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新舊年代的交替致意
有著冬陽煦煦的週末午後,溫暖的陽光射透過落地玻璃窗,舒服的灑佈在空氣中,我在螢幕前逐頁閱讀詩作。已經進入一個年代的最後倒數階段,今天已是民國100年。關於時間這個概念,不得不承認好像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更具體的形容了;無論快速或者緩慢,或者有人認為一切不快不慢,剛剛好的進行著該有的速度也罷,每個人其實都依著自己的情緒感覺著時間的進行。至於時間本身,從來都沒有為誰改變,一秒一分一刻一時、一日一週一月一年,本來不存在的計算單位,因人們而被精確的設計出,並且細密認真的遵循,所謂的時間就這樣確確實實的存在了。
時間因為人而存在,人們則藉著時間佈局生命視野與生活步伐。
老朋友來電:剛剛收到我寄出的賀年卡,而他此刻正準備出門,要飛溫哥華與妻女共渡年假,他努力經營的生涯,有了妥善的規劃與成就。我們年齡相仿,但他已屆準備退休之階段,愉悅的享受生活。他說讀了我書寫關於上海田子坊藝術街區的文章,那個週末他正好也在田子坊巷子裡喝著濃濃香香的咖啡,感受巷子裡的悠閒與風味,是個讓人喜歡逗留的地方……我祝福他一路順風。
就創作者的角度:能有足夠的空間與條件發揮創意,創作並且得以實踐,約莫就是理想的案例了。眼前,我細細翻閱大陸詩人楊克與閻志的新詩作品集,想像著如何替他們的繁體中文版出版品裝幀設計。這是年底意外介入的設計案件,詩人顏艾琳興沖沖的帶來兩本陌生的詩作,要我盡興發揮創意,替來自大陸的兩位詩人設計出有質感、有創意的裝幀。
詩人的名字並不熟悉,但他們在大陸已各擁有一片天地。原本因地域差距而陌生的名字,一旦進入詩中的情境,就沒有所謂的界限了,詩人在作品裡雍容自適的編織,以精闢細琢的文字,構築出超越文字本身的廣袤與深沉,感動自己和讀詩的人,這是詩的魅力,精湛短潔,優雅生動。
楊克的短詩,體裁活潑多面向,躍動著明快的節奏,讀來愉悅,幾乎感覺不出時空的差距。閻志則緩謐沈著細細地吟哦出敘事長詩,溫柔而冷靜,紫蜻蜓、土地、家族、父親與女兒……
冷冬季節裡,偶有的暖陽午後,邊閱享受詩裡的情節邊構思起草,妻子端來一杯新煮的濃咖啡,是難得可以鬆懈的日子。音響裡播放著一九九二年的陳昇,他年輕激情聲嘶力竭的高聲嘶唱著……江芭樂頭上抹著油辣辣的浪子膏/出現在五味雜陳滾燙的西門町路口/他喜歡手上把玩著搖擺的大哥大招搖/怕別人沒有發現他今天穿著有夠體面……他說哥兒們今天晚上幹什麼也要弄幾個娘們/一興奮就會馬上翻了眼/舌頭都打了結……/走!今夜別呼嚷我/誰管他明天要面對是什麼……吼吼吼 吼吼吼……我喜歡年少輕狂時候的陳昇,他的詩和他放肆不拘的隨性,聽歌的同時幾乎輕易的就重返年輕時代的某些畫面和記憶,詩歌歌詩,原來都是容易引人耽溺的癮,一旦深陷就難以自拔。
至於兩本頗具挑戰性的詩集裝幀設計,正好紀念新舊年代交替的當下,花費不少心思構想的設計,還有賴後續的印刷和加工才能完整呈現。就把新作當成賀禮,向兩位詩人,向詩集和未來的讀者,向辛苦一年的自己、向電腦,也向新的舊的年代一併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