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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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施明德領導的反貪腐運動,「已經引起諾貝爾和平獎基金會的注意,一名諾貝爾和平獎基金會人士前天來台,昨天和施明德懇談一個多小時,了解施明德是否有意願接受提名,在一九八四年曾經被提名角逐諾貝爾和平獎的施明德,明年可能第二次獲得提名。」 這就是施明德的評價,他也在寫歷史,跟陳水扁一樣;如果有一天陳水扁下台,施明德榮獲諾貝爾和平獎,那真是愛台灣最好的詮釋。 這是台灣追求獨立的醜劇──以金權掛帥,以本土綁樁,以貪腐為本質,以愛鄉為口號,以民主為外衣,以出頭天引誘──本質比外來政權看起來更像外來政權。外來政權以仇恨與復國為包裝,倡言民主卻綁架民主;本土政權以愛與防止復辟為包裝,倡言民主卻消費民主。 這是今天那些一心想成立台灣共和國的政治生態,金門共和國看在眼裡,實在越看越好笑,我們每天幫他們寫歷史,欣賞他們的演出,相形之下,台灣共和國不如金門共和國遠矣。 金門追求獨立,聽說已經著手準備寫獨立宣言了,想參考獨立大哥台灣獨立宣言,可是遍尋不著;一個想獨立的台灣共和國,居然還沒準備獨立宣言,可見他們想獨立都是假的。金門迫不得已,只好參考美國獨立宣言了。 十一月十八日 星期六 特別費風暴,台北市長馬英九說:「現在被貪污罪調查,是他一輩子從來沒有過的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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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康好退不退
明太祖以一介平民,竟然坐御天下之神位,有人說太祖之所以為真命天子,實因龍興於鄉野之寶地,致使風水之學竟成世間顯學。所以凡地之有奇觀異勢者,每為朝公野叟之所競相涎想。金門舊有志書也記載著說:「舊俗惑堪輿家術,盡誠致敬,聽憑指擇,又必合其年命,均其房分,故常寄厝多年,強者每貪吉地,恣意佔葬,牙角交訟,虛詞限遷,破費資產不恤。近山鄉鱷,藉傷煞為詞,挾制阻撓,勒索賄賂,不厭不止,最當痛懲。」可見其風之盛,其弊之重,儼然已經造成了社會的重大問題。金門民間就流傳著許多有關風水之說的奇聞軼事,其中一則會元好進不進,楊康好退不退的故事就發生在金城鎮前山前村的睏牛山,睏牛山又稱石獅山。 據傳明朝時候有一位官居一品的興寧侯楊康為尋找百年之後的牛眠之所,聽說金門是塊寶地,風水吉穴很多,就親自遠從內地來到金門一探究竟,當船隻一入浯江溪口的南門海時,遠眺睏牛山林木蓊鬱,形勢天成,隨行的地理師很斷定的說:「周環曲繞,氣勢非凡,兜鍪仰望,頗具將相王侯之姿也。侯爺洪福,得此佳境,必然發甲連丁,累世簪纓,子孫昌熾,真是難得的寶地啊!天縱靈台,為侯爺所,可喜可賀。」興寧侯楊康也很中意的問說:「果真如此,是何穴位,得無偏闕?」地理師見浯江溪口處處皆有鱟魚濡濘進退,便神閒氣定的向侯爺指劃著說:「兜鍪威武,此鱟穴也,可惜,可惜。」興寧侯很詫異的以為是自己怠慢了地理師就疑惑地問說:「既為難得寶山,先生為何連稱可惜,莫非本侯爺對先生不周,抑有不敬之處?」地理師戒慎地說:「非也,非也,侯爺仁德寬厚,以禮待我,以義臨我,小民感恩不盡,豈有不周之理?實為此穴好雖好,然鱟入山頭,石關相逼,一逢燥火陰涸,鱟魚斃命,則恐為不發之穴。」興寧侯為尋佳山好水,大江南北跋涉多年,好不容易得此寶地,所以不捨且詫異的問說:「可有解否?先生教我。」地理師睜了睜眼然後閉合著眼瞼說:「解是有解,據說此山謂之睏牛山,此水謂之浯江水,侯爺若能發浯江之水,以繞牛山之下,則鱟魚仰得山靈之蔭,俯濡活腴之水,必然大有昌進。只惜眼前山下鹽田一片,鹽戶麇集,如何是好?」興寧侯皺了皺眉頭沉思了一會然後說:「我以貲財,厚遣鹽戶,使之另謀他業,則鹽田為我有,浯水為我流,豈不善哉?」地理師說:「若能如此,是天鑑侯爺,侯爺之福無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自是興寧侯楊康便返回內地,以厚價購得睏牛山下的鹽田一片,並且發兵決堤灌水,使得浯江口外的海水直灌睏牛山下,從此鹽戶十數家許姓人家便搬離了他們幾代辛苦經營的家園,鹽戶所居處的聚落謂之鹽田尾,自此也就成為金門人口耳相傳但永遠也看不到的廢墟了。此鹽田被海水所灌,幾成一片汪洋,抗日光復後,為貫通金城與賢厝到水頭一帶的交通,金山鄉公所發動民伕在其間築了一道堤岸,所圍的水面便稱為金山池,現池被填平了大半,即今空中大學的地方便是了。話說楊康得到了這塊寶地以後,便將之作為他與夫人百年之後的地下佳城,但是狀如兜鍪的鱟穴一點也沒有發揮到地靈人傑的預期效果,反而楊家的人丁更加的凋零了,以致於到最後都找不到人丁來掃墓了,因為每次楊家的人來掃墓,凡是整理過墳墓以後,楊家的人丁就會有所損失,家道也就益行的凋謝了,後來只好把掃墓的工作託付給湖尾村的楊姓族人來祭掃。約在民國九十年之間,金門的董楊宗親會理事長董國興先生有意整修並美化興寧侯楊康的塋地,曾經運來了大批的石材到墳地,聽說凡整理過興寧侯楊康瑩地的人,都會犯煞而受到傷害,董楊宗親會只好作罷。被地理師斷定為吉祥寶地的鱟穴怎會變得如此不堪呢?有一群對堪輿頗有研究的地理師知道這件事以後就來重堪鱟穴的風水,他們都異口同聲的說這理確實是一塊極佳的風水寶地,但此處不是鱟穴,而是燈火穴,楊康決堤發水淹媳了火苗,所以人丁不興,家道中落,其敗在庸師,而不在穴地,倘當日楊康不決鹽田尾之堤,且浯江的外水不來,那麼燈火就不會被水熄,倘當日楊康能將塋地向後退一退,也不會發生如此不堪的後果,這就是當地的俗諺:「楊康好退不退。」一語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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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壁
公孫子,務正學以言,無曲學以阿世!—《史記.儒林傳》 ※ ※ ※ 若不是霧鎖雲埋,回不了台北,少君也不會特別佇足於博士壁。記得上回心血來潮,告訴將自英國返國的子仲回金門時,是否一探博士壁?未說完,不改嘲諷個性的他一陣搶白:「別笑死人了好嗎?在這個知識世俗化時代,博士只是個紀錄;現在那一家不出幾個博士?應該重視的是知識的生活化。如『單車日記』影片中,那位中歐計程車司機,隨口可與外地來的大學教授對話古希臘經典;以及先進國家人民能深入參與全球人權、環保活動等格局,這才是學風!」他意猶未盡: 「你看看咱金門,每人一天花多少時間於閱讀?生活中又展現了那些知識?僅舉選風之敗壞;怪力亂神之猖獗,博士壁更凸顯了金門人對知識的無知、市儈、沽名釣譽……」 這片泛及莒光湖,舊稱南門海仔的水域,昔日少君就讀金門高中時,總愛於風晨月夕中來此感受煙雨江南的境界;才子佳人的曲觴。而今雖說滄桑賦盡,情懷猶存,但幾次湖畔綺思,卻重未駐足於博士壁。不過今天卻突然有股衝動:到博士壁去感受一下意象吧! 靜空露幻的南門海仔,憑添幾許水墨景致,遠處誰家風帆,叩舷獨嘯。佇立於博士壁,但見花崗石上清晰刻著: ※ ※ ※ 公孫孟明 男 美國大學博士 金門人 少君、子仲、孟明都是金門高中校友,但不熟;一直到台北念碩士時,才又碰面。少君與孟明念政治;子仲則專攻國際法。由於錄取率只有百分之二,少君《經濟學》較生疏,因此請孟明幫他在重慶南路物色三種不同版本的範本,並請他課輔;而少君則是回饋他《中西政治思想》方面問題。經過一年多的準備,三人都很幸運進入心目中的研究所,且因都在台北,自然成為鐵三角。 學業友情的順利,心情自然縱放:子仲週末在補習班兼教英文,順便跟心儀的女學生約會;孟明則忙著侍候指導教授,偶而帶念哲學的小倩拿些點心給少君;而少君則因溪頭的一段情緣,假日就往台中跑,去見正在念中研所,冰雪出塵的意兒。 由於少君跟意兒感情不順,當大夥忙於畢業論文時,少君卻鎮日為情所困。這天深夜,孟明、子仲聯袂到少君寢室,孟明一進門就嚷嚷: 「有沒有搞錯?怎會為一個女人這樣?他家人不喜歡你,你還留戀什麼;沒出息!」眼光一瞄,看見桌角意兒寄來的信,不容分說拿去: 「是她的信?……長相思兮長相憶,……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他念了一下,不耐地丟在桌上: 「這些念文學的,真是酸腐,什麼時候了,還寫這……這是什麼新詩?」 「你真是的,這是李白的相思曲!」子仲白了他一眼: 「準碩士了;別一點國學常識也沒有,好嗎?」 「我又不念中文系;你厲害,可以了吧!」 少君趁著他們兩人交戰空檔,忙把剛寫好的信藏進抽屜,眼尖的孟明早一把搶過去: 「別沒出息了,好嗎?又在寫什麼?」這回他學巧了,直接拿給子仲。 「君應有語,渺萬里雲煙,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這是元好問的詞。少君!怎麼說你呢?但感情真的不能勉強,你看開點……」 子仲尚未說完,少君早已趴在桌上啜泣不停。 「你就是沒碰過女人才會這樣;那天帶你到中山北路見識見識!到現在還是處男,真受不了你!那天遇到你指導教授,她很擔心你!」孟明越說越生氣。 少君聽罷放聲大哭,想起那天指導教授請吃飯的場景:一身素服,薄施脂粉,舉止嫻雅,年過四十的她,關切處如飲醇醪,師生二年,不想今日才略領「如坐春風」的神韻,少君心想:若干年後意兒應該也是這種風姿!她夾了塊檸檬石斑魚肉給少君,委婉勸道: 「少君!你很有天分,我跟台大文學院的院長很熟,他看了你《綠川的水依舊在流》小說後,讚不絕口;我推荐你到台大去念,你絕對是不世才子!到了那兒,一定會遇到比意兒更好的女孩,好嗎?」 「聒—」倏地寒鴉低空掠過南門海仔,少君一回神,脫口而吟:「寒鴉棲又驚,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少頃,若有所思按了手機: 「慶忌!我是少君,你知不知道博士壁當初建在莒光湖畔的意象?……」 此時風轉驟向,一陣北風拂來,雲散霧騰,更增幾分幻化,這景觀還真像上回經過苗栗路段時的山嵐…… 公孫孟明昨日表示:有關教育部刪減高中文言文方案,不但是落實本土化的正確方案;更有其時代意義! 「孟明!你怎如此曲學阿世!」高速公路上,嵐霧輕攬,少君邊瞄報紙,邊罵道,心想怎才到苗栗,恨不得馬上質問孟明怎如此阿世。 光潔的辦公室依窗置著一組沙發,錯落著幾個咖啡杯,記得是孟明結婚時子仲送的,靠角落桃花心木花架上,各擺了盆姿韻橫生的蝴蝶蘭,偌大的紅木辦公桌後掛了一幅中堂,是當年孟明央少君指導教授的漢隸真跡: 一簑煙雨任平生 幾曾著眼看侯王 一陣腳步聲,孟明快步進來:「怎來台北也不通知一聲;剛才助理跟我講什麼金門同鄉,我還以為是同鄉會的理事長歐陽少白。」 「坐啊!怎生疏起來?晚上叫小倩做幾道菜,我還有一瓶陳高;可惜子仲在英國。你……」他在沙發主位上坐定;示意端咖啡上來的助理關門出去。 「你怎如此曲學阿世!」少君把報紙丟給他,一股兒坐下。 「哈——就為了這芝麻事專程上台北來?你是不是太閒了……」孟明看了一下報紙答道。 「你回答我問題。」少君不由心煩。 「這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在部長面前的場面話;你怎當真?」孟明笑嘻嘻說道。 「不忮不求,何用不臧?你也知道,刪減文言文只是表面,目的在去中國化。政治上的統、獨並無對錯,這道理不用我來說。但不應為了追求獨立,而把去中國化當成台獨的工具。因為台獨的追求不應建立在對中國文化的切割上;去中國化後台灣還剩什麼?我們還留什麼給下一代?」少君義正詞嚴對孟明怒道。 「你在幹什麼!難得碰面,不要再給我上課好嗎?我不是告訴你了嗎,那僅是場面話;部長在旁邊啊!」看得出孟明有點生氣。 「部長在旁邊?枉你名列博士壁;枉你高懸『一簑煙雨任平生;幾曾著眼看侯王』!處士橫議的風骨到那兒去!」少君痛心疾首數落著。 「不要再給我提什麼博士壁,我不稀罕;再不客氣講,那還不是咱金門人那種沒見過世面,相互取暖的笑柄。就好像咱金門一直吹捧的什麼人丁不滿百,京官三十六;用膝蓋想也知道不合邏輯。」孟明手上咖啡杯不住的晃動: 「但我不像你藏不住話;弄得大家不好過。就好像你之前提到我們金門人抬朱熹出來取暖的醜態:不談他到底有沒來過金門,僅他對女性的歧視,什麼卜算……!」孟明有點忘詞。 「是官妓嚴蕊被朱熹屈冤所填的卜算子:不是愛風塵,似被前緣誤,花開花落自有時……」看到孟明如此不濟,少君更是心痛。 「我也認同,但我不會說破,不像你;我還要生存!」 「鄉愿,德之賊也,就是你;學成文武藝,貸予帝王家,就是你這種人!君子之恥!」少君不禁動怒。 「不要再給我賣弄那些古文,好嗎?你又怎樣?沒錯,你是比我學富五車,但連個博士都拿不到;又自命清高,不想拿野雞博士,結果呢?」孟明氣得把咖啡杯重重放在桌上,濺得滿桌咖啡,顧不了擦拭: 「自命君子;豬!你看看你這些年來做了多少自命清高的白工?若非你自命清高,今天會淪落至此!真不知當年你指導教授對你的期望是怎麼了,你對得起當年的期許?