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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人物》家本金門啟蒙廟宇美學 作育英才數百-吳梅嶺

發布日期:
作者: 邱翌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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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梅嶺晚年照片。(圖片來源:嘉義梅嶺美術館) 吳梅嶺晚年照片。(圖片來源:嘉義梅嶺美術館)

本名:吳天敏
畫名:吳梅嶺
祖籍:金門烈嶼上庫
出生地:嘉義
父親:吳燦
母親:涂珠
出生年:1897~2003

歷盡冰雪成鐵骨
1978年暮冬金門即將結束單打雙不打的日子。
1978年暮冬吳梅嶺畫下﹝歷盡冰雪成鐵骨﹞這幅水墨畫,水墨畫上的款書寫著「歷盡冰雪成鐵骨 長留正氣度難關 民國戊午暮冬寫之朴子八拾有三 梅嶺」,畫上的鈴印「自以為樂 梅嶺老人 家本金門第一峰」。
隔月西元1979年1月1日中國與美國正式建交,同時中國福建前線部隊奉中國國防部長命令,自該日起停止對金門、烈嶼、大膽島、二膽島等砲擊。
而這﹝家本金門第一峰﹞的鈴印就這樣出現在吳梅嶺的畫作上,常出現在吳梅嶺以梅花為主題的畫作上。
時間回到百年前:
「大船要靠岸,大家快來幫忙。」十九世紀時,牛稠溪(今朴子溪)的水,深又廣,從中原來的船可以直接航行到樸仔腳(即今朴子)然後船員們再換乘竹筏,將貨物分頭運往諸羅各地(嘉義各地內陸地區)。
由於當時陸路交通不發達,所以貨物往來都以水路為主。各艘竹筏將貨物運抵各目的地之後,再將當地山產、農產品運回樸仔腳集中上船,賣到中原。
這種中原和台灣之間的網,中原和台灣之間的往來貿易,在清朝逐漸有條理的經營下,從事這樣貿易的人越來越多,吳梅嶺的先祖也是其中一位。
吳梅嶺的先祖原先居住在金門烈嶼的上庫聚落,一次船隻的航行中,不巧遇上颱風,便就近躲到台南的港口避風,感覺這裡很不錯,就居住下來,一樣做著貿易的工作。
過了幾代後,發現樸仔腳更適合發展,便移居過來。吳梅嶺的父親吳燦就開起洋行,兼做起寫燈、畫廟的工作,不做貿易了。
吳燦生性仁慈,為人慷慨豪爽,對繪畫尤其投入,無師自通,從廟宇的塗漆,門神的繪製等都是一手包辦,大戶人家的大樑、門院,也都是請他來粉飾描繪,工作接都接不完。
吳燦的夫人涂珠負責打理洋行的進出貨品,夫婦生下13名子女中,僅長子吳炎、大女兒食婆及么兒吳天敏(吳梅嶺的本名)活了下來,其他都夭折了,這是在當時衛生條件和醫療資源不足時代裡,相當常見的現象。為了讓小孩能夠平安存活下來,父母通常都會為小孩取一個很不雅的,名字如吳梅嶺的大姐食婆,便是乞食婆的意思,目的希望老天垂憐她,讓他可以長大成人。
吳炎長大後,便隨著父親一起學習,一起工作,他寫畫大紙燈尤其有名,樸仔腳的人稱他「燈炎師仔」。
一八九七年吳梅嶺出生時,父親已經40多歲了,一來老來得子只求老天能保佑,另一方面也希望這個孩子非常聰敏,因此取名為天敏。
幼年時代的吳梅嶺開始展現老天所賦予他的天職,不僅聰明過人,更是活潑懂事;經常是大人在鷹架上工作,他便乖巧在在底下玩耍或遞給大人顏料或拿起油漆幫忙,當然有時也免不了拿起畫筆塗鴉。年紀稍長,也跟著幫忙家裡寫燈的工作,就這樣吳梅嶺在廟宇裡啟蒙他的美學,開始經歷他的百年人生,在他長達嵩壽百歲的人生裡,不斷地為我國教育英才,成就我國美育。
一九九五年
時間來到一九九五年六月,國立歷史博物館國家畫廊《吳梅嶺‧百齡繪畫首展》揭幕,金門籍作家楊樹清經由吳漢宗牽線安排,六月六日,畫展的第三天,同鄉的水墨畫家陳能梨在展場見到了吳梅嶺。
一百歲的老人了,生平第一次個展,與金門人的翰墨因緣,全在畫作裡那枚「家本金門第一峰」的鈴印,以及畫傳中「祖本烈嶼來台灣」詩句的牽動。
吳梅嶺很開心,因為是第一次見到祖島的人,堅持要請兩位用餐,便在餐會上透露了兩個訊息:斷線了一個多世紀的烈嶼祖家還有族人?他可以帶畫作回一趟金門展出並走走看看?
老人用渴盼的眼神,投向楊樹清,楊樹清再把訊息,透過當時所主編的《金門日報‧鄉訊版》投射回島鄉:〈百年的鄉思——讓我們百齡畫師吳梅嶺請回金門來〉。
後來楊樹清試著從方志、族譜等文獻拼圖:宋末,帝昺避元兵南下,有吳四十三郎者,自泉州迎駕,其孫安遠留居烈嶼上庫,派下分居西吳、羅厝;清道光鴉片戰爭中國海禁大開,一支烈嶼上庫吳氏家族以海上貿易為業,來往金、台海域間,清道光間一次颱風來襲,船隻避入安平港,因緣在番仔寮定居,後因貿易陶瓷路線要由廈門經嘉義布袋而至東石港,這支家族的吳奕於清咸豐再自台南遷嘉義,經四代傳至吳梅嶺的父親吳燦,在朴子繁衍成族。遷徙追根圖譜的組合,前一段爬梳金門姓氏源流,後一段接縫渡台發展的吳氏先人。
據說吳梅嶺收到這段訊息後,非常的開心。
最終眾人的努力下,一九九五年八月,《吳梅嶺百齡繪畫展》移師金門社教館展出。可惜的是,因為吳梅嶺年歲已高,在醫生的評估下,最終是畫到人無法到。
終其一生,吳梅嶺未曾踏回烈嶼祖家,但他的水墨與祖籍地情感在百齡之年得到了綴連,而他入列了金門美術史、金門鄉訊人物誌。
回到烈嶼
站在烈嶼吳秀才厝前,文獻上寫著一八九二年吳元長中秀才,那時候的在嘉義的吳梅嶺已進入台灣嘉義廳學事講習會就讀(一九○五年入學),同為金門烈嶼子孫,吳秀才開創了烈嶼的讀書風氣,而吳梅嶺則是作育英才數百,雖身處異地,但其精神是相連的,吳梅嶺雖從無返金,但是他的靈魂早已回到了他的祖島,那座令他思念已久的祖家。
番外篇
家本金門第一峰
據說該峰就是烈嶼的福上山(現稱福山),山上有保生大帝廟,吳燦曾返金,跟吳梅嶺說過家鄉景緻,故在吳梅嶺的意象中祖家依山傍水,故以「家本金門第一峰」來思念祖家。
本文參考來源:
*金門日報2012/5/24家本金門第一峰—走進嘉義朴子美術館,作者:楊樹清
*國立歷史博物館
*國立美術館

感謝:
梅嶺美術館洪組長協助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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