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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在山外﹐今非昔比﹔重振經濟﹐還看餐廳

發布日期:
作者: 薛芳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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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記得40年前的中學生時代,也就是1970年代,每當我從金城坐公車到山外去逛街時,一下車就是抬頭看著滿大街上的商店招牌,順著東西向平行的二條大街逛下去,一條是復興路,由公車站到衛生院,一條是中正路,從車站前籃球場到僑聲戲院底,兩條大街各長約300公尺。下公車後最習慣的走法就是以車站為起點,沿著復興路走下去,或者經過籃球場,照著中正路走過去。
看市招時,就是看招牌上的商店名稱及營業項目,商店名稱五花八門,琳瑯滿目,絕無雷同;營業項目則有同有異,不一而足。雖然我是逛街有趣,可是身為窮學生口袋空空,實在是消費無力;所以大多在街道上走著瞧著,頂多就是在商店門口的騎樓外望向店裡面,鮮少進入到店內見識那些貨品。這樣子的逛街,其實並不能有什麼收穫或者樂趣可言,真正是一場走馬看花,看完還是一樣的眼花。
但是,唯有一項不需消費就能享受到的,便是在走過餐廳(當時大都稱為飯店)門口時,偶爾從店裡飄出一陣陣的飯香及菜香味道,令人聞之精神一振,叫人忙著從氣味中去分辨是什麼菜色?也因此,對於成千上百的市招獨鍾餐廳,順著一溜下來的飯店名稱都能朗朗上口。
由車站出來走上復興路,左手邊不過兩三家店面便是「海山大飯店」,老闆為郭篇,郭老闆本身也是大廚,端的是一手好廚藝,往往讓路過的人聞香下馬。過了200多米是「東方飯店」,老闆是宋源遠,宋老闆自己就是主廚。再過20幾米是「玫瑰餐廳」,老闆是顏達仁及牛少齋,顏老闆是一眾老闆當中最年輕者,當時大約30歲上下;玫瑰餐廳是當年唯一講究裝潢者,廚師來自外聘的。東方與玫瑰對面是「大同飯店」,老闆為何榮,何老闆自身就是大廚,有的是好手藝。再過20來米是「山東酒樓」,老闆陳榮海,廚師來自外聘,菜色以麵食為著名,顧客群大多為金門防衛司令部的軍官階級。
從山東酒樓向右拐20幾米就到中正路底,往上20多米左手邊是「嘉賓飯店」,老闆黃平良,黃老闆自己也是主廚,做得一手好菜是遠近知名。再往上30來米,是「美加美」港式飲茶及餐廳,老闆為山東酒樓的陳榮海。美加美對面便是鼎鼎有名的「僑聲戲院」,每到電影散場時候,人潮洶湧,摩肩接踵,蜂擁而出,中正路上途為之塞。往前200多米,位於中正路頭的為「海中寶餐廳」,老闆是呂榮平。
復興路與中正路的中段有一條自強路連接,剛好有兩家飯店正面相望,一家是「妙意飯店」,老板為葉景清,葉老板本身親自掌廚,做的是本地菜。對面另一家是「太湖飯店」,老闆是王發泉,王老闆自己便是大廚,以牛肉及北方麵食聞名。與中正路平行的中興路上,靠近山外菜市場的是「紅龍飯店」,老闆為陳文生。如果由車站出發,經過籃球場沿著中正路走下去的餐廳依序為海中寶、美加美、嘉賓。以上共有十一家頗具規模之餐廳,一到中午及晚上用餐時刻,人聲鼎沸,賓客如潮,紛至沓來,老闆們個個笑逐顏開,這真是一個日進斗金的美好時代。
30年前及40年前的山外市面生意興隆,經濟繁榮,金城的商業功能,難望其項背;而具體表現在餐廳業方面亦如是,斯時金城的餐廳代表業者,僅僅「清香飯店」及「萬福樓餐廳」兩家而已。雖有幾道招牌菜色,但論營業額,則遠非山外餐廳之規模。而沙美只有一家「廷傑飯店」,和金城不相上下。山外、金城、沙美分居金門島的三角地帶,沙美市街的起沿和發展歷史早於金城,而金城又早於山外,可是山外商業功能的興盛卻遠在兩地之上。除了餐廳的數量和規模之外,表現在房地產方面亦如是,面積同樣大小的住宅,金城與山外的房價大致相同,但是大小相同的店舖卻是大大不同,山外的房價至少是金城的三倍以上,由此可見一斑。
探究其因,應屬局勢所造成,想當年十萬大軍駐紮金門,金防部司令官的編階甚至一度達到上將階級,而居民不過五萬而已。山外地區的軍隊就佔了三分之一以上,軍人消費所帶來的經濟效益十分強大,金城、沙美、烈嶼地區的駐軍數目均次之,相對地,軍人消費所帶來的經濟效益也次之。但是,自從20年前政策轉變吹起撤軍號伊始,駐軍開始逐漸減少,到了10年前,軍人十停裡面只剩一停,2年前又從一停裡打了一個對折,現在只得全盛時期的百分之五,真正是今非昔比。
山外的經濟繁榮與軍隊人數息息相關,軍人消費撐起山外一片天,可是,隨著駐軍大幅縮減,山外的市面繁榮也跟著迅速下滑。餐廳的生意大不如前,半數關門大吉,半數仍掛著招牌的也是日趨沒落了。同樣地,餐廳的寥落和衰敗,也說明了當地經濟蕭條,兩者關係密切,互為表裡,相互表現。若當地經濟興旺,則餐廳興盛;若當地餐廳衰弱,則經濟不振,實非無因。何況餐廳業也是一種領頭羊的產業,對於農漁牧產品中的果菜及魚肉需要龐大,對於傢俱及裝潢的需求強勁,可以帶動很多相關產業的蓬勃發展,對於服務業人力的需要,更創造為數不少的就業機會。
為今之計,要振興山外的經濟,離不開先要提振山外的餐廳業,況且,山外的餐廳曾經走過輝煌燦爛的歲月,底蘊非常豐厚,要再造光耀的歷史,並非什麼難事。主持鎮務者,若能深入探討,當知此為最佳途徑之一,又何必捨近而求遠呢?目前,正在興建中的金門第一家五星級大飯店就坐落在山外,其內部除了住宿部份外,其宴會廳兼有中、西式餐廳,對於帶動人潮及餐廳消費定能起到一定的拉動作用,且讓我們一起拭目以待將來的效應如何?餐廳與經濟息息相關,相互影響,要重振山外經濟,還須振興餐廳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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