天下有如此不長進的君子?」 說到此,孟明霍地按桌站起來,指著少君: 「君子;不就是被人欺之以方的笨蛋?看看你今天的處境,到現在竟還在大談君子之道!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孟明倏地坐下,「拍」一聲,用力拍桌,震得東西撒落一地,似乎要把多年來的怨氣吐清: 「請問:君子之道不外安身立命,你既不能明哲保身;又何以立命?竟還有臉在此狂稱君子!」孟明脹著臉,紅得像西山的晚霞,似乎受傷的是他。 少君又氣又難過地站起來,遠眺窗外幽深灰濛的天際,訝異於孟明竟能大談修齊治平之道,看來他婚後受小倩影響不小。 ※ ※ ※ 孟明結婚那天,少君特地婉拒上司女兒婚宴,請假北上,一到圓山飯店,大廳內早已衣香鬢影,熱鬧非凡!只是奇怪怎一些老朋友都沒來,稍後坐計程車到的子仲悄悄對少君耳語: 「孟明變了;他請的都是當紅的人。也不能怪他,他跟小倩一直希望早點拿到推荐函到美國念博士。」此時,但見孟明一身手工毛料西服,足登小牛皮鞋,滿面春風走來,拉拉衣袖: 「還記得成都路那家西服店嗎?怎麼樣?不錯吧!對了,同鄉只請你們二人;夠意思吧!你們有一年沒來台北了吧——少君,你還在等意兒?真受不了你;人生幾何?」說到此,他特別壓低聲音: 「你嘗過溫香軟玉抱滿懷的滋味?那才叫人生!你這呆子,什麼時代了,還在苦守空房,哈——」 「少君才不像你只有肉體,沒有靈魂,真是的;將來那個學生被你教到,還真要小心才是!」子仲回了他一句。 「你們三個在嘀咕什麼?」遠遠小倩走來。一身粉丹灑金杭綢旗袍,襯得她風情萬種;真應了孟明當初選女友的條件:身材好;經濟好;家世好! 「孟明說你很好吃!」不改玩世的子仲笑應道。 「要死啊,孟明,你在胡說什麼!」小倩笑盈盈答著,略顯害羞。 「孟明!李老師來了,我請他先在貴賓室休息;對了,你跟少君提了嗎……」小倩似乎有事要說。 「少君!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你也知道,我能到美國去念博士,全靠李老師幫忙。那天他看了你發表的「聯邦制與兩岸關係」論文,讚不絕口;是這樣,能否掛名在李老師名下?我已替你答應了,你拜在他門下,不出三年絕對可拿到博士!」孟明竟先斬後奏地向少君說著。 「這怎麼可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這是剽竊!」少君一口回絕。從未想到,這種學人最不齒的行為怎出現在孟明身上;怎會出現在學界上頗有令譽的李老師身上? 「少君!我知你是君子,所以孟明也很重視你,你看今天同鄉只請你跟子仲,幫孟明這個忙吧!這種情形在學界本就很普遍,有什麼關係!對了,李老師女兒今年剛自清大研究所畢業;也是念中文的,改日我介紹給你。」少君尚未回應,小倩已滔滔試圖說服,翠綠耳墜在燈光下搖晃著,少君不禁自問: 「怎會這樣?」 「好了,好了,改天再談好嗎?」子仲見狀,出言緩頰。 「……」孟明欲言又止。 喜宴時,看得出孟明夫婦不太理會少君及子仲。子仲低聲安慰:「別想太多;我們是自己人!」 「人生在世如春夢;且自開懷飲幾盅!」子仲自個喝口酒後啍了句「貴妃醉酒」。 「君子有酒,嘉賓式燕以樂……」見景生情,少君竟吟起詩經,引得同桌客人藉酒喝采。 酒宴結束後,少君、子仲知趣地離開,到門口時,小倩拿了個食袋給少君: 「孟明醉了,不能送你們。知道你愛吃糖醋黃魚;給!」她指戒的鑽石閃閃發亮。 「琨玉秋霜;還好她戴的不是玉戒!」少君望著鑽戒竟這樣想著。 兩人默默步下圓山飯店大階下山,背後遠遠傳來孟明聲音:「各位大師請上車,今晚絕對讓各位盡興!」 少君見階旁有個垃圾桶,順手將黃魚丟進去;子仲跟著也把準備鬧洞房的手稿丟進去,接著哈哈大笑:「信不信;二年內他們一定可以拿到博士!」突停下腳步黯然問少君: 「今晚到那裡落腳?」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少君邊解領帶邊茫然望著漆黑深邃的夜空漫答著,最後竟有點失控! ※ ※ ※ 手機響起:「少君!我是慶忌,你還在博士壁嗎?……,金門人那懂得什麼意象這玩意;有就不會立個博士壁!」 往母親墳途中,少君耳際隱約聽到奇異恩典(Amazing Grace)的吟唱聲,伴著車子迴盪於縹緲空靈的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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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伴我走過迷茫
旭陽已把大地烘照得熱氣蒸騰,冗長的隊伍,緩慢的向前移動著,雖然速度不快,但從每個人臉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又是那麼的沈著與穩重。我來到台北中正紀念堂正對面的「國家圖書館」,為了搜尋研究的相關資料,不遠千里迢迢而來。多次造訪的我,終於見識到國家級圖書館的堂奧,心中更是有著無可言喻的震撼。 進入國家圖書館高挑的大廳堂後,巡視佈置在各樓層一塵不染與寬敞的圖書閱覽室,在那莊嚴肅穆的氛圍下,予人是如此的慎重與尊嚴;架上排列有序的琳瑯書籍,更是令人為之眼花撩亂而身感渺小;雖然沈浸在書海中的矻矻學者有如過江之鯽,但寬敞的座椅與貼心的設置,讓人置身其間,卻又是那麼的輕鬆自在,恍入無人的境界。我埋首於書堆中,翻遍架上整齊有序的書籍,工作看似如此的枯燥乏味,身影是如此的孤單寂寞,但我的內心卻是充滿了喜悅與滿足………。 小學是在鄉下的國小就讀的。未識愁滋味的童年,跟同伴比賽的是誰的彈珠瞄得準?誰踢的毽子多?還有誰能不讀書卻能考試得高分?與書是完全的同性相斥體,生活中還有什麼比嬉戲遊玩更吸引人?「圖書館」這名詞在腦海中是一團迷霧,印象中,只記得老師常誇著全校唯一戴眼鏡的高年級學長,說他閱書無數,把圖書館的藏書都看遍了,並且在每本書後都做上了記號。但我絞盡腦汁搜遍回憶的封箱,仍是尋不到小學圖書館的藍圖,它位於何處?藏有哪些書?記憶的腦海裡,回應我的只是空白一片。大概是因為太貪玩了,課業荒廢不說,連課外讀物也了無興趣,更甭提「圖書館」這新鮮的詞兒了! 上了國、高中,每天奔波於上下學的途中,鮮少有空餘時間去逛圖書館;放學回到家則是忙著分擔家務;假日裡,更是分身乏術於田間幫忙農事。與書接觸的機會,唯有那考試前的臨陣磨槍,教科書成了知識的唯一來源。那「為賦新詩強說愁」的荳蔻年華,總有載不動的許多憂愁。最喜歡在週記裡與導師談心話常,聊起知心話,不寫個四、五頁是不干罷休的。那寫作的材料,來的是同儕間互相借閱的小說、漫畫,一點也談不上什麼營養與學問。只記得學校中有規模不小的圖書館,除了藏書頗多外,尚有專責的圖書管理員。印象中那是門禁森嚴的知識寶庫,沒有一點閒功夫和閱書興趣的人,是無法倘佯其中,享受浩瀚書海浸潤的。 上了大學,讀的是夜校,半工半讀的就學生涯,圖書館成了我搜尋資料,應付交作業的廉價知識販賣所。來匆匆,去匆匆的飄渺孤獨身影,常讓我打從心底羨慕起那些家境寬裕,不必為學費錙銖計較,能三兩成群倘佯在圖書館一整個午后的同學。也曾多次踏進校外的諸多圖書館,望著書架上那琳瑯滿目的書籍,有雜誌,有報刊,更有讓人愛不釋手的愛情小說,………。更多次望著館內服務人員那悠閒慵懶的閱書背影,心中暗下志願,將來要做一個圖書館管理員,把館內所有的藏書閱遍,做一個學富五車的飽學之士。 踏入社會,擺脫了教科書壓迫的夢魘後,在一所規模不大的小學服務,終於可以全心全意的選擇自己喜好的書籍來閱讀了。有一陣子迷上了柏楊的作品,逛書店買他的書,跑圖書館借他的書,成了生活中比吃飯還重要的事。那時才知道原來進圖書館借書、看書,也可以是一件很輕鬆愉快的事。任教的學校裡也有小規模的圖書室,但裡頭的藏書大多是以小學生為對象,諸如故事書、漫畫書、科學類的圖鑑、語文類的常識、………等,少則幾千冊,多則幾萬冊。但若不是為尋找適合小朋友的教學教材,我是鮮少到裡頭去晃的。有一陣子,自己竟然升官做了學校管理圖書的組長,圖書室裡的藏書在一夕之間,變成我的工作權責範圍。每天為組長份內其他的雜務忙得身心交瘁後,再望著那書架上與書庫內,向來就乏人管理的成堆零亂書籍,我總是杵在那兒發愣,一籌莫展的搖頭苦笑。自小立下做圖書館管理員的夢想,在頃刻之間就被摧毀殆盡。我終於明白很多事情「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的道理。也了解為什麼十個小朋友要養小狗,就有九個家長會反對的道理。像這類圖書館在圖書的運用上普遍並不理想,缺乏專人管理,無法讓圖書善盡其用外,小朋友閱讀的習慣仍未養成,也是主要原因之一。近幾年來,教育部推動全民閱讀活動,從幼稚班、小學紮根做起,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振奮與欣喜的事。 如今卸下了學校圖書管理員的重擔,又可以自由自在的悠遊於自己喜愛的書海中。馬齒徒增的我,突然驚覺到人生苦短,更體會到「生也有涯,書也無涯」的道理,看書不能再隨興的挑自己喜歡的書了,而應有所選擇。所以現在圖書館成了我搜尋研究資料的知識寶庫,它伴我走過每一次的迷茫,找到引航的燈塔。為了搜尋資料,我不遠千里迢迢的去叩它的門,去拜訪它。 「學琴的孩子不會變壞」是一句耳熟能詳的廣告詞。但「愛看書的小孩不會變壞」,這絕對不是宣傳。古人說:「三日不讀書,面目可憎」,書除了可以豐富一個人的知識外,更可以變化一個人的氣質。所以讓我們伸出雙手與書作朋友,再從內心發出熱情的呼喚,投入圖書館的懷抱吧!也唯有人人看書,個個愛看書,才能化暴戾為祥和,將我們的社會締造成一個知書達禮的書香社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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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顏立水先生信
立水先生惠鑒: 五月十二日我們初次會面於廈門和平碼頭,看到歡迎的鄉親宗親那麼多,場面盛大熱情,我們感到驚喜,內心非常感動欣慰。我暗自欽佩先生的用心良苦,一路上,你陪我們到目的地,宗親備下豐盛筵席,參與的是地方仕紳和我們的宗長。這又是先生的奔走籌畫,我們感激又佩服。 隨後抵達蔡浦召開懇親座談會,在你的主持下,很順當的進行懇談,鄉親、宗親各暢所欲言,彼此了解此次懇親的主旨與目標,讓我們彼此更加親近。先生表露出處事條理的才能。在參觀洪旭故居與遺物過程,先生仔細的介紹說明,盡將事物詳加分析,使我們印象深刻,了然於心,銘記於懷,深深的感到你真是位學養兼俱的文化人。 來去匆匆,從廈門到同安至蔡浦,我們僅相聚五六個小時,雖然這麼短暫,但內心的感覺有如相識已很久的朋友,令人依依不捨。回到金門後,好幾次提起紙筆,想寫封感謝信,無奈與慚愧至今沒有寫成。肇因於老朽健忘,現在想做的事,三、五分鐘就腦袋空空,不知所為。其次,現代化的今天人手一機,手指輕挑,天涯若比鄰,什麼話都可互通,誰還要花時間來看無聊的文字嘮叨。手機現在是老少皆備,獨老朽不懂操作,以致不能音傳一言半語,因此失禮之處,萬望先生及鄉親宗長等鑒諒,謹於此時此地向諸位致意:「謝謝」。 八月十六日金門日報再次刊載先生大作「蔡浦洪旭遺物再探」,我家沒有訂金門日報,說句慚愧話,台灣的報紙也都沒有訂閱,因為我家是鄉下的小農漁村,我的生活是「酒茶數日月,山海度春秋」,對於世間事總是後知後覺,甚至不知不覺。那天中午,世姪鍾馗電話告訴我這檔事時,真的很驚訝。八月二十三日,鍾馗還特地將十六日的報紙帶給我,要我好好的看看。當晚,將先生大作仔細閱讀再三,心裡不知所措,先生對歷史文化的認真執著,令人敬佩,你鍥而不捨的精神真是可敬。只是苦了我這個關係人洪旭的第十代裔孫,不把所知的三言兩語訴出,對不起先生的心血大作,以及鍾馗的來回奔波。 要說嗎?要寫嗎?它是一則歷史文化課題,不能等閒視之,須慎而為之。想起自己這丁點見識,恐將貽笑大方,夜色正深,眼睜腦清,已無法入睡,有位宗叔告訴我,晚間睡不著覺,高粱半杯、花生菜脯幾許,喝完吃了,呼呼入夢,好睡非常。今夜當真倒了半杯高粱酒,飯餘尚有花生一些,獨自對酒猛細飲,吃喝完後,依然心知肚明,只是心事誰人知,這時好的是壯了膽、鐵了心,提起紙筆,決心寫這封信,一則完結心中的致謝,再則與先生請教與探討洪旭的歷史。 先生於文中提出二點看法:一、同是天相公苗裔,二、古墓葬的是衣冠墓。前者是歷史實證,後者是個人見解,對於這兩個觀點,我非常贊同,而且追溯探源考究當時世俗是合乎推理的。 敦煌洪氏源於漢朝末年,共普公溢水為「洪」,族出甘肅敦煌,至今一千八百餘年,根固枝茂,脈絡萬千,自黃河流域而長江流域,更而東南各省,都源流著敦煌洪氏衍系,福建省也在序列之中。宋理宗末年洪楷(十七郎)進士及第,派任福建同安縣令,是這支脈衍派的開閩始祖。而後他的兩位弟弟(十八郎)(十九郎)先後來到福建,這時遭遇戰亂,楷公辭官隱居烈嶼(小金門),兩位弟弟亦各自尋找棲身之地,各自傳派。我們有一篇族譜歌,開頭是這樣寫著:「始祖開基十七郎,十八南向,十九同。」這說明了十七郎首先來到福建為開閩始祖,二位弟弟而後到達,各傳流派。十八郎向南開拓,亦即是向廣東、廣西,甚而遠赴南洋,及於世界各地。十九郎則傳派於同安,由同安及於圍頭,而台灣至遠洋等。