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刊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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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擾了﹗老夫子先生
老夫子:平安吉祥! 認識了那麼多年,在E-MAIL盛行,手機不離身的年代,仍然堅持透過書簡的方式問候您,希望您可以了解我的苦心與用心。 在下擔心您對電腦這玩意不熟悉,也不習慣使用手機,所以,花了很長的時間,斟酌了許多字句,才完成了這封信。因為已完全融入電腦化生活的我,除了日常生活中以信用卡消費的簽名外,很少動筆寫字了,更別提已經很久很久很久沒寫過書簡這回事了。 初識那年,在下仍然年輕,除了與四郎真平、大嬸婆相識外,唯一可以直接走進在下生活中的卻只有您。當年,您年約六十五歲,似乎剛從殺戮的職場退休,戴了頂瓜皮帽,褲管繫上繩子的模樣與滿腦子搞怪的鬼點子,經常讓自己的朋友們惹上麻煩,然而您和胖嘟嘟的大番薯總是樂觀面對生活中層出不窮的問題與麻煩事。 也許因為您堅持樂觀面對生活,讓很多人情不自禁喜歡上您,包括兄弟在下敝人我。 四十幾年了,您仍然那麼鮮明地活躍於我們的生活中,活像從眷村巷弄裡蹦出來的老兵,也像剛從樸實農村來到都市的村夫,很難不讓人於擦肩而過時多看您一眼,而每一回看到您那副穿戴得令人發噱的模樣,狂笑的衝動十分強烈。 笑,讓我們感覺心境越來越年輕,也讓我們感覺到自己的存在,無論多麼忙碌或遇上惱人的事情,只要多看您一眼,心情開朗了許多,壓抑於心頭上的那層層烏雲也會逐漸散去。莫非這就是您活躍於中國人心目中的魅力? 高瘦的身材,矯健的身手,靈活得令人無法掌握的思維,一直是在下對您老人家的印象!四十七年了,您今年是一百幾歲了?當很多人沈醉於您古靈驚怪的捉弄人之本事時,在下卻對您的養生之道有興趣,除了每天五蔬果之外,您是否還偷偷吞了什麼有機食品,讓您駐顏有術,近五十年如一日?可否暗示細微的養生秘訣? 近日來,仍然可以在報章雜誌上見到您精采演出,您「老當益壯」的傑出表現,是否曾經有健康食品的廠商找過您代言?我手邊有幾個案子蠻適合您的,如預防骨質疏鬆、老花眼、攝護腺肥大……的食品,如果您忙於漫畫之演出而無暇接洽,在下應該會是您得力的經紀人,透過有線電視媒體的傳播,名利雙收乃彈指間的事。 附上名片一張,等候您的指示,除了E-MAIL與手機外,在下還特別為您租了專用信箱,您可以隨興聯繫,不必拘束。 叨擾了! ◎附記:王澤於一九六二年創作「老夫子」漫畫,因人物表情與題材詼諧,已成為許多人共同的幽默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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鴻爪話當年﹐烈嶼舊照憶從前─林馬騰《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訴真情雪泥
主 編:林馬騰 書 名:《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 出 版 社:金門縣烈嶼鄉公所 設計印刷:晴揚廣告事業有限公司 出版時間:2009年11月 頁 數:216頁 人人都熱愛自己的家鄉,甚至為賦新詞強說愁,有關「鄉愁」、親情文學的散文或筆記小說的文章在報章雜誌發表更是屢見不鮮。唐代大詩人李白(西元701─762年)的一首《靜夜詩》:「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道盡了古往今來,牽動了多少天涯人的鄉思。但是試想,您真正了解家鄉的一切嗎?您又怎能知道,是誰,在什麼時候最先開拓了這片土地?那緊緊環抱著您長大成人的青山綠水、聚落容顏,曾經歷經怎樣的滄桑變遷?事過境遷,您更不知道先民在故鄉是過著怎樣的生活?曾有過哪些可歌可泣的事蹟,及風花雪月的日子?《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為您娓娓道來……,也讓我看見了故鄉歲月的風華再現。 晨陽冉冉升起,曙光灑在烈嶼的大地上,風雞鼓翅啼鳴,頓時祥光燦爛,黎明到來。喚醒了倘佯在歷史中、戰爭中、情感中、生活中、鑼鼓聲中……,所有屬於烈嶼人心中割捨不斷的鄉情,淤積在內心的歲月履痕,《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為您思想起烈嶼過去的雲淡風輕。烈嶼,是風雞的故鄉,而「風雞」是烈嶼特有的民間信仰及吉祥物之一,它代表著烈嶼人的尊嚴、活力與希望,它象徵著烈嶼人的民風純樸率真。 雪泥鴻爪話當年,烈嶼舊照憶從前,如果說老照片是生活的一部分,而文化是生活的縮影,那麼《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就是烈嶼文化生命力的延續。一面鏡子,一則故事,重點不在解讀了什麼,而是你是否看到了關於自己故鄉的生命故事。書本裡訴說著烈嶼古來少為人知的滄桑事。這生生不息的文化生命力能夠不斷的延續,既是靠著一群鄉彥默默在背後堅持、付出、關注、投入,用心點燃家鄉文化生命的燈。 往事不僅能回味,《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以老照片說故事的方式撰寫,用近200餘張老照片,以95則故事,除前言外,分〈光陰的故事〉、〈結婚進行曲〉、〈人生的旅程〉、〈廟口的鑼鼓聲〉、〈打拚的年代〉、〈民防的歲月〉、〈流動的學校〉、〈軍民一家親〉、〈歡樂的時光〉等九大主題,詳實的內容鋪陳,一張張泛黃斑駁的老照片,紀錄過去的時光,從民國初年到民國八十年代,循序漸進譜成一段段的真實故事,很平易近人且認真感動的生命張力,引領讀者走進烈嶼的時光隧道。 