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將無醉
酒文化已幾千年,酒從糧食發酵而來,除了因飲酒導致酒醉發生的許多醜事,還有酒的浪費會引發糧食的危機。近代拿糧食來發展能源,如歐美政府通過稅收減免、強制使用和補貼來支持生物燃料,從糧食生產中轉移資源並導致糧食價格飆升和自然棲息地的潛在破壞,引發了國際的撻伐。
《詩經.南有嘉魚》「南有嘉魚、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南有嘉魚、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纍之。君子有酒、嘉賓式燕綏之。翩翩者鵻、烝然來思。君子有酒、嘉賓式燕又思。」宴飲上有美食、有美酒、有音樂,讓所有與會者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歡樂。美酒佳餚下肚,會引發後續許多問題。尤其是酒,酒不醉人人自醉,醉後醜態橫生,所以周公在《尚書.酒誥》告誡:「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彝酒。越庶國:飲惟祀,德將無醉。」「無彝酒」意思是「不要經常喝酒」,「德將無醉」意思是德行可以節制不至於醉酒亂性。飲酒文化是人類史上重要的篇章,品德是節制的重要修養,德之於人性,是必要而難能可貴。周朝初鼓勵和提倡一種有前提、有限制、有德性的飲酒方式,但是時至今日,尚未成為律法,也無法成為律法。主要是人性基本是軟弱的,酒是激發軟弱,更加無自制的催發劑。
從社會上許多因為酗酒造成的悲劇,自身的身體健康受到危害,家庭生活因為酗酒導致的負擔,家庭關係的緊張,還有婚姻關係的決裂,甚或還有因醉酒導致的人倫悲劇,無時無刻不在社會的角落形成。另外因為飲酒造成交通事故、毀人家庭、傷人財物,甚或酒醉互毆出人命的也時有所聞。酒如洪水,被傷害的人一輩子的夢魘,永遠的傷痛。看著酗酒的惡形惡相,真希望讓酒消失在這世界上。但是,罪惡的是酒嗎?就如罪惡的是刀嗎?是水嗎?是車嗎?都不是,罪惡是來自人的行為,來自人的放縱。所以周公早就知道德行是最重要的,人若有自知之明,能節制身心,有條件的飲酒,遵守飲酒的禮節,看時間、看地點、看人,最好是不過量。
「德將無醉」是多麼遠大的理想,看一個人飲酒就可以看出他的品性如何。如今飲食中以酒為開胃助興飲品已是文化中的一部分,如能節制享受飲酒的美味,變成良性的行為,對人類生活產生正向有益的影響,那才不費祖先發明釀酒的初衷,如醫藥一般,過度即為毒物。這讓我想起炸藥,可以是讓人類文明進步,也可以毀滅人類,正用誤用產生截然不同的結果。歸結到最後,德行是善惡的指引,酒如此,炸藥如此,我想未來的AI(人工智慧)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