由此可見,十七郎、十八郎、十九郎的後裔傳衍在福建各地應該是可觀之數,若說是「同是天相公苗裔」是十分正確,但是遠了點。要是說同是楷公三兄弟的同胞後裔,則較為貼近。所以我於座談會發言時嘗說:「今天後豐港洪氏族親懇親蔡浦,主要的目的是訪尋我們在這裡的族親宗親,更是我們的至親。從淵源而流派,由流派而支脈,相信我們的共識能找到洪旭的後裔在這裡傳派的情形,這是我們最慶幸,也是最大的願望,而能夠與宗親相聚,為三百多年前的祖先闡述偉大功業,更是難能可貴」。 先生提出諸多例證以說明衣冠墓為當時的世俗,其中提起洪公掄(廷揚公、洪旭之父)的「御賜金顱」一事,這在後豐港洪氏族裔是世代流傳的傳說,並以此為榮,為了要保護這顆金頭顱,除了廈門雲頂巖,還四處埋葬衣冠墓,使盜墓者不知何者是真,真者又葬於何地,以假亂真,使真者永久存留。以上這些補充說明,在在贊同先生的觀點,而先生從各方蒐集的資料加以佐證應該得到大家的鼓掌。 至於洪旭的墓地確實是在後豐港新林頂。我嘗在蔡浦宗親座談會提出佐證說明,不再重述,在此謹再補充一些理由: 一、洪旭的父親廷揚公的墓葬在廈門雲頂巖。洪旭的元配夫人李氏、長子鍾特公(磊)則葬於下店山。後裔每年清明節前後都須組隊赴兩處墓地掃墓祭拜,並無須再往其他墓地,而這兩處墓地是洪旭直系至親,掃墓的後裔亦是直系至親,絕不會棄洪旭的墓而不拜之理。況且掃墓的經費是從洪旭的遺產收取支用,(漳州封田租金、後豐港海蚵田等),而世代傳承從沒有說起墓在大陸某地云。 二、在金門榜林、東洲、庵前三處祖墓,規模都有數公頃之廣,墓前各有旗杆臼一對。在後豐港的後公墓、新林頂等二處祖墓面積亦都在數公頃,墓前都豎有旗杆臼。可見後豐港洪氏的諸祖墓都因洪旭的官職蔭封才有如此規模且須豎旗祭祖。而廈門及下店的祖墓亦是如此,洪旭是主角是敕封伯爵,他的墓應該是與祖墓相提並論,絕非平常小墳墓之作法。 我提出的佐證與說明,可充分確定洪旭的墓在後豐港新林頂,其他的傳說就無須再論述。 洪旭的身世歷史是明確的,洪旭的功業有其歷史定位。以其忠義秉持引起兩岸三地穆穆之士多方探討訪微,發表宏文篇篇,影響世態人文,洪旭後裔與有榮焉!茲補述數點,所述並非傳言。 (一)後豐港洪氏一脈相承。始祖楷公—府法公—如庵公—維達公—贊成公—坤載公—得成公—澄深公—興嗣公(後豐港開基祖)—欽順公—元善公—應信公—君賜公—廷揚公—弘藎公(洪旭公)。洪旭是後豐港人,自後豐港開基至洪旭僅僅第七世代,現在已傳到十三世代。世代傳承沒有間斷,衍系分明,傳派清楚。 (二)經歷單純而一貫。洪旭年輕時代從戎,獻身軍旅英勇善戰,奮鬥二十幾年才出人頭地做到將軍,鄭成功對他很看重,因他屢建戰功,授封忠振伯而後晉升金廈二提督加太子太師,輔佐鄭經。鄭成功病逝台灣,他策劃鄭經東進順利接任延平郡王。治理台灣,文治武功並施,台灣安定強大,能夠推續反清復明。他的理念專一,忠於事主。他受鄭成功倚重,鄭經敬重,竭其所能完成使命。沒有爭權奪利,沒有勾心鬥角,完全做一個忠貞臣子。 (三)軍門世家。洪旭的父親洪掄公亦是軍旅出身,在他童年時做了守備,營地應該是在同安一帶,洪掄公攜家帶眷到大陸,居住蔡浦是常情,合乎道理,一六一四年洪掄公殉職於海南島。洪旭僅九歲,身居長子,必須擔些家計,少年時期的他做工、做生意賺錢,補貼家庭生活,應是那段時日的少年時期。他投入軍旅時,烽火滿天,清鐵騎緊迫咫尺,鄭成功豎起反清復明大旗,洪旭的家族都投入了戰役,不能亦不敢居住在蔡浦,家當什物亦不可能留在蔡浦家中,之後由金廈而台灣,應是他經歷途徑。 (四)在一九四八年前,內戰吃緊,我們每年到漳州收田租常常遇到許多困難,所以就懇求當時做廈門商會長的洪曉春幫忙,在他的協助下就很順利收取田租。洪曉春是同安人,雖然他不是洪旭的後裔,但於宗親情誼非常熱誠,若是有洪旭的墓在蔡浦,應該是會告訴我們族人。 綜述洪旭一生六十五歲(1605—1670)以軍為家,以忠矢志,以義秉氣,貢獻於社會國家,永遠受世人尊敬。 「懇親之旅」後豐港洪氏族親團收穫豐富,每個人笑容滿面,深感平生沒有受到如此禮遇,高興無比。離開了蔡浦,我們參觀了「洪本部」,大家都驚呼祖先的偉大。洪本部的情景顏先生已於前文敘述,我們實地參觀,讚嘆三百年前的洪氏祖先是努力的在這裡保國衛民,撐起兩門海峽一片天。 「御賜金顱」的探訪是此次重要行腳。五月十三日早上,探訪「洪本部」後,驅車直奔廈門最高山峰雲頂巖,車子在山腳下休息站停好,在導遊帶領下,向山坡馬路往上走去,經過幾個起伏路段,我們發現了奇蹟,在路的左邊有一塊花崗石,上面寫著「洪界」兩個字,大家欣喜歡呼,洪氏祖先於那時此地有多麼的權威,洪氏後裔與有榮焉。再過數個坡段有個衛哨站,以長木條橫豎馬路禁止通行,導遊與他們說明我們的目的,意在探尋祖先墳墓,懇請通融放行。衛兵很堅定告訴我們「不可以」,我們亦曾是管制區的人民,知道軍令如山,不可強人所難,就怡然步下山路返回。 五月十四日早上往鼓浪嶼遊覽,見到這人間福地,大家歡欣的走街購物,滿載而歸,亦結束了三天的「懇親之旅」,這難得的機緣都是先生所賜。另外先生於文中提起洪旭的兩位裔孫洪心澄、洪淳英於清康熙年間中舉人,也曾住同安成北門外,我們後豐港洪氏族譜都有記載(忠振二房鍾典公),現在居住後豐港亦沒有鍾典公的後裔,但在洪氏宗祠有二塊舉人匾額,顯然是二位中舉後晉匾祭祖的,亦可見移居大陸是相當早的時候,希望族親宗親能夠互通信息,洪旭的後裔子孫能夠互相懇親,將祖先的歷史呈現世人知道,洪旭一脈細水長流。 先生從各方蒐集有關洪旭身世歷史記載,態度嚴謹,精神是可欽佩的,而我謹將我們家族的事物來說明實證。所謂家事國事,事事操心,舉凡個人家事為先,我將此瑣碎雜陳,希望先生見諒,亦希望藉此對先生探討洪旭故居遺物有所助益。初夏溫熱的五月天,竟勞您熱忱奔走後豐港洪氏的「懇親之旅」,滿懷感激。時序已入初秋時節,天氣逐漸涼爽,遙祝先生秋高氣爽,身健心遂,為荷,耑祝安祺 洪文章敬上 2007年八月二十八日於金門後豐港 附五月十二日於蔡浦「懇親座談會」之發言資料如下: 光祿大夫左柱國太子太師忠振伯洪旭公的真實歷史 (為顏立水先生撰寫『猶有遺物憶前賢,洪旭公故鄉—蔡浦探微』一文,去傳說而佐實證) 首先向顏先生致衷心敬意,因為有了這篇大作的仲介,使兩地洪旭公的後裔有機緣相會,內心感動非筆墨所能表達。 再次由於顏先生的探訪詳實,讓我們知道了許多流傳失真,久而成為傳說的事實。 三者金門後豐港自開基迄今五百餘年經歷十九代,洪旭公的豐功偉業可謂空前偉人。是全族共同資產。其歷史定位已然確定,有關失誤傳說,後裔應予求正。尤望賢達去虛求實。 謹將七點實證提名如下: 一、有關洪旭公名諱 忠振伯為廷揚公長子,諱忠珠後改名旭,字弘藎,號念衷(後豐洪氏族譜)「弘」字為後豐洪氏輩分,不得更改。 二、有關洪旭公籍貫 洪旭公可以說是同安人,也可稱為馬巷蔡浦人,更是金門後豐港人。 (1)洪旭公祖籍福建金門後豐港,其籍貫與祖先父母同籍。如連戰是陜西人,也是台灣人、馬英九是台灣人,更是湖南人。 (2)金門於1915年前屬同安縣,稱同安人。幼少年活於蔡浦稱蔡浦人。 三、有關洪旭公父親 廷揚公是君賜公次子,諱掄號鼎銘,生忠振公、弘扆公、弘韻公。(後豐族譜)顏文『洪旭公的父親洪獻悅公生有二子洪旭公居次』是錯誤。廷揚公敕封守備征黎殉國,屍體失落,皇帝賜予金顱,與衣冠葬廈門雲頂巖,即所謂「御賜金顱」。 四、有關洪旭公在後豐港故宅 在後豐港有三棟各三進落的巨宅。中棟為洪氏宗祠供奉祖先。左右兩棟巨宅子孫胞弟居住。至於九十九個窗巨宅非其所建,蓋年代差距甚遠。 五、有關四房祖、五房祖 洪旭公居長為長房,由父親再推至祖父,其同輩堂兄弟排列,則為四房,只是長、次、三、四房排列,多以同胞兄弟計,此須求證。 六、有關洪旭公之墓 洪旭公病逝台灣,於光緒元年歸葬金門後豐港之南新林頂。(公附葬浯州新林頂應信公妣墓──後豐港族譜) (1)目前有兩對旗杆臼,其他祖墓僅一對,因應信公妣為誥封。 (2)每年清明掃墓僅嫡系後裔參與。 (3)再者每年後裔往廈門雲頂巖(廷揚公墓)同安霞店(洪旭公妣、鍾特公之墓)從無洪旭公之墓。 七、有關洪旭公忌辰日 公七月初五日忌辰,三月十七日生祭(後豐港族譜)。顏文每年九月十七日是洪旭公忌日是不正確的。 以上七點,皆從人、物、事證著手,且後豐港洪旭後裔乃長房及六房後裔子孫,1948年前每年都必往漳州收取田租(洪旭公為戶官之封地),以奉祀祖先照顧親族,掃墓祭祖不敢荒廢。今日後豐港洪旭公後裔到蔡浦來,一者慎終追遠,尋訪忠振伯於蔡浦居住遺物以了解其少年生活之情景。再者,探訪忠振伯一脈族親共同印證史實,族親親情能兩地互通情誼。最後更望後豐衍派能夠相認相擁抱,相親融。謝謝顏立水先生,請指教,謝謝宗親族親包涵見諒。 忠振伯第十代裔孫洪文章 寫於金門後豐港2007年5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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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李炷烽縣長一直想探討「一國兩制」的議題,昨天又對難弟馬祖縣長陳雪生提:「從過去國民黨和現在民進黨執政,地方未能得到真正的照顧和政策支持,透過拋出『一國兩制』議題,是希望如果金門發展成為『一國兩制試驗區』,可以是新台灣的出路,或許能為海峽兩岸的政經發展,提供更大的經驗證明,並且真正為金門帶來更高的經濟獲益。」 李縣長的主張,層次太低了,台灣人不願作特首,金門人自然也不能矮半截,去作人家一國兩制試驗區的縣長。金門人應跟台灣人一樣有志氣──成立金門共和國,跟台灣與中國平起平坐,何必低聲下氣向人討政策、要定位,去作人家的馬前卒呢! 只有提出金獨的主張,金門講話才會大聲,台灣與大陸才會重視。金門人,要作自己的主人了,馬祖與澎湖不爭氣,金門不能跟他們學。 十一月十七日 星期五 陳水扁自己正在寫歷史,他是一個「明君」、「昏君」、「貪君」或「癡君」呢?他現在每一個思維與動作,都逃不過歷史的審判。 他是三級貧戶出身的子弟,曾經自詡是台灣之子,愛台灣的急先鋒,可是他上台六年多,毫無建樹與政績可言,而且弊案纏身,每日為自己家的醜事搞得焦頭爛額,那有心處理國政? 一個愛台灣的人,被人影射為「敗類」,一個自稱台灣之子的人,甚至被他的堅強支持者──本土派人士──不斷要求下台。他已經赤裸裸的站在全民之下與歷史之前,繼續扮演政權保衛戰的醜劇,讓後世子孫看那個謊言欺世的總統,滿口愛台灣的領導人,他最愛的其實是甚麼? 況且一位總統,看到對手在野黨主席特別費出問題,竟然見獵心喜,跟人家比濫,好像這樣他自己就比較沒錯,比較沒壓力,這是甚麼領袖心態? 中時電子報今天報導:「國務機要費風暴震盪民進黨,封口多時的民進黨大老沈富雄昨天打破沉默說,民進黨與四大天王都已退縮到『最原始的有機體』,只能求生保命,此時就算林義雄出來說話也沒用了;扁如何自處只剩歷史評價,『扁不下台,對他自己傷害是最大,因為歷史最後會記下這一筆。』」 「他也說,陳水扁處理當前政治危機的方式不聰明,早在四個月前如果願意請假暫辭職位,傷害相對較小,如今,只能隨著體制浮沉,民進黨也和陳水扁一起沉淪。」這就是貪者死權活生生的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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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荷金初會