林馬騰老師以生動的文采,用心描述一張張老照片的浮光掠影,勾起烈嶼人內心最深層的感觸與感動,用足夠的文史專業知識背景,透過自己的理解、體驗、感受,生活歷練來詮釋每一張老照片主題,讓讀者重新領悟烈嶼人在地的人文精神及舞動心靈的生命樂章,彷彿歷歷在目。 本書具有下列六大特色: 一、本書記述針對地區性,老照片的內容是以烈嶼地區為範圍(民國初年至民國八十年)。 二、本書側重綜合性,有描述戰爭歷史、地理變遷、人物事蹟,政治經濟、傳統文化、常民生活、一時一事等等,內容完整刻劃出烈嶼過去既生動且多采的生活面貌。 三、本書具資料性,作者文采動人,記錄事實,徵集不易,積累資料可貴。 四、本書有時間的連續性,地方的歷史脈絡是不斷變化的,歷經戰事、行政區劃變更、新的事物也不斷的在湧現、政治遞嬗由官派走向民主,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推陳出新,醞釀歲月履痕,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五、本書極具教育性,看圖說故事,猶如閱讀一本淺顯易懂的地方百科全書,提供地方各級學校認識鄉土文史教育、老照片說故事教學,及自製鄉土教材必備的指引與參考資料。 六、本書為遠渡重洋、離鄉背井的在地人,尋找故鄉兒時記憶、往日情懷、重溫舊夢,最深刻的感動。 凝聚烈嶼人堅忍不拔、奮鬥不懈的精神意志,鼓勵在地人寫在地事,讀在地史的心,是烈嶼鄉公所林金量鄉長用心徵集並出版《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一書的初衷,象徵烈嶼文化的永續傳承,是一個開始,也是一個創新與延續,《風雞履痕─烈嶼老照片說故事》絕對是典藏烈嶼歲月最珍貴的歷史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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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赤崁行
中年書生眉頭一揚:「我不信你們能一下子把我制住。」 病尉遲哈哈大笑:「咱們剛動過手,你知道我的斤兩,只要我把你纏住,他們兩個對付水手,你這艘船要怎麼動?」 中年書生被說中痛處,他哭笑著打個手勢,船頭已劃著弧形,轉了個方向,朝著原先停泊的地方划去,轉眼之間,就回到原先停泊的處所。 中年書生把飛龍爪繫回腰上,氣定神閒地對郭懷一說:「船已回到原處,你們要怎樣,儘管說吧!不過希望你們不要難為那些水手,他們都是水軍,都不是江湖人。」 郭懷一擺擺手,義正辭嚴地說:「朋友,我們不能以多欺少,聽您學生說,您為人正派,我們不能難為你,等我們的船過來,就讓我們離開吧!」 中年書生大感意外,郭懷一高大的身材,棗紅色的臉膛,凜然的氣度,讓他不期然地想起義薄雲天的關老爺,他不自覺地退後一大步。郭懷一又說: 「萬五爺和鐵燕子的一艘船,橫在台江口上,阻止你們把大明押回去。我會通知萬五爺和鐵燕子,事情都過去了,叫他們不能為難你們。」 這一席話,讓中年書生更加意外,他趨前對郭懷一說:「要不是小和子,你們會很慘,您難道不記恨於我?」 郭懷一長嘆一聲:「我恨的是大好江山拱手讓人,個人小事就不必記在心裡了!」 郭懷一的話如一記重錘,擊中中年書生的心靈深處,他已年逾不惑,但臉上仍透露出悸動的表情。聽了郭懷一的話,一直沉默不語的萬四,突然走到萬大明面前,忍痛雙膝跪下,說出隱忍已久的話:「為兄對不起你!」一時淚下如雨,萬大明趕緊把他扶起,兩個人哭成一團。 這時病尉遲已自行在傷口上擦上刀創藥,整整衣襟,笑著對中年書生說:「不打不相識,能把我病尉遲打傷的絕非泛泛之輩,朋友,能說出你的名號嗎?」 「說出來你們也沒聽過!」中年書生說得很認真:「你們義氣相向,我不說實話就顯得小氣。我原本供職錦衣衛,我們是世襲軍官,不是江湖人,入清以後投靠多爾袞親王,奉派到浙閩總督衙門,擔任刑名師爺,除了制軍(指總督)大人,大概沒人知道我會武藝吧。」 郭懷一等知道王師爺沒說假話,看來他是多爾袞派駐浙閩總督衙門的眼線。明朝的錦衣衛是皇帝的特務機構,分成南、北兩個鎮撫司,明朝初年由各地衛所精選的軍官組成,他們的武功世代相傳,自外於江湖門派,一向神秘莫測。入清以後,錦衣衛大內高手大多降清,王師爺具有這等身手,也就不足為奇了。 萬四收住淚水,又瘸著腿要向郭懷一和病尉遲請罪,郭懷一把他拉住,問他要不要留下,他哽咽著說: 「我全家老小都在那邊,只好辜負你們的義氣了。」說著,又拉著萬大明的手說:「九弟,四哥不在,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萬大明握住萬四的手,心中激動不已,他深知,此次別過,可能永遠見不到四哥,即使有機會相見,恐怕也是在戰場上了。 郭懷一走過來,拍拍萬四的肩膀:「四爺,你就寬心地回去,沒人會責怪你的。」 這時陳石頭的漁船已靠近大船,眾人正要握別的時候,王師爺攔住萬大明,低聲說:「聽說萬九俠文武雙全,小弟想見識一下,再說,小弟如果不是鎩羽而歸,回去無法向制軍大人(指總督)交代,不知萬兄能不能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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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赤崁行
