二○○元，他們竟毫不在乎？當輪到我時，腦筋已一片空白，不停地深呼吸，但並沒有想像中恐怖，或許教授對金門孩子比較另眼看待吧！       面試結束後，我與母親又趕忙搭飛機南下，準備翌日高雄大學的面試。拖著疲憊的身軀加上遇到惡質司機欺騙人生地不熟的異鄉人，心情惡劣到難以言喻，但為了升大學這口氣還是得嚥下。       大清早，我們就動身前往準備第一階段的筆試。在這裡有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就是家長與孩子們的重視，而首先發現家長來的比學生還多，也有阿公阿嬤一起來。每個人身上都著整齊的套裝或西裝，看不到吊兒郎當的學生。看過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準備萬全的臉龐。問了身後一位同學才知道，他們花了上千元請出版社印刷一本精美的備審資料，學校也盡其所能提供考古題及模擬面試的機會，而這卻是我們鄉下孩子所比不上的。       因為各校系的面試內容不盡相同，也就不多贅述。但大致上是從個人自傳中提出問題，並不會有專業問題，反倒像閒聊一般，從中了解學生的人格特向是否符合學校招生的標準，所以對於面試並不用太緊張。另一方面在筆試中，讓我體悟平時就得多閱讀新聞，注意時事。就我這次考試內容的題目涵蓋廣泛，例如考高鐵的系統與營運、立委席次減半之因素，美國九一一事件對國際政情的影響？恐怖組織為什麼選西班牙為攻擊目標。前往美國大聯盟的棒球選手之姓名等，並要求依題寫出評論或個人看法，所以平常我們學生就得養成獨立思考的習慣，才不會措手不及。       對於此次的面試必定成為我人生難忘的經驗，也藉由這難得的經驗豐富人生並獲益良多。但仍不免質疑這種入學方式已變成變相的「多元入學」。從準備資料的費用、面試費用，加上交通費用，足足花了不少父母的血汗錢，更別提我們身處離島得花上額外昂貴的機票費用。而校方也從中吸金不少，例如：面試只招收三十名學生，但通過門檻的就有九十位，這九十名學生要參加面試就得付一千多元的費用，令我不免覺得學校把學生當成了搖錢樹。或許教育單位能研發更臻完善的入學管道，免於離島學生舟車勞頓，或利用電腦遠距通訊方式等其他方案，減輕學生們的「壓力」負擔，更讓家長減少「多元」花費。       

池顯方與蔡復一都是明末同安兩島(即廈門島和金門島)歷史名人。地方志書記載池顯方「尤與同邑蔡復一稱莫逆」，兩人不但有文學之交，而且還有「面線親」。       池顯方字直夫，號玉屏，居同安縣嘉禾里(今廈門)其祖池兆銘原籍長溪(今福安市)，永樂間從征沙縣寇，敘功授永寧衛中左所總旗，遂為廈門人。隨著家族的蕃衍，池氏漸成廈門望族，明末清初，文風丕展，科甲聯登。池浴德登嘉靖四十四年(一五六五年)進士，任太常寺少卿(掌禮樂、郊廟、社稷等事)。其弟浴雲、浴沂均有義聲，被道光版︽廈門志︾列入「義行」傳。池浴德長子顯京，萬曆三十七年舉人，任懷慶同知(府之佐官，正五品)；次子就是池顯方；尚有一女適光祿寺少卿、金門平林人蔡獻臣(池顯方為其外甥蔡謙光著︽千雲齋集︾、蔡甘光著︽恢齋集︾作序)。池浴德曾孫池繼溥是康熙二十九年舉人，任曲周知縣；其侄顯兗也是舉人出身，任職同知。庚乾年間，還出過貢生池其繩，進士池光遠，可謂是書香門第，詩禮傳家，滿門皆有詩作鳴世。如池浴德︽浴德詩集︾、池顯方︽澹遠詩集︾、池繼溥︽然齋詩集︾、池其繩︽求齋別集︾等。但也出過不孝子孫，如池浴德庶孫池法竟然把廈門水仙宮後鳳皇山下的池浴德墓賣與張鳳詔鏟平蓋屋(見道光版︽廈門志︾卷二)，成為池氏家族的千古奇恥。       池顯方先在福建巡撫南居益(陝西渭南人，天啟三年任，曾在廈門沿海指揮抗荷鬥爭)處供職。天啟四年(一六二四年)在應天府中式舉人，因母親年邁沒有參加會試(即考進士)。他於萬曆四十三年(一六一五年)在廈門創築玉屏寺(即虎溪岩)，「初築玉屏吞海色」。