1.風櫃紅毛城 2004年7月,金門縣文化局正式掛牌,當時,看到會場上陳列著楊樹清先生擔任總編輯的「《金門學》叢刊」三大套,心中也很想擁有一部。但是摸摸口袋,不知怎地,心裡就想起了高中國文老師說過的:做學問要有四個條件,其中之一便是不能沒有錢,等等。於是,當場就立下「遠大的抱負」,決定有生之年,要把這部書全買齊。從那時到現在,三年過去了,我終於擁有稍許的財力,便也陸陸續續買了其中的三冊書籍。 2005年,我到澎湖縣文化局任職,看到2004年「澎荷初會四百年」的一些活動資料,對於荷蘭人(明末稱為「紅毛番」、「紅夷」)韋麻郎於1604年第一初入侵澎湖,後來被明朝的都司沈有容喻退的事件,頗長了些見識。 2006年3月,我隨文化局曾慧香局長,帶著「潘氏澎湖鱷」的發現人潘明國先生去縣政府拜會王乾發縣長,在縣長室外等了一會兒。不久,看見一群外國客人從縣長會客室走出來,一問之下,才瞭解這些人是荷蘭人,他們是來談關於澎湖風櫃尾荷蘭古城堡的事情。荷蘭人於明熹宗天啟二年(1622),第二度佔領澎湖,並且在風櫃尾蛇頭上築城。事隔近四百年,古城堡早已頹圮荒蕪了,但它對荷蘭與澎湖的歷史意義,卻是難以磨滅的,因此,這群荷蘭駐台貿易投資辦事處的人員,便是來與澎澎縣政府接洽,如何重新整理早已斷垣殘壁的古堡等諸多事宜。 風櫃尾的「紅毛城」遺址,屬國定古蹟。但無論澎湖縣政府或荷蘭人,顯然,並沒有動不動就祭起這個也要重建、那個也要重建的愚蠢念頭,而只是決議,共同出資87萬多元,興建溯源木棧步道、紀念碑,並樹立中、英、荷三國文字的解說牌,讓來到這裡的遊人旅客,可以暫拋世外,在這島嶼海鄉的一角,看一看山勢、吹一吹海風,或者可能的話,親一親歷史的芳澤,用心靈去感受與想像,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把文化資產的保存維護再利用,過度地解釋,而製造出一批又一批的假古董。 有了上面一段因緣,2007年4月16日,看到新聞報導說:風櫃尾荷蘭古城堡紀念碑的揭牌典禮,終於在外交部次長張小月、澎湖縣長王乾發、荷蘭辦事處代表胡浩德、中研院荷蘭史專家曹永和院士以及文建會官員等多人蒞臨主持之下,順理成章,從一個句點又變成了一個新的起點。 2.紅夷登料羅 從澎荷的初會、二會,很自然地會讓我聯想到,金門與荷蘭初會的歷史究竟會是怎樣的一片風景?所以,我每次讀到和這個課題相關的資料時,總是小心翼翼。也因此,便發現到一個有趣的小問題,那就是:1996年「《金門學》叢刊」第一輯,和1998年「《金門學》叢刊」第二輯,同樣都有楊樹清先生所撰「金門學叢刊總序(三)」〈金門.大歷史下的一頁驚奇〉這篇文章(以下簡稱「楊序」),但第二輯的楊序,和第一輯的楊序相較之下,顯然有所增補,而多了像「天啟二年,荷蘭人登料羅」等多條與金門相關的史料。 樹清兄是我的好友,時有過從。但談到歷史,我一向也只能「實事求是」而已。因此,當我涉獵過一些荷蘭與金門交會的相關史料後,便對:「天啟二年,荷蘭人登料羅」,開始有點敏感。 因為,根據金門縣政府出版的先賢蔡獻臣《清白堂稿》卷三,寫於丙寅年(天啟六年,1626)的〈浯州建料羅城及二銃城議〉乙文,其中有「癸亥冬,紅夷登岸,把總丁贊死之」的記載,按癸亥年應是天啟三年(1623),而不是天啟二年(1622)。 年代的問題,說小是小,說不小也不小,因為它畢竟是歷史學的一根大柱,我不敢輕忽。所以,順便一提,吾鄉前輩洪乾祐先生在《金門話研究》代序〈小島苦難無盡時〉中,也提到這件事,但他將癸亥年定在世宗嘉靖四十二年(1563),其間足足差了一個甲子,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再者,讀李仕德先生的《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正文頁118也引用蔡獻臣的說法:「天啟二年(1622)紅毛夷城澎湖,出沒浯嶼,東椗諸地,海濱戒嚴。三年(1623),紅毛夷登料羅,浯銅把總丁贊出汛拒戰,死焉。」由此可見,根據蔡獻臣的記載,「紅毛夷登料羅」的年代是天啟三年。不過,李先生書中〈附錄二、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零星紀事〉,在「1622」年之下又列「紅毛夷登料羅」,這或是一時失查的矛盾和誤列,應該以正文為是。 紅毛夷第二度侵佔澎湖、並搔擾中國東南沿海、而波及廈門、金門的事件,中、荷的相關史料很多,我雖不知樹清兄的史源為何?也許樹清兄是對的也未可知?但無論如何,我相信,樹清兄對於擁有像我這樣一個「認真的讀者」應該會感到高興才對。 此外,根據史料記載,荷蘭人第二次進佔澎湖的整個經過,大約如下所述:荷蘭船隊於1622年7月10日抵達澎湖,8月1日決定在風櫃尾築城,而中間則幾度派船到中國東南沿海,試圖通商。但談判經過,並不順利,以致雙方發生了幾次武力衝突,最後,1624年,福建巡撫南居益渡海攻荷蘭,荷蘭人被迫於8月26日拆除紅毛城,退出澎湖,於是開始向台灣轉進,而形成了台灣歷史上的荷據時代。 上述事件的經過,學者已有很多研究。而在蔡獻臣的筆下,也出現過好幾次,像是《清白堂稿》卷一,寫於癸亥年(天啟三年,1623)的〈海氛未戢親闈繫思懇恩予假以便歸省疏〉的文章,就提到:「臣縣中左所有紅夷之警。………猶幸夷到三山求市,不得遂,矢必歸。………詎夷心未革,夷舟漸集,近接鄉信,言夷復入浯嶼求互市………。」 另外,卷三之中寫於癸酉年(崇禎六年,1633)的〈論澎湖戍兵不可撤〉一篇,則明白指出「南(居益)撫臺時,紅夷外訌,築銃城於彭(即澎湖)之風櫃」。只是,看到這裡,讓我想起,曹永和院士收入《台灣早期歷史研究續集》的〈澎湖之紅毛城與天啟明城〉這篇論文。曹院士引用了很多史料,證明荷蘭人在澎湖建造的紅毛城是位於風櫃尾的蛇頭山上,但蔡獻臣的說法,卻沒在此文的徵引文獻之列。 為此,更讓我感覺到,趕快把金門相關的歷史古籍文獻有計劃地整理出來,對於學術界絕對是有必要的。而要談到金門的海洋史,更絕不能把「嘗駕一葉輕舟,視師于驚風駭浪之中」(《清白堂稿》卷一,〈赴任就道夙疾陡發懇乞天恩允放以安愚分疏〉)的蔡獻臣以及他對海防的認識,丟在一旁不管。蔡獻臣的書,是很值得多方面去探討、研究的。可惜,我手邊也只有《清白堂稿》上冊而已,更沒有研究的條件,只是,看到書中的句讀,還有些改進的空間時,不知怎地,還是很急切地盼望能及早擁有一部經過仔細蒐羅、精校的《清白堂稿》。唉!殘念! 3.邦特庫船長 最後,要提一下荷蘭船長邦特庫(Bontekoe)的航海追憶錄。邦特庫其人,房龍《荷蘭航海家寶典》(中譯本譯名)有專章介紹;但是,荷蘭裔的房龍對於這位全程參與第二次佔領澎湖的格羅寧根號(Groningen)船長在中國沿海的事蹟,卻沒有什麼著墨。所幸,邦特庫船長的航海記,一出版就洛陽紙貴,後來改編成童書,也成為西方兒童文學的暢銷書。好書不寂寞,邦特庫航海記的譯本,我手中便有兩種,一是姚楠根英文本繙譯的《東印度航海記》(北京:中華書局,1982)一是林林昌華根據荷蘭文繙譯的《黃金時代——一個荷蘭船長的亞洲冒險》(台北:果實出版,2003)。 為什麼要提到邦特庫?邦特庫在中國東南沿海的活動,細節請讀者逕自參考上述的書籍,此處不能「細說」。我想瞭解的是,邦特庫在他的書裡面,好幾次都提到了一個有寶塔的小島。而這個小島是現在的哪裡?跟金門扯得上關係嗎?這當然讓我很好奇。為了方便問題之陳述,以下我主要是引用姚譯本,而以林譯本作為參考和對照。話分兩頭。 (一)邦特庫船長和其他的荷蘭船隊在1622年(天啟二年)7月佔領澎湖(Pescadores)之後,荷蘭人因對中國的貿易請求遭拒而向中國開戰,格羅寧根號等船隻,於10月18日奉命開往漳州河(按指九龍江)及中國沿海,在對廈門、鼓浪嶼等地進行過一陣侵擾、搶掠後,邦特庫船長於12月2日,「航行到另外一個島,島上有一大塔。」 姚譯本此處有註云:「廈門斜對面有一塔仔山,其上有寶塔,山腳下可以泊船。這裡所記的島,大概就是塔仔山。」 另程紹剛譯註的《荷蘭人在福爾摩莎》記載此事:「該5條船於(1622年)11月26日到達漳州灣,………他們決定到鼓浪嶼掃蕩,………居民們紛紛逃入島上的一座城堡和金門城中。該城離大陸只有一砲的射程,中國人曾數次從城中組織出擊,均被我們的人趕回。」 附帶一提,上述《荷蘭人在福爾摩莎》所載之事,見於〈J.P.Coen,在反荷船隊的海船Mautitius上,1623年6月20日〉乙條,文中乃是追記前事,而李仕德先生書中〈附錄二、十七世紀的海上金門零星紀事〉,逕將此事列於「1623」年之下,顯然也是有問題的。此或是李先生一時未加細察、並未及參考邦特庫船長之航海記而致此誤耶? (二)一年之後,邦特庫船長和伊拉斯摩號等數艘船,又奉派前往漳州灣,1623年10月28日,邦特庫船長有如下的記載:「我們抵達上述流域,在那個有寶塔的島下拋錨停泊。………我們(遵照命令),扯起一白旗,讓它飄揚空中,希望廈門方面會有什麼人來同我們通話。」 姚譯本此處有註云:「查廈門港外,有兩個島嶼上有寶塔,一為塔仔山,即金門的北太武,一為南太武,在廈門港口之南。」 林譯本此處引用翁佳音先生的說法,認為這裡「有寶塔的島」當是指「廈門灣內的浯嶼。」這和前述蔡獻臣所陳「言夷復入浯嶼求互市」的說法,可以對照。 另清人所著《粵閩巡視紀略》載:「烈嶼………南有城仔角。城仔角,可泊北風船四十餘,天啟初,紅夷入犯,皆泊此。」此又是一說。 從上面的史料看,邦特庫船長是否曾停泊於金門的某個地方?這我倒是沒有現成的答案。唯其如此,所以,我只能「閒話」一下荷金初會的一點眉目,而無法完整地去敘述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說真的,我沒有資格談什麼台灣史、金門史、海洋史,因此文中所提幾個年代的錯誤,如有訛舛之處,還望專家學者指正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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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線伯
走在淡水清水街的傳統市場中,人與人之間總在狹窄的小路中摩肩接踵,再加上沒有固定攤位的小販也來湊一腳,當他們推著小型拖車來回穿梭叫賣,讓市場顯得更加擁擠了,有時簡直寸步難行,也難怪時下年輕人都捨傳統市場而就窗明几淨、井然有序的超級市場,但是我對傳統市場有著一份特殊的情感,說不上喜歡,但是每個星期總是例行的逛它一次,買菜也好,閒逛也罷!反正它已經和我生活脫不了關係了! 「米腸條10元!米腸條10元!」一位年逾七旬的老伯伯操著低沉、蒼老而富磁性的嗓音用台語叫賣著,一條清水街來來回回走上幾十趟,直到市場人群散去,不知道他生意好嗎?可我從未看到向他購買的人,偶而有些憐憫的思緒在心中醞釀,但我也不曾向他老人家伸出手,因為它的商品是我極不需要的。每次與他狹路相逢,淡淡的哀愁就會竄入腦中,因為米腸伯的身影和叫賣聲會讓我聯想到童年家鄉的麵線伯,麵線伯淒苦的一生是我一輩子揮之不去的記憶,因為他每天就在我的生活裡,他的叫賣聲佔據了我大部分的童年! 「麵線—賣麵線——來買麵線哦———」村子中熟悉獨特的叫賣聲是我童年的一部分。從我有記憶開始,麵線伯就是以賣麵線維生,在我尚未進入小學之前,麵線伯的老婆就得了一種怪病死了,麵線伯從此擔起家中內外的工作,拉拔一家嗷嗷待哺的孩子,不知道是營養不良抑或是過度疲勞?麵線伯身子骨單薄又駝背,走起路來搖搖欲墜,加上肩膀上那擔沉重待售的麵線,讓他幾乎是彎著腰桿在走路,但是他堅毅的精神支撐著他勇敢生活著,終於大兒子成了親,原以為可以卸下身上的重擔,怎奈兒媳不孝,對老人家不聞不問,麵線伯只得繼續沿街叫賣麵線,他愈來愈虛弱了,叫賣聲夾雜著咳嗽聲,走一小段路就得停下來用力咳嗽和喘氣,醫生檢查出他染上了肺結核,好心的村民勸他休息養病,但在貧窮的農業社會大家幫忙有限,麵線伯為了生計仍得自食其力。 麵線伯染病的消息不脛而走,起初是自己村莊的人知道,漸漸的鄰近的村莊陸續知曉,肺結核是一種會傳染的病,60年代人人聞之色變,漸漸地,麵線伯的麵線乏人問津,他老人家仍然不死心,拖著佝僂貧病的身軀繼續在各個村莊叫賣,一連幾天下來,他的麵線一斤也賣不出去,麵線伯就如鬥敗的公雞倒了下來,瘦骨嶙峋的身軀畏縮在籐椅中,似乎永無間斷的咳嗽聲在屋子旋繞著,身子漸漸散出難聞的怪味,臉上眼淚、鼻涕和痰叫人分不清,他真是一位可憐的老人,總讓鄰居掬一把同情之淚,但是居於保護自己健康的原則誰也不敢靠近,只是遠遠的看著他一點一滴的消失。 這一天,我從學校放學返家,麵線伯家門口擠滿了人,聽說麵線伯吐血身亡了,兒子媳婦瑟縮一旁不敢靠近,其餘的鄰居也遠遠的看熱鬧,只有母親和另一位大嬸伸出援手,為他老人家擦拭更衣,盡老鄰居的一點心意,當時的我年紀太小,心中想的是:我的母親會被傳染嗎?幸好過了好些年,母親依然健康如往昔,我的心才不再恐懼。事隔三十多年,這段往事總會時而迴盪在我心裡,就在觸景時勾起回憶,心中仍有淡淡的無奈和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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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回家
釀酒的小米 吸飽了迷人的菌 靜靜的沈睡 在日月的菁華中 薰陶 在乾冷的風中 飄著醉人的醇香 小米酒糟 濾下醇酒 送到山頂 山野的豬仔 嗅著風中的香味 在山頭品嚐頂級極品 沿路循著風中的酒香 蜿蜒的山路 蹣跚的步履 在山腳的小木屋 找到歇息的藉口 小米酒糟 張著千百張口 吃我吧 山野的豬仔 沒有理由拒絕 醉臥 小米酒糟 忘了回家 註:2007.07.04.聆聽文化總會秘書長陳郁秀的瑰麗台灣講座,說原住民部落有一款新酒,取名:忘了回家,故事是因為以前釀酒規定不可私釀,於是原住民釀好酒,酒糟無處可倒,只有偷偷的送到山頂,那知山豬聞到酒香來吃,意猶未盡,再沿路尋找,找到原住民的家,吃得大醉,忘了回家,據說這款酒現在大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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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金門文化藝術節系列 彩妝˙走過戰爭的歲月