「住手!」 兩個人同時收住式子,都愣住了,隨聲望去,只見船艙裡走出四個人:郭懷一、萬大明、萬四和一位長隨打扮的後生。萬四走路一瘸一瘸的,顯然是跌落陷阱時摔傷的。變生肘腋,中年書生先是愕然,隨即強自鎮靜,目光掠過郭懷一等人,落在那位後生臉上,冷笑一聲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和子!想不到是你──」 那被稱為「小和子」的後生在總督衙門跟隨中年書生學習刑名律令,是他的學生,也是他的親信。他籍隸浙江鄞縣,和沈光文是小同鄉,姓蕭,名師和,出身書香人家,鼎革之際,隨同沈光文抗清,沈光文派他潛入浙閩總督衙門,訓令他非到生死關頭,平時不能、也不許有任何作為。 蕭師和恭敬地向中年書生跪下,低著頭說:「回師爺,小的不該瞞您,小的原是沈太僕(沈光文)派到總督衙門的人,現歸國姓爺節制,小的不能坐視不救。」 「好個不能坐視不救!人說南人多詐,果然不假!」中年書生將目光從後生身上移開,望著郭懷一,跡近哭笑地說:「我認栽了,你們打算怎樣?」 郭懷一還沒答話,病尉遲搶先一步說:「叫你們的人把船划回原地!」說著又低聲對郭懷一等人說明原因。 中年書生打個手勢,水手們停止搖櫓、划槳,他放大音量對病尉遲說:「我要是拚了這條命,把船划到紅毛鬼子看得到的距離,你們大概也討不到便宜。」 「你沒那麼多時間,」病尉遲指指郭懷一和萬大明:「我們三個人聯手,你撐不到那個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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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基隆河畔
好久了,沒有這個空閒、心情走在基隆河畔,因為種種原因,而今,是寒假,也是該出去散散心的時候了,我,一個人,走在綿延似無止盡的河畔,腳踩著地,心裡想著一件一件的事,擦身而過的人一個個走過,眼前的景物不停的變換著。 今天的我打定主意,要走比以往更遠的路,想要看點不一樣的,結果,沿途所見,多少給我一點感覺。一個女子腳踏著滑板車迎面而來,就在我身後滑板車倒了,人也就跌了下來,那時的她嘴巴說了「夭壽」二個字,然後慢慢的爬起來,那時肯定是「好痛」,然而「不小心」跌了一跤,路還是要走,所以這時得要鼓起勇氣站起來,不管旁人用什麼眼光在看,恐怕這是生命中最常有的吧! 走著走著,我決定坐下來想一想,我走上了高處,這時,我眼前出現了三個人,他們是膚色黝黑的外國朋友,首先是一個小男生騎著車,好像是什麼東西突然掉了,他停了下來往回跑去,然後再跑回來站在原地等,想是要向大人「求救」吧!他們的語言我聽不懂,但是我至少知道,人的能力有其限制,一旦到了「能力」不足的時候該適時的向人請求支援,避免一個人一直孤軍奮戰才是。 路邊一位老伯將自家種的菜拿出來販賣,想是自給自足還有餘,有多少就賣多少,雖然走過的人大部份是為運動、散心而來,買的人自然是少之又少,然而他還是故我,時間到了擺出來,該收就收,也許就是能賣多少是多少,有沒有收穫但憑天意,我們不也該是如此,能做的盡力而為,其他的強求不來吧! 哇!前面走來三位女子,這不稀奇,跟著她們的八隻小狗看起來才壯觀,我不自覺的停了下來,想讓這一群先過,但見一位女子一邊指揮著讓我們過,一邊直說「對不起」,顯然他們像是暫時的「霸道」,我及我後面的人都笑笑而過! 這裡是沿著基隆河而建的「自行車道」,在這上頭的除了人與自行車外,就是大狗、小狗,有人騎車,有人跑步,有人散步,我愛在這裡走,走到自覺該停了的時候才停,然後往回走,河水、白鷺鷥及綠地為伴,還有那來自四面八方的人,偷得浮生半日閒,人生不是只有往前衝,人生也該停下腳步想想昨天,看看今天,想想明天,或者只是單純的「放鬆」一下都好! 我也在思累著這幾天看的一本書,史賓賽‧強森博士的「峰與谷」,其中幾句話可與人共享:「當你對現況感恩,你就處於高峰。當你渴求自己缺少的事物,你就處於低谷。」、「世界上每個人在工作和生活上,本來就會有高峰和低谷。」、「換個觀點,離開低谷的路就出現了。」、「人生的順境和逆境其實都是禮物。每一份禮物都很珍貴,只是你得先好好經營。」、「人生是趟峰迴路轉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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憶父親
熊熊火焰,將朵朵蓮花幻化成縷縷輕煙,升騰…再升騰…,傳達我無盡的思念,給敬愛的父親。 今天是父親逝世的第四個忌日,一樣的深冬,一樣的寒流,一樣的冷風凜烈,我在異鄉的小鎮,遙祭島外的父親,一朵朵蓮花是我平日牽牽繫繫的依託,在一摺一反中去反芻父親的慈愛,聲聲的佛號、句句的呼喚,綿綿密密的情意,織就出朵朵聖潔的蓮花。我在北風中,孤獨的將蓮花燒化給父親,在強風的助燃下,324朵蓮花瞬間被火盆中的溫暖給燒化了,如此的快速和不拖泥帶水,有如父親生前的辦事效率和急性子,我彷彿感受到父親領受女兒的善意,又心疼我駐立風中忍受酷寒,所以急急收了蓮花,陪著我共同完成這場祭祀。望著火光和著上升的輕煙,我的思緒飄盪,優遊的回到四年前,努力的去想像父親在人世間最後一刻的景況,但那卻是一個永遠的謎。 儘管已是耄耋之齡的父親,卻一點也不顯老態,他是我見過最不像老人的老人家,運動、跑步樣樣不輸年輕人,熱心助人的義工生活讓他活力充沛,怎奈敵不過大自然氣溫驟降的衝擊,就在瞬間沒了生命,永遠沉睡了!我很難想像父親在生命的盡頭仍在努力從事他熱愛的助人工作,卻又在毫無徵兆和預警的狀況下失去生命,為人子女真的是有千般萬般的悲痛和不捨,只能靠著點點滴滴的回憶去填補缺憾,當心靈沉澱下來之後,對父親的思念卻是與日俱增,留下無窮無盡的哀思、不解和疑問,我試圖去回想過往的種種,期待能找出一絲絲的蛛絲馬跡,讓我對父親的驟逝,有一點合理的解釋和理由,好讓自己的心得到靠岸的港口。 回憶起四年前的今天,利用中午工作休息的一個小時,我獨自一人騎著摩托車跑遍淡水三家頂好超市,企圖購滿大量「香柚茶」,時間剛好是父親仙逝前的一個小時,這個讓我無法解釋的舉動,難道是說明父親的離開是冥冥之中早已註定?還是巧合?抑或是父親臨終前發出的求救訊號? 父親名字中有一個「佑」字,「佑」與「柚」同音,鄰里鄉親都叫他「柚叔」〈台語發音〉,也是以柚子的意思稱其名,這跟自己瘋狂買「香柚茶」的舉動就有緊密的關聯性。個人因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有好長一些時日沒有騎摩托車上班,平常上下班都以公車代步,父親辭世的那一天,我一時興起,把塵封兩個多月的摩托車再度騎去上班,中午利用休息的一個鐘頭,沒有理由的騎車到鎮上購買「香柚茶」,超市竟然莫名其妙的缺貨,害我風塵僕僕趕了三家超市,當在第一家超市缺貨的狀況下,奔赴第二家、第三家,瘋狂的搶購慾望和我的習慣及個性完全不符,但我卻做了,當天下班後,立即接到父親的噩耗,哀傷逾恆的我,根本無法去思考,直至今日,回想起當日的舉動,恍然有所領悟,難道冥冥之中有一種力量在帶領我、指點我,但是愚鈍如我,如何能預知那股未知且巨大的力量,所以我仍無法去改變這一切。 