可能是小島「不見流泉石空碧」，抑或是為了潛心讀書著作，終於帶著老母親到同安的端山晃巖。民國版︽同安縣志︾卷八記載；「晃巖在感化(里)端山(如人端坐而名)，距縣北二十里(或載十三里)，明邑人池顯方辭榮(指不赴春闈)入道，誅茅山棲讀書。其地先是居人(指水庫修建前汀溪、窯內、黃坑、加走埔等村居民)夜見山林放光，木石齊明，以經稱(佛光晃煜)故名。」這就是晃巖所處的地理位置及其名稱的由來。端山西麓有汀溪，山青水秀，「桃源人家似相遇」。那裡有「幽壑納余青，晴川浮片素」的激素洲、「穴山以為洞，入洞山乃見」的石淙洞、「會心不能言，但知為眾妙」的眾妙亭、「下際端山門，上緣晃巖屋」的松亭、「以塵觸其根，入耳都是韻」的韻亭，還有雙泉坪、花源澗、大龍湫、盤陀石、回獅峰等自然景觀，確是著書立說，參禪樂道佳處，完全適合池顯方和他母親的生活環境。池顯方「一生好入名山遊」，他工詩文，喜山水，嘗陟武夷、遊秦淮、登泰岱，因而「海內傾蓋盡知交」。大書法家董其昌(松江華亭人)，地方史學家何喬遠(晉江人)，文章風節黃道周(漳浦人)等海內名輩「皆折節樂與交」。天啟五年(一六二五年)意大利籍的天主教教士艾儒略應宰相葉向高(同安佛嶺葉氏二十世)之請來福建傳道，池顯方也賦詩見贈，可見他交際之廣泛。因此，當他隱居端山時，仍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唐‧劉禹錫)，造訪者衝著「中有幽棲處士家」而絡繹不絕。彎彎曲曲的汀溪小道，印滿了曹荃(無錫人)、邵之詹和陳相才(均是餘姚人)、張鳴盤(嘉定人)、秦鍾震(晉江人，萬曆三十二年進士，歷官知府)、孫朝讓等四方名人的足跡。他們慕名來此掃葉煮茶，吟詩作賦，給晃巖留下許多名篇佳作，池顯方撰著的書也叫︽晃巖集︾(共二十二卷)，這些都是晃巖厚重的文化積澱，也是筆者二十年來苦心尋訪的動因。       二○○四年四月十八日，筆者在褒美村民葉子英地理師的指引下，終於找到了晃巖的遺址。其址在汀溪水庫庫區東側(一九九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汀溪水庫渠水經海底管道流入大嶝角嶼)，水庫未建以前，晃巖與宋代生產「珠光青瓷」(以日本高僧村田珠光命名的瓷器)的窯址隔溪相望，大約相去二公里。(上)

「嗡嗡嗡」一到下課時間，教室內外縈繞著不停迴轉的扯鈴跫音，「老師，你看我這招『螞蟻上樹』！」小勳一手將扯鈴操桿高高提起，另一手則刻意放低，好讓鈴座順勢扶搖直上，達到該花式動作的巔峰、完美結束。一旁的貝嘉妹不停用力拉扯，臉紅氣喘地說：「我這招『金蟬脫殼』才厲害呢！」千千接著說：「我們決定要向○○班的小朋友下挑戰書，跟他們比賽。」         我驚訝「下挑戰書」四個字竟伴隨一群天真的童顏脫口而出！於是問：「你們研究出幾招花式了？怎麼敢嗆聲要向別班挑戰，要跟人家一較高下！」孩子們開始七嘴八舌起來，甜甜圈姐姐說：「我還會『金幣上轎』！」謙帥哥則說：「那算什麼，我正在練『蜘蛛結網』和『空中飛輪』咧！」       當調皮的小客人遇上寬容的大主人       回想自去年十一月遷至金門技術學院上課以來，小朋友製造的糗事可說有一籮筐。基於安全及安寧兩大考量，校方和老師們一再叮嚀孩子們不可以跑遠、不可以到中庭大叫、不可以這樣…不可以那樣…守規矩的孩子們很聽話，沒有老師的吩咐絕不敢越雷池一步，但總有少數漏網之魚脫軌演出，給主客雙方帶來困擾。比如有一些情緒管理待加強的孩子，常在下課時越線尖叫；也有過動傾向的孩子奔跑追逐嬉戲打破盆栽；更有好奇寶寶型的孩子亂按電梯上下鈕、胡壓飲水機出水鍵、製造驚嚇、不安與危險的訊號。       平心而論，偌大的高等學府校園裡沒有屬於幼童的遊戲場所是「正當的事實」。