每一陣海風迎面吹來,海灘上一個一個的軌條砦總要跳出來嘶吼,那充滿腥味的紅色蛻變史,一再迴旋在永不停歇的風浪底,蔚為險灘的一處風景。通過歷史的塵沙,誰也不會遺忘,一座島嶼曾被烽火紋身。不管包羅多少複合媒材,是木板、鋼條、石膏、綿繩,還是任何偶拾的物件,加上藝術的創思,無可度量的澎湃情感,在每一朵浪花中依然存在、看得見片片血染的風采。 當我們的行動藝術團隊決定在長寮碉堡群穿插部陣、羅列一長排象徵性的軌條砦時,詩人詹澈又連夜為它趕出來一首新詩,他寫道: 「把火車的鐵軌截肢再截肢 彷彿把手臂和小腿斜斜插在海岸 在地雷的前面在海浪的後面 陽光下一支支倒插的劍與箭 月光中水上浮標霧中的羽毛 軌條砦 那山東士官長唸成歸條猜 那廈門回來的唸出鬼條菜 那原住民二等兵唸著歸鬼挑柴 那包二奶的唸成鬼逃債 那有五爺的唸了鬼跳財 軌條砦 在海岸戍守了五十年 曾經抵擋了登陸艇 提早下水登陸的敵人 (如今是我們的鄰居朋友或兄弟) 在機槍掃射下一個個倒下去 有的抱住軌條砦往下滑 鮮血遍流海岸 血斑與鹽漬 銹成軌條砦的斑駁 養蚵的老婦人 隨著退潮的浪潮往海裡走 蚵柱在軌條砦前方 插在剛浮出來的沙洲上 例如海棉上插滿密密麻麻的針 老婦人踽踽而行於針縫中 身影在晨曦中越拉越長 這在寧靜和平的氛圍中 勞動著的老婦人 滿足的提著沉重的蚵粒 小心翼翼的 在漲潮之前 輕輕的閃過了軌條砦 彷彿她已小心翼翼的走過 或者她還必須小心翼翼的走過 戰爭的歲月」 一天下午,我們一行人為了長寮碉堡的彩妝帳篷,到處去尋找木頭,經過曾經完成「雷與蕾的交叉」的裝置藝術的三角堡,看見喇叭茶的造型藝術品已像甜筒一樣倒立在碉堡旁邊,而我們詩、畫作品仍圍繞在堡頂上木麻黃樹幹上,遠遠的招展記憶的風華。 我們掉轉車頭,重返2005年的裝置現場,一步一台階去緬懷難忘的點滴,讓人深感意外、並且驚喜的發現我們的詩、畫作品,仍完好的定位在三角堡頂上,因為有一群工人正在施工,這些作品很快將會被當廢棄物清理掉,於是我們把詩、畫從樹幹上取下來,也從碉堡的透氣孔石板上將自己的詩釋放出來,望著那些沾滿灰塵,被風吹、雨淋、日曬整整兩年,依然美麗的詩與畫,我們的眼睛很自然的眺望向海邊,看見一根一根的軌條砦,默默的注視著我們,那一刻,我心中飄過幾許惶惑,兩年,真的就這麼飄過了啊,還好有留下幾首詩與畫,還好山與海一直默默陪伴著雷區裡的木麻黃。 戰爭與和平之間的鴻溝,真的只有靠大自然無盡的愛、藝術的渲染力量來修潤、撫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這幾個人年年來金門參與行動藝術,頂著艷陽、風沙,在坑道、碉堡之間徘徊,努力把自己的創作植入岩層、石壁,也在滾動的黃沙中埋藏豐沛的關懷與情愛,一座充滿輝煌戰役的花崗岩島,一個個驍勇的戰士背後,有一雙溫柔的手、一雙美麗清澈的眼睛在支撐,鼓舞他發揮最大的剛強意志,勇邁前行,我們的詩與畫,也陪同他們一起追求和平的信念,希望可以照拂孤單的靈魂,彼此相依,順利通過艱難歲月的考驗,包括長寮碉堡群,我們也是以同樣的理念和心思來裝置它。 我們希望盡量保持碉堡內、外本質面貌,只在外圍打造行動藝術,讓彩妝帳篷,遊走四方。在搜尋在地媒材過程中,我們決定統一表面架構,用六根十二尺的長木柱,傘狀架構在黃土地上,尾端繫上粗麻繩,讓六根木柱平穩張開,構築出一個簡易帳篷的雛型外觀。木柱之間則環繞著我們的詩與畫,呈現金門不同時空的縮影,表達金門人的生命特質。這些帳蓬的創意造型、半抽象手法,也同時輝映碉堡的意象,而彩妝是另一個更豐美的夢,告訴人們通過戰火的考驗,未來的人生會變成彩色。當夜色降臨時,人們可以在帳篷內點上一盞燈,讓生機日夜不斷延續、招展。 走過行動藝術特區,你既是觀眾,也是主角,踏入一個充滿歷史記憶的金門縮影圖中,你一定會產生許多觸動,這些感受,有助你重新省思金門這一座小島嶼,他的未來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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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番也」的畫
8月底我參加金門縣美術學會理監事餐會歸來,順手將一本心富兄所贈送的畫展專輯——「高梁紅了嗎」放在茶几上,並向美珍說:「你的表親要開畫展了。」妻一時沒會意過來,待拿起畫冊,看到封面上的作者大名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她的表哥「番也」要回金門首度個展。因沾著那麼一點親戚關係,她仔細的翻閱著畫冊,並說好畫展期間一定要去觀賞。 走進文化局的第二展覽廳,那五顏六色,品類繁多的繪畫風貌,的確給人一種目不暇給的印象。我該怎麼看呢?是先看西畫再觀水墨,或是先瀏覽書法再詳讀詩詞?是先神遊那抽象的色塊,或是先感受那具體的物形?是先觀照那水墨淋漓的鄉野情思,或是駐足於寓意深遠的色戒圖像?………。當我還處在一種錯愕的思緒當中,妻已有了她的看法:「沒想到這個“番也”點子還真多,他的畫展好像不只是個畫展,倒比較像是遊子的心情告白,第一次與母親之島的心靈交會就想盡辦法去挖空心思,貼切的說法應該是像個“內心的寫真集”吧,感覺蠻新鮮的。」 既然標榜個人的first time畫展,我原先是想從所謂的「藝術造詣」這個面向去探索的。但妻的那一番話,把我對「畫家本就應該怎樣怎樣」的那種先入為主的想法,重新拉回展場,如果藝術的可貴是在於一種「本真」的再現,那麼過度的學習與外力的干擾都是不必要的。徐心富將他那早熟善感的性格,背井離鄉的愁緒以及年過半百這一路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都藉著那放浪不拘的詩文,揮灑自如的筆墨,肆意塗抹的色調,信手拈來的禪悟,傾瀉而出;這種全方位的展現,已將遊子的心情表露無遺,畫展好或不好也許見仁見智,但每張畫背後的那一份「真心」才是重點,也最值得珍惜。 諸多的畫作之間,我簡扼的將之分為以下五個類別:中西融合、色戒兩極、禪悟詩語、心情書藝、鄉情水墨。 在中西融合這一類裡,他充分的運用各種媒材顏料去盡情的揮灑,豐富的色調當中帶著一絲幽暗的氛圍,畫面顯得神秘且略帶傷感。兩張利用綜合媒材完成的畫:「雷與蕾」、「風獅爺的臉譜」,它們都是屬於組合性的創作,前者的構思來自對家園的海邊至今仍佈滿著可怕地雷的一種控訴,至於蕾則好像在調侃某些出自政客口中的美麗謊言,對比強烈的兩種意象裡有著作者的怒吼,卻也反映出身為金門人的一些無奈。後者則是將家鄉的守護神——風獅爺,利用西方立體和野獸派的分割、變形手法,將風獅的造形重新組裝,以詼諧逗趣代替威武莊嚴,色彩活潑,筆觸直率,除了給人見識到不一樣的風獅之外,也讓我們看到了作者熱情洋溢的性格。此外,得自九二一地震靈感的「童顏」,那企盼,無助的眼神,至今仍久久不散。其他如「源源」、「交錯」、「靜與寂」都能在形與色的交疊變化當中,保留東方的神秘思維,引人遐思。 色戒兩極反映出極端的對比,「菩提樹下的十八羅漢與十八裸女」和「吃碗內看碗外」兩個系列組畫表現出作者的慧心與詼諧。食色性也,這人類生命中的兩大課題,經常是畫家創作的泉源。「羅漢與裸女」的創作,他以簡略的筆調勾勒,有細膩也有粗獷,每張畫作皆用菩提葉脈覆蓋,若隱若顯,益增神秘。羅漢修行,不食人間煙火,裸女現前,卻是難以抵拒的誘惑,人究竟要什麼?生命的深意為何?其實都只在心頭的那一念之間啊!「吃碗內看碗外」也是組畫的水墨創作,近十張的方形小品,都是畫著一只碗和碗中的食物,碗的外形和食物畫得簡略,作者卻用更多的心思在磁碗上的各式造形、色調大膽挑逗的裸女圖像上,這樣就把觀眾的目光吸引住了。吃食很緊要,但色慾恐怕更具誘惑,這件創作不只反映出人性的真實,也有針砭的意涵。 禪悟詩語的特色是用簡略的筆致勾勒出草草的圖像,再配上一首發人省思的小詩。一件漫畫式的四連作「四個和尚」,將大、真、小、老四種不同意境的和尚修行趣味表露無遺。例如小和尚唸經一圖,他畫著菩提樹下的小和尚,雖手敲木魚,可是兩眼卻只顧仰望樹上的黃鶯,短詩寫著:小和尚唸經,有口無心,心在樹上一黃鶯。修行之道談何容易,和尚尚且如此,平凡之人更是艱難。「戲劇人生」四連幅,藉著戲曲人物,點出生活中的實況。一幅畫著一個像店小二的人物,雙眼直視著跟前的一枚金元寶,大筆渲染配上簡潔的線條,乾淨俐落,上頭的詩寫著:心為黃金黑,膽為白酒紅,諷世、勸世的意味濃厚。另一幅「將軍」,畫著一位古裝武將正在專注的下著象棋,右上角寫上「將軍」 二字,字與畫相得益彰,叫人不禁為之莞爾。整體來說,這一系列的畫,筆觸簡略,墨韻明快,就像飛鷹過天,行於所當行而止於所不可不止。 為何我要以「心情書藝」來替他的書法命題呢!基本上一般寫書法的人,是很容易被人從他書寫的面貌去推演出他的源頭,意即是臨摹過那些碑刻,寫過誰的範帖。但恕我識見淺短,心富兄草草放逸的書寫筆調,竟讓我找不到這樣的脈絡。他的字就如同他的詩一般,字句的斟酌也許經過一番錘鍊,但在下筆的那一刻卻只見一股猛氣,一份真情和一種發洩。正是因為行草書寫的自由度高,應和了作者抒放心中塊壘的需求。那件「墨潑四海,筆掃天地」,寫得淋漓酣暢,見不著半點斧鑿味,有著一氣和成的舒坦。另一幅以草書體勢揮就的長條橫幅「赤壁懷古」,章法嚴謹,筆致平和,若能在墨韻的對比上多所斟酌,或許更能鋪陳出另一種張力。此外「人海茫茫」七言詩,則錄自他已故恩師姚雁君的作品,字體故意寫得有氣沒力,正是那種「失落」的模樣,應對著詩的內涵,讀來頗有感觸。心富兄的書法意在傳情,故不求工,他花在書法上的功夫自是不多的,但能擷取書法的精髓,通過自我心法的印證,完成這批創作,也是不容易的。 鄉情水墨可以說是作者對家鄉的印象畫,家鄉有過戰爭的經驗,他畫有照明燈的夜晚,也畫單號的晚上,他更畫海邊的強風、鐵絲網,以及令人聞之色變的地雷區。此外,由戰爭延伸出來的意象,讓他割捨不掉滿山遍野的木麻黃,黑烏烏的木麻黃有著麻雀在飛竄,樹旁也有了綠油油的田地。另外他畫花崗石醫院,那也是「此地僅有」的一種戰時印記。除此,金門是個海島,海的千奇百變,朝暉夕陰就這樣收進他的圖畫裡,他的海景可一點都不清風明月,遊人如織,而是抹上大片的墨塊,總有那麼一點「枕戈待旦,靜待黎明」的氣氛,這一點又和戰爭的島嶼割捨不開了。現在兩岸的形式已緩和,兩門更是暢通無阻,此刻,他開始畫蹤跡遍布金門各湖庫的鸕鶿,也畫瀕臨絕種,有現代生物化石之稱的鱟,關心起環保的課題,這無非是希望家鄉今日好,來日還要更好,永續的經營才能活出特色,活出高貴。他畫的高梁,紅紅的高粱穗配上墨綠的葉子,有兩隻麻雀站在上頭,一片安然自得的景象,令人欣喜。是的,金門的發展在酒,心富兄的書冊題名為「高梁紅了嗎」,我想每一位金門人都會和我一樣,給出這樣一個相同的答案:「高粱酒現在正當紅,往後還會繼續紅下去呢!」 記得餐會中,心富兄曾希望我能對他的畫展不吝指教,雖然他是如此謙謙有容,但我仍不敢造次應諾,原因是這種品評別人書畫的文字,要能言而有據,不可天馬行空,信口開河的。一直到我偕美珍看過畫展,心中才蕩漾著一股激情。在妻的印象中當年經常來到她家裡的那位木訥寡言,勤勞孝順的少年郎,如今竟然能在書畫的天地裡這麼「有才情」,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其實這「有才情」也正是我真心的感受,現在我很高興能將觀後心得形諸筆墨,內容也許不盡成熟,但它卻是我們夫婦對心富兄首次個展的一項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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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沒有心,又要假有心,這就是騙術,民進黨的一貫伎倆,金門人心知肚明,不會上當的。 我們只相信民進黨想台獨是真,這一點與金門人的觀念不謀而合,今天只能與金門人談如何分進合擊獨立,其他的都是假,都不必談,也不必騙。 十一月十六日 星期四 聯合新聞網報導:「身陷首長特別費風暴的台北市長馬英九,昨天公開向市民及社會道歉。他說,發生這樣的事,自己覺得羞愧、痛心,很對不起台北市民。 馬英九只剩卅九天就要卸下八年市長職位。他昨天神情嚴肅、紅著眼,自責而感慨地說,十多年來不斷推動肅貪,沒想到市長室內控出現嚴重疏失,甚至八年來的市政建設都因此被抹殺。 市長辦公室主任鄭安國昨天請辭獲准,市府秘書長李述德也自請處分。不過,馬英九表示,本案屬行政瑕疵而非弊案,沒有半毛錢落入私人口袋,他不會為此辭職下台。」 民進黨的烏賊戰術,果然收到效果,把阿扁的壓力轉移到馬英九身上,昨天陳水扁面對群眾時問好問得很大聲,那種竊喜自然的流露,想掩飾都掩飾不了。台大前校長孫震昨天參加台大六十一周年校慶,公開批評台大「出了一個敗類」,讓大家蒙羞。 中時電子報報導:「孫震表示,現在台灣缺少方向,也沒有國家發展策略,『對內無法調和鼎鼐,對外不能開展國際關係,處境日益孤立,台灣就是缺少了正確的領導。』他認為『台灣未來領導人需要具備品行端方、有國際視野、開闊胸襟,也能團結各方意見的特質。』」 這樣的重話不必明指是誰,大家一目了然;台大出了敗類,危害社會國家。今天,台大是亂源製造中心,亂台灣者都是台大人。台大的教育出了問題,難辭其咎,應向社會大眾道歉。 第一屆金馬澎離島運動會,今天在金門登場競技,昨天金門縣長李炷烽接待馬祖縣長陳雪生時表示:「離島兄弟縣只有透過力量的集中,才能讓離島薄弱的力量,展現向中央爭取更多機會的力量和聲音,避免淪為扮演中央工具性角色,學習作自己的主人。」 