生為女兒的我,雖然沒有親情明顯的感應,但是在父親即將離去的時刻,我殷切的想留住他,所以才有購買「香柚茶」的舉動,但是人爭不過天,抑或是我的修為不夠,因此仍然留不住父親,一連串的為什麼在我心中盤旋不去,師兄勸我要放下,父親以八十三歲的高齡,在無病無痛的狀態下修成正果,應該是生而為人最大的福報,我應該以祝福的心看待,而不是陷在哀傷的氛圍裡,但是親情難捨啊!在父親的忌日,僅以自己的一段經歷,悼念父親,藉著蓮花的迴向,傳達我的思念之情,並且祝福在另一個國度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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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閩東行枝葉相維情─金門葉氏宗親閩東謁祖晉匾記實
緣起 去年的十一月六日,福建宗親一行九十六人從台灣旅遊途經金門,這次除了同安宗親外,尚有閩東地區的宗親同行,當日下午專程到沙美祖廟拜謁葉氏祖先,初次見面,相談甚歡、一見如故。晚餐設宴和福建宗親交流,在國慶飯店來自閩東霞浦縣宗長寶來、霖蔭非常誠懇相邀,希望我們能組團到閩東走走,這是一條重要的引線,也在理事會中數次醞釀,而歧見紛紜未有定論。十二月底接到來自霞浦宗親聯誼會的請柬,這一張飛越數百里的邀函,經臨時理事會決議,決定組團慶賀。原以為歲末年終,乏人參與,惟經長藩兄的辛勞奔走,一行三十八人終在一月二十二日踏向閩東旅程。 寒夜迎賓 熱情感人 二十二日上午約九點半到廈門,車子即往北行,在泉州用中餐,順道參觀閩台緣博物館,然後驅車直達閩東霞浦縣,這是既定的行程,預計下午六時三十分可以抵達。而這一路細雨輕飄,寒風颼颼,又因換車的調度,在泉州足足等了一段時間。當抵達霞浦時已延遲整整1個多小時。車子下霞浦交流道時,寶來、霖蔭宗長等率霞浦宗親在細雨寒風中已久候多時,當下車握著那冰涼的手,我的淚水不禁落了下來,前理事長水欣宗長亦受感動與霞浦宗親們一一的擁抱致歉。寶來宗長猶不忍我們下車受寒,要大伙到餐廳再說,這種包容豁達的情義襟懷,也讓車內的宗親動容,不禁對自己的遲到而深感不安與歉疚。 來到霞浦宗親所設宴的餐廳,車子還未停妥,劈哩啪啦的鞭炮聲夾雜著鑼鼓喧天的腰鼓陣和百餘宗親列隊迎接的掌聲與及省縣委各級幹部的趨前致意,還有那拾餘圓桌的場景,徒增大家內心的不安與滿懷的歉意,諸多宗親或耳語或暗示要我上台解釋。然宴場有賓主之別,非我能主導,此時寶來、霖蔭宗長安排水欣、競榮宗長與筆者坐在主桌,一面來回穿梭引介,一時間只得壓抑住歉意極濃的心緒,暫拂逆了宗親們的心意。 此時佳餚道道而上,菜香陣陣撲來,身為賓客的我們仍如坐針氈,不時眼光飄向主桌,是期待、是暗示,我內心甚是清楚,怎有心去品嚐滿桌的美饌佳釀。主持人寶來宗長致歡迎詞,介紹省、縣級領導,黨書記及境外的宗親代表後,終唱點貴賓上台致詞,寶來宗長附耳輕語告知有安排台灣代表講話,我內心的思緒起伏,即緊張又興奮,終於有機會表示了,上台我先深深的一鞠躬表達我們遲到的歉意,也深知見面之後是兩岸宗親情感的增溫,不會有心中的不快與憤懣,因那是來自千里外阻隔五十餘年的金門,能見面是種期待、是種心願,因血脈之親的溫情已排除了重重的路障,化解了心中的鬱結,暖化了嚴冬的寒意。於前後兩度上台的致意,獲得熱烈掌聲的回響,大家內心的不安與歉意終能釋懷。 台江宗祠 謁祖晉匾 台江村是個臨海的村落,位於霞浦縣溪南鎮台江村,離下榻的環島酒店需六十分鐘的車程。上午在寶來宗長的車隊前導下,我們的大巴士浩浩盪盪的駛離縣城,順著蜿蜒山路前往謁祖的目的地-台江村葉氏宗祠。按前一晚與接洽的廟務宗長們了解整個慶典儀式後,旋即與長雯兄、天仁兄研商隔日謁祖晉匾事宜,大凡隊伍的排列、旗匾的分工、獻匾的禮儀等均一一斟酌再三,在車上我腦海裡縈繞盡是這些問題。車行途中又遇對向車事故阻路,使雙向行車都動彈不得,數位宗親下車探詢原因,車上有宗親倡議不如下車步行赴會,否則在此久等並非良策……莫約等了半小時,所幸勉能單線通了! 這條蜿蜒曲折寬僅容兩車交會的村道,然一面是山,一邊是海,阡陌縱橫、魚塘相接、海域平緩、江面無濤,風景如畫,是許多攝影家鏡頭下的焦點素材,可惜當日天氣陰霾,無法欣賞到水光船影交會,如夢似幻的澳灣之美,台江葉氏祖先千年前徙此開創基業,長居久住,物產富庶、薪火昌盛、才俊輩出,自有其因。 車行接近台江村,多彩的旗幟插滿路側,繽紛的三角旗網交織上空,整個村子充滿著喜氣熱鬧的氛圍,此時台江宗親身披紅緞,作揖相迎。宗親們在長雯兄的指揮下,醒目的橫幅紅布條前導,隊伍有序的護著紅底金字的「枝葉相維」匾,穿越不絕於耳的鞭炮聲和兩側觀禮的人海隧道,踏著泥濘巷道,幾經轉折前進,一座全新巍峨的三落葉氏宗祠就矗立在村郊的坡上,在族人的簇擁下先在宗祠大門前與兩岸宗親來個大合照。然後入祠稍事休息並觀賞台江宗親的晉主儀式。 接下來就是我們金門宗親會所一手主導的晉匾儀式,首先由維敬兄、安在兄二位宗親主動擔任禮生,先入內殿稍作佈置,天仁兄承接司儀與宣讀祝文的要角,主祭官是水欣宗長,陪祭官擇推聰明、正察、阿皂等三位宗長和筆者,餘在長雯總幹事的指導下排成五行,宗親們迅捷不紊,井然有序的就位。整個獻匾程序在司儀清朗口令下推演,於上香、獻酒、獻饌、獻湯、獻金帛等後即是晉獻匾額,續而宣讀祝文,司儀以輕重緩急的不同音韻,抑揚頓挫、字字清晰的音律,誦禱祝文的聲波頓時盪漾在大堂之內,充塞祠殿之中,頓時全場鴉雀無聲,如聆賞一首旋律古雅的詩篇,如何不讓人仰首企踵傾聽,如何不讓人屏氣凝神而視。此刻我們是全場的焦點,吸引了全場的目光,簡單隆重的晉匾典禮歷時二十分鐘,博得在地宗親讚譽之聲,比起在地宗親「簡單」的三鞠躬禮,我們真的稱得上「隆重」了。 千迴百轉上前土龍 美酒佳肴迎宗親 時間在歡愉溫馨觥籌交錯中飛逝,慶典午宴正酒酣耳熱之際,但為了不延誤即定行程,只得再度上台表達主人的厚情款待,舉杯敬祝兩地宗誼更密。