因此，當一座天平一邊是放著要讓孩子們過剩的體力有地方宣洩消耗的法碼，一邊是放著要避免喧賓奪主的法碼，如何取得平衡，正是老師們的考驗所在。       上學期期末考後，運動管理系大方出借階梯教室給我們使用，孩子們在裡面觀賞「蜘蛛人」、「海底總動員」等影片，個個看得眉開眼笑、反應熱烈。裡面座椅的品質與舒適感不亞於台北東區的電影院。       歡樂鈴聲滿教室       這學期初始，系學會又大方安排我們使用韻律教室，孩子們一邊看著生活課程教學光碟，一邊做律動，很是快樂。         為了避免三天兩頭要麻煩嚴會長開門、關門、排檔期，所以我們用一個下午三節課的時間把全學期的三大單元一次看完，當小朋友看到第三單元介紹民俗童玩遊戲時興趣盎然，不論是打陀螺、扯鈴、滾鐵環…樣樣吸引他們的目光、撼動他們的心靈。       換個方式教學果然立竿見影、效果立即奏效，第二天教室裡就有一、兩個扯鈴在教室一隅現蹤，第三天增加為五六個。過了一週愈玩愈有勁，一半以上的孩子都帶了副扯鈴放在置物櫃裡。下課時寬敞的教室前後可玩、前陽台可玩、後陽台也可玩，鈴聲嘎響、煞是好聽。老師們這才赫然明白孩子們的環境適應力及再造力遠超乎想像，原來我們的擔心和牽掛都是多餘。       在既有的空間內，他們發展出一套屬於自己的遊戲哲學，一個教兩個、兩個教四個、四個教八個、愈玩愈投入、切磋琢磨、精益求精、技巧愈熟練，自發性同儕學習的力量無遠弗屆。三個月來，扯鈴成為孩子在金技的熱門運動，多數的人至少會表演一兩樣花式。       今天早上，一群孩子圍在一起又說悄悄話又寫東寫西像是在著手進行一項大秘密行動，過了不久千千果然拿了一份挑戰書，說是要拿去某班下戰書，我怕她們不知掌握分寸闖出禍端，便向她借來瞧瞧，上面寫著「○○班討戰○○班第一回合金蟬脫殼 第二回合比鈴聲回音大小 第三回合金幣上轎」才看完，一群人便簇擁著千千前去下戰書。       童顏童語  真情演出       植樹節時，在主辦單位安排下，我們二年級的小朋友全加入金技植樹的行列，有幸成為造林小尖兵。為了讓自己親手種植的小樹苗有更好的營養，孩子們不時成群結伴把午餐食用過後的水果皮、蛋殼，拿去為小樹施有機肥、給小樹加菜。有時上體育課回來，氣沖沖地說：「老師，太陽那麼大、土都乾到裂開了，我們要自己去澆水，不然小樹會死掉！」「我不管啦，我以後還要回來看小樹有沒有長大，小樹不能死啦！」       大學校裡上上下下對我們這群調皮的小客人，可說是極盡友善。下雨時警衛叔叔會前來關心孩子上下車安全、教授及大學生們對孩子的喧嘩吵鬧也總是報以寬容的態度。       孩子們和李校長建立友誼，是從上學期的生活課程幾次製作小點心開始。他們喜歡搶著送點心請校長試吃，因為這樣能得到校長親切的回饋─握手，和校長握手是一件令眾人生羨的事，校長總以慈祥的笑容回應小朋友不勝其煩的叨擾。聖誕節時小天使、小聖誕老公公到教官室、校長室報佳音，大主人們回請以更多的糖果、飲料，小朋友開心地帶回教室吃得津津有味，一邊講和李校長的「握手會」，一邊又說辦公室裡的叔叔阿姨人好好。天真的童顏童語，道出心中真實的感覺。       愛的運轉手       再者，公車駕駛叔叔們也是令他們印象深刻、深深一鞠躬的好長輩，三個班級共約一百名的小朋友擠一部公車，一上車就聒噪個不停，叔叔們不但從未斥責他們，而且總是以微笑迎接每一個上車的小朋友。一百名的小朋友擠一部公車的秘訣是上車隊伍安排以五人為一單位，前面三個健壯的、後面兩個瘦小的，五人坐一張大椅，上車時前三個先坐下、再抱後兩個。       由於接觸密切，所以疾病的傳播也會一發不可收拾。三月初類流感一出現，我們二年級便立即淪陷，當時蔓延的速度很快，每班都有學生因病告假，眾數估計約有四分之一的人受波及，波及人數最多的一班高達二分之一的人在同一日請假。由於各單位均已盡力協調，才得以抽調三個班次公車，支援九個班級上下學，雖有美中不足部份實不容再有過多苛責。       