金馬澎三離島兄弟,應該共同發出獨立的呼聲,準備跟台灣切割,才有爭取權益的力量,金門與澎湖都有獨立的條件,只有馬祖稍差,但是如果三離島組成獨立國協,共同加入聯合國,拱衛台灣共和國,成為穩定台海與西太平洋的力量,應是有遠見的台灣人所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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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這就是民主的尊嚴,一個領導人必須受到人民的信任與付託,才能繼續領導國家,如果一直被認為說謊,是騙子總統,天天在澄清,這樣的領導人怎有威信可言? 東森新聞網報導:「民進黨提名的台北市長參選人謝長廷13日上午認為,從目前政壇現況來看,總統陳水扁下台,並不算是『最壞情況』,總統是到了應該慎重考慮去留的時候了。」 「謝長廷認為,在各種狀況中,下台並不是最壞的狀況,而是當總統是否貪污的課題無法獲得大部分選民認同及溝通時,或政局受此影響,各項改革無法推行時,才是最壞狀況,所以他認為,此時正是陳總統應該考慮是否去留的的時候了。」 現在陳水扁下台幾乎已是共識,只看陳水扁如何抉擇?他是否有勇氣面對人生的挫折、人民的唾棄、可能的牢獄之災? 陳水扁娶錯了老婆,這又能怪誰呢? 金門面對國內的紛擾局面,只能以不變應萬變,積極作獨立建國的準備。台灣的政治越來越亂,經濟每下愈況,民不聊生,金門連帶的受到衝擊。金門發展的機會,就是要獨立自主,發展有特色的小國寡民的民主政治,結合海西的經貿發展,帶動金門休閒娛樂業與觀光旅遊。 金門要走出舊有格局,從事產業的研究與開發,引進輕工業、手工業、資訊業,開發文化產業、地方特產,打響名號。金門的獨立,是有歷史重大意義的,以後大陸的中國人、台灣的華裔,都會到金門觀光,看一看當年他們愚蠢對抗的一段歷史,找尋蔣介石的遺跡。 金門處在兩岸的夾縫之中,保留了很多戰役史蹟,不管共產黨與國民黨,都能從這裡得到啟示與教育。金門的獨立代表中國人已擺脫打打殺殺的觀念,走向開明、理性與包容,達到文明的初階。 兩岸三國人和平共處,發展經濟,提昇人民生活水準,各自發展有特色的政治,何必大家綁在一起過苦日子呢?與其痛苦的統一,不如快樂的獨立,大家過自己想過的日子。中國人想通這一點,從此大家就幸福了。 十一月十五日 星期三 馬英九的特別費,台灣高檢署查黑中心昨天傳訊馬英九,認為部份核銷發票和項目不符,這與國務機要費有些類似。可能倒扁不成,變成倒馬。 據聯合新聞網報導:「市府秘書長李述德昨晚舉行記者會說,從九十二年至今,市長室秘書幫馬英九核銷特別費時『貪圖作業簡便』,共有兩千多張小額發票被換成大額發票湊抵核銷,總金額近八十萬元,但所有原始發票都完整保存。他說,馬市長對此不知情。」 不知情不表示沒錯,也並不表示沒罪。馬英九現在有大麻煩,跳到濁水溪也洗不清,他有政治潔癖,新聞界封作「不沾鍋」,可是幫他擦屁股的人沾到手了。有潔癖的人會不會毀於玷污,後續發展值得觀察。 林濁水與李文忠辭職,傷了部份本土派人的心,地下電台熱烈討論,有主持人直斥林、李二人「濁水不清、文忠不忠、濁水終究不清、文忠其實不忠。」 本土派的人只挺本土政權,只問立場不問是非,把自己窄化了;其實民主政治,那還分本土非本土,有德者、有能者當之,這是公民政治的終極目標,本土派的論調,只能以民粹視之,這是今天台灣政治的亂源,也是民主政治學步走得顛顛倒倒的原因。 民進黨八位不分區立委來金門設立聯合服務辦公室,張俊雄昨領銜揭牌。民進黨這樣的招式,一看就是太假,這些人果真關心金門人嗎?願傾聽金門人的聲音嗎?願協助解決我們的困難嗎?或是只為民進黨地方黨部拓展政治資源,為準備執政耕耘呢? 沒有愛就沒心,沒有心一切都是虛假。 一個不重視金門的政黨,一個想台獨擺脫金門的政黨,你會相信他的擁抱是出於真心誠意,不會回頭把你拋棄、把你出賣嗎?民進黨有考慮金門人的處境嗎?關心金門人的生活嗎?解決他們的定位與難題嗎?或是讓他們自生自滅,在邊陲掙扎、哭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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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是首動人的詩
來金們已經一個多禮拜了!一個從台灣來金門教書的菜鳥老師!帶著滿心的憧景與嚮往,到一個與世無爭的地方從事神聖的教育工作。一個陌生的離島,卻完全沒有親友。起初還為著自己形單影隻,煢獨孤苦,顧影自憐。來此一週後,一切都是多慮了!因為世上再也沒有比這更美的地方了。 我一直不相信所謂依山傍水的美景,竟然活生生映在眼前。這樣的美景理應只天上有,沒想到如夢似幻的仙境居然遺落在人間?!是不是當初女媧娘娘在補天時,無意將仙山裡的一塊土滑落到海裡,而成就今天的金門島。就如同陶淵明所說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應該就是這兒的生活吧。剛好學校就座落在湖邊,後門走出去就是湖了。學校的後門也沒有像台灣學校一樣有柵門,一塊象徵式的牌坊,一望無際的開放校園,搞不清楚到底是校園裡有湖呢?還是湖中有校園呢? 金們這裡的生活步調非常之悠閒,沒有台灣的吵雜急切,搭個捷運要搶,上個廁所要等,連喝個水都要快!金門這兒沒有空氣污染,有的只是濃郁的青草香。沒有光害,有的只是滿天的星斗,燁燁星空,像是詩人之筆,平實但動人。 這兒的湖裡完全沒有垃圾,乾淨,安詳,照映著岸上風光。盧照鄰所說的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畫面就在眼前。清晨的湖是藍色的,而中午卻是綠色的,傍晚竟是黃色的。湖裡有倒影,倒影有漣漪,漣漪有波紋,陣陣動人心。我發現金門這個地方竟然是屬於詩的!所有詩裡的抽象畫面,都在這裡可以找到答案。就像蘇大才子形容摩詰先生云,詩中有畫,畫中有詩。拿來形容這如夢似幻的金門,更是貼切到心坎兒裡去。金門,是首動人的詩,等著我細細品嘗,應是甜如蜜。 這兒實在是太美了,美的那麼夢幻,那麼不真實。我常驚恐,害怕老天將我從夢裡拉到現實的世界去。但老天還是對我實在是太厚愛了,讓我在走完人生三分之一的路程後,將我送到這麼美的仙境裡,享受著人間淨土。還記得志摩詩人那篇翡冷翠嗎?在這兒,是不容許有一丁點束縛的!你本該縱容自己的靈魂,褪去現實社會在身上的任何枷瑣,自由的擁有這一片土地。眼前的美景如畫,不由得讓我開始貪婪地恣情享受,樂不思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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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迎金門之友─蘇蘭
序言: 蘇蘭老師,係國內語文教育界名師,曾於客歲九月杪,應邀蒞金講學,轟動一時;今年九月杪、十月初,本縣教育局國教輔導團,排定有一中、小學教師作文實作研習,感蘇蘭學養俱豐、樂於助人,乃去函邀約,經其快意首肯,特習作「喜迎金門之友—蘇蘭」四題,除就教於蘇蘭,並分饗閱讀之諸君子! 是為序。 其一: 語教素養稱頂尖, 熱心助人軼時賢; 兩岸講學不辭苦, 偷閒義助情愈堅。 其二: 東坡後裔非等閒, 勤苦鑽研學殖堅; 上山下鄉勤播種, 平易取友常懷念。 其三: 命句遣詞似平常, 美聲朗朗長繞樑; 說唱經驗播久遠, 觀摩傳承功恆常。 其四、 金門之友重造訪, 倒屣迎賓相扶將; 傾囊指津不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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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敬愛的校長邵故夢蘭女士
人是感情動物,彼此如能常接近、彼此就會產生良好的情感,這班留級班的學生,為何對我如此的服從,原因有下列幾點:一、當時是金門八二三砲戰過後,全校的學生都知道我是從金門中學帶領學生遷台寄讀於台北復興中學,後才奉派來士中服務,每當我在課餘之時,向全班的學生談起金門砲戰中的實際故事,他們無不靜心細聽,同時部份學生也發問很多砲戰中金門軍民應戰、搶灘、補給、逃避砲擊,與平日生活中的種種有關問題,我都一一的解答,他們聽後,對金門軍民在戰地長期作戰勇敢的精神,無不敬佩萬分,對我這位逃難的師長,更是倍感親切與敬重。 二、這班留級班的男女同學,都愛打籃球,但球技並不好,後來我就利用時間,迎合他們的興趣,教他們打籃球的常識,和運球、傳球、投籃、假動作等各種不同技術的訓練,如此一來,全班的學生生活和我打成一片,對我更尊而敬之。 三、巧的是這班留級班的教室是在我的寢室隔壁,出入見面的機會多,無事時,三五學生也常來寢室找我坐談、順便我也多方面教導他們一些為人做事,努力求學的道理,他們聽後,無不對我感激萬分。 四、有一日總務處的出納組長在發教職員工的薪飼,同時也用擴大器向學生宣佈,未交車票錢的學生,今日要補交,如無交者就要自己去公車站購買,十多位的學生聽後,內心感到有點緊張,因他們袋子錢不夠,無法去交買車票的錢,三人正站在走廊發呆,後來被我發現,我就問他們,為何上課的時間,你們都站在走廊呢?有一位女生說:我因買車票的錢不夠三十元,無法去出納組交清,內心難過,所以站在走廊。其他兩位同學,情形相同,他們都是軍人的子女,家庭經濟可能較有問題,我就把他們帶到訓導處,問他們不夠多少元?他們說:一位不夠十元,一位不夠十五元,一位不夠二十元,我聽後就拿三十五元給他們,並請他們立即拿去交。三位學生笑嘻嘻的同聲說:謝謝傅老師。第二節下課時,又有十多位的男女生來訓導處向我借錢買車票。我一視同仁,一一借給他們,自己所領三百六十元的薪水,全被借光了,最後還不敷十元,乃向同事方君先借十元,方君說:我那有十元借給你,我聽了有點不相信,今日剛發薪餉,向你先借十元,明日還你,這樣你也不敢相信,方君說: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確實錢已用完了,你不相信,我可一一算給你看,交伙食費多少錢,請人洗衣服多少錢,買香煙多少錢,應付兩位親友喜宴多少錢,零用費多少錢,加加算算方君實無餘款,最後我乃向訓導主任先借十元借給最後一位學生安心去買車票。 一九五九年國慶,本校學生到總統府前參加慶祝大會,學校發給每位教職員二十元誤餐費,中午本校師生休息午餐的地點,是台北火車站前的廣場,五位同仁同進一間小吃店用餐,五人坐五張不同的餐桌,我看了感到一點親和力都沒有,乃請他們坐在一起,餐畢,要付賬,無人要付錢,後來我說:這餐算我請客,下午學生遊行至四時結束,學生就各自搭車回家,我和三位同仁在北市逛街,返校時開飯時間已過,不得已三人只好到餐館各吃一碗牛肉麵,吃好後三位同仁誰也不付錢,最後我只好說:我請你們,從此以後,這些被請的同仁,每次看到我,都加禮待三分,說來也太現實了。 一九五九年夏,本校招考初一新生,邵校長為表示對金門高小畢業生的關懷,願意接受十四位畢業生免試入學,學生未歸校報到之前,邵校長就先申請建一間金門學生全新的寢室,配備七張雙人床,日用品每人各發一份,室內廚桌用物齊全,學生的宿舍,就在我寢室的隔壁,開學後我也成為這群金門學生的管理教師,當時金門學生的成績,主科的成績都比不上台灣學生的成績,為了提高金門學生的學業成績,我每晚都在教室監督學生自修,邵校長見之,深為感動,有一天晚上,邵校長到教室來巡視,並親自指導學生的國文,後來邵校長認為這樣做,尚欠理想,乃請教務主任協派三位住校的國、英、數老師每晚到教室指導金門的學生,而且全是義務,沒有鐘點費,我看邵校長和這三位輔導金門學生學業的女教師,如此的關心,內心真是感激萬分。 金門的青年學生,幾乎個個都愛打籃球,我更是一位籃球迷,每日清晨。我都和金門的學生在籃球場練習打籃球,首開士中籃球的風氣,近火先燒,本校女教師的宿舍區,和我們的宿舍近在咫尺,當時女教師宿舍住有十多位師大畢業年青的女教師,這次教師中,也有七人是籃球的愛好者,同志相求,從今以後我們每日清晨,師生都在籃球場打籃球,師生的感情也日感親切。使男宿舍區的未婚教師,看了感到非常的欣羨,從今以後,多位單身的男教師對我特別親近好感,他們常問我,傅老師,明早如果要打籃球,不要忘記通知我,他們所求的,無非是想多接觸這群未婚的女老師。 本校女老師宿舍區,外面沒有堅固的圍牆,夏天天氣炎熱,晚上無事時,這群未婚的女教師都坐在圍牆裡乘涼聊天,一天晚上午夜之時,突然來了一位不法漢子,站在竹牆外偷偷的窺視這群女老師,久久都不離去,這位不法的漢子,首先被一位女老師看到,這位女老師大聲說一句,不法的漢子來了,說後立即逃進房裡,其他的女老師聽後,嚇得兩腳軟而無力,一個個爬進房裡,宿舍內又無電話可以報警,後來有一位女教師鼓起勇氣,爬了三十多公尺、到校長室去報告校長,請邵校長打電話去報警,不到三分鐘,三位警察來清查,那位不法的漢子,早就跑得無影無蹤。 事後邵校長對此事很在意,立即謀求對策,囑今後每位女教師,身上應備一個哨子,臨時有狀況時,大家就用力吹,並要求我和金門的學生,今後聽到吹哨子時,大家立即就要趕到現場,以壯聲勢,我和金門學生的宿舍,好像是本校女教師宿舍區的警備總部,由於有這層彼此特殊的關係,這群女教師對金門的學生,也特別的愛護。 