揮別台江之後,接下來是楊家溪風景區的旅遊行程,如不按規劃而行,今晚恐將難抵下一站-周寧縣。寶來宗長等堅持送我們到楊家溪,邊走邊介紹楊家溪楓林與榕園的景點特色,這裡的楓樹是三叉葉瓣,有別於其他地區的五瓣、七瓣;而榕樹所異於他者是沒有氣根,在此緯度以北無自然榕樹群,而此緯度以南多屬有氣根榕樹,這古榕群是限界,是原始的自然景觀,難得奇觀,長雯兄一路上相機擦不停,為這趟的旅程留下印記。寶來宗長囑咐下次來霞浦應小住數天,方能對閩東有較深的認識,我們也邀閩東宗親組團來金交流,以增宗誼。此時已是下午四時再三懇辭寶來宗長們的陪行,只好就此打住互道珍重,但還是堅持續由華生、建設、建築等宗親陪我們往周寧縣李墩鎮前土龍村前進。 在往前土龍村的山路上約只容一車交會,入夜後暗無路燈,也少路標,端賴王師傅純熟穩練的駕技,穿梭在這時而樹叢濃密、時而深不著邊的羊腸曲徑上行駛,車道狹隘路況險峻,不知經過多少個轉折彎道、驚險會車,車子終於停了下來,困頓疲累、痠痛倦意,再度被迎面而來的鞭炮聲吵醒,此時天色昏暗,細雨紛飛,我們在族人扶老攜幼敲鑼打鼓的簇擁下進入前土龍葉氏宗祠。建築構架同於台江的高聳宏偉,大廳已擺置八仙桌、長條椅,在昏黃的燈光下,品杯盤羅列,這是迎賓序曲,也是樸實農家宴客的高檔規格。水欣宗長請求先祀祖後用膳,天仁宗長則臨陣磨槍,略修祀儀程序,以上香、獻酒、獻、獻爐敬金、行鞠躬禮來展現我們對先輩祖先的敬意,簡單而不失禮節。 座中最令人感佩的是前土龍宗兄謝,知我們欲來訪特從上海驅車返鄉,逾九小時的車程,勝過我們從廈門到霞浦的時距,這真誠的行動讓我們感動,此番盛情讓我們動容。不久,桌上的品暫換成盤盤菜蔬,美味佳餚,或山產菇蕈、筍香,或自畜雞鴨、魚蝦,屈指數算,足有二十六道菜。我與水欣宗長到各桌致意,感謝前土龍宗親的熱忱,也期待能再見面。今晚再美終必別去,最後謝宗長要我一飲滿杯,並邀約金門宗親來上海一敘,以彌短暫相聚不能暢言之憾。 華生引導 奎住小憩 華生宗長從霞浦一路相伴,同遊周寧縣浦源鎮鯉魚溪,覽鄭氏宗祠、觀音閣之美,中餐之後自周寧往福安市甘棠鎮,往來程的路下山,此地海拔較高,霧氣甚濃,如置身雲中。路沿山壁而築,車徐徐而下,雨絲輕飄,漸漸的走出雲端,看到山岫幽谷,涓流瀑布,一側為千仞絕壁,一邊為百丈深谷,嶔嶢深邃、巍峨嶙峋,方知昨晚來時路是此般的險峭。宗親們的心情從驚悸而平緩,山路也從晦暗而明朗,在華生宗長引領下進入甘棠鎮奎住村。 在這面海的村落,奎住宗親們已經在村口等候多時了,用廂型車、農用搬運車將我們駁接入村,這個陣勢吸引不少人的目光,宗祠外的鞭炮喚來村人的圍觀,牆上的大紅紙寫著奎住宗親的歡迎詞,祠內早就準備多種品、甜茶,早期農業社會迎賓的禮數,在這裡找到回憶。大家小憩片刻,用過茶水後,在天仁、長雯宗親催促指導下,完成對奎住祖先的敬祀儀式,於受贈兩箱王老吉飲料及祠前合影後,我們再度坐上五部接駁車回到村口的大巴士上,此時一位老翁背著一袋各色水果,顫巍巍走過來,叮囑要我們在車上吃,我連忙趨前應諾,迭聲感謝。告別奎住宗親,直驅廈門。 月德來訪 歸程圓滿 多日的勞累總算任務圓滿,感謝洪篤懷夫婦默默陪伴我們四天,從廈門到霞浦而周寧經寧德、福州再到廈門,車程近三十小時,走過千餘公里的路程,給我們很多的經驗指導,尤其是宗親、宗祠與會務工作,真獲益良多。返金前選在五緣灣將軍府用午餐,今天的菜色甚是甜美夠味,因同安月德宗長特來會面,告知農曆四月同安大五房祖廟奠安,也轉達福建宗親來金時所感受的盛情。言談中表達兩岸的和平交流是以宗親為起步,宗親間的和諧往來,就是兩岸永久和平的基礎,我們葉姓這幾年的互訪互助,尋根敬祖活動足為他姓的參考,所以千百里奔波探根尋源,增進宗誼,逐步建立兩岸三地宗親間良性互訪機制,是為兩岸宗親往來寫歷史,這辛勞應值得的。 用餐中,長藩兄又接到上海謝宗長的邀約電話,希望來滬相敘,這訊息恐又將激盪宗親們的心緒,腦際縈繞著是一個新的里程與期待,宗親會當集思廣益、融合眾意,踐履對宗親的承諾。認為宗親組團出訪是屬宗誼交流,或是旅遊,抑或兼而有之,只要旅途相處快樂大家平安,就能為再次的拜會建立信心,感謝金門宗親們的配合、支持,也期待再次能為宗親們提供更優質的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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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赤崁行
「等你歸順了,萬四自然會告訴你。」 如果中年書生的話不假,只要拖到萬五和沈守義出現,救出郭懷一和萬大明的勝算就更大了。他判斷對方還不知道沈守義和萬五已經來到台灣,於是故意以得意的口吻說: 「如果閣下說的是實話,鹿死誰手就難說了,你可能還不知道,萬五和鐵燕子沈守義已到了赤崁,就在附近的一艘船上,閣下能對付得了我們三個嗎?」 中年書生先是一怔,隨即恢復平靜,乾笑一聲道: 「我不會中你的緩兵計的。按照我們的計劃,如果不能把萬大明押回去,就會把他交給荷蘭人。我有制軍大人(指浙閩總督陳錦)的書信,只要坐實你們和鄭逆(指鄭成功)勾結,荷蘭人自然會處置你們。」 中年書生說著,從腰際解下一條用生絲和鋼絲絞成的腰帶,扣環是個鉤爪,使用這種外門兵器的人不多,病尉遲再次在腦海中搜尋,仍然想不出對方的名號。 「你想從飛龍爪猜出我是誰嗎?」中年書生笑笑:「人可以有幾種身份,也可以使用幾種兵器,你也不至於只能使用吳鉤劍吧!」 中年書生說著,向船員們打個暗號,冷不防地一抖飛龍爪,朝病尉遲的頸際抓去。病尉遲何等身手,身子一偏,不退反進,吳鉤劍直取中年書生的手腕。那中年書生說聲「來得好!」手腕一沉,飛龍爪如靈蛇般往上飛,直取病尉遲臉面。病尉遲冷笑一聲,一面躲開對方的攻勢,一面側著身子進擊,招招取向對方要害。兩人的武學在伯仲之間,病尉遲的輕功高於對方,中年書生的內力略勝一籌,兩人打得難分難解,一時分不出勝負。 就在中年書生發動攻勢之際,船員們搖櫓的搖櫓,划槳的划槳,船頭朝著荷蘭人設置的檢察哨靠近。病尉遲大為著急,他明白,只要讓荷蘭人看到船上有人打鬥,前來查看究竟,對方的詭計就得逞了,到時非但自己和萬大明遭殃,郭懷一恐怕也難逃通敵的罪名。荷蘭人對郭懷一早有戒心,剛好可以藉機把他除掉。 船離檢查哨愈來愈近,病尉遲愈來愈心慌,高手對敵最忌分心,中年書生卻愈加振奮,病尉遲掛念著大家的安危,漸漸露出破綻。忽然對方大喊一聲「著!」病尉遲的頸部已滲出血跡,他踉蹌地後退幾大步,心想既然已無可挽回,乾脆來個同歸於盡,他暴喝一聲,拔空而起,朝著對方疾捲過去。 □□□ 「想拚命嗎?」中年書生冷哼一聲,飛龍爪襲向病尉遲下盤,他在空中不易閃避,嘶地一聲,小腿已被抓傷。他的拚命打法,逼得對方連連後退。當病尉遲像個瘋虎般,兜著圈子伺機再次發動攻勢時,忽然傳來郭懷一洪鐘般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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炫耀的行為表現