被安排來接送小朋友的，是固定的六位叔叔車輪式當班，他們不但個個駕駛技術純熟、而且對孩子充滿愛心。其中有幾位叔叔在車子轉彎時，會很小心地控制方向盤及車身的轉幅，把離心力減到最低，避免孩子傾斜跌倒；有的則擅長在停車時將車門口的上下梯停到剛好與人行道外緣相接的位置，目的也在防止孩子因跨跳而摔倒。       小朋友們也注意到大人的用心，上車時會說「叔叔好」，下車時會說「謝謝叔叔」，有時還會指著車子說：「老師你看，公車停得剛好和人行道連在一起」。或者說：「老師，這個叔叔是轉彎時不會讓我們歪倒一邊的叔叔」，而我也相信那幾雙充滿愛心的運轉手，一定是孩子童年寫真集裡難忘的「愛的運轉手」。(2004.05.28紀錄)       

現在，除了早餐和加班以外，每日得料理二餐，到了星期天，就得張羅三餐，真的活像一個家庭主婦似的，但在二月之前，我甚至還不會任何廚房裡的事情。我還記得第一天，先生帶著我一起去買菜，我看著菜攤的各式蔬菜，臉上盡是尷尬與困窘的表情，焦急又笨拙的在心裡拼湊、猜測那些上桌的蔬菜，原本應該是什麼樣子？因為在那天之前，我其實只認得菜煮好的樣子，買完回家之後，先生也跟我一起進去廚房，直在旁邊耳提面命─刀子、火、油、瓦斯爐、抽油煙機：：並且從如何開瓦斯爐開始教我。       一直以來，先生都十分順從我、襄助我，彷彿什麼都不在意似的，但煮飯這件事，即使我不知所措，但他也只能袖手旁觀，因為他也不太會，即使我是那麼的無助。等到鍋一熱，油一炒，先生開啟抽油煙機，說話的聲音就顯得飄忽了，但他還是一直說，活像是一種習慣性的拘謹，那時候我一邊聽一邊想，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囉嗦啊？然後他走出廚房，又回頭，我點點頭，心裡想，這是件眾望所歸的事情，看吧，我的壓力有多大，但其實不要看我這樣，我心裡也是很想當個賢妻良母的。       其實，第一次進廚房，我不但害怕，血液在心臟裡像煮沸了的開水一樣，緊張的不得了，因為我是個媽媽寵壞的女孩子，進廚房只為了找冰水喝，打開冰箱也只是為了喝綠豆湯，甚至，水果還是非切好盛盤的不吃，但是現在，即使我根本不會作菜，甚至連菜刀也沒有拿過，但我起碼必須成為能端的出一碗有蛋的麵或能炒出一盤青菜，即使看起來覺得並不怎麼好吃的那個人。有時想想，人生的問題很微妙，有時得勉強自己一下，但這一次，我是用一種自己最不擅長的方式去期望獲得認同，畢竟，讓人家喜歡妳，這很重要，所以我很謹慎、很用心，也很害怕失敗，因為，關於這件事，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裡，但即使如此，我還是必須優雅的面對這一切。       幸好我的先生孩子毋論我煮什麼都不挑食，他們也沒有任何特殊的要求，並不會為難我，我起碼還能在先生買回來的菜裡頭，不出差錯地做出一些像樣的菜來，但我也相當認真地回想自己小時候，母親在做菜的情形、鍋鏟在鍋裡炒菜的聲音、大聲斥喝我不要在廚房裡逛來逛去的聲音、菜刀剁下的聲音，還有八、九歲的自己在沙發上跳上跳下跟母親要求：「我要八寶飯！八寶飯、八寶飯：：」，彷彿是在遺跡中耕犁、向歲月的魚池拋竿，想釣些什麼回來。那時候，當飯菜都上桌，爸爸叫媽媽一起來吃飯的聲音，但媽媽總是叫不來，那時候，媽媽總說她再忙一下就好了，而現在我也這麼說，而在這個同時會讓我想起來，想起來小時候媽媽做的糖醋排骨，那滋味，還真的只有她做的出來，但也許是因為歲月讓某些事情過去的很遙遠了，所以我也從來沒有對媽媽提起過這件事。       不過說真的，當自己煮出一餐可以填飽一家三口的飯菜到親見到他們都把飯菜吃光光時，這檔事我能這麼順利的完成，心裡真正的感覺真的是超現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