一九五九年夏,先母要去新加坡為我二兄子昭主持婚禮,囑我要辭職返金看顧家產,我在不得已下,乃呈請邵校長准我辭職返金,事隔半年,邵校長對我有的辭職書尚未批覆,真使我大感不解,後來有一天,邵校長終於請我去校長室面談,邵校長說:你的辭職書送來已六月,至今我尚未批覆,原因是希望您能續留本校服務,但此事無法先向您說清楚,恐您有所誤解,後來我向邵校長說明辭職返金任教的必要性,後來邵校長在萬分不得已之下,才批准我的辭職書。 離校的日子,已無多了,彼此的心情難免臨別依依,有一天,邵校長請我去面談,邵校長說:你在本校服務期間,在教職員中是最短的,在工作表現上是最好的,對本校的各種成敗是了解最多的。我希望您在離校之前能將本校各處應改進的工作一一寫明,尤其是本校的環境,應如何美化佈置,亦請您設計一張藍圖作為本校未來改進的參考,邵校長對我的期盼,我當盡我所知,盡我所能,貢獻我的心力,來完成邵校長未來校務改革的願望。 離別士中返金,不到一月,士中的訓導主任高登昆,體育組長殷欽悌先後來信說:你在士中之時,學生的管理,未曾發生過重大事件,自你離開士中以後,學生每日放學,隊伍走出學校大門,往往就開始打架,真是使訓導處難以應付。 士中的教師多數是女性,平日在教室上課,管理一班學生的秩序,沒有多大的困難,為輪值當監護導師,對於全校學生的生活管理,那就難了,以前我在士中訓導處任職時。全校的教師,每日下午學生放學後,能將全校數百名的學生,安然帶去火車站,讓學生有秩序上火車的,只有訓導主任、體育組長,和我三人有此能力,很多女教師根本不敢帶全校的學生去火車站搭火車,這些女老師如輪到值星監護,往往提前幾日先來請我代理帶隊到火車站上火車,學校離火車站,大約有五百公尺的距離,老師帶學生上火車,每次可領二十元的出差費,當時一大碗紅燒牛肉麵才五元,帶一次學生上火車,可領的二十元出差費,就可享食四大碗的紅燒牛肉麵,算來也不錯。這條額外的收入,數目不會比我的月薪少。 回到金門,即奉派任西浦國小教師,士中那群可愛的男學生。一月之中,寄給一○一封信,他們和我一年多師生相處的情感比金門中學的學生好多了,我不敢使他們失望,每一封來信,我都利用時間回覆他們,並多方的勉勵他們專心努力求學。將來為國家社會貢獻心力,做一位有為的青年。為人師,平日如能對學生多關照、多鼓勵、多指導,學生對教師就會尊敬與服從,人之初,性本善,人是感情的動物,師生間如無建立彼此感情的關係,平日在學生生活管理中,有時難免有感困難。而教師平日管理學生生活中,最重要的是要去了解每一位學生所面臨困難的問題,並積極設法幫他(她)們解決,使他們的心理能夠安心,專心求學。 有一天早晨,我在士中籃球場打籃球,最早來校者,是一名初二的女生,名叫江幼玲,她看到我,很有禮貌的說:傅老師早,我看她臉色蒼白,就問她說:您天天清早就來校,早晨空氣好,應該身體要很健康才對,為何您的臉色竟是如此的蒼白?她立即對我說:傅老師:我很可憐,您不知道,我聽了她所說的話,認為其中的問題很不簡單,立即把她帶到訓導處問個究竟,江同學說:她父親在花蓮鐵路局服務,她家住在台北永和市,家母久病在床,她是家中的長女,下有兩個弟弟。她每日在家正常的工作,清晨起來,先煮飯做四個便當,照顧家母的飲食,早飯後分便當給二位弟弟帶去學校,準備家母服用的西藥,一切工作做好後,她才背書包去搭車上學校,下午放學回家。又要忙於煮晚飯,照顧家母和弟弟的晚餐,餐後洗好碗盤,指導弟弟晚自修,做功課,和洗家人的衣服,整日從早忙到晚,連買菜都無時間,平日吃的都是罐頭菜,有時兩三個月都沒有吃到一次青菜,所以我的健康不好,臉色蒼白。我聽她上面所說的這段話,對江同學感到十分的同情,立即指示她。明日請帶您父親的私章來,我可為您寫一張報告給訓導主任轉呈校長。申請今後每日免參加升降旗和整潔活動,如此您就可得較多的時間去做您的功課和家務。 邵校長看到這份報告後十分同情江同學的處境,沒有請該班的導師去作家庭訪問,反而立即請我代表校長到江同學家作實際的家庭訪問,進入江家,首先慰問江同學母親的病情。江母已臥病年餘,身體十分瘦弱,看到我來看她,內心萬分的感激。說她三位子女,從幼稚園讀到初中,沒有一位導師到家來訪問過,傅老師是第一位來家訪問的老師,我看江母的病情不輕,江同學確須在家多方的照顧,不待訓導主任與邵校長對本案是否獲得批准,我就在江同學母女面前宣佈,從明日起,江同學在校不必參加每日的升降旗和整潔活動,直接到校上課就好,有問題時,我可負全責,江母聽後,感激萬分,立即跪在床中,對我拜了三拜。並說:傅老師真是幼玲的恩師。 回到學校,我將訪問及處理的實情提報訓導主任和校長,邵校長說:您為本校做了一件善事,解決江同學一個難題,精神可嘉。 江同學初中畢業後,考上商業學校,註冊時,無錢買一塊算盤,我特別買一塊好的算盤送給她,使她在校能安心讀書,從此以後,江同學有什麼問題,總是先來請教我,事無大小,我都給她良好的指導,解決她面臨困難的問題,她對我的感恩說是終身難忘。 台灣是現實的社會,在校中要找一位像我對學生如此關心的老師,實為寥若晨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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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門共和國獨立日記
林、李是民進黨的「民主良心」,不願同流合污,不願只為保衛貪腐政權而犧牲理想,民進黨能否反省,就看林、李辭職後黨內的反應了。 金門學學術研討會剛結束,兩天發表十五篇論文,仍在舊有的思維裡思考,缺乏宏觀與前瞻性,他們沒有探觸金門獨立的議題,沒有為金門的前途設想,仍在回顧過去。 如今要研究金門如何獨立?幫助金門走出自己的路,金門人一直認為獨立不可能,那是自我矮化。金門人要堅決支持台獨,比台灣人更支持獨立,最好是先讓他們打一仗,打得你死我活,看台灣人勇敢或中國人厲害?那我們金門獨立的機會就大增了。 十一月十四日 星期二 林濁水與李文忠辭去立委,重重的打了陳水扁與民進黨一記耳光,好像聽到他們吶喊:「無恥!無恥!怎麼還不下台?」他們兩位的辭去,更彰顯其他民進黨立委缺乏道德勇氣與政治擔當,只被陳水扁裹脅。 林濁水昨晚在談話性節目中說:「有人民的信賴才能得到選票,執政黨如果無法得到信賴,是應思考能否再領導下去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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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史話張飛打麻將
歲暮年關時期,前線的戰局穩定下來,駐地的村鎮居民張燈結綵,蒸糕宰牛,開始迎接歡樂的春節。這夜風雪潑灑,關雲長正在燭光下觀看《春秋》,不提防帳外闖進一位將軍,帶著一股酒味笑道:「二哥!過年了,您還看啥書?快跟俺一塊兒打麻將去。三缺一,走吧!」 關雲長掩卷向來者瞅了一眼,他那紅色的臉龐顫動了一下,發出裂竹般地笑聲:「翼德呀,哈哈!你這話若是被大哥聽到的話,他一定搧你兩耳光的。……君子務本,本立而道生……如今國事如麻,你還有啥心情搓麻將?……」 張飛轉過頭去,向那隻青龍偃月刀瞄了一眼,狡黠地笑道:「平常俺小三聽您的,今兒晚上您可得聽俺小三的了。你沒聽人家洋鬼子有一句格言麼?瓦可壞兒油瓦可,普來壞兒油普來,這句格言真有道理。」 「你說的啥?」關雲長茫漠不解地問。 「番人這句話是說:打仗的時候,拚命打仗;打麻將的時候,努力做牌,自摸滿貫!哈哈!」 「胡謅八扯!」關雲長瞪了張飛一眼,親摯地說:「三弟,你可越來越不像話了。作為一個軍人,你應當救國家、愛百姓。業精於勤荒於嬉。身為將軍,心存漢室,怎麼能跟番人學習?這話若傳到官兵耳朵裡,那豈不影響士氣?」 張翼德搭拉著頭,宛如當年賣豬肉算錯了賬,別提那份窩囊啦。原來今天晚上,他的牌癮甚濃,剛才跑到劉備那兒,死七白賴說了一陣好話,後來劉備說:「你去央求諸葛先生的意思,他若有興致,咱們就摸八圈。」張翼德聽了大喜,便去央求諸葛先生。諸葛亮正坐在爐旁啃燒地瓜,尋思一下:「咱們三缺一,怎麼打得起來?」張翼德提著戰袍向外跑,一面笑道:「俺去找二哥來!」誰料想到關雲長卻這麼固執,你想,張翼德是多麼失望啊! 正當他拜別二哥向帳外走,不料卻聽見關雲長喊道:「三弟,你先回去,我隨後就來。大年下,咱不能不多帶點賭本呀?哈哈!」 老北風在帳外打著呼哨,那鵝毛似的雪花,漫山遍野飄灑著。但帳內卻格外的溫暖。四圈下來,戰局成為「一吃三」的形勢,贏家是懂得戰略的諸葛亮,輸得最慘的是張翼德,「他娘的,債多了不愁。」他一面摸牌,心中暗想:「這付清一色要是自摸的話,外債一定付清,說不定還撈回幾兩銀子哩。」 上家坐著關雲長,他打麻牌總瞇著眼睛,任何人也窺探不透他的秘密。有時,他聽了牌,那兩道濃眉顫抖,好似跟別人打信號一樣。這位心地忠厚的關二爺,即使輸得多麼慘,他的面孔上依然泛著淡淡的微笑。 「六萬。」關雲長向下家瞅了一眼,打出了一顆牌。 「碰。」張翼德激昂地說:「各位,看清了哇。三付萬子落地,誰打萬子可要包了!」 「噓!」下家的劉備,發出感喟的嘆息。但是臉上卻掛著笑意。今晚,他輸得最少,後四圈坐在諸葛亮的上家,他自知責任是非常艱鉅的。 張翼德碰出六萬,隨手打出一顆白板。 「碰!」對門的莊家──戰略家諸葛亮先生,從手中亮出兩顆白板,這可嚇慘了所有的人。擺在面前的一付紅中、一付西風,如今又「吃」了一付白板,他這付牌也得「包」啊! 「包啦!」諸葛亮操著山東沂水口音,幽默地說:「這把牌要讓俺自摸,俺可得回臥龍崗啦。」 帳內的空氣緊張起來。遠方,隱約地傳來千軍萬馬的奔馳聲、吶喊聲……不,那是北風的吼聲,伴著天空響起的鞭炮聲。 「娘的,倒楣!」張翼德心裡在罵:「這顆白板害人,為啥不早把它丟出去?偏是自己三付萬子落地,再打出去,卻被軍師碰了,他娘的,這個鬼……」他抬頭向對方瞄了一眼,那位山東佬卻搖頭晃腦,一面摸牌,一面在輕聲哼道:「憶昔當年居臥龍,萬里乾坤掌握中。恢復中原歸漢統,方顯男兒大英雄。」 張翼德打出一顆三筒,低頭看了一眼面前的四顆牌──三顆一萬、一顆二萬,他「聽」三萬帶二萬。「別唱了,英雄。只要俺老張摸了二萬、三萬;你別充英雄,乾脆當狗熊吧!」他轉念一想:「平常俺是那麼尊敬諸葛先生,可是現在為啥那麼討厭他、恨他,難道真是賭博,賭博──越賭越薄嗎?」 一位小兵雙手捧過一個茶罐,遞給了他,他喝了一口,氣吁吁地罵起來:「娘的!水也不開,葉子也不落,喝到肚子裡直冒泡!」 帳內立刻騰起一陣爽朗的笑聲! 「張將軍,哈哈,俺包給你。」在笑聲中,諸葛先生甩出一顆一萬。剎那間,劉備、關雲長都驚愕住了。也許笑聲攪亂了張翼德的思緒,也許他一時糊塗,記錯了自己的牌,他竟然大聲喊: 「碰!」 「開槓!」他繼而後悔起來:「他娘的,俺真是毛張飛,這個綽號一點也不冤枉。」他一面嘀咕,一面伸過手去,從槓上摸起一顆牌,啊,他的臉色更紅了,好像喝醉了酒。但隨即扔出了那個「東風」。 「包了!」四周一齊高聲嚷起來。張翼德向諸葛亮面前倒下的四顆牌望去:三顆「發財」、一顆「東風」,如今和了他打出去的「東風」。 這時,諸葛亮站起來,把面前的牌、銀兩往前一推,瀟灑地說:「翼德,俺對不起你,現在俺退款賠禮,先給你拜個早年,如何?剛才這把牌,哈哈,你們猜是什麼?──這就是『借東風』,哈哈!」 張飛一直低頭無語,那是他過分慚愧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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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敬愛的校長邵故夢蘭女士