在春天的一個午後,天氣晴朗而暖和,兩隻加鵻(金門話發音)停棲在電線上,彼此相隔約1公尺,左邊的一隻雙眼向前平視,狀似在沉思;右邊的一隻將身體向外測擺,似乎不想理睬左邊的那一隻。過了一會兒,左邊的一隻移動雙腳,慢慢地向右邊的一隻靠近,待近到可以接觸身體時,突然雙雙躍起,並在空中用腳互踢對方,然後又雙雙降落在電線上。降落之後稍稍停息,左邊的一隻又再次地挑釁,繼續向右邊的一隻趨近,而後又見雙雙躍起,再次在空中打鬥起來。從這二隻加鵻的行為推測,左邊的一隻有意親近右邊的一隻,則遭右邊的一隻嚴峻的拒絕,演出一齣不願為友的戲碼。 春天來臨,許多種鳥類開始發情,並以各種方法來獲得異性的青睞。例如有的以嘹亮的歌聲來吸引異性,有的展現出亮麗的羽色表達愛意,有的用躍動的舞姿傳遞情意,有的殷勤獻上食物盼對方能接受,更有的以打鬥的手段來爭取異性的青睞。這些動作都是求偶時的炫耀行為表現,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來,目的在期盼能夠求偶成功。然而,配對是兩情相悅的事,一方的努力情意表現,不見得會獲得另一方心甘情願的接受。電線上的兩隻加鵻,從行為的表現,似乎並不來電。從外觀上看,我辨識不出電線上這兩隻加鵻的性別,如果是同性,可能是為領域而爭,若為異性,則是一種求偶的行為。 加鵻的中文名為「珠頸斑鳩」,屬鳩鴿類的一種。珠頸斑鳩在金門是普遍易見的鳥類,無論在田野、樹林都可發現其蹤影,尤其在農作物收割之後,常有十數隻或更多的珠頸斑鳩在田裡覓食。牠的食物為小麥、高粱、雜草種子等,全是植物性的東西。牠的鳴叫常是低沉如嗚咽的「咕咕,咕咕」,鳴唱則稍為高亢的「咕咕咕-咕」,第3聲咕的音節降低而拉長。珠頸斑鳩的鳴聲,在郊野甚為普遍,只要對自然生境稍為有興趣的人,很容易辨識出來。 珠頸斑鳩的求偶炫耀行為表現,甚為多種:不斷地高聲鳴唱,以炫耀身心的健朗;於地上圍繞在對象的四周漫步,不停地向異性點頭鞠躬,表達最真實的誠意;雙雙停棲在樹枝上,其中一隻頭朝下,表達愛意;以及衝上空中翱翔一周,再滑落到對象的身旁,以顯現保護對象的決心與能耐。這種種炫耀的行為表現,目的就是要能夠求偶成功。回顧人類青年男女的求偶過程,在談戀愛期間,男女雙方都儘量將自己最美好的容貌、才幹,以各種方式呈現在對方面前。事實上,這些都是求偶炫耀的行為,與鳥類的表現無異。 包括人類在內的動物求偶炫耀行為,是天性的、赤裸裸的自然表現,無法偽裝,也不需偽裝。人類道德上的謙恭,有時反而讓人覺得虛偽、噁心而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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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散記
笑一下 觀落陰儀式裡她默不作聲,通靈師父著急的問她:「在靈界找到妳先生了嗎?」她苦笑著說:「找到了,還是老樣子不想和我說話。」 從電子報上看到這則極短篇,作者是吳鳳珠,三言兩語就把夫妻間的微妙關係給勾劃出來,太精采了,我對著電腦一直笑不停。 勇敢 在醫院的候診區,看見一個年輕媽媽抱著一個我看不出是幾個月大的嬰兒推門看診,沒多久,傳來一陣淒厲的哀嚎聲,聲音裏充滿了絕望與悲痛,嚇壞了坐在外頭的許多人。 出了診間,她的哭聲仍未停止,一群好奇的男女立刻上前關懷,我猜想那孩子也許是得了連醫生也束手無策的重症,儘管醫療發達的今日,人類的力量還是有其極限。再回頭時,年輕媽媽的身影早已遠離,但哭聲似乎還殘留在我心頭,有那麼一點些微的酸楚。 當意外疾病降臨時,誰也擋不住,想要繼續生存,除了勇敢面對,別無他法。 不知道為什麼,腦海突然跳出泰戈爾的名言:當日子完了,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將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癒。 我注視著燈號,默默想著自己這幾個月來所經歷的千百種心情。 跪乳之義 今天去找媽媽,發現她身上還有一些疹子,就叫她把藥膏拿出來讓我幫她塗抹。我把她的衣服捲到脖子上,用手摸了摸那片不算光滑的背,半開玩笑地說:「媽,我幫妳刻『精忠報國』好不好?」她說:「刻什麼啦?我癢的要死。」我哈哈哈的笑了出來,幸虧她不知道這個典故。 背部上完藥後,緊接著腹部,然後我把藥膏遞給她說,胸部還有一點點,妳自己擦,我會不好意思。沒想到向來保守的媽媽老時這麼開放,竟然斥責我說:「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妳小時候吃我的奶水吃到快兩歲還在吃,我都快被妳吸乾了,妳吃的白白胖胖的,我卻瘦巴巴的。」 她這麼一講,讓我覺得既愧疚又有趣,便回說:「妳不會不要讓我吃,兩歲已經很大了吧?可以吃飯或吃別的東西嘛。」 媽媽用就像昨天才發生過的事地口氣說著:「我試過了,妳不吃,我哪有什麼辦法。」 每逢聽她不經意轉述我童年時期的點滴,內心就會湧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如她講的人不是我,可感受卻又是如此的甜蜜。