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不能忘
那一年,槌哥、阿棟、東東、我和小碰五人,從莊師父學陶瓷貼花。一開始,分好組別,大家學得很起勁,比較有美學素養的小碰和懂得點暗房技巧的槌哥,在各就其位後,似乎很快的就進入狀況。阿棟、東東和我因為別無所長,只能在機房學些打樣、印刷的基本功。私底下,我們是有點不平衡的,不過,莊師父給我們的願景是:這是夠我們攢吃一輩子的一門印刷術,好好學,將來一定有出頭天!
萬萬想不到的是,不到半年冬,我卻成了這門精密印刷的第一個逃兵,還半路出家的學起新聞編輯。其後,大家各有因緣,槌哥、阿棟、東東也紛紛離開了報社另謀高就,槌哥和東東雖然一樣在公家機關任職,但因業務性質的南轅北轍,這些年來我們是少有機會兜在一起了!阿棟的際遇當然最值得一提,他一路由最基層的員警幹到高階的警官,更一路由警專、警大一直念到中正大學的法研所博士班,這一路走來的苦學毅力,不但讓人佩服更讓我們這一干同儕汗顏!
留在印刷廠固守最後「城池」的小碰,後來雖然從莊師父身上學到不少手上功夫,但因為大環境使然,在莊師父被迫走人後,這門本該深耕萌芽的陶瓷精密印刷,終究還是如日暮黃昏一樣的窮途末路了!離開一手始創的陶瓷貼花廠,莊師父這幾年來消極沈潛,不但伊人杳杳,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干故舊神交想見上一面,竟至不能!
還好,不論是在廠在部,我和小碰都還是報社人,這廿多年來的過命交情,一路走來始終如一。最近,我在上完夜班工作後,很喜歡到昔日的工廠走上一走,讓思緒跌入時光的長廊,年少時那段謔浪笑傲的記憶瞬間盈滿胸懷,不能自己。 廿年的契闊惆悵,無端撩撥那根記憶的琴弦,撫今追昔,難忘我曾是印刷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