一九五九年二月,我奉陽明山管理局令,由省立台北復興中學調往台北士林初中訓導處管理組擔任幹事之職,校長邵夢蘭寄發通知書,請我先去和她面談,先室蘇令秀,得悉此事後對我說:台灣人的交際習慣,出去都是穿西裝,我想先為您買套西裝,讓您穿去見校長,我回答說:我個性好動,穿西裝深感不便,還是穿我平日穿的夾克、西裝褲、運動鞋、自然一點,先室蘇令秀聽後也順我的意思。 走到校長室樓下的穿堂,首先看到的一位約五十歲左右的女士,體型肥胖,留短髮,身穿一件青士林的長衫,正在穿堂忙著澆花的工作,我認為她大概是個工友,所以也無和她打招呼,直上二樓校長室,裡面坐著一位年約二十多歲的小姐,我說請問校長在嗎?那位小姐回答說!校長在樓下穿堂澆花,我去請她上來,邵校長進入校長室,兩人握手之後,我先自我介紹,後來她用不同的眼神,很細心的看我,似對我有所不解之處,後來邵校長問我一句話,傅先生您平日是否愛運動,我回答說:是的,後來邵校長又問我,您的體育專長是那幾項?我回答說:我是全國中小學體育教師訓練班第一期結業,我的體育專長項目是田徑、籃球、乒乓球,接下邵校長又再問我,前月本校籃球場落成典禮,本校特函邀復興中學與北投初中的籃球代表隊來本校舉行籃球友誼賽。這件事傅先生知道嗎?我回答說:那一天就是我帶隊來打的,教練也是我,因金門中學籃球隊學生借讀復中後,曾在復中打敗復中的籃球代表隊,校長陳永康立即在現場宣佈說:從今以後,金門中學借讀本校的籃球隊,取代復中籃球代表隊,對外參加各種籃球比賽。邵校長聽後又說:那次的籃球友誼賽中,本校的籃球隊,被金門中學的籃球代表隊,殺得落花流水,連我校長都不敢看。提早離場,傅先生有這樣良好的籃球長才,今後希望您對本校的籃球隊,能多多幫忙訓練,使本校未來的籃運,有所成就,我立即回答邵校長,多蒙校長的器重,深為感激,今後對本校籃球隊員的培訓,與今後本校籃運的發展,我當盡力以赴,義無容辭。 與邵校長首次短短二十分鐘的面談,彼此交談都很投合,對未來工作的發展,都充滿了很多的希望。 到職的第一日,校長帶我到訓導處,介紹訓導主任與各組長認識,後校長又交代總務處為我安排一間好好的宿舍,並指示宿舍的地美要在女教師宿舍區與校長宿舍接近處,睡床亦要特製,因傅先生個子高,校長這樣對我的關心,真使我感激萬分。 第一次進入學校餐廳用餐時,除訓導處四位同仁外,其餘的教職員彼此都不認識,也無交談,大部份的教職員、工友,和學生,看到我都以為我是來校當工友,用不同的眼光看我,餐後我上廁所去小便,看到一位三十多歲的先生。穿西裝、黑皮鞋,打紅領帶在廁所內沖洗廁所,使我一時感到,工友的穿著是如此,難怪很多同仁學生,首次看到我這位穿夾克的金門人,是要來當工友的。 人生的相聚緣份,說來難得又微妙,本校的訓導主任白恂,一九五二年他讀師大四年級,是年暑假,他和同班同學張植珊來金參加戰鬥營受訓,當時我任教於金門沙鷗國小,一日,他們二人來校參觀,每人給我一張名片,彼此暢談甚歡。想不到幾年後的今日,我卻和白恂主任在士中成了同事,由於這一層不尋常的感情關係,所以事後我們的工作、事事也更加合作,訓導主任和訓育組長、體育組長,他們三人都是師大的同學,和我四人,事事都很合作,只有管理組長郭維屏是海軍退役中校,郭組長也因與其太太分居,帶一位六歲的孩子共住在校,由於他個人生活環境特殊,心情不好,所以也無法發揮他工作的功能,郭組長在校專教童子軍的課程,但是一學期中,我幾乎沒有看過他在操場教學生操練,這事不但使教務主任、訓導主任及校長看不過去,而感心急。 我到士中第一學期,在開學典禮中,校長與訓導主任在台上訓話後,校長很客氣,請我上台,向全校的師生介紹,說這位傅子貞先生是去年金門八二三砲戰後帶領四十五位金門中學的學生來台,寄讀於台北復興中學,這學期奉令調來本校服務,請大家鼓掌歡迎,接下邵校長在台上問我說:本校學生九百多人,分十九班,聽說金門中學的學生也是九百多人,分十九班,依您看,本校與貴校學生的表現優缺點為何?我立即回答說:論學生的學業成績,我剛到任無從了解,論學生之生活管理表現,貴校比不上金門中學一半,邵校長聽後說:您由何見之?我回答說:剛才校長和訓導主任在台上訓話時,我在台下詳細觀看,十九班的學生都在隊伍中講話,亂動,沒有一個班站得好好的,您們兩人,一個是一校之長,一個是訓導主任,學生在您們面前表現是如此,在其他老師面前的表現,也就可想而知了,校長聽了我所說的話,和我握握手,誇講我說:傅先生,您對學生的生活管理很內行,凡事細察入微,誠實忠言,我欽佩您,更希望您今後對學生生活管理的工作,能多幫忙改進。 我的宿舍被安排在邵校長宿舍的右鄰,這裡是學校女教師的宿舍區,很多男同事對我說:傅先生,您住在那裡太不自由了,今後事事都要受校長的監視,這是事實,所以從來沒有一位男教職員敢去住在那裡,但是我住在這裡,卻無感到有什麼不好,無事時,我也常去拜訪校長,談談一些校務工作問題,我尊敬她,她也疼愛我。 在與邵校長的座談中,對她的為人,我也相當的了解,邵校長畢業於暨南大學中文系,學富五車,善詩文,又愛好書法,公餘之暇,愛下棋和彈琴,生活簡樸,工作認真,邵校長原是北一女夜間部的教務主任,後任基隆女子中學教務主任,後調任台北士林初中校長,邵校長辦學的精神良好,對教職員平日的工作要求嚴格,她所聘任的主任、組長、教師、職員,大半是她的同學、學生、同鄉,所以大家平日都要安份守己,努力工作,如有放任隨便應付了事者,都會受到邵校長當面嚴厲的責備,所以邵校長在校,都被那些工作不努力被責備的同仁,稱邵校長為母老虎。有一日午飯時,教學組唐安邦不知做什麼事,被邵校長叫去教訓一番,後進入餐廳,公然當眾含恨大罵說:她媽的,本校那隻母老虎,上至教務主任,下至教職員工,除了金門的傅子貞先生之外,沒有一個同仁不受她責罵過,俗話說:白天不要講人,晚上不要講鬼,事不碰巧,唐組長怒罵時,適逢邵校長推門進來,問您們在說什麼?唐組長怕得連聲說:沒有說什麼。 邵校長是浙江人,與蔣公和陽明山管理局局長周象賢關係良好,在校長任內,有關校務與建設的問題,都會得到上級單位長官鼎力的關照和幫助,所以在校務的推動上,也較他校有顯著的成就,令人稱讚。 依教育廳局的規定,初中的校長是不必擔任教學課程的。但邵校長的教育理想和其他的校長想法不同。她為提高學生國學的基本能力,特自安排每周在校長室用傳播教學,講解二小時論語課程,請我配合到各班教室去巡視學生聽講的情形,是否有問題,大體看來,各班的學生表現都很不錯,邵校長的計畫,在三年中,她要將論語全部向學生講解完畢,真是用心良苦。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從今以後。本校學生對外參加論文比賽,幾乎每次都得到前三名。每年初三的畢業生,參加高中聯考,學生國文、作文的成績,都不落人後,成績斐然,這種成績,與邵校長三年論語教學的講解,都有相當的關係。 邵校長對各項的比賽,好勝心很強,慾望也很大,一九五九年下期。陽明山區要舉辦中小學聯運,邵校長和體育組長殷欽悌出席聯運協調會,除各項運動比賽項目外,陽明山管理局局長周象賢,特別指示本校多負責一項五百名童子軍分列式操練表演,邵校長聽後欣然接受,返校第三日,就召開聯運工作研討會,報告有關聯運的問題,與學生各項比賽,及教練的工作分配。邵校長特別要求童軍教練郭維屏在兩個月之內,將五百名童子軍分列式的操練工作準備好。至於各項體育的比賽項目訓練工作之分配,女子籃球、田徑、和拔河代表隊,由我負責訓練指導,餘者由體育組長負責訓練。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一個月過去了,五百名童子軍分列式操練表演,卻未曾見到童軍教練下操場去訓練,使邵校長感到心急萬分,也大感失望,乃請體育組長和我到校長室去商議此事,邵校長說:她對童軍教練的工作態度已成絕望,現在我想將這項工作偏勞您們二位共同來負責童子軍分列式的操練,未知可否,我的回答是我們二人可以共同負責,但日期只剩一個月,課外可利用操練的時間無多,今後每日下午第三節都要停課,讓我們得有充足的時間好好去操練,邵校長聽後大感高興,立即答應我們兩人的要求。 五百名童子軍分列式操練表演,表面看來問題很大,操練很難,但二人如分開負責操練,每人只分二百五十名,這也是輕而易舉之事。言出必行,在操練的期間,我和體育組長幹勁十足,對學生的操練,要求也艮嚴格,而學生在我面前,事事都能聽從教導,表現良好,我們為完成這項重要的操練表演任務,不辭辛勞,炎日當空,細雨紛飛,我們師生都在操場認真的操練,邵校長也常親來操場看我們操練的實況和鼓勵與慰問,操練至最後一周,十中隊五百名童子軍某中作分列式的操練表演,由體育組長殷欽悌統一指揮,並請邵校長蒞臨指導,邵校長看後大感高興和滿意,再三致謝! 聯運開幕典禮後第一項節目,是本校五百名童子軍分列式的操練表演,並請周局長象賢親自校閱。各校校長陪同,校閱後對本校童子軍的訓練成就,非常稱讚。現場的觀眾,掌聲雷動。第二項活動節目是拔河比賽,由本校對北投初中,裁判是台北師範體育科的學生陳海關,他是金門中學保送就讀北師體科的學生。北投初中的教練先帶代表隊的隊員出來,直走場北坡頂,將隊伍排開,把繩子拉直,我隨指示本校的代表隊隊員,排在場南的坡下,並把繩子拉直,隊伍排好,裁判到場,不懂兩隊先選邊,就喊各就各位、預備。碰。不到一分鐘,本校代表隊獲勝。換邊再賽,本校敗北,最後換邊決賽,本校代表隊榮獲第一名,這時北投初中教練提出異議,指控裁判未先讓兩隊選邊就開賽,是不合規則,抗議要求重新選邊再行比賽,這時的裁判先生,深感無奈,想接受北投初中的抗議,向我要求重新選邊,再行比賽,這時我也提出抗議,指責對方的教練,故意要消耗本校隊員的體力,你們兩人,一是教練兼領隊。一是北師的裁判。對此比賽的規則,事先既然無異議,事後也無理由可言,後來彼此鬧到主席台,最後主席台裁判長裁定本校獲勝,並得到精神總錦標,當時邵校長在司令台上,得悉本校拔河隊獲勝,並得兩項獎牌,大感高興萬分。 在女生的籃球與田徑各項的比賽中,也是大放異彩,榮獲十多面一二三名的獎牌。 中小聯運結束後,邵校長請校長室的女工友送一個大紅包來給我,並感謝我在這次中小聯運訓練學生,為校爭光,各項傑出的表現,後來我也親自到校長室向邵校長致謝!邵校長很高興的對我說:我接任本校長,至今已六年,六年來我所聘的體育老師,有的是師大體育系畢業,有的是體專畢業,可是在每屆中小聯運中,從未為本校爭取一項冠軍獎牌回來,使我大感面上無光,想不到您既非師大體育系或體專出身,卻能在這次中小聯運之中,為本校爭取多項冠、亞、季軍的獎牌,為校爭光不少,榮獲全校師生的稱讚。我不但頒發獎金給您,以資鼓勵,同時我還要為您開設一間獎品陳列室,藉以引起今後本校學生對體育競賽之重視。 中小聯運過後,訓導主任白恂因感本校管理組長兼童軍教練郭維屏老師,諸事無法配合,乃簽呈給邵校長,請准將本校訓導處管理組長一職,由我升任,邵校長也已批准,我因感本校學生管理,放鬆已久,要重新整頓,亦非易事,且我當時的學歷,只是簡師畢業,論資格,我不適任本校的管理組長,乃向訓導主任與邵校長面辭管理組長之職,並感謝訓導主任與邵校長對我的器重與提拔,但為本校學生生活管理著想,我願做無名英雄,來加強本校學生生活管理的工作,使本校學生的生活管理,能步上正軌。 言出必行,從今以後我對本校學生的生活管理,立竿見影,默默幫訓導處做了很多職務外的事。當時本校的學生有九百多人,大半的男女生生活表現,都能遵守校規,惟有一班留級班的男女生,他(她)們都是本校運動健將,因平日參加各項體育訓練時數多,對學業難免有所影響,以致留級,他們的性向都是好動,生活上難免比較隨便,難以管理,使任課的教師,大感頭痛,就是該班的女導師,也無法領導,有一次該班的道師要求帶全班的學生去台北市參觀畫展,導師在走廊連吹幾欠哨子,請他們出來集合排隊,結果全班的學生都不出來排隊,使這位新來任教的女導師氣得無話可說。在不得已之下,走上二樓訓導處,請我下樓幫她集合排隊,讓她帶去參觀美展,我只在走廊吹聲哨子,說聲集合。全班的學生很快就出來排隊,讓該女導師將學生帶去北市參觀畫展。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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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生的蘆薈
去年夏天到建國花市,看著滿市的花海每種花都想買,走著看著卻不知從何「下手」如何取捨,來回大半天仍空手,不知是不是那種「入寶山豈可空手而回?」不甘心的心理作祟,我竟在一盆蘆薈前站定了。 原本答應老公只買鮮花不買盆栽的,實在是不知為什麼我總是有「本事」把花種死,什麼萬年青、黃金葛這些號稱不用照顧的植物都曾成了我的「手下花魂」,老公過去幫我善後那些空花盆和廢泥土已是不勝其煩了。 「大兒子一天到晚跌倒踫撞,蘆薈可以除瘀消腫。」「小兒子體質最會引蚊子咬,蘆薈可以止癢消炎。」「聽說蘆薈可以強健頭皮防掉髮。」我用這些理由說服老公讓我把那一盆蘆薈給帶回家了;只是眼前這盆蘆薈在老公眼裡也是「不看好」。 這一盆蘆薈裡有兩棵,蘆薈擺在陽台上翠綠展放,它略帶鋸齒狀的外緣讓孩子們好奇,我對他們說著在我小時候我的媽媽若要作客或進城裡去,總是要我到院子裡摘一葉蘆薈來,剝去外膜用裡頭的果肉黏液塗抹在頭髮上,可以說是最天然的「髮雕露」喲!兒子們卻嚷著蘆薈味道太奇怪了吧!可這味道卻是我記憶中「媽媽的味道」哩! 蘆薈果然不負所望地長大並且還從根緣處蹦出好多新芽,很快的就擠滿了花盆,老公這回倒是一臉嘉許地幫我找來花盆分栽移植。兒子在學校受傷回來,我摘了蘆薈替他擦擦揉揉,好像真的消腫了;帶兒子到公園玩我也總是在袋內備放兩葉蘆薈,若遇蚊蟲叮咬,輕輕塗抹,兒子就不喊癢了。全家人因此對它特別勤加照顧多澆水,蘆薈也報以盛情恣意地奔放生長。 「它長得太快了,得要拔掉一些才行。」看著每盆都長得過密的的蘆薈盆栽,老公說。 「拔掉?拔下來丟掉嗎?不要吧!」不知怎麼我竟是捨不得了。 「不拔些丟掉太密了會長不好,而且我們沒地方再種了。」老公對於我的「婦人之仁」很不以為然。 「那麼我們把它拿去『放生』好不好?」我提議。 「『放生?』只聽說動物放生沒聽說過植物也有放生的。」老公雖覺得我太可笑但也依了我。 假日,全家人就帶著數十多株蘆薈到我們常去爬的那座山上,把蘆薈種下澆了水:「你要健康長大哦!如果爬山的人受傷了或被蚊子咬了,你也要幫他們治哦!我們會常來看你哦!」兒子對著蘆薈說話,大有「臨行囑託」的語重心長。 原本兒子們對於爬山總是興趣缺缺,現在為了看望「我們家的蘆薈」每隔一陣子就會央求要去爬山看蘆薈。有那麼幾回我們聽見、看見有人說:「太好了這裡有蘆薈,蚊蟲咬就不怕了!」我們心裡就好歡喜。 有一回爬山前小兒子除了為自己準備了開水外,又跟我要了牛奶空瓶:「我上次去看蘆薈時看到它們好像沒有長大,爸比說它們缺少水分,所以我要帶水去澆它們」。 現在,假日時我們常去爬山,去探望「我們家的蘆薈」,因為蘆薈,我們全家成了愛爬山的家庭,假日不再是在電視、電腦前喊腰酸背痛、喊無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