媽媽繼續道:「家裏的小孩只有妳跪著吃,我把妳抓上來,妳又掙脫下去,就這樣一直跪到吃飽為止。」 我太「崇拜」自己了,想不到小小年紀就知道羊有跪乳之義,更何況身為人呢?我還真是個小天才,兩歲就明白這層道理。 後來我問:「爸爸呢?爸爸知道有沒有怎樣?」媽媽說:「他除了笑,他捨得把妳怎樣?」我順著她的話一直追問下去,然後呢?怎樣呢?然後呢?我巴不得她能多講一點我全無記憶的兒時往事,我還真愛聽呢! 偏偏媽媽很掃興,馬上轉移話題勸道:「妳要是真那麼想瘦,就去結婚,趕快生個小孩餵她吃母奶,妳就會變的更瘦……」 唉!又來了。原本想回說何必多此一舉,我只要少吃一點,就會瘦的。但看在曾經吃媽媽那麼多奶水的份上,只好表裡不一地安撫:「喔,真的嗎?那我今年可要好好加油囉……」 驚悚的夜 才剛剛不久的事,我正在洗澡,浴室前的樓梯口傳來室友不知與誰交談的聲音,我不覺有異,因為她是周杰倫長期配合的舞者,必須隨同小天王巡迴海外各地開演唱會,三更半夜邊講電話邊吃力拖著行李箱扣扣扣爬上樓是常有的事。 洗好澡,我抱著僥倖的心態,將門推開一小縫,探出頭來掃視,發現她站在看不到彼此的位置上,於是打算裸身衝向距離不到一公尺的對面房間,就在此時她叫住了我,並且用撒嬌無助的語氣向我求救:「那裡有一隻蜘蛛,我不敢過去,妳快幫我趕走牠,拜託啦。」她緩緩走上來,驚慌地喊了一聲唉喲,兩腳同時往地面交互跺了幾下。 這樣柔弱的呼喚,彷如生死大關全交付在我手上,雖然我不是男生,但那聲音讓人聽了也覺心疼,所謂的英雄救美通常就是在這種情境下發生的。我說好,那妳得等我套件衣服。然後,我用一副捨我其誰的表情下了幾階樓梯問:「在哪兒?」這時,她才有勇氣靠上前來,但仍舊站在遠遠的距離指引著方向。 老天,還真噁心,好大一隻喔,牠一動也不動的窩在牆腳,仔細一瞧,姿態倒有幾分優雅。 我說,我看到了。 室友問:「妳敢打死牠嗎?」 「不敢,我沒打過耶,不然,我拿垃圾袋把牠引進來,再把牠放走。」 「妳以為牠會乖乖聽話嗎?我看,妳上樓到我鞋櫃旁拿殺蟲劑來比較保險。」 我說:「那妳先幫我顧好喔,不要讓牠跑掉了。」 「我不敢看啦。」室友說。 我把殺蟲劑對準這隻不知死亡將臨的黑蜘蛛噴了幾下,室友在一旁不停地叮嚀我要多噴一點多噴一點,這樣牠才會死。我心想,既然妳這麼專業,怎麼不自己來?其實,我也有點害怕啦,雖然我是打蟑螂的高手。 後來,我硬著頭皮按住不放,幾乎快用掉半瓶的劑量了。我看蜘蛛沒死,自己倒先被毒死了。 室友問:「死了嗎?」 我回答:「是我?還是蜘蛛?死了啦,一動也不動。」 她鬆了一口氣後,跟我說了好幾聲謝謝,才敢邁向腳步。我不是男人,否則接下來肯定會順勢答腔:我護送妳回房,再好好撫慰妳受傷的靈魂…… 好人做到底,屍體當然也要代為處理掉。我拿了一個塑膠袋,再用馬桶刷將牠掃進來。室友不放心地交代:「要把牠丟進馬桶內,不然牠會復活。」恐怖片看多的後遺症,我只好順從她的話,一邊發噁一邊把蜘蛛倒進馬桶,按下沖水器,嘩拉拉地流水聲止息後,縮成一團的屍骸便不見蹤影了。 賭徒 下班途中,路過7-11,走進去,從大冰箱裡拎了兩瓶分解茶,到櫃檯結帳時,年輕的男店員拿出一個抽獎箱推到我面前說:「妳可以抽一張。」我不明其因卻也立刻把手伸進小小的洞口內,再循著順時鐘方向翻攪,因為很喜歡這種感覺,所以一直捨不得把手鬆開,像掉進童年時躲在雜貨店玩再抽的某個片刻。直到發現對方的表情有些不耐了,才甘願抓起一張牌出來,我開心的叫了一聲---49折耶! 其實,在這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遊戲規則,只要不是「銘謝惠顧」,任何獎項所帶來的意外驚喜,都足以讓我開懷大叫,不知情的人還會以為我抽中的是一台車子呢! 店員似乎也被我感染了,他見我如此開心,也露出笑容稱讚起我來:「很不簡單喔,竟然可以抽中49折,很多人都抽不到。」 「怎麼這麼好啊?為什麼可以抽獎?」 他回說,只要在店內買兩瓶超過15元的飲料就可以抽一張,我邊付錢邊繼續追問:「那麼再買兩瓶,可以再讓我抽嗎?」他說:「當然可以。」我轉身又拎了兩瓶同款廠牌的飲料來,結果一抽,賓果,又是49折! 店員難以置信地說:「妳運氣真好,這是很大的獎項喔。」我簡直抽上癮了,根本是賭徒的心態,此時此刻,我於是理解那些終日徘徊在賭場裡的賭客那種貪得無饜的心情了。 我真想一直一直抽下去,可店員擔心被我一人佔盡便宜,刻意把箱子抬高,上下左右來回搖晃了好幾回....看到他的舉動又看到後頭有人在排隊,最後只好乖乖離開。 抱著花了60多塊買來四瓶茶飲料走在街上也覺得幸福的我,突然驚覺,以我今日的運氣和身手,或許明天應該請個假,買張機票到澳門,再豪賭它個三天三夜,不難想像,屆時的我,手裡肯定提著裝滿千元大鈔的皮箱,肩上還披著一件黑色大風衣,正神采奕奕一步一步走出桃園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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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居陋巷是非多
客居異鄉數十載,棲身都會區陋巷裡,人在家中坐,是非老從天上來! 晨起打開大門掃落葉,屋前八米巷道正對面,兩株並列的樟樹下,突兀地排了幾個半人高的紙箱。近年來,拜逢甲夜市盛名之累,非本社區居民鳩佔鵲巢,不但佔用巷道免費停車,還把巷弄視為垃圾場,隨停隨走隨丟垃圾,心想八成又是缺乏公德心的停車客惡搞的把戲。當我覺得箱子上好像有東西正在挪動時,細看竟是人頭!沒錯,有個人蓋著跟紙箱顏色近似的淺褐色被子,像表演特技般躺在紙箱上,兩個大眼睛正朝著我瞧。住了二十年,第一次碰到街友睡在家門前。我用台語問:「怎睡在這裡?」他懶散地回答:「沒法度啊!不然睡那裡?」經驗法則提醒我不能開罪藏身暗處的人,改用關懷語氣再問:「機場空曠沒遮攔,夜間風很大,這樣吹會感冒的。」果然回話敵意稍減:「還好啦,我穿很多,被子夠厚。」找不出話題接腔,我轉身回家,挑出兩件襯衫,拿盒牛奶及兩個麵包,表達善意遞給他時,他坐起來邊推拒邊說:「歹勢,打擾到你。」我硬把東西往他手裡塞並委婉勸說:「社區內很多女學生等一下要路過巷道去上學,躺在這裡會嚇到孩子們,請你整理好暫時離開。」先禮後兵策略奏效,他手腳俐落把幾個箱子往平板手推車上疊,棉被一裹擺上層,兩頭有掛鉤的塑膠皮繩,直一條橫兩條扣上,熟練打包完成對我點點頭,施施然推著車子往巷口外走了。隔沒幾天,深夜聽到門外響起車輪滾動的聲音,由遠而近嘎啦停止在我家門前,接著一陣搬物件解袋口的沙沙聲,然後恢復平靜,偶而傳來一兩聲咳嗽,我猜他來了。翌晨開門卻不見蹤影,他悄悄地走了。爾後大概每隔個把禮拜會造訪一次,我不放心偶而踩著長腳椅從圍牆上暗察他的動態,他除了架床睡覺過夜,沒幹啥越軌事。我暗自祈禱,但願他不要呼朋引伴來製造髒亂惹是生非,並安慰自己凡事正面思考,就當巷裡多個守夜者,也還好吧! 李太太住在巷子中段,大兒子任職配股排名很前面的大廠,係人人稱羨的科技新貴。帥哥上下班開著一部白色的進口轎車,堪稱是本社區最拉風的名車。無奈院子種了兩株大樹,愛車只好停放在家門圍牆外。為防宵小覬覦,車內原裝的防盜配備外,自己加裝兩道暗鎖,下班後夜間如不再外出,還小心翼翼將方向盤取下帶回屋裡保管。白繳了兩年竊盜險保費,以為防範得宜可高枕無憂。不料有天清晨,李太太無緣無故大清早醒過來,心中好像有什麼事再也無法入睡。起床打開大門,嚇然發現圍牆外空無一物。折返客廳瞧見方向盤安然無恙,推開兒子房門,睡得可香哩。滿腹問號,車子怎不見了?兒子被母親喚醒,確認愛車不翼而飛,立刻跑去報警。折騰老半天,又問話又作筆錄再蓋手印,望眼欲穿過了一年,苦等沒有下文,直到現在還不清楚,車子是怎麼丟的。帥哥火大,再度買了一輛同款式的名車,車體烤成大紅色,開起來虎虎生風有如他心中那團無名火。但這回他學乖了,請人把圍牆拆掉半邊,砍除兩株大樹,裝上不銹鋼電捲門,車停進圍牆內,大門內外院落各角度架設先進監視錄影系統,似乎心有未甘,向竊賊宣戰的意味十足。每當我路過那森嚴的大門,總讓我記起三年前,剛買沒幾天的新車停放在自家門外,被人用銳器從車頭刮到後車廂,那道猙獰的傷痕像刻在我心上,至今,仍難抑心中陣陣的刺痛! 社區建物都是兩層樓透天住宅,家家紅色鐵門上開有信箱投入口,左側門柱上裝設門鈴。因為伸手可及,信箱天天塞暴,門鈴響個不停。惱人的是,廣告滿信箱,真正的郵件卻被扔在地上,一陣風吹過就常收不到信。而按門鈴者絕大多數是推銷商品,諸如訂閱報紙雜誌、配送羊奶牛乳、兜售廉價衛生紙、……甚至連傳教士或蓋廟募款都來湊熱鬧。有個深夜,門鈴突然大響,我起床下樓準備去開門,妻制止並示意要我不開腔,隔著兩道門問:「誰呀?什麼事?」門外有男有女,頗顯慌張的女聲回應說:「我們從南部來台中投靠親友,遍尋不著身無分文,想討幾百塊錢搭車回去,請幫幫忙。」妻陣仗見多了,笑罵如此拙劣的手法也敢來擾人清夢,菲傭瑪麗亞的怪腔怪調迅即派上用場:「先生陪太太回北部娘家,我是幫傭身上沒錢,妳請別家幫忙吧。」圍牆外男子低聲的叫罵被隔壁家響起的門鈴聲蓋住,但聞一路響到巷底,看樣子,好像沒有一家敢開門,但想必很多人會嘔到睡不著。 能不感嘆,如果告老返鄉,這些事可能都不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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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歷史小說連載赤崁行
萬大明一脫困,就迫不及待地要為他四哥解開穴道,無奈手腳被綁得發麻,已無法準確地拿捏解穴的力道。郭懷一練的是外家硬功,點穴非他所長,病尉遲知道萬大明絕對不肯捨他四哥而去,只好硬著頭皮走進客堂。 就在病尉遲正在察看萬四是被人點了什麼穴道時,突然嘩啦一聲,小客堂的地板整個坍塌下去!剎那之間,現出一個直通艙底的豎井,隨即從艙底下傳出北方口音的官話:「把網收緊!」又聽到郭懷一的大罵聲,緊接著又傳出那操北方官話的人驚詫地說:「病尉遲呢!」 「哈哈哈!」從高處傳來病尉遲的話聲:「病尉遲在這裡!」當地板陡然塌落時,他反應迅速,不假思索地用吳鉤劍鉤住窗櫺,沒跟著跌下去。艙底下的人才仰頭往上看,病尉遲已一掌劈開窗櫺,飛身躥出屋外。 接著響起一陣急促的步履聲,從船艙裡湧出二十幾個人,為首的正是那位萬四口中的刑名師爺王師爺。 「哈哈哈!」病尉遲站在船樓的樓頂上,高聲對那位中年書生說:「閣下怎麼稱呼?」 「識時務者為俊傑,」中年書生沒作正面回答:「鄭芝龍的四大護院已有三人歸順朝廷,我勸你不要死心眼了。」 病尉遲不再多說,他像隻鷂鷹般,幾個起落,已攀上主桅,揮刀砍向懸掛風帆的纜繩。這艘船已經起錨,但風帆仍摺疊著,斜掛在近甲板處,只要拉動纜繩,就可升起風帆起航。病尉遲的動作太快,船上的人還來不及挽弓搭箭,斜掛的風帆已砰地一聲跌落甲板,這艘船一時半刻將無法出航了。 船上的人正錯愕不已,病尉遲已從桅桿上跳下來,他仗劍對那位被稱為王師爺的中年書生說:「你們的船走不了了,我們好好談談吧!」 病尉遲其實有些心虛,對方能將萬大明制住,即使使的陰謀手段,也不是泛泛之輩。如果船上還有草上飛林步雲等人,那就更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但事已至此,只好挺身一搏。他手持吳鉤劍,直指著王師爺,緩緩逼近。 那中年書生打個哈哈,攤攤手,表示自己沒帶兵刃,他詭異地笑笑,以狀似輕鬆但帶有威脅的口吻說: 「郭懷一和萬九已落在我們手中,只要我一個暗號,他們將死於非命,你是要他們死,還是要他們活,周兄,你決定吧!」 中年書生的話使得病尉遲有所顧忌,他江湖閱歷豐富,知道這時只能智取、不能力敵,唯有拖到沈守義和萬五出現,才有救出郭懷一和萬大明的機會。他把吳鉤劍插回腰際,很認真地說: 「江湖上道義為先,我當然希望他們活了。」 「那就好辦,」中年書生一揚眉:「那麼你就歸順朝廷吧。」 「唉!」病尉遲故做傷感地嘆口氣:「除了我病尉遲,大家都歸順了韃子,唉!我那老弟兄草上飛林步雲可在船上?」他想藉此套出船上還有哪些高手。 「你大概是怕他也在船上吧?」中年書生笑笑:「不瞞你說,為免萬四起疑,這船上除了在下,沒有什麼高手。」 「為免萬四起疑?」這話在病尉遲心中盤旋著:萬大明說,他和萬四都著了道了,顯然著了中年書生的詭計,這樣看來,萬四和這中年書生並非沆瀣一氣……中年書生已看出他的疑惑,敞聲說: